一直以来,公爵对于自己一直没能改变你在他那一个世界的处境感到非常愧疚。就算你在那边可以用魔法作弊,而他在这边却要真正坐牢,可他对自己在这边的处境没觉得有什么难受,而他能看出,你在那边是有点难受的。在那边,你只能和他一个人说话(你当然不会去找他哥聊天啦!),别人看不见你,你也看不见别人,外出时,连亲自和小商贩们说一句话都做不到。他把你落寞的表情都看在眼里。
自从公爵听到魔王愿意去想那个办法——令你的存在可以昭告给他们的世界却又不至于被世界的法则排挤走——他心里就暗暗有了一个计划:他想在你生日的时候给你举办一个舞会。
一次以你为中心的盛大的欢庆,让整个魔王的城堡的人都看到你,让整个世界都听说你。虽然出于各种考虑,那时候多半不会明明白白地说出你是百年前降临此世的最后一位神使,但是会这样介绍你:你是和他正倾心相恋的恋人。他要在整个世界面前牵你的手,宣布你们的爱情,如果你愿意,他很想当众吻你,就像你那些同族的婚姻仪式的高-潮时新人们一定会进行的那个吻。总之,他是多么渴-望办成这个舞会啊!
所以……他已经求了他哥哥……魔王答应了,只要公爵能从你这里搞到真正的知识那交易就继续……然后魔王其实还特别嘱咐,为了保证你到时候的惊喜程度,千万别为了劝你答应而和你讲舞会的事,要用别的方法说服你,或者干脆从你这偷点书,反正他已经学会了你的母语文字……
“但我觉得怎么能偷呢,你发现了会更生气……我是说我知道这是不对的!这违反了做人的原则和底线!我不会从你这里偷任何东西拿给哥哥的……”
偷,他做不到;骗,更不行;哄,也不知道怎么做;那他能做的也就是……全说出来吧。因为你曾告诉过他恋人间应该多沟通,遇到事不要一个人承担。
首先你得说,你心里有一部分是觉得……公爵真的蠢蠢的,除了耿直地打直球什么好办法都想不出来……不过心里还有一部分,你是被公爵耿直表达他想办这个舞会时那恳切的感情打动了。
其实你对魔王抛出的诱饵只是有点心动,没有心动到公爵这个地步。在他们那不能和别人交流,你是难受,想改变。但在那边再怎么说你可以吃喝玩乐带上充满电的手机和平板看剧看漫画……比在这个你能自由和别人交流的世界里一周上五天班时不时还要加班好多了……
获得更多自由也好,举办舞会也好,公爵比你这个当事人更渴-望实现,因为……公爵比你更不安……
是的,不安,自卑。你能从他小心的叙述里辨别出这些。你在他那里觉得难受——他在害怕你会因为这点难受日积月累有朝一日和他分手!他想在世界面前宣布你们的恋情——他是想宣布自己的名分,向自己证明他确实已经成了你的恋人!
真可怜。是你让他变得这么可怜——魔王那次对你说出的尖刻发言回荡在你耳畔。你让他不安,让他自卑——可这不是你的错,是他那个世界的错啊!可是……就算是他那个世界的错,你,恋人,难道就漠然置之,袖手旁观吗?
你如何才能帮助到他?世界的法则不会改变,你们两个的性情也一时半会不会改变。你无法每时每刻都控制住自己的表情,叫他不要看出你的难受;他也没法每时每刻都调整好自己的心态,叫自己不要再为这些细枝末节的事而自卑不安。
在这种情况下,最好的帮助公爵的方法是什么?
“你选择全说出来,很对,恋人间就应该这样坦诚。”你对公爵说,说出你的夸奖和鼓励。你告诉公爵你同意和魔王继续交易——看在公爵的份上!不过为了防止公爵被他哥奚落嘲讽,你教公爵回去时不要说自己直接全说了,就说自己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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瞒了舞会的事,不肯直说缘由,你一开始很生气他想继续顺着他哥的意思来,但你们去那边休假了两天后,你消气了,松口了。毕竟是对你自己也有好处的交易。
你的男朋友非常感动,说你真爱他!你也非常感动,觉得自己真爱他!你们感动着你对他的爱,亲亲抱抱美美做了成年人爱做的事后……你拖出床下面的一个收纳箱。
里面有你的大学课本。当初毕业时你把大部分课本卖了,但有几本你觉得自己学得太辛苦,写了那么多笔记,是个纪念,没卖。
你拿出这些书:高等数学、线性代数、概率论与数理统计。还有一本程序设计真遗憾不能拿给魔王让他学习一下呵呵呵。
“给,我这个世界的高质量知识。”你狞笑着对公爵说。
*
魔王收了你的课本。从后续他弟带回的消息看,魔王似乎对那几本书的内容挺满意,这倒是令你挺失望的。不过因为对你带来的知识感到满意,魔王履行承诺,开始他的研究,又令你开始期待起来。现在,这个生日舞会已经不能说是一个惊喜了。它是一个被标记在日历上的日程,随着时间的流逝逐渐临近你,随着它的临近,你的心情从一开始的矜持的有点期待,变成了后来的迫不及待。
其实认真来算的话那一天根本不能说是你的生日——你的出生一周年纪念日了。但你的观念里,节日啊、纪念日啊、生日啊本来就是找个由头去和朋友们吃吃喝喝开心一下。只要欢聚时开心顺意,何必在乎这个日子到底是不是承载了它名义所宣称的那个内涵呢?
你和公爵学跳舞。一开始他都忘了这一茬。虽然一直在他那个世界,琢磨着怎样把送给你的这场舞会办的尽善尽美,他却居然忘了自己不会跳舞,更没有想起来。失去了异世界记忆的你也忘了怎么跳舞会舞。好在你们不是在舞会开始的前一天发现的这个问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