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有见到预料中的人,看来那瓶辣椒水的威力比他想的还要大。
楚衿匆匆找地方换了一身衣服,准备先回洛长青家。
老城区的巷子四通八达,和楚衿的出租屋这一样的房子很多,挂在墙外的空调机箱上缠绕着不知名的爬藤植物,垂下的叶子掠过楚衿头顶,福至心灵般,楚衿停下了脚步。
“小楚啊,是你吗?”
声音从身侧传来,楚衿愣了一下转过身去,看到了一个支在巷子口的小吃摊,摊子上的婆婆似乎是在叫他。
不,准确的说应该是在叫楚今。
“小楚?”
不知道楚今和这个婆婆之间是什么关系,楚衿不想露馅,于是他走到了摊子前,小摊子上卖的食物是他从前没有见过的。
婆婆往前凑了一点,看清了楚衿的脸,声音欣喜,“哎呦小楚啊,真的是你!你可有段时间没来了。”
“嗯。”楚衿应了一声。
婆婆收拾摊子上的食材对楚衿说:“还是老样子不,婆婆请你吃啊。”
“不用了,我可以付钱。”
虽然两百块留在出租屋当作给房东的赔偿了,但他身上还有一些零钱,吃一个手抓饼还是够的。
“哎呀,你还要付什么钱。”婆婆摆了摆手,熟练地开始摊饼,敲鸡蛋,撒葱花香菜,抹酱料,一气呵成。
食物的香味很快飘散开,到现在还没吃午饭的楚衿确实有点饿了。
“小楚,你这是要搬走了?”婆婆注意到他手里的袋子,问。
楚衿的目光落在那个手抓饼上,说:“快了。”
“搬家了也要常来吃啊。”婆婆笑眯眯地将一个满满当当几乎快要爆炸的手抓饼递到了楚衿手上,“婆婆请你吃。”
“谢谢。”
这么大分量的手抓饼,楚衿深觉白拿不好,正掏钱的时候,口袋里那张身份证随着楚衿的动作掉了出来。
楚衿没有注意到身份证掉在地上,身侧突然响起了一道声音,“要一个手抓饼,不加辣。”
楚衿动作一顿,默默压了一下帽檐。
“喂,是,我到了,人不在……嗯,再说吧。”
楚衿拿着钱,无意间听见旁边人打电话的声音,他没有多留,把钱放在婆婆的摊子上,拿着袋子悄悄离开了。
“则序,你确定你还要找?那人到底给你灌什么迷魂汤了?”季鹤扬调侃道,“你哥已经知道你回来的事情了,你做好准备吧,这事儿万一捅出去……”
“什么事儿,靳家二公子是个gay?”靳则序满不在乎道,“你不了解靳成规,他在乎的从来不是什么家族声誉,只要威胁不到他现在的地位,他才懒得管。”
这一家子还真是不是一家人不进一家门,季鹤扬无奈:“那白阿姨那边呢?你准备怎么说?”
听到季鹤扬提到自己母亲,靳则序难得电话里顿了一下。
“算了。”迟迟没等到电话里的回答,季鹤扬自觉自己话多了,转移话题说,“你呢,这次是留下来不走了,还是要回国外?”
“那要看谁想让我留下来了。”
电话里的季鹤扬长叹了一声:“得了,你家那一烂摊子事儿,懒得说。”
“……”
靳则序不是和季鹤扬,陈航之从小一起长大的。
靳则序七岁成为靳家二少爷,在那之前,他还只是个住下地下室里,穷困潦倒见不得光的私生子。
他的母亲白惠荷给靳慎亭当情人,当了十年。
也在那个阴暗潮湿的地下室里住了十年。
靳则序到现在还记得那个傍晚,晚霞格外冷,妈妈来接他放学。白惠荷很少来接他放学,那天她一反常态紧紧抱着自己,蹲在校门口哭着说“阿序,阿序她死了,她死了!我们成功了,妈妈终于不用再受苦了。”
靳则序知道她口中的那个她是谁,靳慎亭的第一任妻子,也是靳成规的母亲,秦娴。
一个她母亲口中寡情无味,冷漠刻薄的女人。
靳则序曾无意中见过这位秦娴女士一次,那时候他还不知道眼前的人是被自己母亲视作眼中钉的人,她只是坐在小公园的秋千上,温柔地问自己叫什么名字。
“我叫靳则序。”
“……则序,很好听。”
秦娴的死很突然,突然到这个消息砸在白惠荷头上时,她激动得几乎要疯掉。
她带着自己去了一家西餐厅,精致冰凉的包间里,刀叉和碟子碰撞在一起,靳则序第一次见到自己的父亲,靳慎亭。
当然,还有他同父异母的哥哥,靳成规。
靳则序还记得靳成规和他说的第一句话是喊他,“弟弟。”
他可怕地接纳了白惠荷,甚至自然地称她为母亲,叫一个小三“妈妈”,靳则序从他脸上看不见任何情绪。
口是心非,甚是讽刺。
白惠荷好像浑然不觉,她看不见靳成规眼底的恨,沉浸在自己豪门夫人的美梦里,感恩自己多年的等待和隐忍没有白费,她成功了。
但,没有人是成功的。
“航之呢?”靳则序突然问季鹤扬,上回的意外之后,陈航之就被他父亲勒令在家反省,已经很久没有出来过了。
电话那头轻笑了一声,“被缠住了。”
“什么?”靳则序拧眉。
“哈哈哈哈。”季鹤扬一点也不为自己的好兄弟同情,“你没经历过,他在家相亲呢,估计这一时半会脱不开身。”
靳则序:“……”行吧。
一个普通手抓饼递到靳则序手里,冒着热腾腾的香气,靳则序咬了一口,听见季鹤扬:“对了,我妹妹想和你吃饭,你什么时候有时间,一起?”
