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婉的哭声戛然而止,像是抓住了最后一根救命稻草。
她偏着头,眼睛死死盯着殿门。
此刻她只盼着秦时月能进来,能替她说句情,哪怕只是一句,或许就能让太后改变主意。
殿门被推开,秦时月披着一件淡粉色披风走了进来。
她刚踏入殿内,目光便瞟了一眼地上的小婉。
她此刻浑身发抖,裙摆沾满了灰尘,头发凌乱,妆容已花,显得异常狼狈。
“臣妾见过太后。”秦时月收回视线向太后福了福身。
“皇后来了。”太后微不可查的皱了皱眉。
不知从何时起,时月似乎,不再叫她“母后”了……
“臣妾刚从军营回来,听宫人说母后宫里有动静,便想着过来看看,不曾想竟扰了母后的清净,还望母后恕罪。”
幸好及时赶到,否则等太后从轻处置了小婉,她便失了主动权。
秦时月话音刚落,小婉突然像疯了一般,猛地冲向秦时月。
她连滚带爬地扑到秦时月脚边,双手紧紧抓住了秦时月披风的下摆,“皇后娘娘!求您救救奴婢!奴婢真的不是故意的!”
秦时月低下头,居高临下的看着小婉,没有开口。
所有人都认为她佛口善心,可她自己最清楚,她向来不是什么良善之辈。
伤害她的,她会一一记下,能当场报的仇一定当场报,不能当场报的,过后也会寻到机会报。
小婉给宋墨辰下药,已经精准的踩中了秦时月的底线。
她,绝不轻饶!
见秦时月没推开自己,小婉的心里又燃起一丝希望。
涕泗横流的哭道:“奴婢就是看您和陛下近来总置气,心里着急得很,想着帮您伺候陛下,好让您和陛下缓和些关。”
“奴婢,奴婢只是一时糊涂,用错了法子,求娘娘开恩,在太后面前替奴婢求求情,饶了奴婢这一回吧!”
这话说得真好听。
秦时月冷笑了下,原本狡黠的眼睛,此时布满了不耐。
小婉说得声泪俱下,她想让秦时月念及往日情分,也想让太后知道,她的所作所为都是因为太过爱慕宋墨辰。
秦时月努力压住心底的厌恶,不动声色的抽出披风下摆,看着小婉,语气平和,“你说你是为了缓和我与陛下的关系,才做了这些事?”
她到底有救太后之命的恩情在,面上功夫,自己还是要做好看些才是。
小婉怔愣片刻,连忙点头,眼泪还挂在脸上,“是!奴婢就是这么想的!娘娘和太后待奴婢好,奴婢心里都记着,只想为您分忧,没成想却办了错事,求娘娘再给奴婢一次机会!”
“母后,您听听,小婉说她做这些,都是为了给臣妾分忧。”秦时月含笑看向太后,“臣妾真是欣慰。”
不等太后开口,她话锋一转,“只是臣妾实在糊涂,竟不知道,小婉为了臣妾,竟用上了情药,算计到陛下头上,也就是陛下底子强,但凡换个人,因此伤身,这未来……”
秦时月说着,状似惋惜的叹息摇头。
这话一出,殿内瞬间安静的可怕。
小婉的脸色瞬间惨白一片,想说什么,却怎么也说不出来。
她没料到秦时月竟然会在这么短的时间内知道情药一事。
现如今,她的所作所为被挑明,即便太后念她救驾有功,此事怕也不会被轻松揭过了。
太后身体一僵,原本烦躁的神色瞬间被阴鸷取代。
方才她只想着稍加惩处,以儆效尤,竟忘了,自古情药霸道,若真因此伤及陛下的龙体,那皇室血脉……
想到这,她看向小婉时,眼里多了一丝杀意。
不过,最让太后感到意外的,还是秦时月。
她原以为秦时月会要么发怒追责,要么碍于中宫身份隐忍求情,没料到,她竟这样不按常理出牌,直接在自己面前玩起了心眼子。
“皇后说的是,此事小婉做的确实过分。”说着,太后不自在的轻咳一声,还不忘眼刀子剜了眼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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婉,“只是小婉这孩子年纪小,又是第一次遇到这样的事,难免慌了神,用错了法子,她心里是真喜欢陛下的,只是没考虑周全罢了。”
秦时月心里冷哼一声,面上恭顺,“太后说的是,或许小婉真的是没考虑周全,只是谁也保不齐陛下会不会因为昨日的事落下什么病根或心病……”
小婉趴在地上,听着秦时月的话,身子抖得更厉害了。
她不知道秦时月为什么会提到以后,但她清楚,秦时月说的,也并非不可能。
若是陛下以后真出了什么事,自己有十条命也不够赔的。
太后的脸色又沉了些。
她自然知道其中的利害关系,可她心里念着小婉当初救过自己的情分,不想把事情做得太绝。
深吸口气,太后的声音多了一丝冷漠,“陛下吉人天相,此时没什么大碍,想来日后也不会有事。哀家先前已经下令把小婉送去静思苑反省,想来,对她来说也是够了。”
“小婉,你觉得去静思苑反省,够不够!?”秦时月沉眼看向小婉,里边带着威胁。
小婉连忙点头,像是垂死挣扎的人看到了最后一丝曙光,“够!够!奴婢一定好好反省,绝不再犯!”
她知道,去静思苑反省是最简单的惩罚,若是惹怒秦时月,只怕自己这县主的身份没了是小,小命还能不能保住,是大……
秦时月没理会她的哀求,又转回头看向太后,语气依旧平和,只是态度强硬,“太后,臣妾想了想,小婉犯的错终究不是寻常的小错,算计陛下、秽乱后宫……这事儿,可是诛九族的大罪。”
“臣妾知道小婉救过您,您念着旧情舍不得重罚,这是情理之中的事,可陛下是天下之主,皇家颜面更是容不得半点轻慢。今日这事若是处置轻了,往后有人跟着学样,觉得算计陛下也没什么大不了……皇家威严何在?”
太后听着秦时月的话,面色一黑。
时月说得没错,若是今日轻饶了小婉,往后后宫怕是真的会乱了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