虚数空间没有昼夜。这里的光源来自无数悬浮的几何晶体，它们折射出的色彩不属于任何可见光谱。奥托·阿波卡斯利坐在水晶构成的棋盘前，指尖捏着一枚纯白的皇后棋子。棋子表面倒映着他年轻时的面容——那是五百年前，他还在天命大教堂当主教的岁月。
"你又走神了。"
MEI的声音从棋盘对面传来。她穿着逐火之蛾的白色研究服，黑发间别着一枚形似闪电的发卡。棋盘上，她的黑色国王被三枚白棋围困，却依然保持着进攻态势。
"只是在想..."奥托将白皇后落在E5格，"如果当年卡莲没有拿起黑渊白花，历史会怎样改写。"
MEI的指尖悬在棋盘上方，一粒黑棋突然从棋盒中飞出，精准地落在H3位置："那么柯洛斯滕的民众会多活三天。"她的眼睛在虚数空间的光线下呈现出非人的紫色，"而你会晚五百年开始疯狂。"
棋盘上的局势骤然变化。奥托的三枚白棋突然变成冰雕，而MEI的黑棋则缠绕着电流。这不是比喻——棋子确实在微观层面改变了物质结构。
"我们在这个空间里模拟了七千六百四十二种未来。"奥托挥手抹去结冰的棋子，新的白棋从虚空中浮现，"在每一种里，人类都需要力量对抗那些天灾。"
MEI面前的棋盘突然投影出全息影像：灭霸的响指让半个宇宙灰飞烟灭；布莱尼亚克的机械触须缠绕地球；达克赛德的欧米伽射线贯穿大陆...
"所以你选择制造新的崩坏？"MEI的声音依然平静，但棋盘开始龟裂，"让这个尚未被终焉染指的世界重蹈覆辙？"
奥托笑了。他的笑容在虚数空间的光线下分裂成无数个重影："我改良了圣痕技术。宿主不会变成律者，只会获得对应律者百分之一的能力。"他指向灭霸的影像，"当每个普通人都能操控基本力，这些威胁还算什么？"
一颗黑子突然刺入棋盘中心。MEI的长发无风自动："百分之一？"全息影像切换成阿卡姆疯人院的画面——院长克莱恩的身体正在崩解，却仍操纵着死去的警卫，"连第十律者千分之一的力量都能让人疯狂。"
奥托的白皇后突然长出荆棘，刺穿了MEI的黑国王："所以需要筛选。"他的眼神变得危险，"弱肉强食，适者生存。活下来的才是新人类的种子。"
MEI的发卡迸发出刺目强光。无数公式在两人之间流动，组成十三具冰棺的全息影像："所以你偷走英桀的基因样本？用他们培育圣痕核心？"
"彼此彼此。"奥托身后浮现金色十字架，十字架上缠绕着与棋盘相同的荆棘纹路，"你把他们送来这个世界，不也是当作对抗终焉的棋子？"
一道闪电劈裂棋盘。MEI的白袍无风自动："我召唤他们是为了阻止你引发崩坏！"
"不。"奥托轻抚胸口，卡莲的虚影在他身旁浮现，"你看到了和我一样的未来。"他挥手展开全息影像——凯文抱着MEI的尸体跪在冰封王座上，"终焉终将到来，而人类需要力量。"
影像突然扭曲。MEI的眼中闪过一丝痛楚，但很快恢复冷静："你的圣痕计划只会加速终焉降临。"
"有趣的观点。"奥托突然将一枚白兵推到底线，"但你知道吗？在国际象棋里..."
白兵棋子突然蜕变成纯金皇后。与此同时，南极基地的监控画面浮现——魂钢奥托正在调试的巨型设备突然亮起一个绿灯。
"...最弱小的棋子也可能改变整个棋局。"
MEI的瞳孔骤然收缩。她瞬间看穿了奥托的意图："你在用沉睡的英桀培育使徒！"
奥托优雅地行了个礼："只是借用一点基因序列。"他的身影开始变得透明，"毕竟要对抗终焉，我们需要更多''棋子''..."
MEI突然结出复杂的手印。十三道锁链从虚空射出，缠绕住奥托的四肢："这里是虚数空间，你的魂钢躯体做不了什么。"
"真的吗？"奥托轻笑。锁链突然锈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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断裂，他的身体重新凝实，"你忘了，困住我的同时，你也困住了自己。"
两人之间的空间突然扭曲。一道无形的屏障将他们对开，棋盘上的棋子全部悬浮起来，形成微妙的平衡状态。
"我们暂时谁也奈何不了谁。十年来，一直如此。"MEI冷静地评估着现状，"但每多一秒，你的魂钢躯体就在现实世界多行动一分。"
奥托把玩着一朵突然出现的蓝玫瑰："而你的十三英桀正在陆续苏醒。"他将玫瑰别在棋盘边缘，"这场博弈才刚刚开始，MEI博士。"
MEI突然露出若有所思的表情："你知道卡莲最后对我说过什么吗？"
奥托的手指微不可察地颤抖了一下。玫瑰上的露珠凝结成冰。
"''如果奥托能放下执念...''"MEI的声音突然带上卡莲的音色，"''他本可以成为比神明更伟大的存在...''"
虚数空间剧烈震荡。奥托的面具第一次出现裂痕，但转瞬即逝："低级的心理战术。"他的声音依然平稳，"卡莲从未见过你。"
"但我在量子之海见过她。"MEI轻轻挥手，一张泛黄的照片浮现——卡莲抱着受伤的白兔站在教堂前，"她一直在看着你，奥托。"
空间突然陷入静默。无数记忆碎片如雪花般飘落：前文明的终焉之战，现世十三英桀的苏醒，以及某个尚未发生的未来——奥托站在燃烧的世界树前，手中捧着盛开的蓝玫瑰。
"我们会继续这局棋的，MEI博士。"奥托的身影逐渐消散，"等十三枚棋子全部就位..."
他的最后一句话在虚数空间回荡：
"...让我们看看，究竟是谁在执迷不悟。"
MEI独自站在重归寂静的虚数空间里。棋盘上的黑国王突然自动移动了一步，将死了白方。她轻轻拾起那朵蓝玫瑰，花瓣在她手中化为光点。
"不，奥托。"她对着空无一人的空间低语，"执迷不悟的，从来都是你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