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手是成百上千的金丹以及十名有名有姓的元婴。
高辛玉又一次回到了万剑阁的一夜。
宿斐敏锐地察觉到她的不对劲,双眸里满是他自己都没注意的关切:“你还好吗?”
高辛玉摇头,这几个月她总是刻意不去回忆那心底的痛苦,可是百年虚影里的玉遥和眼前的大军压境,她总是不断地回溯到那一晚。
起初她曾以为自己不会再想起,可是痛苦伤心的往事总是在她的生命里如影随形。
好像,好像要倒下了。
“孙朝露。”
是宿斐拉住了她。
“宿斐,你——”高辛玉已经习惯宿斐的声音。
“我在。”
何芙蓉状态甚好:“你们想在含灵宗撒野?”
她拿出碧落银河扇,随手一扇便将敌人扇退十米。
她如今是含灵宗仅剩的仙君,自当要站在晚辈的前面,况且这些宵小不会真以为她是含灵宗修为最差的仙君吧。
“何芙蓉,你作恶多端,如今我等受清越君生前遗书所托,来替他清理门户。”为首之人自诩正义之师,他立于高空,从上往下俯瞰,压迫感十足。
原剧情里,宋玉澜成为含灵宗宗主后是李慕知一统修真界的左膀右臂,可现在宋玉澜输了,李慕知就更有借口将含灵宗收为己用。
“宋玉澜刚死,这群乌合之众就拉着遗书来为其伸张正义,可真巧。”高辛玉低声对宿斐说。
她原意是告诉宿斐这群人算不得什么好东西。
不料宿斐大声开口:“含灵宗轮得到你们外人插手?”
他坦坦荡荡,一生正气,倒是逼退这千人气势。
“你是何人,无名之辈岂敢插嘴。”为首之人出自暗门,他背后有李慕知撑腰,不管这少年是何凭空出世的天才,他都不会将他放在眼里。
“小爷我叫宿斐。”宿斐自认为十分帅气地介绍了自己,谁知高辛玉打了他一下。
“什么小爷?难听死了,不许这么自称。”高辛玉骂道。
“哦,好。”宿斐满腹不开心,这小说里都是这么写的啊。
“满地的尸体与鲜血,难道有假?”为首之人不欲同宿斐争辩,他要想讲道理也不会来这。
“你们误会了,他们都是宋玉澜杀的,照花君杀宋玉澜才是清理门户。”女弟子站出来辩驳,面对黑云压城的气势她没有退缩,反倒勇敢上前替何芙蓉说话。
“她是你的弟子,她说的话不能算数。”
“我不——”女弟子刚打算解释却被何芙蓉拦下,何芙蓉眼睛微眯:“我说话可作数?”
“你乃凶手,自然也不作数。”
宿斐听笑了:“凶手?你有人证还是有物证?”
“遗书便是证据,入目皆是证据。”
“师出无名便师出无名。”
“好了。”一个温和可亲的声音从为首之人身后传来。
为首之人为这人让道,等女人显于人前,高辛玉才认出她是谁。
“萧醉月——符宗少主。”高辛玉说。
高辛玉看见的剧情里关于萧醉月的描写不多,只知道她的温柔意和杀人刀同时闻名于修真界,众人以为她会成仙,她却突然病死,然后符宗也传给了李慕知。
“李慕知居然能动用符宗的力量?”何芙蓉属实没想到萧醉月会听从李慕知差遣。
宿斐问:“符宗是什么?”
高辛玉答:“符宗上下修炼符咒,乃四海第一符咒大家,是修真界排名第一的宗派。”
“李慕知父族乃庐州暗门,母族为兰陵符宗。”
“我会让你们舒舒服服地上路。”萧醉月单手结印,然后拿出一张符纸,往下一撒,一张符纸分裂成万张,这些符纸试图将高辛玉等人围住。
何芙蓉保护女弟子,高辛玉保护宿斐。
正当他们以为只有符纸时,其余千百人却在符纸分裂的瞬间一起发动术法,原来萧醉月的符纸是开战的信号。
何芙蓉乃元婴,保护一个金丹弟子尚可以,但她无力再看高辛玉和宿斐。
高辛玉眼神告诉何芙蓉无事,她还有强大的灵力可以用,只是当她准备结印,却发现灵力源源不断地从身体流出。
宿斐想要抓住却怎么也抓不住:“这是怎么回事?”
