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芷兰的提议很让钱浅心动。
她一直在记录着那些记忆深刻的曲目,已经整理了好几册。焦躁、崩溃、陷入痛苦难以自拔时,全靠疗愈人心的音乐作慰藉、用跳舞去发泄情绪了。
这些本就是想要留给这个世界的。
原计划是留给绵绵,以后流落到谁手中也无所谓。与徐芷兰结识后,她便动送给徐芷兰的念头。将乐曲交到喜爱音律之人手中,才是这些音乐最好的归宿。
如今绵绵安顿好了,她最大的遗憾便是这些乐曲的巅峰或许永远无人探知。毕竟单一乐器过于单薄,很多大气激昂的曲目,很难用某一乐器演绎出精髓,就算她学会多种乐器,也无法完成一人合奏。
倘若有机会能与同样爱好音律的人,共同努力将这些传世之曲的精髓合奏出来,实乃一大幸事!那她这一世也算勉强圆满了。
只是想起宋十安到处求稀世曲谱,钱浅怀疑他是否在通过这种方式寻找她?
那就算拿掉给他弹奏过的那几首,他是否也会起疑?
踌躇之际,云王和姚菁菁突然回来了。
二人此次避暑之行,不到一月就草草结束,也不知是不是吵架了?但他俩没说,钱浅也就没多嘴去问。
姚菁菁听徐芷兰说想跟钱浅一起开个乐坊,但钱浅还没想好,立时就兴奋了。
徐芷兰柔顺内敛,钱浅说考虑考虑,她便静静等着。姚菁菁却是目标性极强的人,想做的事、想爱的人都大胆出手,非要看到结果才肯罢休。
于是姚菁菁开启死缠烂打模式,对钱浅威逼利诱,又上演苦情戏码,缠得钱浅不得不点了头。
钱浅的积蓄都置办那几十亩良田了,实在拿不出钱跟她们一起合伙了。她提出让她俩出资合伙,自己提供技术支持,反正她只想将那些音乐演绎好,没想着通过这个赚钱。
但姚菁菁和徐芷兰都不肯,说这些曲子都是妙音仙乐,单凭这些就足够她入股,她们二人还占便宜呢!
钱浅推托数次,一再声明这些曲子不是她所创。可二人说若无这些曲子便没有这家乐坊,曲子通过她呈现出来,又怎能让她置身其外?
姚菁菁还当她是担心最后赔钱会负担不起,又承诺赔了钱自有她和徐芷兰担着,绝不让她承担半分。话说到这份上,钱浅也只得答应了。
三人一同去选乐坊的位置,钱浅一眼看中一栋建在湖畔的三层高楼。
这里原是座青楼,装修有些老旧了,若重装一遍是笔不菲的开销,加之租金不便宜,干脆就不干了。
钱浅看重这里,是因楼体建在湖畔,清静优雅。楼后还向湖中延伸建了个小码头,一艘飞檐雕栏的双层彩舫便停在码头之上。彩舫上设小楼敞轩,身处其间,有随波荡漾之感。夜晚亮起灯笼,画舫凌波宛若秦淮美景。
姚菁菁本不想在这种烟花之地开店,但钱浅和徐芷兰都说好,她也就答应了。
三人万万想不到,具体商谈的时候,云王竟以东家的身份来了,三人才知道原来这处地方是卓家产业。
王宥川嘲笑姚菁菁几人:“哼,看你们这几日鬼鬼祟祟的,就知道你们有事瞒我。想不到吧?”
“算了,我们再去找其他地方!”姚菁菁翻个白眼转身就走。
王宥川赶紧服软:“我出钱出力出地方,加我一个你们绝对没损失!”
这么占便宜的大好事儿,姚菁菁果断答应了。徐芷兰迟疑地看向钱浅,可钱浅本就不出钱,不好多说别的,便说听她们的。
乐坊至此有了四位东家,契约上约定四人平分占比,钱浅依旧写的是绵绵的名字。
当然,也没有让云王独自付出全部。
云王出地方,免租金,姚菁菁和徐芷兰合出装修的钱。钱浅帮她们一笔一笔全记好了,约定等赚了钱,先把铺子的租金、装修花费都填上,再进行利润分红。
沈望尘如今虽是虚职,无甚公务可忙,但也收敛了从前不学无术的姿态。亲手毁掉的名声,总要一点点小心赚回来,加之皇后的威胁,也不敢与几人来往得太密切,只让吕佐帮他关注着钱浅的动向。
“最近几人成日待在徐家的琴行,与琴行的师傅们研究什么鼓、琴啊之类的东西,弄出好多乐器,我都没见过。”
俯在案头上的沈望尘,一手拿着历史战役详录一手拿着兵法,两相对照着看,闻言抬头笑道:“宥川居然会对这些东西感兴趣。”
吕佐嗤道:“他连鼓的种类都分不清,纯粹是跟着凑热闹。不过乐坊估摸再有十来天就能完工了,到时开业庆典,定会请你过去的。”
沈望尘点点头:“嗯,到时看看她们能折腾成什么样吧!”
