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十四章万金购画？
“父亲，我花了八百两，打听了一下。”
“之前母亲怠慢的贤士韩平，已经出发前往渔阳城了。”
“太子殿下和皇上打赌，认定了韩平能够击退柔然大军，咱们是不快可以出去了？”
皇上一句回家去吧，谢园卜和谢子展便不能出门了，外面有兵马司的人专门守着呢，看管犯人一样。
出不去，打听点消息还是没问题的。
“呵呵……太子殿下出息了，敢和陛下打赌，受了什么处罚？”
京城就相当于皇上的花园，皇上想修剪那朵花，就修剪那朵花，敢和皇上对着来，那是找死。
谢子展皱眉：“皇上说殿下神志昏昧，胡言乱语，圈禁了起来。”
他再缺乏头脑也知道，这是废掉太子的前奏，可他不服气：“也许呢？也许太子是正确的呢？”
见儿子不死心，谢园卜叹气：“子展，我大越并非没有人才，只是在绝对的实力面前，靠机敏才智，是没用的。
你是没见过柔然的重甲骑兵，山岳一般压过来，根本无法抵挡。
曾经有人使用诱敌深-入之计，结果就是，把重甲骑兵包围了，然后，被打得落水流水。
以我多年经验，面对重甲骑兵，唯一的办法，是用同样的重甲骑兵，硬碰硬。
只可惜，大越没有这样的条件。”
重甲骑兵不是简单的装备，而是一整套的东西。
有了昂贵的装备，战士还要有强横的体力，不然根本无法驾驭。
然后还要有视死如归的勇气。
两队重甲骑兵对战，没有多余的东西，就是对砍，把对方砍光，就赢了。
“凡事没有绝对，太子殿下也许是收到了什么消息呢。”
放弃希望等于放弃生命，谢子展活了二十二岁，一直都是锦衣玉食，他还想继续活下去，哪里愿意死？
眼瞅着，府上的丫鬟，护卫什么的，都渐渐离开，不时还有对头上门找茬。
兵马司的人不让出门，也不提供饭菜，继续下去，只会饿死。
“他在朝中连个臂膀都没有一个，又能有什么消息？”
“子展，别怕，真到最后一步，爹有办法保你性命。”
“只是一件，不管发生了什么，你都要沉住气，不可有轻生念头。”
随着府里粮食减少，谢圆卜吃得很少，人变得越发消瘦，战阵里打出来的，精神头还可以，但眼中的神色渐渐空洞。
谢子展没有听明白，只是诧异。
父亲最是讲究，早就不让他叫爹，有人没人，都让他叫父亲。
这是怎么了？
“父亲，覆巢之下无完卵，您如何保我性命？”
只要渔阳城失利，整个谢家都要遭殃，当今圣上狠绝，又岂能单单放过他一人？
“到时候你就知道了。”
温柔地看着儿子，谢圆卜脸上的悲伤越发浓重，“老大和老三都在渔阳城，他们怕是脱不了干洗，难逃一死。
往后谢家，就要靠你了。
男儿汉，当坚韧不拔。
只是，不必做官了，找个偏僻之地，好好护着家里人，当个农夫吧。”
在官场摸爬滚打那么多年，谢圆卜看得清楚。
二儿子心眼少，少城府，脸皮子又薄，是没法在官场混的。
三儿子张扬，跳脱，无法安定，也难成才。
唯有老大谢朝乘，经过边关磨炼，不管是心智还是韧性，又或者厚黑那一套，都有了根底，是可以走仕途的。
奈何米若兰送过去一个玄龟上人，把老大给害了。
“父亲，那你呢？”
谢子展依然是迷茫的，父亲的这些话里，并没有他自己的安排。
“我自然有我的去处。”
许久，谢园卜长长地叹息。
他闭上眼睛，仿佛又回到了金戈铁马的过去，仿佛人生唯一的意义，只在战场杀戮。
这些年在朝堂争名夺利的日子，显得格外空虚。
……
江宁，靖远候府。
虽然靖远候远在上谷关，对家里的事情却是格外关心。