“借来的总是要还的。”高辛玉叹气,现在该轮到宿斐保护她了。
最后高辛玉被她的符咒困住,宿斐不肯松手,两人一起被团团围住。
“看来李慕知想吞掉含灵宗。”何芙蓉瞥了瞥宋玉澜残存的尸体,“他应该也知道。”
“李慕知口中大义,实则狼子野心,这几年以对抗妖族魔族为由收了不少仙门,他的目的可不是做一个简简单单的暗门少主。”
“孙朝露,你们先逃。”
“何姐姐,有把握吗?”
宿斐和高辛玉的声音同时响起。
“你小子,有为大家牺牲勇气。”何芙蓉肯定地向宿斐投一赞赏地目光,又对着高辛玉挑眉,你找男人的眼光提高了。
高辛玉无奈,她这姐姐自己喜欢谈情说爱就罢了,还喜欢给别人点鸳鸯谱。
宿斐看她们面对千军万马,还能进行眼神交流,实在忍不住开口:“你们在聊什么?”
高辛玉:“乖,别打听。”
何芙蓉:“管你屁事。”
宿斐:“……”
“跑,我用得着跑吗?”何芙蓉来了兴致,这一战正是她正名的机会,“这些杂碎,我还没放在眼里。”
“那你呢。”宿斐注意到孙朝露的脸色逐渐苍白,她是不是又不行了。
“要不再咬一次,嗯,再喝点血。”
高辛玉摇头,哪能天天吸血,距离上一次吸血才不到一天,若是再来一次,只怕宿斐会晕过去。
“不行,再吸血,我怕你会死。”高辛玉示意宿斐拿出苍渊,“你上吧。”
“我?我不行啊。”宿斐欲哭无泪,他一个二十一世纪的青年,哪里会仙法。
“你没有练完最后一招?”何芙蓉一脸后怕。
“没有,我被宋玉澜拐走了。”宿斐如实回答。
“那完了,剑术没练完会反噬,你可能会入魔,也有可能会死。”何芙蓉愧对于高辛玉的嘱托。
但他们没有多余的时间想办法解决宿斐的事,眼下也不是分心的时候。
宿斐虽然还是点满攻击,但他绝不会让孙朝露死的,他从记忆里检索刷满的各种防御招式,用来保护孙朝露。
饶是高辛玉跟着娘亲学遍百家也没见过宿斐这么多奇奇怪怪的术法,一会儿一个盾,一会儿一个圈,一会儿是一扇门……
“孙朝露,你曾说我的命是你的……那么今天我告诉你,你的命也是我的。”
无数的兵刃,无数的灵力朝高辛玉攻击,何芙蓉抵挡一路人马,却抵挡不了剩下三路。
“我绝不会,让任何人夺走你的命。”宿斐见躲来躲去也不是办法,他决定破釜沉舟。
宿斐想要拔出苍渊,却怎么也拔出去,他的心口止不住地疼,然后他低头看下去,心脏的部分凭空出现斑斑血迹。
宿斐甚至来不及疼,四面八方过来数十个纸人朝他们挥刀。
“不要!”何芙蓉以为高辛玉要被砍中。
但有一个一身丧服的少年瞬移到高辛玉身边,将所有围绕她的纸人消灭掉。
是越衡!他于阵中救下高辛玉。
何芙蓉借着越衡给的机会,拿出扇子,发出无数扇骨,杀死了近一半的金丹,伤了近一半的金丹。
还剩十个元婴受了轻伤。
萧醉月则毫发无损。
何芙蓉以一敌多,如此结果足以证明她是含灵宗第一。
也正是这一扇让敌人停下攻击,他们也怕贸然继续会全部丧生于此,两败俱伤属实没必要。
“是你。”宿斐将高辛玉拦到自己身后。
谢谢你。”越衡诚恳地说,“你走了一条和我脑海里出现的不一样的道路,你应该也看见了预知了未来。”
高辛玉没有否认,看来越衡也突破了书里既定的人生轨迹。
越衡一双眼充满痛苦,她看见高辛玉顶着的孙朝露的脸,又想起从前在含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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宗不仅默认宋玉澜的罪行,还在言语上对孙朝露有侮辱。
在含灵宗的时候,他的师妹孙朝露曾不计前嫌为自己取得炼药圣草,他狼心狗肺刻意忽视。
在王家的时候,他误会高辛玉要害自己母亲,不分青红皂白骂一个要救自己的人。
越衡想了很多很多。
他这张嘴不但不说真相还会侮辱他人。
那他这张嘴,长着何用!
