余以若跟着他们到了纵花楼,却不是上次她偶然掉下去的地方,而是原先的地址,还来不及弄清楚是怎么一回事,袁城主便带着熙熙攘攘的家丁把袁微找了出来,一并找到的还有凌常白,只不过,看起来处境有些不对劲。
“师姐。”见她走来,凌常白愣了愣。
不知怎的,找着袁微后,她们也把凌常白的位置告诉了他们,但是却不放人,扬言说这一切都是凌常白干的,包括血骷髅,还有绑架袁微的事情,余以若不明白,
遂在袁城主带着袁微回府后,自己留了下来,特意走来想问问他,亲耳听听他的说辞,好歹也是师父收下的弟子。
“到底是怎么一回事,真的都是你干的吗?”余以若寻个凳子坐下,透过铁栏杆,看着里面的人,被关多日,脸上暗哑无光,头发也是乱蓬蓬的,可那双回望他的眼,却澄澈得分明。
凌常白抿着唇,似说非说的样子让余以若有些无奈,“你说吧,好好把一切都交待交待,如果当真不是你干的,我自然会替你讨回公道,可若真和你脱不了干系,扶光宗的法令也决不心慈手软。”
好似击中心里的那道防线,凌常白垮了下来,移开目光,不敢看她,“这一切都是我做的,没错,都是我做的。”
“怎么可能!”余以若不信,平日里缠着她讨教功法,心底憨厚的人,怎么会是杀人犯,更何况,师父收弟子最看中人的秉性,再怎么说,他也不可能。
“就是我,师姐,你别问了,我都交待清楚了,袁微是我绑的,连城内的人都是我杀的。”凌常白喃喃道。
“你是不是受了什么威胁?”余以若攥着栏杆,看向他,“是不是有人逼你这样做的,是不是,怎么可能会是你?”
凌常白摇头,眼里落下几颗泪,“都是我做的,我伪装成娘的样子,就是为了多几份银子,都是我干的。”
“为什么?”余以若不明白,自幼生活在山上,师父教导她们要有仁爱之心,要怜恤凡人,可因着极少下山,她体会不到人间疾苦,只从纸面上得来的,总觉浅显不切实际,但又何尝不是另一种直击心灵的方式呢?
凌常白自幼丧父,母亲手把手把他拉扯大,但他不争气,既没能考取功名,也没干出一番事业,整日流连在花街柳巷,就连母亲撒手人寰之时,连下葬的钱也拿不出,母亲握着他的手,想骂又舍不得,想松开又难受,他的母亲是带着遗憾阖上的眼,而他也总算幡然醒悟。
可底子没打好,连背景什么的都没有,该从哪里下手呢?直到三年前的一个雨夜。
有人推开他家的大门,“我给你机会,你帮我做事,如何?”
他没开口,对方一挥手,屋内登时布满金光闪闪的珠宝,就连他费尽心机从纵花楼多骗的一份银两也显得微不足道。
“不够?”黑兜帽底下传来沙哑的嗓音,紧接着又是一摞修仙秘法,“修仙问道?如何?”
接二连三的好处的诱惑下,寻常人本就受不了,更何况他当时穷得连饭都吃不起,他自然不会拒绝。
而对方的要求也很简单,只需要替他看着从来客酒家,一直看着,但是后来发生血骷髅杀人事件,他害怕,不想干,遂在一日,他特意拦下袁微的马车,和天玄宗的人牵上关系,但他千算万算也没算到,一切都被他看在眼里。
他既然背弃了对方的命令,对方自然也会随时背弃他,甚至包括生命。
“那个人是谁?”余以若问。
“我不知道,他给我机会,我替他办事,这一切都是我干的,我承认。”凌常白无力道。
对方看上凌常白好说得很,一来人老实方便哄骗,二来他家住从来客酒家附近,方便监视“亓”魂灵的状况,很明显,对方也是冲着魂灵来的。
“我问你最后一个问题,承祁是你杀的吗?”
带着不容反驳的问话,让凌常白一愣,目光有些茫然,“谁?”