听闻长子庞宪度，竟然用一百两金子，购买一个什么冰淇淋，暴跳如雷，让部下连夜送书信到家，要当众训斥庞宪度。
大堂上，侯爵夫人脸色发青。
负责送信的人名叫丁蔺，是靖远候的亲信侍卫，他高高大大的，面色黝黑，不苟言笑，就好像靖远候的替身一样。
除了侯爵夫人之外，还有侧室，小妾数人，自然也有庶子数人。
“丁侍卫，我最近在经营药材，这个月赚了几百两银子，买了把硬弓，请代我交给父亲大人。”
侧室的儿子庞体仁站了出来，拿着一把黑黝黝的长弓，还有一袋箭矢，看起来就不便宜。
打仗的谁不喜欢这些玩意？
丁蔺面色顿时好看许多：“公子纯孝，标下一定会亲手交给侯爷。”
开了这个头，其他庶子也纷纷拿出自己的东西，有的是做生意赚了钱，有的是写了一手好字，读书有进益，反正就是显摆长处。
侯爵夫人的脸越发难看了。
她就生这么一个儿子，偏偏不争气。
她是正妻没错，可下面还有侧室，也就是偏妻，还有副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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也就是下妻。
连带着她本人，便是三妻四妾中的三妻。
虽然说名分已定，侧室想要扶正，那是千难万难，但自己夫人的位子做得再稳当，有什么用处呢？
儿子不争气，早晚这万贯家业，都是别人的。
等啊等，那么多人，又足足等了一个时辰，庞宪度完全没有自觉地走了进来，光是穿着，他和庶子就不同。
庶子穿得也算体面，但庞宪度穿得，体现一个华贵。
他手上多了一个碧绿碧绿的扳指，脖子里挂着好几条金链子，看起来沉甸甸的。
“干嘛呢这是，那么多人，也不嫌热得慌？”
嫌弃了一句，庞宪度从侍女手里接过一个盒子，乐呵呵地，“娘，你看我给你带什么了？这叫冰淇淋，特好吃，只要五十两银子，还是香草味的呢。”
庞宪度可不傻，第一个冰淇淋他花了一百两金子，很快就看明白，大家都是找人排队购买，他也不当这冤大头，也让人帮着排队。
今天他算是吃冰淇淋，吃了个饱。
想着老娘没吃过这好东西，还专门带了几个回来。
啪！
侯爵夫人上去就打：“吃吃吃，你就知道吃，就因为这劳什子的冰淇淋，你父亲派了丁侍卫过来训斥你呢。还不老老实实站好，听训。”
又来这套！
老爹真是太喜欢当爹了！
听到训斥，庞宪度便一百个不乐意。
干嘛啊，侯府家大业大，花不完的钱，自己不花，对不起老爹在外面打生打死。
多花点钱怎么了？
“丁侍卫，我带回好几个冰淇淋呢，你帮着给我爹也带过去两个，天底下，这玩意是最好吃的，在路上你可别偷吃哈。”
这些天，他是到处宣扬，冰淇淋是天下第一美味。
当然也不会忘记提醒众人，他是第一个吃冰淇淋的。
江宁的纨绔被他闹得，不去吃冰淇淋，都不好意思出来混了。
“大少爷，侯爷听闻一百两金子购买什么冰淇淋，雷霆大怒，责问少爷为何如此败家。责问少爷有没有想过，赚钱多么艰难。责问少爷光是花钱，不去赚钱，是否心中有愧。责问少爷……”
好家伙的，丁蔺一连说了十几个责问，庞宪度那叫一个无语。
亲爹都干到侯爷了，自己再去努力赚钱，多傻啊。
老子赚钱儿子花，多好。
别人没钱花，那是别人的老子不努力，怨不着他啊。
正要辩解一番，忽然，管家小跑着进来，汗水淋淋的：“夫人，外面有几个大财主，说是想购买大少爷手里的画。他们愿意出价三万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