德伯终于找到一个合适的机会向人吐一下内心的苦水,借着逐渐上头的酒意对面前的树洞开始把这一年来的痛苦说出来。
瑞安是个寂寂无名的小球员,德伯同样也是个寂寂无名的小经纪人。
小球员有自己的生活方式,小经纪人同样如此。
单纯带着瑞安这种小球员的经纪人实际上是赚不了几个钱的,德伯能维系生活胜在“量大”,他手下签了好几个球员,没额外再花钱雇助理帮忙,全都是他亲力亲为去跟。
也幸好大家都是小人物,一般没什么事情需要他奔波,他勉强也跟得过来——截至去年为止。
在去年3月,德伯的第二个孩子出生了,生活开始变得拮据起来,他因此又签多两个球员用以为家庭收入开源一下,人一多更是忙到飞起,作为德伯手下球员中算是较早达成合作关系的瑞安反而一个月都见不了德伯几回。
还是那句话,都是小人物,没什么大事情需要经纪人出手,瑞安也很习惯自力更生的感觉,没怎么见面也不碍事。
只是导致瑞安并不是很了解德伯的情况。
德伯悲伤地说:“第二个孩子出生之后,我是一睁开眼,就想着自己今天要赚够多少钱才够一家人吃喝用。大的那个要进托儿所,小的那个我妻子在照顾,她产假除了前六周有多一点的工资,后面的工资很少,只能维持孩子的吃喝。我的情况比你还好点,我没有房贷。而且我是第二个孩子,第一个孩子很多用品没有扔这次能用上省了一笔。可是你……”
说着又是一口苦酒,德伯问瑞安:“你知道一罐奶粉多少钱吗?”
瑞安想了下在超市看到的价格,不确定地说:“10镑上下?”
“看来你比我想象的好一点,起码有关注到奶粉多少钱。那你知道一个婴儿一个月要喝多少罐吗?莉莉安是打算母乳还是混合还是纯奶粉喂养?你知道尿片一张多少钱吗?一个婴儿一天要换多少张吗?你知道小孩除了最基础穿的用的,要补充保险多少钱吗?要打必需的疫苗多少钱吗?上托儿所之前要找保姆照顾要多少钱?如果生病了又要花多少时间和金钱吗?”
瑞安的脑壳嗡嗡作响,这些问题可以说他一个都回答不上来,只能讷讷地回答了最后一个问题:“……不是有免费医疗吗?”
正米字旗老英格兰人德伯嗤笑一声,阴阳怪气地说:“你孩子生病的时候你还有空等免费医疗那我夸你耐性好。婴儿的补充医疗保险如此畅销不是没有道理的。”
瑞安不敢吭声,德伯忽然哦了一声,顿悟了一般继续说:“不过你别担心,生产阶段倒是难得免费还不需要等的项目,毕竟孩子要急着出来的时候逼不回去肚子里。”
……更阴阳怪气了。
德伯喝了一杯又一杯,继续说着生活的花销,听得瑞安那是越听越心虚,那是真想跑路回家找财务总监。
但他不能把德伯给扔下,德伯已经醉得嘴里说什么瑞安都听不清楚了,他还得把人送回家去。
瑞安在付钱把人拖上去车的时候,忽然意识到一件事情。
……等会儿,德伯点无酒精气泡水给他,不会是打着他当司机送他回去的打算吧?
瑞安想着等他明天醒来再好好掰扯。
别的不说,酒水钱一定要付吧!经过德伯一晚上的输出,瑞安已经深感自家现在的经济情况也不容乐观啊!一分一毫都要和德伯算一算才行。
全多亏他教得好嘛!
在把人送到家门口,让德伯妻子出来接人的时候,德伯居然还清醒了一下,抓着瑞安的衣服说:“合同,合同一定要拿下来知,知道吧。你现在的情况,真的需要更,更高薪的合同。决赛,漂亮一点。”
今天一通黑泥最终目的仅仅是为了让瑞安在决赛表现得更好一些。
他的表现好坏,某种意义上决定了两个家庭能不能开源——经纪人能够在球员转会中操作获得金钱。德伯和瑞安相处了也有差不多四五年,彼此间像是合作关系,也像是朋友关系,他希望瑞安能拿到更好的合同,和希望自己赚更多钱不冲突,这是双赢的局面,他期望瑞安在决赛中能够表现更好,能被富勒姆签下。
瑞安点点头答:“我知道了。”
“行,行。回去路上小心。”看着德伯被他妻子扶着回屋内,瑞安才开车回家。
到家时刚好十点刚过,时间不算很晚,栗涟自然还没睡,坐在餐桌前写病案。
听到开门声,栗涟抬了一下头说:“回来啦。”
瑞安走到栗涟身边,伸手抱住她,闷声闷气地喊了一声:“莉莉。”
“怎么了?”栗涟移开正在敲键盘的手,往后伸去,揉了揉瑞安的头发,“怎么忽然撒娇了?”
“我只是在想一件事。”
“嗯?”
