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余同修。”来者正是尉迟景,视线在两人四周逗留,落到余以若身上时带了点不明的意味,教余以若没来由地心慌,“大人,真巧。”
“嗯。”尉迟景漫不经心地走向他们两中间,范呈路无可奈何地让开位置,倒让尉迟景有机会和余以若挨着走,“确实挺巧。”
“不过,大人,你今日是?”余以若有些诧异,尉迟景生得好看自然穿什么都好看,但今日的他好似有点不一样,尤其是他的锦衣,什么时候多了些花纹,看起来倒别有一番风流韵味,就连束头发的朱红发带也换了根簇新的。
“嗯。”尉迟景微微弯唇,没等他得意片刻,追上来的范呈路故作讶然道:“你是要去求姻缘吗?正好,我师妹玉貌仙姿,可不要无端挡了你的桃花。”说着又默默地走到余以若身边,亲昵道:“小余,我们走。”
余以若恍然点头,“原来是这样,难怪今天看你不一样,也好,师兄,我们走。”
“范小弟。”尉迟景拉住范呈路的胳膊,笑里藏刀地看着他,
“这么急作什么?我可还什么都没说,你这般熟悉,莫不是你要去求姻缘?我可在来的时候找余夫人和余老爷打听好了,这附近就有一个有名的月老庙,听说可是灵验。”
“自然不是。”范呈路甩开他的手,咬牙道:“尉迟老……兄。”论年纪,尉迟景比他应该大不了多少,但他又不能叫他小弟,遂有意把老字咬得极重,特地突出他老,好让余以若听个明明白白。
但余以若忙着在摊子上看来看去,一边拎起个奇形怪状的石头打量,一边又凑到别人家卖符纸的地方,听着人一阵吆喝,不禁骗的她立马掏出钱替人家清了摊。
待逛得差不多时,早已把挑生辰宴的东西忘到九霄云外去了。回头一瞧,侍从也不知道什么时候跟丢了,就连师兄和尉迟景也不见了身影。
也好给她留个清净,余以若指着酸酸甜甜的糖葫芦,笑道:“来三根。”
付完钱又想起大鸟一大早上破天荒地去找闻蝉,也不知道是为什么,但想到之前她们两人争糖葫芦的惨不忍睹的场面,她就咬咬牙,掏出银袋买下人家一整个稻草靶子上的糖葫芦,心满意足地塞到乾坤袋,袋子能装,把整条街装下都不是问题。
正要转身走时,侧边的摊子上躺着一排磨得锃亮的铜镜,不知自哪折射出的几点冷光将她的眼一晃。
余以若本能地警惕起来,掏出现买的符纸探测一番,果真是被人跟踪了,而且对方的身手还不差,她有意在街道上弯弯绕绕兜了几圈,身后的人也没能甩掉。
更坏的消息是,她是个路痴,并且她竟然溜进了死胡同,前面是墙壁后面是举着刀剑朝她走来的蒙面人,共有三个。
看她没有反抗,纷纷拔出剑来,也不管余以若说什么,举起手中的剑就要砍来,但余以若自然也不是吃素的,青羽剑又是上好的灵器,说什么他们也只能甘居她的下风。
“你们是谁,想要来干什么?”余以若重重把人踢出几步远,质问道。
“有人取你的剑和你的命!”
“我的小命?”余以若大骇。
要是真有人说青羽剑是上好灵器,其实是有失偏颇的,只是因为东州大陆近些年来灵气浓郁,什么灵器没有,余以若的这把剑很不值得一提,但对方明显另有所图,来取她的剑,莫不是尉迟景?
但想到这,她又摇头,不大可能是他,他没必要多此一举。既然不是,又会是谁,而且,他们拿她的剑又有什么用?
正沉思着,爬起来的蒙面人相视一眼,伸手在怀中掏出一把什么粉末,往四下一洒,余以若见状暗道不好,可容不得她逃,下一秒,蒙面人的剑就击上来,“铮”的一声,青羽剑发出一阵低鸣。
悠扬绵长,好似千年传来的低谷幽语,不由地让余以若心头一颤,但也没细想,只心道是自己吃得太饱惹的祸。
蒙面人不依不挠,余以若和他们交手也没讨得什么好处,勉强能够不用灵力低挡住他们一二,但青羽剑的剑鸣声越来越强烈,越来越频繁,而全神贯注和他们打斗的余以若还没意识到什么,也没有空闲让她意识到什么。
范呈路火速赶到现场,三下五除二就把几个蒙面人打得屁滚尿流,哭爹喊娘的,夹着没有的尾巴,抱着脑袋就灰溜溜地往墙头一跃,就这么在他的眼皮子底下逃走。
尉迟景骑着马过来,甫一看见遍地狼藉,便已了然,翻身下马,视线一直定在余以若身上。
“师妹!”范呈路跑过去。
“他们是什么人?”范呈路没有得到机会,余以若是被尉迟景眼疾手快扶起来的,但她还是下意识地走到了范呈路身边,温吞地问,“师兄,你可知道?”
