裕王跟在二人身后,宋十安踌躇片刻,也迈步跟了上去。
绵绵拉着钱浅走得蹦蹦跳跳,显然开心极了。
“姐姐,宥言每日都会给我带好吃的,好多我都没见过!他昨晚买到了新鲜莲蓬,就亲手给我剥了莲子,还把莲心去了,可好吃了!”
“宥言还说,咱们后巷太昏暗,怕天黑我看不清会摔跤,就亲手做了灯笼挂上去。那些灯笼上他还画了我呢!每一盏都不一样!”
钱浅有些动容,裕王对绵绵倒真是用心。
但她还是问:“绵绵,你是因为他对你好才喜欢他的吗?”
绵绵天真无邪地说:“是呀!他像姐姐你一样对我好,我当然喜欢他了!姐姐你不知道,有次我在街上遇到了碰瓷讹钱的人,也是宥言把那人抓住送官了呢!”
钱浅愧疚涌上心头,这一年来,她对绵绵的关注好像太少了。
“那次可把我吓坏了,幸好宥言来了!”
绵绵继续碎碎念,又小声对她说:“姐姐我悄悄跟你说哦,那次他抱了我,我这心跳得可快可快了,脸还会发热呢!就像染了风寒发热一样!姐姐话本里写的原来都是真的,胸口真的像打鼓一样!”
钱浅惊诧不已。
原以为绵绵是单纯因为王宥言对她好才喜欢跟他在一块,如今看来,绵绵是真的情窦初开了。
绵绵脸上带了些羞涩,娇滴滴说:“姐姐你看,宥言穿的衣裳就是我给他做的,是不是玉树临风?我可喜欢抱着他了,他也喜欢我抱着他呢!”
钱浅一时有些头大。
阻拦吧,那她就变成了阻挠孩子恋爱、棒打鸳鸯的可恶父母。不阻拦吧,绵绵现在才十六岁啊,也太小了点吧?!
这在前世都犯法了啊!
夏锦和陈亦庭都关好了铺子,却迟迟不见二人,正心急呢,便看到二人手拉手回来了。
“去哪疯了?还知道回……”
夏锦责备的话语在看清跟在二人身后的裕王和宋十安时,硬生生被切断。
钱浅回头看才注意到宋十安竟还在跟着,也没说什么。毕竟刚才多亏有他才敲开了裕王府的大门,这会儿赶人有点说不过去了。
而且,他刚才在裕王府门前叫的是钱浅,而不是逍遥,他早已认出她了。
一行人锁了铺子,转而走向天福酒楼。
三个姑娘走在前面,三个男子走在后面。
陈亦庭一会儿偷偷看宋十安,一会儿偷偷看裕王。继上次云王、太傅千金,还有后来才得知封了尘毅郡王的沈望尘,如今又多了个安庆侯和裕王。
乖乖,他们家的姑娘们可真了不得!夏夏回头不会也引来个什么皇亲贵胄吧?
走前面的夏锦突然暴跳如雷:“什么?!裕王跟绵绵?!”
钱浅得知二人之事尚且震惊,何况夏锦。
夏锦哀其不幸、怒其不争地吼绵绵:“我成日耳提面命说你姐姐,不许与他们这些人有所纠缠,你都当耳旁风是不是?!”
裕王一见夏锦发火立刻冲上去,但钱浅已经抢先一步把绵绵护在身后了:“你好好说,吓着绵绵了。”
夏锦气得直跳脚,“好好说什么好好说?都是你平日惯的她!你看看她,不声不响直接领回个人就要成婚!我再好好说她不得上天?!”
陈亦庭拉着火冒三丈的夏锦,绵绵躲在钱浅身后,扑在裕王的怀里弱弱辩驳:“我先前不知道宥言是裕王,后来宥言才告诉我的。”
夏锦更是抓住了把柄,朝钱浅吼道:“你瞧!他还隐瞒身份!他就是蓄意接近绵绵,你居然还让他跟过来?!”
宋十安脸上火辣辣的,觉得夏锦这话好像是在骂他一样。
钱浅无言以对,王宥言自行解释道:“我并非刻意隐瞒!我告诉绵绵我的名字了,我是真的没想到,绵绵会不知道我是裕王!”
夏锦吵嚷:“我家绵绵与世无争,谁关心你们哪个王、哪个爵叫什么!我们关起门来过我们自己的日子,管你们做什么!”
绵绵弱弱地劝说:“夏姐姐你别生气,宥言与他们无关的。他爹爹也不疼他,他娘亲还总打他,没有人关心他。他跟云王、还有那个郡王他们不一样,他绝对不会害我们的!你不是也说过他很可怜的吗?”
夏锦怒道:“他可不可怜关你何事!你们不匹配你知不知道?他再不受宠也是皇子,婚事又岂是他自己能做主的!”
“我能!”王宥言抢着答。
绵绵抬头看向他,凄凄哀哀唤道:“宥言……”
王宥言认真向她保证:“绵绵,你相信我,我一定可以!”
绵绵天真地点头:“我信你的。”
钱浅沉默半晌,对王宥言说:“王爷,绵绵只会成婚,绝不嫁人。”
王宥言定定道:“我也只要她一个。”
钱浅质疑:“你要如何说服你父皇?”
