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态度一天一地,简直是摆明了的不待见秋沂。秋沂气得牙痒,恨不得当场跺脚:“公主,庄姑娘欺负我。”
庄玉衡恍若未闻,神态平和,似乎连一个眼神都不愿施舍,一点也不在乎得罪这么个公主的红人。
华玥笑着打圆场,语气轻快:“谁让你心眼多呢。活该。”
秋沂不依不饶的,“我这可是为了公主好啊!想着公主可能会更想问,就忍痛把这个机会让了出去。庄姑娘不理解我,难道公主也不理解我吗?”
冬翌的白眼快到屋顶上去了。
华玥呵呵,直觉告诉她,她要是敢顺着秋沂的意思说话,庄玉衡绝对不会给她好脸色看。而且刚才那股头皮发麻的劲儿还没过去呢。对于危险,她总是有那么点异于常人的敏感。
庄玉衡瞥都没瞥秋沂,显然懒得看他撒娇卖嗲,只是随意地伸了个懒腰,语调慵懒:“我有些累了,歪着听你们说话就好,你们自便。”
她的声音虽轻,却透着一股不容置喙的笃定,屋内一时安静下来。华玥看了看秋沂,对方张了张嘴,终究没敢再说什么,只得一脸愤愤地退到一旁。
春漪上前两步,动作自然地帮庄玉衡调整好枕垫,语气柔和:“姑娘的药正在煎着,不妨先吃点东西,这样过一会也好吃药。”
他的殷勤认真,让夏衣、秋沂和冬翌齐齐侧目。
旁人或许不了解春漪,但他们身为四卫首领,自然心知肚明。四人从初入宫廷的无名新人一路走到今日,暗中明争少不了。即便如今稳居春夏秋冬四卫之首,为了博得华玥的垂青,平日里也没少互相拆台、较劲。春漪看似宽厚温柔,实则心思缜密,常常无招胜有招,他们几个可没少在他手里吃亏。
可这样一个笑面虎,如今竟对庄玉衡恭敬有加,简直反常至极!
几人不禁想到,春漪方才那“见面礼留作后用”的举动,或许早有深意。夏秋冬三人心头顿时升起几分懊悔,暗恨自己低估了庄玉衡的分量。
倒是华玥,对三人的心思未曾察觉,反倒是听进了春漪的话,“那我索性让他们将晚膳送到这里,陪着你一起吃吧。”
庄玉衡皱了皱眉,眼中闪过一丝调侃:“我现在缠绵病榻,吃的都是清淡好消化的东西,还得避药性冲撞。你当着我的面吃山珍海味,我看着不能吃,你想过我的感受吗?”
华玥闻言,哈哈大笑。
秋沂却不乐意了,冷笑一声:“庄姑娘既然这么说,那我们今天还非得一起吃这顿晚膳不可了。来人,把公主的膳食奉到此间来!”
庄玉衡虽口上嗔怪,这般冷清的长夜她不知过了多少个,偶尔热闹一回,也没什么大不了的。
更何况,这个热闹可不是一般的热闹。
夏衣吩咐人送来几件乐器,华玥瞥见其中一面羯鼓,顿时双眼放光:“就用这个!让阿衡见识一下你们的本事。”
侍从们飞快将屋内的桌几挪开,腾出空地。
夏衣抱着羯鼓坐在了床边的矮榻上,春漪挑了琵琶,坐到了矮榻的另一侧。轻快的鼓声响起,紧接着,琵琶弦声婉转而上,欢快的乐声顿时在室内洋溢开来。
秋沂得意地一笑,绛紫衣袍翻飞,一个转身跃入场中,跳起了胡人舞。
伴着乐声,秋沂的舞姿如火般绚烂。他的动作既有胡旋舞的灵动,又带着刚劲之美。绛紫的衣袖在烛光中翻飞,竟使得火光微微摇曳,仿佛整个屋子都被点燃了一般。他的舞步迅捷无比,几乎不曾落地,身影在光影交错中仿佛化作一团燃烧的烈焰,让人目不转睛。
庄玉衡静静看着,心中忽然生出一种奇异的情感——舞姿带来的不仅是视觉震撼,更似一种命运的预示,难以抗拒,令人心中微颤。
华玥得意地回头看庄玉衡,“如何?”
庄玉衡缓缓点头,平心而论:“精彩。”
秋沂闻言立定,得意地一扬下巴。
夏衣和春漪也停了下来,目光一齐看向庄玉衡。。
庄玉衡看着几人,神色温和:“羯鼓的节奏轻重分明,恰到好处。琵琶的弦音动人心弦,美妙非常。我很久没有听到如此精彩的乐声了。”
秋沂闻言,微微一愣。他方才跳得比平时卖力许多,本以为庄玉衡的注意力全在自己身上,没想到她居然还能分心去欣赏伴奏!