“对不起,我以后不会再骂人了。”越衡心里做了一个决定。
高辛玉没有回答,至少她不能替孙朝露说原谅。
越衡也自知罪孽深重非一句对不起可以解脱,他当着仙门百家的面,先是口述宋玉澜的罪责,再对着高辛玉跪下。
他跪眼前的高辛玉,亦是跪从前的小师妹孙朝露。
然后拿出匕首将自己的舌头割下。
这是他对自己的惩罚。
那些正道之人倒也没想到越衡会这样做,一个半妖在人界待久了,也有了人性。
“越衡!”宿斐大叫。
“他这是认罪了。”宿斐回过神说。
高辛玉重重叹了一口气:“嗯,认罪了。”
宿斐顿觉人生无常,几日前越衡还是王衡,是打马游街的天之骄子,现在却是人和妖都不接受的半妖,亦是背负骂名的所谓反派。
他从前骄傲地眼睛谁都瞧不上,如今对着孙朝露致谢又道歉。
有些人总是要在付出惨重的代价后才会成长。
只是宿斐还有一事不解:“他为什么不在我们逃出后再割下自己的舌头,再急也不急于这一刻。”
“那是因为他认为我们逃不出去了。”
“啊?”
“怎么会逃不出去,你不是说他是大反派,大反派不是会活到最后。”
高辛玉扯出一抹淡笑,她笑宿斐天真。
“越衡,已经不是反派了。”
剧情已经偏离,越衡也没有了反派命格,他不会再活到故事的尾声。
他们不是在和仙门百家对抗,他们是在和正道对抗,在和命运之子——李慕知对抗。
在这本小说里,李慕知才是最大的赢家。
高辛玉知道。
越衡也知道。
可惜高辛玉不是越衡,她不认命。
“宿斐,我对你好吗?”高辛玉莫名其妙来一句。
“不好。”宿斐不肯说一个“好”字,让她骄傲。
“哦。”高辛玉仍旧是事不关己的语气,“那你想活着吗?”
“废话,谁不想活着。”
“我是坏人,我对你不好。”
“可你是个好人,你对我很好。”高辛玉眼角滑落一滴泪,掉得太快宿斐没有接住,她笑得很假,“那你再帮我一次吧。”
“啊,你不是说不能再吸我的血。”
她,她怎么能往这个位置咬一口。
他的血,他的时间,他的命,他的清白与贞洁,都丢落在一个人身上。
“你果然是个坏女人。”
“你说不能再咬我,却还是吸我的血。”
“你这样薄情寡义的女鬼,谁会喜欢。”
“怎么会有人喜欢你。”
宿斐捂住心口,她下嘴真重。
宿斐猛地意识到一件他没放在心上的事,然后他用手捧住高辛玉的脸颊,对上她与往常不一样的眼睛,她的眼珠由黑便红,似有魔化的迹象。
路人甲要便大反派了?
然后宿斐不合时宜地想到,若是孙朝露和高辛玉相遇,他该帮谁?
一个是有既定任务的攻略对象。
一个是朝夕相伴的共生债主。
“宿斐,让开!”何芙蓉一把将宿斐拉开。
宿斐被推到一边,眼睁睁看着高辛玉入魔。
“她变了,她已经不是她了。”何芙蓉肯定地说。
孙朝露不是她了,那她是谁?
就在孙朝露入魔的一瞬,世界静止。
宿斐回到了那片穿过来的梨花林。
他大胆开口:“系统,系统是你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