“我没时间。”
季鹤扬,“这么无情,小妮子从小对你芳心暗许,你别告诉我你不知道。”
还真不知道,他十几岁就一个人出国了,哪儿有时间琢磨这些。
靳则序一口还没咽下去,“你没告诉她我是gay?”
“说了,她不相信。”季鹤扬无奈,他真觉得自家妹妹眼瞎了,居然看上靳则序这么个我行我素的疯子。
靳则序:“得,下回我亲口告诉她。”
“行,你悠着点。”
靳则序轻笑,“知道。”
关断电话付了钱,靳则序往外走,迈出一步,脚下好像突然踩到了什么东西,他低下头,发现是一张身份证。
靳则序皱了皱眉,弯腰去捡,一张身份证扣了两次才捡起来。
看清身份证上的那张熟悉的脸,靳则序眸色猛然一沉。
楚今……
原来叫楚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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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靳则序的指尖照片上的那张脸上来回摸索着,不对,不太一样。
……
不一样的地方太多了。
对楚衿来说,这个世界不一样的太多了,比如他手里的这个手抓饼,真的很好吃。
在他原来的世界里,食物匮乏,烹饪方式也没有像现在这里多种多样。
医院工作繁忙,比起花时间吃饭,楚衿没什么口腹之欲,往往一剂营养液就能解决一日三餐。
楚衿慢慢悠悠回到洛长青的出租屋楼下,还没等上楼,洛长青电话就打了过来。
“你丫人呢!”
楚衿下意识拿远手机,躲过一波音量攻击。
“我在楼下。”
果然,没等一会儿,洛长青就出现在了楼梯口,“吓死我了,我还以为你又被讨债的绑走了。”
“给你带的。”楚衿把刚在路口买的手抓饼递给洛长青。
“你还想着吃!”洛长青的视线落在他手里的袋子上,“你回去了?”
“嗯,你不是说房租不是到期了吗,我回去收拾东西。”
楚衿没告诉洛长青家里被砸了的事情。
“你腿没事吧?”
老校区没有电梯,洛长青租的放在在五楼,这会儿爬楼梯上去,楚衿小腿的伤口确实隐隐作痛。
“没事。”
“你这段时间踏实住在我这儿。”洛长青瘫在家里的懒人沙发上吃手抓饼,“对了,你现在还欠多少钱?”
“二百四十万。”外加一枚戒指。
“二百四十万!”洛长青一口煎饼差点喷出来,“都让你不要去赌了,现在好了,把你买了都还不起。”
这话说的是实话。
当务之急,他需要一份工作,不然他连基本的生存都保障不了。
洛长青听了他的想法,“找工作简单啊,但你要是要一份稳定正经的工作,咱们这没学历没经验的,谁要啊。”
是的,医生需要学历,他就算有技术经验在这里也不适用。
除了医生,他还能做些什么……
楚衿的手默默伸进了口袋,想拿出自己的身份证,口袋很浅,没有摸到一张坚硬的卡片。
嗯?
楚衿拧了拧眉,把口袋里的东西都掏了出来。
除了一些纸币和零钱,什么也没有。
他的身份证丢了?
“楚衿,你找什么呢?”洛长青注意到他的动作。
“身份证。”
“身份证?”洛长青一脸疑惑,“你哪儿来的身份证?”
楚衿动作一顿,洛长青从懒人沙发上站起来,抬手贴上了楚衿的脑门,诧异道:“没发烧啊。”
“楚衿,你脑子糊涂啦,你没有户口,上哪儿来的身份证?”
没有户口,什么意思?
洛长青盯着楚衿的脸,脑袋里灵光一现,“我靠,你回去不会是去拿你之前那个‘身份证’的吧?”
楚衿没回答,算是默认。
洛长青惊呼出声音:“楚衿,你真是疯了,一个假证都什么好拿的!”
假证?
……假的。
楚衿依旧神色淡淡,他给自己倒了杯水,坐在餐桌边的椅子上。
如果他的身份证是假的,好像一切不合理都有了解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