范呈路摇摇头,尉迟景收回空落落的手,看向余以若的动作,也不急,慢悠悠地走到余以若的身边,扯开范呈路,问道:“伤哪了没?。”
“你干嘛?”余以若害怕地退后几步,咕哝道:“黄鼠狼给鸡拜年,准没安好心。”
尉迟景不紧不慢地走上前,上下打量两眼,自语道:“活蹦乱跳的,看来没受伤。”
“小余!”范呈路把余以若扯回来,警惕地看着尉迟景,“邪神大人莫名其妙的,又想打什么注意!”
“你怕我?”尉迟景倒没理他,而是看向余以若。
“不敢。”对方语气疏离,神色畏惧。
“说实话。”尉迟景眉头紧蹙,大步向前,使出的灵力把范呈路轰开几步远。
余以若不知道他什么意思,也不敢动,一字一句解释道:“小鸡怕老鹰不是天经地义的吗?”
“你是小鸡还是老鹰?”尉迟景神色中闪过一丝寒意,
“你之前打趣我的时候可不见得是这般,是因为范呈路在?为了获取他的同情?”
“你在说什么啊?”余以若被他搅得云里雾里,又怕他生起气来真对范呈路做些什么,赶忙开口道:“我怎么可能是这样想的,这又和我师兄有什么关系,反倒是你,你不就是打着想夺我剑的心思接近我吗?”
“我没有!”尉迟景道。
余以若一愣。
半晌,尉迟景眸色一转,恶狠狠道:“你倒是让我明白一件事,你说来说去还是为那个废物开脱,你就这么怕我杀了他。”
“你……”
余以若真的有些害怕,近几日他是很好说话,没来找她麻烦,但也不代表他一直这样,很有可能是他伪装的,而现在,也不知道哪里惹到了他,发火发成这样她还是没见过的。
“为了范呈路你连顶撞我也不敢了?”尉迟景看她一言不发,语气相当不善,“你们关系可真是非同小可啊。”又嘲讽地冷笑,“一个废物而已倒是那么值得你惦念。”
余以若没答话,尉迟景只当她是默认,眼见他又要使出无命冥火,余以若下意识跑到范呈路面前,对尉迟景道:“你不能动他!”
“我平生恨不得立马杀死的人,余以若,你算头一个。”尉迟景咬牙收回灵力,亲眼看他们护着对方,手指蜷得几近发白。
范呈路心里腾起丝丝暖意,但又实在是怕尉迟景会出手,遂大步站出来,把余以若藏到自己身后。
“你用脑子想想,要是我真要拿,你还能活到现在,你身边的废物又能活到现在?”
尉迟景冷笑一声,走到余以若身边,把范呈路轻轻一拉,径直跌出他们两的视线。
余以若慌乱无措之下,手已经握上了青羽剑,尉迟景压低眼角,拽住她袖口上的花边不让她退半步,
明言警告道:“我没有打算杀你,我也不会杀你,但并不代表以后都是这样,只是现在不杀你而已,要真有哪天你惹着我了,你们一个都跑不了。”
“大人……”余以若咽咽唾沫,又不解又无辜道:“我没惹你啊。”
“没惹我?”尉迟景冷笑道。
余以若绞尽脑汁试着问道:“难道是刚才我哪里说错了?可是大人,你说的那些话本来就是无中生有,我哪里是这么想的!而且我平白无故被人追杀,会害怕也是自然的。”
见他没说话,余以若继续道:“难道大人想到别处去了?”
