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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8. 墓窟玄夜(1)

作者:筠丘里本书字数:K更新时间:
    关阇彦闻讯赶去,发现那是一堆散落地七七八八的骨头,从头到尾,勉勉强强还能看出是个成年男人的尸骨。尸骨有一大半都嵌在靠石壁脚下的泥地里,有了一些年份,但不会超过十年。


    泥地下还嵌着什么东西绕在尸骨的桡骨上,他俯身下去,用手掸了掸灰,发现那是一只串着黑白色阴阳珠串的手链,手链在骨头上缠绕了至少三四圈。他的脸色顿时暗下去,因为除了风水罗盘外,这位奇世的先生还有一只喜欢得不得了的至宝——阴阳串。此物做工粗糙,黑白色搭配不均,像是被随意泼了染料染出来的劣质品。


    先生喜欢将其绕在左手腕上,一绕便是三四圈……


    他本以为先生没有隐世,而是用死遁离开了人们的视野。或许先生还活着,他说不定还能再找到他。但看到这具尸骨的那刻起,他便放弃了这个不可能的念头。


    “你怎么了?”魏郁春忧心仲仲。


    关阇彦怏怏不乐:“在破阵时,我发现阵法和曾经授我奇门之术的高人布阵的思路一致,我本以为是巧合,怎么都想不到盘龙山的阵是他亲手布下的。”


    他举着手中的风水罗盘:“此物还有这具尸骨……都足以证明,他便是那位布阵高人。时过境迁,未曾想过我与他会以现在这样的方式再遇。”


    “他为什么会死?”


    “传闻中,世人不接纳他,郁郁而终,死在隐世之地。但如今看来,他在死去之前还特地布下了此阵,想来是为了以了心愿吧。”


    “就像错失好马的伯乐一样。这样的错过,的确惹人痛心。”魏郁春默默垂下首,以示默哀。


    关阇彦捧了一抔土撒在了尸骨上,将风水罗盘收入包裹中,道:“尸骨风化太久,无法查明死因,与传闻不符。尸骨所在之地又如此敏感,处处存疑,若有机会回故地,需严查清楚。”


    魏郁春颔首,等他手里的事情了却,她才跟他说:“跟我来,我发现了一个巨大的线索,和陆子礼有关。”


    听到陆子礼的名字,关阇彦立马精神了起来,然后随着她一起往另一处石壁走去。


    魏郁春手里举着蜡烛,努力往上够,但却也只能照亮一隅。


    她便踮脚便道:“我刚才看到一些文字组合和陆子礼给的拓印里的很像。”


    关阇彦看着她那副着急忙慌的模样,眉头上扬,也没问她,直接站在她背后,抓走了她手里攥着的蜡烛。二人的手在无意间有了触碰,电流之感再度袭来,魏郁春忘记了眨眼,又听到身后之人带着笑意的嗓音低低的:“算了,你这小身板子能够到什么?”


    “嗯……嗯。”魏郁春不敢转身,也不敢多言,她的脸红得快涨开了。


    但刺激的还在下面。


    关阇彦压根没听到魏郁春说话,只感觉到几丝嗡嗡嗡的声音在身前颤,他见女子一动不动好像木桩,他狐疑地前倾身子,撇头绕过一边,露出半边侧脸,正盯着她看。他手里的烛光颤颤巍巍,将他的眸子照得透亮,宛若星辰。鼻梁也很高,勾勒着侧脸上最漂亮的线条。


    “你方才说什么?”


    “我……在看你。”


    她只感觉心跳漏了一拍,也不知自己到底在说什么。


    关阇彦也懵了,魏郁春这才知道自己说错了话,她连忙堆笑,不过这笑容放在她这张冷脸上实在牵强:“哦……哦,我是说,我在看你……手里的蜡烛,这样才能保证照亮石壁上对应的位置。”


    “冯迎春,你今天越发不对头了。”


    魏郁春心想,难道暴露了?


    她硬着头皮道:“怎么了?”


    关阇彦叉腰皱眉:“你今天有点太好说话了,老实说,是不是在心底说我坏话?毕竟你确实需要我的保护,不讨好讨好我一点,容易出事吧?”


