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也如此,到底是怎么回事?”
魏郁春心已乱,因为,她正处于未知之中,面对一触即发的危险,她却只能眼睁睁等待它们的到来。这种兵在其颈的感觉,很窒息。
“陆子礼先前从未和我们说过,此山还有迷乱人神智的危险,他应该不会骗我们,这到底是怎么回事,是我们来的方法不对吗?”她快速分析道。
便是关阇彦这样心思极其缜密的人,对于陆子礼的为人也没有异议,这足够说明了一个问题——他们来山的确少注意到了不少东西。
“等等,”魏郁春又想到了什么,“可能陆子礼也被此山的迷雾迷惑过,只是他自己没有意识到。”
“他两个月前见到文石墩时,正是因为失足滚落山崖,不知在何地找到了那只墩子。他来此山多次,经验很足,怎么会突然犯下落崖这样基础的错?”
关阇彦颔首,他将水袋里的水倒了一些在自己的掌心,一把拍到脸上,清凉无比,神智却是清醒了不少。
他理智分析:“那他既然很熟悉盘龙山,为什么只是在最后那一次中了迷幻?先前他没有失足过,难道也意识不到自己头脑会变得不清醒吗?他可是大夫。”
“怪我们从未来过此地,不懂其中玄妙,又因为秘术一事,我们就都把注意力放在了两个月前陆子礼坠崖一事上。不管是我们还是陆子礼他本人,都忽视了这里面的奇怪之处。”
魏郁春扶额惋惜,也是切身体悟到了何为“眼见为实,耳听为虚”了。
“若是问清楚陆子礼过往来山的经历,也许就能弄明白这一切是怎么回事了。”关阇彦应她。
“如今看来,也就只能这样解释了,”关阇彦眯了眯眼,朝被林雾遮挡的上空看了看,“陆子礼先前若是没有被迷幻,走的路应该和他后来中幻的路不一样。至于我们这会儿走的,可能和陆子礼中幻时走的不同,也可能和他走的任何一条都不一样。”
“希望是和他中幻时走的一样,这样我们就能更快遇到那块文石墩。”魏郁春诚恳道。
“注意一些吧,我们毕竟是凡人之躯,斗不过一整座山,若是真中了幻,可能会和陆子礼一样,落到陌生的地方,连方位都辨不清。”
谈及此处,关阇彦的神色重了好几抹。
“我们出发的时候约莫晨时,一路走来不下两三个时辰了,路过的村人也说过这段路估摸需要两个多时辰,”魏郁春想来现在应该是巳时末左右,身体饥饿的反应也能说明这一点。
“六月份海水最早退潮的时辰也要到未时吧?”
关阇彦想到此事,但也想起这毕竟也是从陆子礼那里听来的,还已经过了好几天,他不太能保证精确性,所以保险起见,最好还是选择跟魏郁春对一下答案。魏郁春在这方面,的确能给人带来难以言喻的信任感。
魏郁春认可了他的话:“没错,还有约莫一个多时辰的时间。”
所以,如果在这个关头迷失了方向,就得靠一个时辰后的海潮声,才能辨别得了自己所处的位置。他们毕竟和陆子礼不同,初来乍到,经验甚微,又怀疑他们会因为中了幻术,而更难通过捕捉海潮声来辨认方向。心中留有顾虑,是常事。
一个时辰……如果不被迷幻倒还好,但是以现在这个情况来看,这样的等待可别提多煎熬了。
“本来想着早点来,以免收集古文太晚不方便回去。没想到竟是来晚了才合适。”关阇彦有些头疼。
他们虽然都知道海潮辨声之事,但第一次涨潮通常在鸡鸣之时,根本就赶不上。而退潮有早有晚,最早的应是午时末,其次就是相隔六个时辰的子时。
魏郁春也跟着拿水袋里的水抹了把脸,她提议:“不能继续留在这里了,我们先继续往前走,山上湿雾很多,说不定更能醒神。”
“边走边吃吧。”关阇彦无奈地将包袱重新收拾好,只留了一只水袋和几只烙饼在手上。
“我手上有东西,待会儿估摸不方便拉你,这次你可给我小心一点。”他不忘给魏郁春递出一个警醒的眼神。
魏郁春一时间没控制住上翻的眼皮,恹恹道:“不指望你,我也已经习惯了,你放心吧。”
说起来,这还是她第一次明目张胆地翻白眼。应是精神恍惚,忘记了收拾自己极为重视的仪容仪表了。
刚好对面的是,对此几乎无知无觉的关阇彦,在迷幻的视觉下,魏郁春好似只是和平常一样,睁着冷漠的眼睛和他说话。
二人继续向上攀爬,可根本没走几步路,景象就有了翻天覆地的变化。山中林木变得越来越茂密,很多树干都被挤压得歪七扭八,有蛇躯之相。粗糙的树皮上往往覆着因常年阴湿而滋生的各式的青苔,一些长着看着就恶毒的花纹的蘑菇,盯一眼仿佛就能将看它的人的眼球剜走,泡在迷魂汤里,永久性地糜烂癫狂下去。
越往上走,冷冷的雾气灌入肺腑,好似凝固在了里面出不来,那种呼吸的窒息感反而让二人的精神更加紧绷,因此幻觉好似比方才减轻了些许。
林间突然起了怪风,那种额前发丝擦面而过的感觉,是再多的幻觉都堆砌不起来的。
有人!