“你发现怀孕的时候是不是没那么开心?”
大大咧咧的瑞安总会忽略很多事情,今晚和德伯交谈后,他开车回来路上忽然想到一件事情。
发生在两周之前的事情,并不算久远,因为事情太过深刻,他还能回忆起来事情的经过。
他赛后回家,就在这张餐桌,栗涟把验孕棒和医院的怀孕报告一并放在了他面前告诉他自己怀孕的事情。
瑞安喜不自胜,拥抱和亲吻着栗涟,狂喜的他自然而然忽略了一些信息。
比如栗涟说这话的事情,其实并没有特别兴奋。
比如栗涟在验孕棒确认的时候,并没有第一时间就和他分享,而是再出医院进行二次确认之后再和他说。当然合理解释也有:她怕他空欢喜一场。
可惜这个解释并不能很好地说服瑞安,瑞安已经和栗涟认识7年,结婚3年,他很了解栗涟,知道她并不会把自己的快乐按捺那么久才分享出去。
种种迹象证明栗涟其实对于孩子的到来,起码开心程度是不如瑞安的。
被德伯戳穿的现实让瑞安大概知道什么原因导致栗涟她没那么开心。
认识到事实后,让瑞安内心实在避免不了产生出一股不安感。
说起来绕口,他的不安来自栗涟的不安,将栗涟的不安剖析一下,源头却是来源于他。
瑞安不得不为此感到懊恼,他想到了他的同行们。
许多足球运动员的妻子是纯靠男方的收入就足够一大家子的全部开支,甚至还会住在一个很不错的别墅里,太太团平时生活中经常出入奢侈品店购买喜欢的东西。
当然,他当然知道,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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涟喜欢自己的事业,并不会为了家庭放弃自己的工作,也知道她对于居住并没有过高的要求,住在这间不大的一室一厅小公寓她也不曾有过不满。更知道她对奢侈品并没有太多的执着反而会因为购买同样东西价格比别人贵而觉得自己是冤大头。
她会选择买房子一是因为她想选择更安静的屋子让他起码能够睡个好点的觉,二是考虑过他的工作吃青春饭不如趁年轻的时候购入固定资产(伦敦的房子毕竟不会出现疯狂降价的情况),未来等他退役了选择自己继续住或者卖了去生活压力更小一点的城市生活都可以。
但是最起码,如果他更厉害一点,能够拿到更高薪的合同,那么栗涟最起码不会在发现自己怀孕之后,第一件事情不是和他分享喜悦,而是考虑到生活开支问题。
听到瑞安的疑问,栗涟的动作停顿一下,转过身来盯着瑞安的眼睛问:“今天是发生了什么事情,怎么忽然问出这样的问题。”
瑞安一五一十地说了出来:“就,德伯不是有了第二个孩子吗?今天我和他讨论了一下生活开支的事情,我才知道家里有孩子之后会变化得如此之大,我的工资只可以维持现状,并不能应对突如其来的变化。我将一切都想得太简单了,甚至没考虑过你的心情,只顾着开心,没想过你为什么没第一时间和我说,也没问过你想不想要孩子,我需要检讨。”
栗涟叹了口气,抱住瑞安道:“你是真的傻。”
瑞安傻眼:“嗯?”
栗涟开始坦白:“我并没有对孩子的到来不开心,我当时只是觉得,现在其实不是要孩子的最好时机。”
听到栗涟的话,瑞安心里凉了半截。
栗涟继续说:“不过我得说,我去二次检查并不是因为不想和你分享。你算算我怀孕的周期就知道大概是哪天的事情了吧?”
瑞安不用过多回想立马想到是哪一次。婚后3年每次都有做备孕措施的,最近有意外的情况也只有一次——那一次套破了。
说到这件事情,栗涟很想扶额:“事后我有吃紧急避孕药的,谁能料到没起到作用呢?以至于看到两条杠时我肯定会怀疑测错了,只好去医院再测一次,测完后再告诉你。”
真要算起来,那天还是安全期——尽管现代科普下来清楚知道安全期并不安全,总体来说怀孕概率是会比其他日期低一点——低概率的怀孕周期+低概率的避孕套破了+低概率的避孕药没起作用。
重重低概率叠加起来只能说明一个事实——宝宝那是真的想来,拦也拦不住。
瑞安只能憋出一句:“我没想到。”
栗涟说:“我同样需要检讨,孩子哪有来得是不是时候一说。”
瑞安心情瞬间灿烂起来。
“现在一边还房贷一边租房子资金紧张不该要孩子,等搬到新房子后或许需要买车,那买车后资金紧张又不该要孩子,接下来可能是这不该那不该,事实上哪有那么多的不该。宝宝要来我们只能去迎接。安心吧,我们现在也不至于生了孩子就赤字。”
瑞安捏着栗涟的手掌低声说:“钱真的没问题吗?”
栗涟再次叹气:“我这是给了你多少心理阴影啊,真的没有。如果你不信,我们来算个账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