冬翌站在一旁,看着秋沂吃瘪,忍不住笑了出来。
秋沂狠狠地瞪了他一眼。冬翌却毫不在意地移开了视线。
春漪放下了手中的琵琶,语气温和:“庄姑娘还是先吃些东西了,不然一会儿耽误用药和休息可不好。夏衣,劳你弹些平心和气的曲子。”
夏衣无所谓,取来一架古琴,坐在窗边的榻上,随意弹了一曲《逍遥游》。琴声悠扬,荡涤心神。
春漪则令侍从们奉上膳食,然后守在榻边,小心照顾庄玉衡的饮食。
冬翌单独坐在一侧,安静地进食。
秋沂却乐得无人争宠,整个人几乎粘在华玥身边,殷勤地侍奉讨欢。他见华玥兴致高涨,小酌了两杯,便故作顽皮地起哄:“不如将庄姑娘的汤药装在酒樽里,与公主对饮,岂不更有趣?”
庄玉衡并没有生气,反而饶有兴致地配合,将汤药倒进了酒樽里,端起樽口微微一抿。她看向秋沂,淡然说道:“反正都是药,怎么喝不是喝?”
秋沂见她不生气,讨了个没趣,便歇了兴致,又坐回了华玥的身边,自顾自地跟华玥小声说话。
冬翌向来看不上秋沂的这般作态,但也不多言。待吃得七分饱,便端着琼浆自斟自饮。视线游移间,不由自主落在庄玉衡身上。
只见庄玉衡半倚在锦枕上,懒懒地歪坐在床头。一条腿曲起,藏在锦被下,一只手搭在膝盖上握着酒樽,另一只手则随意地靠在床头。姿态肆意潇洒,浑然没有半分忌讳。
冬翌眉头微蹙——这样的坐姿,倒是他平日自在时的模样,可他是男子,而她却是女子,更何况她还是伤者。这样的举止,实在太过不拘礼仪。
他的目光不由细细打量,慢慢移向庄玉衡的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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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似乎朝着夏衣的方向,仿佛在专心聆听琴声,但他很快发现,她实际上在走神。
这一屋子的人,尊贵的,俊美的,嬉闹的,殷勤的,此刻都不在她眼中。如此目中无人,这个女人到底是什么来历?冬翌的剑眉微蹙。
忽然,庄玉衡的目光动了,直直地撞上他的视线。冬翌微微一滞,面上闪过一丝不自然。然而,庄玉衡只是淡淡一笑,随即转过头,与春漪低声说了句什么。
春漪闻言,微微颔首,提起一旁装汤药的金壶,稳稳地为庄玉衡手中的酒樽添满药汁。
冬翌看得瞳孔微缩,心中暗自摇头:这人,竟真拿汤药当酒喝?或许……她不仅伤了经脉,还伤到了脑子。
琴声悠扬,室内氛围轻松。今晚并无其他客人,夏衣弹奏得随意,众人各自享乐,颇为惬意。
然而,汤药中的成分渐渐让庄玉衡生出倦意。她掩口打了个呵欠,懒懒地说道:“我困了。”
夏衣闻声停下弹奏,目光投向华玥。
华玥正兴致正浓,笑嘻嘻地挥了挥衣袖:“你们先出去吧,我和阿衡说两句就散了。”
众人听令,知趣地退了出去,屋内只剩下华玥与庄玉衡二人。
华玥凑到庄玉衡耳边,笑得神秘:“我这四个护卫如何?”
庄玉衡侧目看了她一眼,语气平静:“你想干什么?”
华玥扬起眉毛,半真半假地说道:“你喜欢哪个?我将他送给你。”
庄玉衡翻了个白眼,似笑非笑:“若不是你还是个处子,我还以为你是玩腻了,想甩给我。”
华玥顿时满脸通红,跺了跺脚:“你胡说什么呢?”
庄玉衡轻笑一声,声音不急不缓:,“你这一套夜夜笙歌的迷魂阵,骗骗外面的人或许可以。但只要是你身边真正亲近的人,多留意几日,就能看明白是怎么回事。”
华玥抿着嘴,半天没吭声,似是欲言又止。
庄玉衡将锦被往上拉一拉,语气懒散:“我真的困了,没有精力说话了。”
华玥却一把抓住她的被角,瞪眼道:“不行。你先告诉我,你怎么看出来的。”
庄玉衡无奈地摇了摇头,含笑说道:“改日带你去看几对腻歪的情人,你就知道了。”
话音刚落,她忽然顿住,失笑道:“世子还说你带坏了我,如今看,还不知道谁带坏了谁。”
她打量着眼前的华玥,这位二八年华的小公主,有权有钱有任性,自以为世事皆通、自以为坏得彻底。可庄玉衡却看得清楚,这不过是个满脸浓墨重彩的小丫头罢了。
庄玉衡伸手想去摸摸她的头。却碍于她满头珠翠,只得改为拍了拍肩膀:“别折腾了。高高兴兴的就好。”
说完,她侧身躺下,拉起锦被准备入睡。却被华玥一把扯了下来,“不行,你还没洗漱呢!”
愕然的俏脸对着气呼呼的小圆脸,二人面面相觑,最后竟然同时笑了出来。庄玉衡失声道:“真服了你了。好好好,洗漱了再睡。要命了,真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