    她眨了眨眼,想到古溪村他的种种行径,心想,他以为自己和她一样吗?


    看来他没怀疑到那方面,那就好,她松了一口气,红潮也散去了,她恢复理智:“当然没有。”


    关阇彦弯着蓄满疑心的眼,指着她道:“是不是心里又在谋算什么坏注意?”


    魏郁春一时无语,她的目光已经移开他,直接投射到了石壁上被照亮的文字,道:“你觉得是什么就是什么吧。”


    关阇彦知道再怎么问下去都问不出结果,索性不纠结此事了:“看出来什么没,这些文字藏了什么秘密?”


    魏郁春一列一列地将古文扫下来,她愕然发现它们竟和陆子礼的拓印文字完全一致,她的记性一向很好,即便一目十行,她也能很快将文字们的轮廓或是框架记住。所以,在这方面上,她不可能怀疑自己的能力。


    她沉重地说:“没错,这些就是陆子礼给我们的拓印内容。”


    关阇彦面目上浮现出被背叛后的恼怒之色,但是他将怒意压得很深:“陆子礼骗了我们……呵呵,亏我之前还给他找理由,在石墩上迟迟没有发现一致的拓印文字,只是因为我们去的地方和他的所在地不一样罢了。”


    “陆子礼说他听到了海潮声,通过辨别声音离开了盘龙山。可这座山有诡阵镇守,他不可能对此丝毫不知。”


    “在凶地沾了凶气,即便避开了也再难逃一劫,”关阇彦冷道,“因为他的鬼话,我只好判断,只要不在凶地被幻觉影响见了血,便能避来凶气的追杀。如此,他一个人行走山间,就算真的没有黑衣人,他靠此安全出山不是没有可能。”


    魏郁春扼腕而叹:“凶气逃不掉,方才黑衣人说过,此山难进却易出,前提是找到祭坛,再顺着地道跋涉过几只山才能出去。这意味着盘龙山的阵法本就不打算给人活路,见血不见血的区别,只在于死得是快是慢,困死在山中也是死路。否则,大家为什么要通过地道远离到别的山上,才能成功重见天日?”


    “陆子礼来过这里,他拓印的内容也源于此地……性质更是一样。他恐怕就是窃取法器的贼人。”


    魏郁春一边说着,一边往回走,她有问题要问那黑衣人。


    她怀疑不同区域代表着不一样的性质,就像八门和吉凶的关系一样。


    如此以来,不同石墩上记载的秘术,是不是也对应着不同的性质?


    比如,某一处的石墩代表的就是换脸之术。


    所以,祭坛会不会也跟八门石墩一样,不同祭坛对应的秘术各有千秋,此地则刚好和换血凝丹有关……


    包裹石床的烛圈是一个很标准的圆,起初,她和关阇彦都是绕着左半圈走,再慢慢往右移,按照顺序寻找可疑的线索。现在,她所在的石壁之处位于右半圈,她就顺其自然地绕着右圈回来了,但她怎么都想不到会踩到触发机关的陷阱。


    脚下被灰尘掩盖的是一块质地偏软的土,隐藏得很好,踩下去才会发现不对劲,藏在石床下的箭匣已被触发。


    数百只小臂长的箭在同一时间发射了出去。事发突然,关阇彦也完全没有料到此事,他追上前去。


    “冯迎春!”他大喊一声。


    魏郁春紧张地回过头去,关阇彦提着剑飞速将包围在四周的箭扫飞,他已经赶到了她身边,可在为她拦走前方障碍的时候,根本没办法照顾身后的情况。


    魏郁春狠狠攥住了他的手臂,用力甩了个弯,让他避开身后袭来的利箭。


    这次关阇彦才彻底明白,她的的确确是想保护自己,连自己的安危都不顾了。她明明那么惜命……


    关阇彦一时不知所措,他狠狠把她重新拽回来:“冯迎春!你疯了吗?!”


