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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2. 清风拂山岗

作者:和歌本书字数:K更新时间:
    王长老与陈明皆怒气压胸,脸色铁青,却偏偏奈何不得。尹玉衡死咬着“和庐山名声”做挡箭牌,他们若强行发作,反倒有失体面。


    陈明面无表情地扶起赵横,冷声道:“只希望前往查验的同门能秉公断事。和庐山的声誉,不可为某些人所倚仗横行乡里,更不可因私护落得偏私之嫌。”


    黎安听到此处,正欲出声替尹玉衡辩解,却被端坐堂中的母亲一个眼神死死钉住。他心中明白,这案子是他与尹玉衡一道暗中查访的,那些曾遭赵横欺压的百姓,背地里敢哭诉几句,但当着和庐山的脸,谁敢真开口?母亲的阻止,他虽不解,却不敢违逆。


    就在此刻,一道清朗声音自人群中传来:


    “弟子自山下归来,途中亦曾驻足永昌县。因事涉和庐山之声名,便暗中细查,此处有证人证词。”


    众人循声望去,只见沈周踏步上前,朝众长老一礼,袖中取出一方以青布包裹的文卷。


    王长老眯眼一扫,伸手冷声道:“拿来我看。”


    沈周却未即递出,而是再次一礼,道:“弟子有数语未禀,事涉山门清誉,盼长老容我片刻。”


    王长老虽不知他底细,但左叙枝一向孤高冷傲,竟愿舍身陪他下山游历,可见沈周在其心中地位非凡。他也不敢贸然驳回,只哼了一声:“不过片刻,我又不是那性急小儿。”


    尹玉衡在一旁嗤地冷哼,懒得多言。


    沈周转向陈明,再次行礼,道:“赵横在外横行乡里,夺人田地,欺男霸女,实非虚言。他仗着与长老的姻亲关系招摇撞骗,永昌县衙对他奉若上宾。受害者并非无人告状,但衙门早与其沆瀣一气,反倒将原告治以诬陷之罪,一顿板子下去,那人不到月余便身亡。”


    赵横急得脸色煞白,一口血喷出,厉声咆哮:“你胡说!你们这些和庐山弟子才是串通一气!空口白言,污我清白!”


    围观弟子方才尚有人心存疑虑,此刻听他反咬一口,脸色尽皆沉下,对他怒目而视。


    沈周目光淡然,“我所言句句有据,证人证词,俱在此处。赵横,你不必急。”


    赵横依旧挣扎,“那些市井小民、捕风捉影,羡我富贵,常编些子虚乌有之事,你怎可拿来当成证据?”


    沈周扫他一眼,语气平静:“是否可信,自有诸位长辈判断。”


    王长老皱眉,语气不耐:“到底是何证据,快快交来。”


    沈周仍未松手,而是语调一沉:“赵横在山下广结不法之徒,又有官员护佑,处处标榜‘和庐山是我靠山’。此言非我冒犯,而是山下百姓原话。”


    他语罢,朝陈明又一礼,“若有冒犯之嫌,望长老见谅。”


    陈明面色难堪,却又无从反驳,只得摆手:“你继续。”


    后方的左叙枝倒是看得津津有味,眼底含笑:这孩子下山一趟,倒真长进了。


    沈周声音清越而坚定:“他所不喜之人,无需他亲自动手,自有人为他出头。是以,永昌县百姓虽知其恶行,却无人敢站出来作证。因为,谁若出头,事后必遭报复。赵横动不动自称‘我姐夫是和庐山长老’,那么请问——诸位今日若继续查此案,是不是也要让更多无辜之人因此送命?”


    赵横有些慌了,“那是他们做的事情,与我有何关系,怎能算在我身上?”


    可大厅之上,众人却交换着眼神,一时满堂寂静。


    有几位长老微微点头,显然早有此虑,但被沈周一语道破,便也不再掖着藏着了。


    王长老冷哼:“依你之意,是不查了?”


    沈周微微一笑:“若有既能保人性命,又能明察是非的法子,长老们可愿一试?”