“没有!”尉迟景变扭道:“你别整日冤枉好人。”
会不会是他干的她自己心里也有数,但莫名在自家被人追杀,还是为了拿她的剑,不往别处想都不可能。
尉迟景见她呆怔着,再次提醒道:“我没那么闲,整日盯着你。”
“哦。”余以若点头,“我明白。”
说完便没再说什么,尉迟景离开后,他们又重新上街,心情已经大不好,倒也不是余以若不想早些回去,只因范呈路缠着说去一趟月老庙,给他们求个姻缘,余以若有些想笑,他们修道的,怎么能沾染上这些。
但话没说出口,就被范呈路给驳回了去,理由是不能压抑自己的身心发展,否则就会像天玄宗传得风风火火的那件事一样,引火烧身。
月老庙和财神庙的香火都是很旺盛,连门槛都被踏破,可见求姻缘求财运的人是数不胜数,一贯是凡人聚集的地方,今日倒来了两个仙长,还有一个邪神。
倒是奇了怪了,他们来干什么,看得出里头底细的道长只选择默默地退出去,毕竟就算没见过也听过他们几人的名号,惹不得惹不得。
余以若不恼,没人来接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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指引,便自个打算在旁边看看就回去,奈何范呈路硬要拉着她去走流程,她是不想英年早婚,遂任凭他怎么说,也没能摇撼余以若的半点决心。
范呈路没辙,便把她往一处幽静的地方带,看路程应是月老庙的一处偏院,余以若觉得无伤大雅,便跟着他过去。
正走着,莫名其妙的是尉迟景又回来,走来的方向恰好把她和师兄隔开,而他又顺理成章地站在了余以若身边。
“你……”余以若开口。
“路过而已。”尉迟景冷道。
“好吧。”
被他挤出去的范呈路恨不得把人一脚踢开,但看到余以若一脸茫然的样子,又愤愤然地偃旗息鼓,自觉自己的计策就快落实妥当,只要介时老道长一胡诌,管他什么有的没的,通通能说成有的。
想法固然是好的,但现实又是另一回事。
“红鸾天喜相会啊!”老道长快把余以若的耳膜震破,余以若不知道他晓得到了什么这么值得高兴,“什么?”
范呈路搓搓手,就等着他说出接下来的字眼。尉迟景不明所以,但也能猜出一二,他刚才去处理那些人,没想到余以若这个没心眼的,让别人给带到这来,不明摆着是想为范呈路自己求姻缘吗?
尉迟景正琢磨着待会如何出手更合适,但听老道长又道:“正缘要来喽。”
“谁?”余以若没说话,倒是范呈路迫不及待地伸长脑袋,对着老道长挤眉弄眼的,老道长注意到他,眉心一跳,“远在天边,近在眼前。”
“什么意思?”范呈路不开心,不是说好的,按剧本来?怎么临时改台词?
“老道长,你这是说我?”余以若看看自己的手,又看看老道长,“是我的什么?”
老道长顺顺胡须,摇头道:“不是你,是他。”
“他?”余以若沿着他的视线望去,不偏不倚指向的是尉迟景,她舌头都快捋不直,但想起早上出门时说的话,便煞有介事地点头,“有道理。”
“老头,你胡说什么呢!”尉迟景脸上不太好看,神色更是不自在,眼见他就要拔出剑来,余以若一个急冲,挡在老道长面前,“大人,你要干什么?”
“余以若,你拦我一次,还想拦第二次,你让开。”尉迟景不由分说,拎开余以若。
迈步向前,重重地把剑往桌上一顿,看着弱小的道长,半是威胁半是命令道:“你睁大眼睛好好看看,什么鬼东西要来?”
“施主。”老道长丝毫不慌乱,摇头笑道:“听从内心就好。”
尉迟景冷哼一声,收回剑,“算你识相。”
几人这才松了口气。
约莫问完些无关紧要的话,付完钱就离开了月老庙,又觉逛得差不多,已然累得不行,遂上了马车打道回府。
……
月老庙里,老道长还在坐着,摇头晃脑的,嘴里念念有词,冷不防门外走进个人,也是道袍头巾装束,只不过相比地上坐着的,进来的人看起来市井气更浓,一眼看去,倒像是假的。
实际上,他就是假的,一进门,脸上就堆起笑,“道长,多谢你替我解围。”他是不知道雇主身份,说实话要是他知道对方是修道的人,他也不会接这下这个单子。
“哪里的话,你师父还嘱托我好好看着你。”仙风道骨的华发道长顺着胡须,语重心长道:“不过我可奉劝你,这种偷奸耍滑的勾当,还是不要干的好,以免惹祸上身,要真出什么事,我可保不了你。”
“是是是。”年轻道长汗颜道:“道长这事就忘到脑后去吧。”
老道长收拾着包袱,边把自己的东西收进去,边对他说,“我看那位公子和对方的渊源很深呐,而且他们的姻缘却不是红色,是金色,情比金坚,他们的感情可是比金子都更牢固,但可惜的是有断裂。”
“难道他们之间又会生间隙从而导致两相生厌?”年轻道长想到自己所学,沉吟道:“看来就算是金线也不见得就能长守。”
“糊涂!荒谬!”老道长呵道:“你师父怎么教你的?”
年轻道长摸不着头脑,羞愧道:“敢问怎么说?”
“金线岂是如此就容易断裂的,他们分明是为天道所约束,他们不一般,和天道扯上关系,百年难遇,说是千年难遇也不为过。”
老道长啧啧称奇,“那位公子硬生生可以把这点间隙扭转,他可不像是会放手的人,我看相看那么多年来,算是头一遭,也不枉此生。”
“难道是好事?”
“倒也不见得。”老道长哼道:“但那位公子确乎能扭转乾坤。反倒是难为了那位姑娘,看着面相极善,却没来由要替对方牺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