关阇彦无比熟悉这种人在高速行走时擦动风声时的动静,衣摆几乎被撕裂的尖锐摩擦声,带他回了上个月月底被黑衣人引入雾林时的场景。
一样的作风,难道是和那些黑衣人们一拨的家伙?这死性不改的样子,当真是“是出同门”。
这些拼命鼓动风声的家伙们,丝毫没有被山中古怪的东西迷幻到。
他倒吸了一口凉气,又回忆起这波人在进入冯家行凶时,还特意用蒙汗药将冯家夫妇和冯巧儿迷晕的做法,瞬间想通为什么这山为何如此古怪了。定还是这些人使的妖法,只是这次做得实在太隐蔽,这么久了,他居然才发现他们的身影。
魏郁春也很快察觉到了异样,她看到了关阇彦愈渐难看的神色,心中有了定论,低声沉道:“到底还是黑衣人出手了。”
“出师不利,本以为山中当真没有他们的存在,打一开始就没往这方面想。呵呵,还有这些随着雾气涌入体内的迷幻物……倒霉啊。”
关阇彦皮笑肉不笑地提了几把嘴角,几近凉薄,在近乎暗无天日的林翳下,有种说不出来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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古怪和阴森感。
除去这次,这种表情,魏郁春目前还只在冯家遭凶、他竭力杀敌时才会瞥见一隅。可那次冷冷的模样中,至少还会透露些许鄙夷之态。
这次却除了凉薄,就只有凉薄。
可见,不同于之前经历,他这次绝对是碰上了更不好对付的硬敌。
魏郁春心知肚明,给他带来压力的,除了行踪诡谲的黑衣人们,便还有她。若不是她在身边,他兴许还能不计任何得失、大开杀戒。但正是因为她在,他便需要分心来照看自己,叫人徒增了顾虑。
她不希望自己成为累赘,主动提道:“你放心,我不会拖你后腿的,待会儿不要太在意我。”
本以为平时臭屁利己的关阇彦,会在此时不遗余地地排斥她这个麻烦。可正是患难之下,他的真性情才会被暴露无遗。
在他眼里,魏郁春这些话跟自暴自弃没什么区别,他烦躁地退到她身侧,一把抓住了她的手,斥道:“说什么风凉话?不想添麻烦就别松手,我不希望你在我手里出什么事!”
“你,”魏郁春一怔,可又感觉到掌心里对方传来的源源不断的热气,她就知道这不是幻觉,她心中一动,“好,我绝对不会松手。”
风圈已经越来越大,圈中里的二人皆身着潦草布衣,手中无武器,完全一副待宰羔羊之样。
此时,关阇彦默默从腰间摸出因惯于防身而经常性携带的小刀,虽然逊色,但总比什么都没有强。
他小心警惕的动作没有逃过风圈中黑衣人们的眼,他们大概有六七人,暂时分出了一两个从风圈里面出来,前后夹击,向关阇彦冲刺过去。
依旧是这种路数,关阇彦早就亲身领会过了,他已提前预判,如果不早点将前后这两个家伙解决掉,风圈里就会再出来几个人,将他的左右出路都封死。
分明他已有对付他们的经验,分明他们人数远不及雾林的多,虽然武器简陋,上次的镰刀却也没好到那里去。
看似不是难事,难就难在,眼前快要糊成一团的黑影。
此时,他才终于明白了,这些家伙们的风圈战术究竟有什么样的优势。只要被针对的人不习惯于黑夜作战,抑或是被迷晕了脑袋、变得晕头转向,这些风圈就能最小化地降低他们行动的存在感,再在此基础上出其不意,派出攻击的人,于无形中化有形,让对手几乎没有还手的余地。
他已经和后方一个家伙交了手,那黑衣人估摸是个心高气傲的主,眼见他只是个普通的村人,动手间明显是松懈的,摆明了是对他瞧不起的。
可正是这种瞧不起,让关阇彦很快就戳中了他的弱点,黑衣人腰间中刀,血流如注,他和魏郁春一身素衣皆落了好几条血印子,血腥无比。
“闭眼别看了。”
他腾出一句话的功夫对正紧紧贴着自己的魏郁春提醒起来。
紧接着,前方黑衣人被他狠狠踹了一脚,这一脚功力匪浅。
他虽没看到黑衣人被踹到了那里去,却听到了对方掷地时猛烈的撞击声,那家伙好似朝一种石头似的硬物撞上去了,当场口吐好几口鲜血,瞬间死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