    山长也开口:“何法?”


    沈周举起手中布包,语气一字一句,“这些证据,我可保证,证据确凿。但是,一经公示,证人性命堪忧。故弟子请诸位立誓:凡欲过目此证者,若因泄密或失察,致使证人受害,所有过目者需自断双手拇指。”


    此言出,大殿哗然。


    沈周神情不变,继续道:“若无人愿誓,弟子建议由山长一人过目。山长可不受断指之限,但亦需承诺,不得泄露内容。”


    众人哑然。


    沈周这法子,看似公允,实则毒辣。一旦有人出事,便牵连所有过目者断指。谁人没个三灾五难的,若是证人遇到意外,这过目的人岂不是冤枉。偏偏又让山长持独尊地位,借山长的威严和公证压住所有人的质疑。如此周全,又不失礼数,叫人无法挑错。


    “这小子……真阴得很。”有人心中低骂。


    山长也忍不住侧目去瞪左叙枝:你个狗东西,当初说这孩子是个天真小白?是你骗我!


    左叙枝在角落里偷笑,一副“徒弟优秀我也很无辜”的模样。


    眼见众人犹豫,山长率先举手宣誓:“我以和庐山山长之名起誓,必公正查验,绝不泄露,绝不徇私。”


    沈周这才双手奉上证物:“请山长过目。”


    他转身站于山长身前,语声不高却字字清晰:“若诸位长辈尚有疑虑,可誓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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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一同观阅。”


    几位长老忍不住互望,心知此局已成。即便是王长老,也只能压下不耐,等山长阅毕再说。


    山长低头翻阅,越看神色越凝重,时而皱眉,时而叹息,甚至来回比对多次。看得众人心中愈发不安。


    山顶偏殿上的弟子们已悄悄将注意力移向那位“神秘小师叔”:


    “肩真宽……”


    “腰真细……”


    “脸好看,眼睛也好看!”


    左长老简直罪大恶极,竟把这么一个美人藏了那么久!


    堂中唯一没被吸引注意力的,是尹玉衡。她虽也惊讶沈周愈发出众,却仍专注山长反应。


    直到山长合上布包,叹了口气,道:“难怪你如此谨慎。”


    沈周行礼:“还望山长体恤百姓。”


    山长点头,转向众人:“这些证据,我已阅尽。哪怕其中十件中有一件为真,赵横——你也该死了。”


    赵横瘫倒在地,声嘶力竭地喊道:“你们没有证据!你们全是陷害我!”


    山长冷冷看向陈明:“别人可不看,你却必须要看。”


    陈明脸色发黑,“我并非不信山长。”


    山长沉声道:“他是你姻亲,打着你的名号,在山下作恶多端。你虽未亲手杀人,但这些血债,与你能说毫无干系?”


    陈明只觉胸口一闷,正要伸手接卷,沈周却先一步扣住那布包,淡淡开口:“陈长老——”


    陈明心中苦笑:今日遇上的,全是命犯他的混账东西。他只能苦笑着举起手指:“我陈明起誓……”


    发完誓后,沈周这才松手。


    陈明低头翻阅,看得越深,脸色越沉,最后已是铁青如墨。他强压着怒火,低声问道:“这些话,全是你一人所查?”


    沈周点头答道:“是。弟子与赵横无旧怨,也与山中诸位往来不多,所录所写,皆由我亲自查证,句句真实。”


    陈明面色铁青地将证物还回。沈周接过,举起对众人道:“证据在此,诸位若仍存疑,皆可立誓阅之。不知谁还要看?”


    再一次,满堂寂静。


    若是证据有问题,陈明这个嫡亲姐夫哪里可能不说话。而他看完之后一言不发,就已经能说明问题了。谁还自讨没趣,平白送上自己两个拇指。


    正在这时,人群外有人扬声说道,“若还有人要质疑,不若我陪着他,亲自去永昌县走一圈如何?”


    人群闻声分开,一个高挑挺拔的男人走了进来,正是尹玉衡的师父黎斐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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