吕佐见他埋首苦读,踌躇良久还是欲言又止。
沈望尘察觉,抬头问:“还有何事?”
吕佐只好说:“先前逍遥不是给她妹妹买了几十亩田吗?我觉着那耕田的位置和售价颇有蹊跷,就去查了下。最后查到是一个叫孙烨的人去寻的良田,与主家谈好价格,又付了部分银钱,然后交代牙人把田契拿给逍遥和徐王妃的。”
沈望尘微微蹙眉:“那孙烨是何人?”
吕佐道:“安庆侯府的人。”
沈望尘脸色瞬间冷了下去:“逍遥要了他的东西?”
吕佐摇摇头:“她应当并不知情。那孙烨从头到尾都没在她跟前露过面,也不许卖田的人提起他。我见宋十安在街上偶遇过逍遥一次,二人看起来客套得紧,寒暄两句便分开了。”
沈望尘眸底划过一抹暗芒,吩咐道:“继续留意宋十安对她的动作。”
*
正值盛夏,但京都城人人都听闻,京西翡月湖边新开了一家浮生乐坊。
这浮生乐坊开业当日,擅不同乐器的一众乐师合奏了五首曲子,令所有到场之人惊聆仙音!
京都作为大瀚都城,且科考最终的殿试由内阁重臣评选,本就是举国顶尖的文人骚客荟集之地。无数自诩才情俱佳的才子佳人、千金贵女们,都喜欢以诗词会友、以音律画作觅知音。
几首闻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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未闻的惊世乐曲,使浮生乐坊在短短三日间脍炙人口,瞬间引爆全城。
上至王孙贵胄、朝中重臣,中至贤人雅士、才子才女,下至烟花之地、瓦舍伶人,纷纷接踵而至,汇聚到这翡月湖畔能传奏出仙乐的浮生乐坊来。
浮生乐坊装潢风雅,房顶上斜斜的坠着各式乐器。
各种各样的二胡、琵琶、唢呐、琴、瑟、筝、笙、箫、笛、埙、钟、鼓等,还有许多地方小众乐器,甚至还有闻所未闻、见所未见过的手拉琴。
乐坊的乐师每日上午会演奏一个时辰,下午演奏一个时辰,晚间演奏两个时辰。
一楼大堂是散座。
大堂正中间巨大的高台上,伫立着一架编钟,一架编磬,旁边还放着琴、筝、箜篌和鼓。乐师们会坐在高台上面演奏,客人们坐在散座上喝茶品酒、吃点心赏乐,十分惬意享受。
二楼是雅座隔间,能俯瞰整个大堂。
三楼则是一间间雅室,做得十分隔音,可供客人们与友人小聚,品茗赏曲。
河畔的彩舫供世家子女包场宴请,可以自行点曲子,让乐师们单独演奏。
因为生意太过火爆,浮生乐坊不得不对外限制客人数量,坐满了便不再让人进了。
这当然限制不了乐坊的几个东家。
三楼同锦绵阁一样,单独辟出了一个房间,供几人休息、消遣,探讨曲子。
姚菁菁觉得她白白占了便宜。
乐坊的装修方案大都是钱浅的主意,那些惊世之曲的曲谱也多是钱浅奉上,每曲的乐器合奏方案也靠钱浅一遍遍尝试再敲定。
徐芷兰擅音律,能熟练弹奏各种乐器,乐坊的许多乐师雅士,都是徐芷兰帮钱浅去沟通培养,合力呈现出她最想要的韵律和精髓。
姚菁菁不禁觉得自己很没用处,跟王宥川一样是个只会添乱的主儿。
钱浅却说歌舞不分家,若她愿意,可以找几个舞者,组个舞团来配合乐曲表演,会让乐坊更上一层楼。
姚菁菁犹疑,觉得歌舞表演是青楼才干的事,乐坊做这个未免掉价。
钱浅没说什么,只是在乐师在大厅排练的时,随着音乐的节奏即兴舞了一曲。
徐芷兰看呆了,问姚菁菁:“你看出来了吗?”
姚菁菁愣愣地说:“举重若轻,刚柔并济。舞蹈竟可以如此有风骨?”
徐芷兰感叹道:“真是英姿飒爽,又自由飘逸!我从来都不知,跳舞是一种松弛自在的享受!”
姚菁菁呆呆地说:“原来,她不是名号逍遥。她本身,就是逍遥……”
钱浅气喘吁吁坐到姚菁菁面前,“青楼的歌舞大都为了讨好谄媚,或是想征服客人。其实舞的初衷是为抒发心绪、表达情感。若你无需用舞技去讨好征服任何人,只为表达自己、展现自己,你会愿意跳吗?”
姚菁菁激动地抓住她的手,满眼冒着小星星连连点头:“我愿意!”
钱浅被她吓得后退一步,忍不住怀疑:我刚刚……不是在求婚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