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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 锦绵阁开张

作者:弃岸本书字数:K更新时间:
    经过一个多月的折腾,找铺子、雇裁缝绣娘、简单装修收拾妥当,成衣铺终于在初冬顺利开张。


    铺子的名字,钱浅取了夏锦的锦字和绵绵的绵字,唤作锦绵阁。既包含了二人的名字,又符合成衣的锦缎绵软之意,自己觉得很取巧,挺满意。


    夏锦说该叫“浅锦绵”,钱浅说不好,浅字不吉利,没福分。绵绵又说那就叫“钱锦绵”,钱浅说钱字说出来不好,又俗,还显铺子衣裳贵。


    她总是那么多道理,二人说不过她,只得作罢。


    铺子东家只有钱绵绵一个人的名字。


    夏锦不愿写自己的名字,说她是罪民,怕回头被人知道了连累铺子生意。


    钱浅是怕自己意外死了,绵绵去官府折腾手续麻烦。虽然夏锦不明白她这是哪门子的杞人忧天,但也没强求。


    钱浅和绵绵对夏锦如此信任十分感动,夏锦对二人对她毫无保留的接受也甚为感激。


    夏锦成了铺子的“夏掌柜”,每日揽客迎来送往。


    绵绵主要设计、制作衣裳,与裁缝们沟通。隔着宽大的桌子与裁缝们交流,也算勉强能克服心理障碍。


    钱浅把她前世见过的各种花样画出来,包括蕾丝花边,给绵绵提供新思路。


    她还模仿出前世商场里的塑料模特,用木头棍捆上棉絮绑出人形展示架,再把绵绵做好的衣裳套到展示架上,供客人们观察样式。


    店员为客人丈量身形,裁缝们缝制衣裳,绣娘按照客人挑选好的绣样绣上纹样。


    蕾丝花纹的点子新鲜,点缀在衣襟、袖口、裙摆上,平添出柔美感;装点在劲装的护腕上、腰带上,便给劲装增添了些许温柔,进店的大半客人都会选一身走,生意很快渐好。


    数月之间,三人相处融洽。


    夏锦原本觉得绵绵胆小话少,相熟之后才发现,绵绵话又多又密,像个闲不下来的小蜜蜂。钱浅反而很少说话,问她的话每句都有回应,但极少主动开口。


    夏锦比钱浅大三岁,大绵绵五岁,却常常与绵绵斗嘴嬉闹,一点都不像三人中最年长的那个。


    当然,不跟钱浅嬉闹是因为闹不起来。夏锦觉得她好像缺了根弦,就像一潭死水,投进去一颗小石子,便回应一圈涟漪,但很快就会重归死寂,着实无趣。


    好在钱浅会出弹奏极动听的乐曲,还会跳舞、写话本。看着这些技能的面子上,夏锦可以不计较她慈爱平和的“长辈”目光。


    锦绵阁的衣裳样式新奇,价格实惠,不少老客还会带着新客来,加之临近年关,买衣裳的人越发多了,生意十分红火。


    钱浅的权谋话本《五子夺嫡》,第三册也送去了茶馆。


    果然如掌柜所说,皇城根儿脚下的老百姓,更喜欢探究这种皇家隐秘斗争和朝堂腥风血雨的故事。甚至有别家书肆的人去茶馆蹲守著书人,想买下话本的出版权,为此差点和茶楼的人当街打起来。


    这次没等钱浅开口,茶楼掌柜就主动涨了价。


    回家的路上,一推销宅院的牙行小哥拦住钱浅,热情推销。钱浅想起夏锦抱怨绵绵睡觉也不安分,有一日在梦里大哭大叫,把她吓一跳,犹豫片刻就跟小哥进了牙行。


    锦绵阁如今也有了利润,她这次的话本较上次又翻了一番,应该重新赁个宅子,让夏锦有自己的房间了。


    钱浅选了几个在心里记下,准备回去跟二人商量,转头又看到几个待售的宅院介绍。


    见钱浅看得认真,立即有热情的牙人上前:“姑娘想看多大的院子?”


    钱浅想了想说:“位置在东区兴源街附近,至少是正房带东西厢的,最好带跨院。”


    牙人按她的要求,找了几份宅院的格局草图。


    钱浅一一看过,细细询问了价格,心叹不愧是京都城,宅院大一点、好一点,价格也是节节拔高。先前她问过现在租住小院的售卖价格,大约三四年才能买下来。如今位置好一点、带跨院的院子,就奔着十年去了。


    钱浅没有十年的时间,就算她赚钱的速度翻倍,五年时间也够呛能有了,何况租房子也是一笔开销。


    于是她问牙人,“不知是否能借贷买宅子?”


    牙人笑得眉不见眼,“当然可以。”


    钱浅一喜,“如何计息的?”


    牙人伸出两根手指,“月利两分。”


    钱浅顿时拧紧眉间:“月利两分,年利就是二十四,这么高的利,未免不大合理。我不是临时用两三个月,我是要用好几年,不能商量吗?”


    牙人怔了怔,问:“怎么说?”


    她给牙人讲:“这样你看行不行。我先付你四成款,你先把宅子给我住,宅契由你们牙行扣留。你我签订个协议文书,约定剩余的六成款年利八分,我分五年时间,每月按固定金额还钱。待五年后彻底还清,你再把宅契给我,如何?”