“脸上带半边银面具的人。”余以若观察着他错愕的神色,不用他回答便已了然于心,同他说完三言两语便坐上马车回了袁府。
大鸟一路上也是难得的沉默,直到两人走到袁府的大厅,被袁城主拉过去商量,“余仙长啊,虽然我知道凌公子是你师父新收的弟子,但你要明白,他做的一些事,我们是不可能就此姑息的。”
“他没做。”余以若肯定道。
连承祁是谁都不知道,他绝对不可能和鬼王的人有关,而且承祁和袁微有关系,他没有杀承祁,就说明袁微和他无关,可袁微为何会好端端地失踪,
只怕是发现了什么,亦或者是惹怒了什么,但余以若基本上可以断定凌常白和这件事是没有关系的,虽然不知道他为什么要承认。
“余仙长……”袁城主看她信誓旦旦,也不好说什么,话到嘴边,硬生生地咽了下去。
“他怎么样我不知道,但师父看人我是没有意见的。”
“如果我说他不是你师父的弟子呢?”袁城主嗫嚅着。
“不是?”余以若瞳仁猛缩,“怎么可能,当日是鹤师兄……”
眼前的令牌让她哑口无言,凌常白不是说不见了?这会儿怎么在这,而且,她下意识地摸了摸腰间的掌门令牌,竟早已不见,什么时候不见的,她登时心慌起来,也来不及听袁城主后面说的是什么,闷头就跑了出去。
……
袁微的闺房内,几个小婢小心翼翼地替她梳理好头发衣服,自从小姐回来后,脾气一改往常,变得诡谲阴险,见人就打就骂,也不知道发生了什么,小婢们只管埋头替她理发,冷不防手下一用力,径直揪下一根细长的头发来。
吓得小婢“扑通”一声跪倒在地,“小姐,小姐,我不是,饶命……”
“废物。”袁微恶狠地把人踹开,“怎么办事的,连这点都做不好……”下一秒又抱头痛哭起来,喃喃道:“不要,不要杀我,我什么都不知道,什么都不知道。”
说着就奔出房门,几个小婢连跑带喊地追着她,直到袁微在一个红袍少年的面前停下,生得俊朗到极致的男子,她们又怎么会认不出来,红袍少年正是景迟公子无疑。
“大人,求你救我。”袁微跪在他脚下,混沌的眼里倒映着少年人冷漠的脸,对方没看她,错身离开。
“大人,大人……那人要杀我,只有你,只有你才能救我,大人……”袁微在后面苦苦哀求着。
“大人。”风信追至尉迟景的身边,被人认出后,现在的他已经不用扮作徐展,而是用着自己的样貌,看着娇贵的袁家小姐趴在地上狼狈不堪,心下很是不忍。
要不是他们早一步过去,只怕袁微就和承祁一般死了,也不知对方什么来头,就连他和无殁两人上场也堪堪交了几次手,好容易把人救下了,主子却不揽这个功,而是把人送到纵花楼,借此引出凌常白。
“大人,大人,我都按你说的做了,一切我都交待了,人是凌常白杀的,是他杀的,而且,我也是被他绑走的。”袁微在后面喊,风信只瞥了眼,便不再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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头,跟上主子的步子离开。
“大人,大人……”袁微伸长手,没等来红袍少年的回头,等来的却是袁城主痛心不已的脸,“微儿,你怎么了,你怎么了?”
两行清泪滚落,灼烧着老父亲的手背,就算袁微回来,但却落得这么个下场,他不知道袁微经历了什么,但看她神情恍惚,心底的刺扎得生疼。
“爹,是凌常白,是他,是他杀的我,爹,你要赶紧赶紧的把人杀死,为女儿报仇。”袁微拽着他的手。
多少年来,宝贝女儿自小捧在手心,何时受过这种委屈,袁城主也不管是对是错,只轻手把人从地上抱起,像小时候一般哄道:“好好好,爹一定为你报仇,微儿,爹一定为你报仇。”
……
等到第二天,已经下了即日为长乐镇众民生讨伐杀人凶手的命令,而凌常白却什么都没说,只道自己招供,把一切都招供,等余以若听到这个消息时,她早已为找掌门令牌找得焦头烂额,也没管什么真假与否。
令牌不是被她挂在腰间就是放到乾坤袋,现在竟然哪里都没有,究竟是什么地方出问题了?记得当日她好像给凌常白留信的时候放哪里去了?
正不解间,大鸟随口的一句,“会不会是在凌常白那里。”把她拉回神。
“不好!”余以若惊恐一声,难怪当日尉迟景如此大言不惭,虽然此人平日里就嚣张惯了,但谁也明白,宗派是有结界的,而要打上山最重要的是令牌,不过,既然他拿着了,为什么还一点动静都没有,是他不想打上去替自己讨个好名声吗?
结合凌常白的令牌,唯有一种可能,只怕是不知不觉间,自己早已被人耍得团团转,没细想,余以若就在大鸟的眼前溜了出去。
“跑得这么快。”大鸟看着桌上分毫未动的饭菜,“吃都没吃饭吧。”
……
风信跟在尉迟景的后面,准备出府找“亓”的魂灵,无殁来消息说西北方向有异样,可走到半路,徐芙蓉怎么把他们拦下了?
“公子,我娘前几日走了,我也知道我兄长的事情,是大人救了我兄长,但我兄长活不了多久,所以才让人假冒了我兄长。”徐芙蓉红肿着眼,“但无论如何,还是多谢公子宽容体谅。”
尉迟景蹙眉。
“公子,我们非常感激你,想是上次人太多,公子有些拘束,所以我这一次,把一切事情弄好后,再次希望公子能领下我们的这份谢意。”
听得风信冷汗直流,徐芙蓉也真是心大,殊不知就是自己身边的人把他兄长关起来的,而且还编制了这么一套谎言,虽然那个徐展嘴是真硬,到现在都没问出什么事情来,不过瞧着大人,应该是为了后面的事情做打算。
“徐……徐姑娘?”见她还拦着路,风信不解。
“公子,我们无以为报。”徐芙蓉道:“姑且请公子收下这个。”
是只绣得极漂亮的香囊,风信都不知道她是真傻还是假傻,前几日都明明白说了让她远离自己主子,怎么今日还这么不讨没趣。
“风信?”
被叫到的人身子一颤,不安地看向主子,正要开口为自己求饶,身后自远及近传来余以若的声音,“大人,大人留步。”
几人齐刷刷地看去,就连尉迟景也停下步子,不可思议地望去。
“大人,我上次闯你房间后在你房间里落下的东西,可否交还给我。”余以若气喘吁吁道。
“你的东西?”尉迟景弯唇道:“有吗?我怎么不记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