“以命相搏。”
王宥言字字铿锵,环视几人继续道:“今日在场诸位都可做个见证,若我王宥言没能做到,必以死谢罪!”
众人动容。
宋十安也很震撼,这样满腔孤勇、赤忱火热的爱意,有几人能做到呢?
夏锦的怒火也莫名就发不出来了,直接哑了声。
只有钱浅神色平静无波,盯着王宥言轻启薄唇:“记住你的话。若你负了绵绵,我定会取你性命。”
众人皆是一愣。
她语调也是平淡的,完全听不出威胁之意,但宋十安却听得心惊肉跳。用如此简单的陈述叙说杀人一事,淡漠得仿佛视眼前人如草芥一般,是他从未见过的陌生一面。
夏锦就在此时陡然动作!
没等众人反应过来,她已绕过了钱浅,将手中的匕首停在裕王眼前,歪头威吓道:“还有我。”
绵绵吓了一跳,惊恐地瞪着眼,连话都不敢说了。
王宥言却没被唬住,从容地说:“若不能与绵绵在一起,我活着也没什么意思。”
夏锦收了匕首,抬起下巴示意:“我这关,你勉强算是过了。”
王宥言郑重行礼:“多谢二位姐姐。”
“谢早了!日后看你表现再说。走,先去吃饭!”
夏锦转身揽过钱浅,在她耳边小声说:“我刚才飒不飒?跟我学着点,这才叫威胁。你那话说的一点都不狠,唬不住人的!”
钱浅淡淡地笑了下,没做解释。
二人勾肩搭背往前走。
陈亦庭苦着脸,连连给王宥言道歉:“王爷勿怪,她们只是担心绵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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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王宥言搂着绵绵的肩说:“无妨。两位姐姐如此疼爱绵绵,我心中甚是感激,怎会见怪?”
见裕王没动怒,陈亦庭松了口气,对宋十安道:“侯爷您请。”
宋十安做出请的手势,“陈兄不必与我客套,唤我十安就好。”
陈亦庭受宠若惊:“这如何能行?!”
宋十安道:“我与钱浅是至交,你是她的朋友,十分得她看重,就不用跟我见外了。”
陈亦庭稍稍放松了些,“是至交啊?竟没听她提起过。钱浅她啊,什么都不与我们说的。她平日话虽不多,但也不会说这样骇人的话,侯爷您千万别见怪才是。”
宋十安喃喃道:“她没想威胁唬人。她只是在说,下雨就会需要打伞。”
“呃,是,这样啊!”
陈亦庭没听懂,却也不敢问,只得岔开话题:“侯爷与钱浅认识多久了?”
宋十安恭谨答道:“两年多了。”
陈亦庭惊诧不已:“竟然那么久了?”
宋十安垂眸低声道:“正是她及笄当日。”
天福酒楼的掌柜掌管京都城最大最豪华的酒楼,不仅见多识广,应对这种突发事件更是一绝。
他一见宋十安和裕王立即亲自迎上,又说先前订的雅室桌子坏了需要更换,给他们换了更大更好的雅室,还以此为由多送了两个菜。
宴席的菜早前就订好了,很快呈上,众人开动。
裕王又按绵绵的口味加了两个菜,吩咐记在裕王府的账上。
钱浅制止道:“王爷与绵绵的事还未订下,这餐饭食自然该由我们自行负担。”
王宥言只觉得钱浅话音平和,却总有一股不容置疑的气势,不敢忤逆:“是,姐姐。”
他这么听话让众人很意外,钱浅顺势劝说:“你们相识时间还短,应该再互相多了解一些才好。男女之情大多时候都是贪图新鲜,一时脑热,并不能长久维持,此时说成婚,尚且太早了些。”
“我对绵绵不是的!”
王宥言急切否认,又自卑地垂下头说:“想来你们也知道,我自幼不得父皇宠爱、不受兄弟姐妹重视。我一度以为,关心、爱护就是我母亲那样,虽然打我、骂我,但是母亲心里是有我的。”
他把绵绵的手放到心口,含情脉脉地说:“遇到绵绵之后我才知道,什么是真正的关心、爱护。她看到我受伤会心疼地掉眼泪,看到我吃不下饭会担心着急,就算生气也不会对我动手。”
“我与绵绵一样,不喜与人接触,但我很愿意靠近她。她是我可以信任、可以依赖的人,在她身边,我觉得很安全。”
王宥言抬头看向钱浅,诚恳地说:“姐姐,我对绵绵绝无半分孟浪之心,我真的不能没有她!我想要长长久久的跟她在一起,我愿意每时每刻都陪着她。姐姐求你!若无她,我真的不知人生还有何意趣!”
绵绵心疼地拉着他的手,对钱浅说:“姐姐,我也喜欢跟宥言在一起。他会像姐姐从前一样陪着我,我真的很开心!我想要他一直一直陪着我。”
两个尚显青涩的面容,肩挨肩手拉手,都将彼此当做此生唯一。
钱浅不禁在心中感慨:缺爱的病娇和怕人的社恐,还真是天作之合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