    “我……”


    魏郁春根本听不进去他的话,她只是觉得是自己惹来了这样的麻烦,就应该承担责任。


    若没有她,关阇彦也不需要费力保护她。她不能连累了他。


    她忍着心底的恐惧,眼看一只箭又要冲过来,她挣脱了关阇彦的手要去挡,尽管关阇彦竭尽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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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力去护她,却还是有两只箭划破了她的皮,伤口不浅。


    关阇彦将手里的长剑抛出去,硬生生地戳到了触发机关的软泥上,剑身震颤不止,而这一抛,他的右手差点因过度脱力而收不回来。


    机关已止,关阇彦这才肯将提在胸口的那口浊气呼出来,他又猛地喘息了几下,低头看向揽在怀里的魏郁春,她眼神很迷离——不好,箭上有毒!


    他又放眼过去,发现远处那个黑衣人已被数箭射穿身体,浑身发紫,已是中毒极深,此时吐着白沫死去了。


    “结束了……太好了……”魏郁春吊着一口气,瘫在关阇彦的胸前,喘息道,“抱歉……是我害你差点出事,抱歉……”


    “都什么时候了?!还说这话!那机关隐蔽,若方才走在前头的人是我,结局也是一样。”


    关阇彦皱着眉,面露愠色,但他话里的担心和紧张却未曾因此减少。


    要不是他制止,她不知要道歉到什么时候。


    “上来,我带你出去。”


    他赶忙将魏郁春揽到背后,他将她的双手弯到脖颈上,催促她上背。


    幸好在黑衣人死前就问清楚了出口的位置,他在心中庆幸了一声。


    他朝石壁上凿着的洞门快速跑去。


    一路上昏昏沉沉,颠簸不断,魏郁春偏偏因此头疼到闭不上眼,她甚至怀疑是不是关阇彦在故意整自己。


    “关贤齐……我好想睡觉。”她苦恼着。


    “不准睡。”谁知对方的声音如此不客气,凶地让人不敢亲近。


    “不行……我头疼……”


    她的嗓音里带着哭腔。


    “这样,我们一起说说话,这样就不会睡觉了,怎么样?”他只能强装镇定。


    魏郁春耷拉在他肩头的脑袋点了点:“好。”


    “我……想先说。”


    “说。”


    “你之前在王叔家的时候就意识到还有别的黑衣人逃走了……但你一直都没告诉我。为什么?”


    关阇彦怔了怔,因为当时的线索也是他无意间发现的,觉得应有第三派黑衣人会掳走村子里的孩子,但种种迹象又表明黑衣人们没有要回来的打算,要不然也不会费尽心思污蔑冯家。


    既然没有充分的证明,他自不好信口胡说。要不然以冯迎春的性子,就算可怕的事不发生,她也会杞人忧天至死。


    他没想那么多,道:“线索不足,也有错判的可能,告诉你了岂不是浪费时间?”


    “浪费?”魏郁春声音强硬了一些,在他的背上摇摇晃晃,不得安分,“我没有你想得那么不堪,你没必要瞒着我。”


    “好好好,”关阇彦本就着急跑着寻找出路,她这一闹,反而不方便了,他只好苦笑,心想她也是需要好话哄着的那号人物,“这样,没有瞒你,只是担心你而已。”


    “嗯……嗯。”


    “这下行了吗?”


    “行。”魏郁春果真不闹腾了。


    “继续,你要问什么,我来回答。”关阇彦努力让她醒神。


    他想到了要紧之处,又连忙补上:“当然身份除外,这是铁令。”


    “那接着上次的故事讲吧,未婚妻的故事……”


    关阇彦讶住:“你对此事耿耿于怀到现在?”


    魏郁春的回答正经得很,很难让人想歪:“那是你上次吊人胃口……我本就喜欢有始有终的故事。”


    “呵,你的确是个求贤若渴的人。”他无奈地摇摇头,也不知是不是在讽刺她。


    “所以,你是真心喜欢那未婚妻……还是跟你父亲一样是是被迫结亲的?”


    魏郁春虽然头昏脑胀,但她清楚地知道自己是在“倚病卖病”,寻日也想试探他,但心底的羞耻心根本无法让她开口,甚至用心深入细想一番都不能。


    此时,她已控制不住嘴巴,脑子里有什么主意,她都一股脑抛出来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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