    这里没有长期贷款,借贷大都是一两个月,半年一年都属于长期了,她竟要借五年?


    牙人有点懵,捋清她的思路反问:“那你若还不起了怎么办?”


    钱浅说:“咱们可以在契约文书里约定好,我若未按期还款,你可以罚息。若超过半年不还,这宅子你有权收回,再次出售他人。你毫无风险,也不会有任何损失。”


    隔壁内堂,门外的对话吸引了屋里人的注意力。


    纨绔公子装扮的沈望尘,歪头呢喃道:“有点意思。”


    他偏头示意刚汇报完铺子账目的掌柜,掌柜立即了然,赶忙拿起算盘。


    “年利八分……”


    算盘珠子噼啪作响,与外面清泠的女子声音交织在一起。


    “宅子六成款若按两百金算,年利八分,一年利息就是十六金。我每月还你四金十六银一百三十四铜,五年共还你二百八十金,很是不低了。何况这宅子我还是从你这买,你还有中间费赚,如何?”


    牙人没看懂她纸上的鬼画符,只道:“你等等,我去问问掌柜。”


    进入内堂,见掌柜正在扒拉算盘,就明白掌柜都听见了。


    掌柜噼噼啪啪拨算完抬起头,诧异地对沈望尘道:“一点儿不差。东家,您觉着……”


    沈望尘挑了下眉,对牙人道:“你去与她说,最低年利十二分,再无余地。”


    牙人说予钱浅,她摇头拒绝:“十二分利,两百金借五年要还你三百二十金,这利也未免太高了些。罢了!”


    她本想着攒够钱,可以先把宅子买了,借贷五年,按月还款。


    锦绵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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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只要生意稳定,加上书肆的版权分成,应该能覆盖利息部分并维持生活。到时住处有了,有铺子做营生,还有夏锦照应着,应该没什么问题。


    只可惜,世道不允许。


    沈望尘从内堂出来时,人已不见了。他将没看懂的鬼画符拍在身后侍卫的怀里,说:“走,跟上去瞧瞧!”


    钱浅察觉身旁有人靠近,偏头看去。


    男子容貌俊美锋锐,金玉加身,浑身上下透着纵情奢靡享乐的味道。


    见她望过来,男子浅笑加深,轻轻歪了下头,似是在向她打招呼。


    钱浅见他笑容轻佻,身上满是纸醉金迷里淌过的倦懒,一看就是哪家高门的浪荡子在到处孔雀开屏。她只当没看见,冷漠地侧开一步,大步离去。


    沈望尘望着佳人背影,低头看看自己的衣着打扮,怀疑地问侍卫:“本公子今日打扮有何不妥?”


    “一如既往,一看就是个不安分守己的。”侍卫吕佐如实应答。


    沈望尘瞪他一眼,强调说:“我是说,她一个缺钱的姑娘,能得我这样的豪门贵公子示好,不赶紧抓住机会也罢了,却何故这般冷漠?”


    吕佐无奈道:“你拿秦楼楚馆的姑娘跟人比合适吗?哪个好人家的姑娘不是避你如蛇蝎?”


    沈望尘撇撇嘴,转而走向一辆奢华的马车,口中念叨:“怪可惜的。脑子这么好使,该是一员得力干将……”


    *


    春节同样是这个世界最重要的节日,年假也是最为重要的假日。


    因交通不发达,人们返乡来回一趟需要很长时间,所以这个世界的年假通常有近一个月之久。


    过年锦绵阁生意极好,姐妹仨商量趁着买新衣的人多,再多干几天。


    她们找的裁缝绣娘有半数本地人,一听说加钱,大都乐意多干几天,最终干到腊月二十三才歇。


    《五子夺嫡》的最后一册,掌柜又加了钱,说就指望这完结篇在年假赚钱呢,钱浅便答应掌柜,定在腊月二十五送过去。


    钱浅闷头在家写了十多日,总算赶出来,立即送去茶楼。


    茶楼生意红火,茶楼掌柜竟亲自下楼相迎:“哎呦喂我的逍遥姑娘!等你等得我这心里都要着起火了!”


    接过钱浅递去的话本,掌柜不像从前先翻看一遍,而是递给一旁的说书人,接着不由分说地将钱浅拉上楼。


    跟随掌柜来到茶楼二层最豪华的雅室门口,钱浅心生不妙。


    进门后,一名容貌精致、衣着华贵的年轻公子坐在主座,身旁立着个冷脸侍卫。


    掌柜停在下首恭敬行礼,堆着笑讨好道:“沈公子,这位就是逍遥居士。”


    钱浅狐疑地跟着行了个礼,防备心顿起。


    “居然是她。”


    沈望尘饶有兴致地摸着下巴,见吕佐明显没想起来,又小声提醒道:“算术特别快那个!”


    钱浅没听清他们在小声嘀咕什么,只听那贵公子问:“你就是《五子夺嫡》的著者?”


    钱浅心一紧,果然还是招惹事端了吗?


    不行,她还不能出事!


    本着死道友不死贫道的精神,钱浅果断抬手指向茶楼掌柜:“都是按他的要求写的,我只是个受人摆布的润笔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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