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一十一章 指哪打哪
“狼族儿郎们，随老子杀！”
沮渠蒙逊挥舞一把长刀，威风凛凛。
五万大军，铺天盖地，黑压压一片。
比较之下，谢朝乘带领的五千人马，显得不值一提。
只是走着走着，就见漫天柳絮乱飞，好像下雪了一样。
柔然士兵中，有知道内情的，面带惊恐，嘀咕了起来。
“撒柳絮是什么意思？南蛮人就会玩没用的。”
“傻子！这些都是引火材料，那韩平人称虚空生火大圣，能够凭空生火，粮草就是这么被烧的。”
“瞎扯！虚空怎么生火？障眼法，一定是障眼法。”
“我听说韩平还被人称为灵烟真君，那又是什么意思？”
“不知道啊！”
……
沮渠蒙逊本人并没有见到虚空生火，也没有看过烟雾弹。
两军对战，士气极为重要，他也不可能宣扬敌人的厉害，因此柔然士兵都是懵懵懂懂的。
知道粮草被烧了，但到底怎么被烧的，不甚了然。
什么虚空生火，他们很难相信。
就是在这种状态下，他们靠近了渔阳城。
“啊！”
正走着，马踏中了陷马坑，人从马上飞跌了出去，随之一股臭气弥漫，沮渠蒙逊急于报仇，气得哇哇大叫：“这肯定又是韩平的主意，不杀此贼，我誓不为人！”
陷马坑对骑兵的伤害太大，他只好约束住大军，让人把陷马坑先填平。
这么一耽误，大军的士气便不如之前那么凶暴。
搞定了陷马坑，继续往前，空中飞舞的柳絮更多了，隐隐约约，已经能够看到越朝军阵。
嗖嗖嗖……
谢朝乘这边纷纷射箭，这叫射阵脚。
两边列阵对战，主将有话要说，便会如此。
沮渠蒙逊冷笑一声，高声大叫：“黄口小儿，连谷蠡王都打不过，就你，也配和我对战？”
单就本事而言，谢朝乘是不如老将军潘时臣的。
柔然这边，沮渠蒙逊自认为比谷蠡王郁久通迦要强好几倍。
谷蠡王压着谢朝乘打，他压着潘时臣打，怎么比，他都比谢朝乘强。
“柔然老狗！你可以小看我，但今日之战，是韩先生主持大局，任你千军万马，韩先生谈笑间，便让尔等死无葬身之地！”
对韩平已经是崇拜无比，谢朝乘只觉得通身舒爽。
他不喜欢整天盯着舆图，想着怎么坚持，怎么多防守一天，太压抑了。
他喜欢纵横沙场，痛快肆意。
“韩平！！！”
咬着后槽牙，沮渠蒙逊抬头往城上看去，差点把肺给气炸。
只见城楼之上，韩平没个样子的趴在城墙边上，旁边有人给他撑着罗伞，遮挡骄阳。
他一手拿着个小旗子，一手拿着个冒冷气的绿豆冰棍，嘎嘣嘎嘣地咬着，没事人一样。
“你好啊。”
被叫名字了，韩平摆摆手打了个招呼。
沮渠蒙逊气到冒烟，这畜生杀死了自己心爱的幼子，见到自己，竟然随随便便来一句你好啊。
我怎么可能会好！？
嘲讽！
一定是嘲讽
沮渠蒙逊没想到，对方年纪轻轻，竟然如此阴险，想让自己陷入不理智的愤怒。
忍住强烈的怒气，他扬起长刀一指：“韩平！都说你能够虚空生火，本候却是不信，你敢在本候面前施展吗？”
战斗是最能锻炼人的，沮渠蒙逊这个人凶猛和狡诈同在，他想弄清楚，虚空生火到底咋回事，免得再出了意外。
他认为，应该是精心设计出来的戏法，南越人最喜欢戏法了。
“有何不敢？”
又嘎嘣了一口绿豆冰棍，韩平老神在在，“你一定认为，是我使诈，为了让你心服口服，我给你个机会。
到处都是柳絮，你不妨拿起一团检查检查，可有异常。”
沮渠蒙逊虎目之中精光闪闪，他让属下捡起一团柳絮给他，仔细地看了看，捏了捏，摇头道：“并无异常，你想说什么？”
韩平潇洒一笑：“只要我旌旗往你手中一指，柳絮便会凭空燃起，你应该听过我的名号，虚空生火大圣，绝非浪得虚名。”
虚空生火！
这四个字沮渠蒙逊已经听过很多次了。
可他还是无法相信，虚空怎么生火？
他早年穷困，各种生火方法都有接触，什么钻木取火，火镰生火，火折子点火，都只能近距离点火，从未听闻过什么虚空生火。
“哈哈哈……可笑！你以为玩一些戏法，能够骗得过别人，也能瞒过本候吗？”
“柳絮就在我手中，来啊，让它燃起，如果你真能……”
想着如果能够拆穿对方的戏法，对越朝的士气也是一种打击，沮渠蒙逊攥着一团柳絮，举了起来。
韩平扬起旗子，说了一句：“看好了！”
唰！
他一甩旗子，随即几十道光束汇聚，几乎是瞬间，便点燃了沮渠蒙逊手中柳絮，柳絮燃烧速度太快，火光一闪而逝。
光束消失不见。
整个柔然大军陷入了死一般的安静。
刚才那一幕所有人都看到了，有的惊讶得张开大口，有的犹疑地瞪着眼睛，更有的看向身边人，想确定自己否眼睛有毛病。
最愕然的，是沮渠蒙逊，他举着的手，迟迟没有放下，仿佛木偶一般。
刚才几十道光汹涌而至，仿佛天罚一般，神威凛然，巨大的恐惧从内心之中升起，撅住了他。
久经战场杀戮，他不怕任何人，可他怕天。
城头上这个男子，能够驾驭天道！
不行！
打不过的！
他刚这么想，刚要下令撤退，韩平化身为调皮的小男孩，他用手中旗子随意指了过去。
指在什么地方，什么地方的柳絮便燃烧了起来，散发着难以言喻的玄奥，火线向着柔然大军迅速蔓延。
“我乃虚空生火大圣，奉上天之命督战。”
“柔然众军听着，尔等敢有反抗者，我会降下地狱之火！”
“谢将军，收割吧。”
两军对战，鸦雀无声，只有韩平的声音激荡四方。
谢朝乘没想到还有这出，愣了下才大喊起来：“兄弟们，随我杀敌！”
他带着五千人冲了过去，沮渠蒙逊懵了。
如果以前听到什么地狱之火，他半个字也不会信，可现在，他无法坚定。
虚空生火他也不信，可已经在眼前发生了。
地狱之火也许同样存在。
谁愿意被地狱之火烧啊？
“撤退！撤退！”
一身是胆的他，怕了，怯了，怂了。
兵败如山倒。
正如韩平所说，谢朝乘完全是收割，偶尔有反抗的，一个烟雾弹扔过去，也老实了。
五千人追着五万人跑，不一会，喊杀声震天，安排在城外的大越将士开始拦截。
他们都戴着护目镜呢，先扔一轮烟雾弹，柔然大军，人仰马翻，哭爹喊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