几个小时前,因为台风的关系,你所在的城市下了一场雨,潮闷的天气让你打开了家里全部的窗户,冰冷的雨丝飘过窗隙落在你身上,一点,两点,你随手抚去手臂上的水渍,掌心却感受到了一阵硌手的轻微刺痛。
等你因察觉不对而抬起头时,眼前的景象已经不再是冷色调的城市雨幕,而是遮天蔽日的茂盛林木。
你摊开手,才发现那些硌手的东西是一些蓝黑色的细碎沙砾,有点像铺在公路上的沥青,也像你身旁参天大树的树皮,至于本就所剩无几的雨水,更是早已被蒸发干净。
毫无疑问,你穿越了,就在一个眨眼间。
恐惧和惊慌理所当然地笼罩了你,但托穿越小说和电视剧的福,你并没有完全失去理智。
无论这里是一个怎样的世界,你都需要先离开这片森林,找到同类、人类。
为了避免裸露太多皮肤,你整理了一下自己的着装——放下撸到手肘的袖子、戴上卫衣的兜帽、把睡裤的裤脚扎进袜子里,至于那双印着小狗图案的家居拖鞋,你就只能尽量将脚往里面塞一塞了。
可是你在森林里小心翼翼地走了很久,都没能找到一丝人类活动的痕迹,甚至连动物都没有看见过,这太不合常理了,即使大型动物不好遇见,那虫鸟蚂蚁呢?
而且这里很安静,非常、相当安静一点虫鸣鸟叫声都没有,你有些不安,你担心自己误入了某种极具危险性的生物的领地。
不知过了多久,一直没有休息与补充食物和水的你已经精疲力尽了,你现在无比后悔自己为什么没有学习过荒野求生的技巧,害得你即使摘了好几种果子,以至于无法分辨它们是否能够食用,不敢吃,也不舍得丢。
更令人担心的是太阳,它似乎已经西沉了,一点点带走你刚刚还觉得太过灼人的温度——在陌生的森林里,寒冷比炎热要危险得多。
你会死在这里吗?你怎么可以死在这里?你努力支起发软的双腿,气喘吁吁地跟着太阳走,唯恐被黑暗追上。
在暮色将尽的傍晚,你终于听见了一丝轻微的、绝不是风声的动静。
是人吗?还是野兽?
心跳声震耳欲聋,你捡起脚边的石头,猫着腰躲在一棵大树后,放缓呼吸,竖着耳朵寻找声音来源。
“■■■■。”说着陌生语言的沉闷男声在你身后响起,语气十分冷硬。
紧跟着,一个硬质的东西抵在了你的后脑勺上,隔着卫衣的兜帽,你仍能感觉到那个应该是武器的东西的温度,十分冰冷,就像一块坚冰。
这里已经不是中国了,也不是亚洲或英语区,你敢断定自己从未接触过这种语言,或许这里甚至不是地球。
你虽然不明白身后的男人说了什么,但你能听得出那是一句警告,也能听出他并不打算直接杀了你,他给了你投降的机会。
你果断扔下了手里的石头,然后缓缓举起双手,示意自己没有拿任何武器。
“■■。”男人再次开口,这次说的话比之前要短一些,你觉得他大概是命令你转向他。
于是你顺从地转过身。
在转身之前,你就猜想这个男人应该是一名军人或雇佣兵,毕竟他的语气里有很明显的、受过专业训练的简洁冷酷,充满硝烟的气息,但当你真正看清他时,还是感到了惊讶。
男人,或者说少年约摸一米九,穿着一身深绿色的作战服,被拉到顶的领口微微内扣,搭在他淡色的下唇边上,露出直挺的鼻梁和深邃的眉眼,嵌着黑色细长瞳仁的金眸隔着他下压的手枪紧盯着你,如锁定猎物的鹰隼或虎狼。
你没想到对方会那样年轻,那样……好看,黑发金眼,简直像建模出来的游戏人物——你确定这里不是地球了,至少不是你那个时代的地球,毕竟你从未听说哪个人类能长出金色的兽瞳。
他似乎也十分惊讶于你的无害形象,因为在与你对视的瞬间,他就迅速扭动手腕将枪口移开了,仿佛担心抵着你额头的枪会走火,从而杀死一位无辜的人民群众。
“■■?”他收起了枪,脸上短暂浮现过的惊讶冷淡下去,变成稍显不快的冷峻,“■■■■。”
你完全听不懂他在说什么,但暴露你听不懂这种语言无疑是危险的,所以你经过短暂的思考,就决定装成一个哑巴了。
“啊啊。”你扯着嗓子干嚎两声,然后指着自己的喉咙摇了摇头,用无奈的眼神回望他。
这个女性仿生人的语言功能被它的主人禁用了,那罗斯特想,真稀奇,竟然有人舍得让这样精巧珍稀的宝贝当个哑巴……不过也不是不能理解,按照联邦守则,非官方组织或个人不被允许制造或使用女性仿生人,将它带入这次考核的蠢货即使再色令智昏,也不会冒着被监测器探知到的风险开放她的语言功能。
那罗斯特抬起手,在挂耳式的通讯器上敲了两下:“■■■■(敌情解除,我现在回去)。”
说完,那罗斯特毫不犹豫地转身离开,脚步匆匆,完全没有等你的意思。
他不管你了吗?你看着他逐渐走远的高大背影,犹豫片刻,还是小跑着跟了上去。
如果他要求你跟他走,你可能还会心怀警惕,担心他对你有所图谋,但当他对你完全不感兴趣且不打算管你时,你就觉得他十分可靠了——至少他看上去是个正经人,没有趁人之危对你做些下流的事情。
而且他穿着很像军装的衣服,你想,在这片森林里,你应该找不到比军人更值得信任、更有可能保护你的存在了。
那罗斯特当然发现了你正跟着他,但他懒得管。
不过几分钟,你就跟着那罗斯特来到了淌着溪水的、人为开辟的休憩地。虽然你将之称为“休憩地”,但其实这里依旧在密林中,只是因为好几棵树被砍倒,辟出了一小块空地,看上去适合安营扎寨罢了。
事实上,确实有人在这安营,你数了一下,三个。
“■■■(那罗斯特,你好慢啊)。”坐在树桩上擦刀的少年耳尖轻颤,懒洋洋地出声抱怨,却连眼神都没往那罗斯特和你那边扫一下。
正背对着你和那维斯特搭灶台的少年溢出一声轻笑:“■■■■■■■■■■■■(别抱怨了,德罗拉,既然那罗斯特带回了俘虏,你就和西尼亚一起审吧,速战速决,我们可没有太多时间浪费)。”
德罗拉“哼”了一声:“■■■■■(用不着你教我做事,霖)。”
“■■■■■(那罗斯特,你怎么带了个女性仿生人回来)?”唯一正对着你们的金发少年西尼亚微微偏头,浓绿的眼眸沉静地看着你,过分秀气的五官让他看上去不过十五六岁。
霖闻言立刻转过头看你们,露出一张清隽的、颇有东方气韵的脸,虽然他的头发和眼睛都是深海浓墨般的幽蓝色,让他看起来比起人类更像是鲛人:“■(哇哦)。”
“■■(女性仿生人)?”德罗拉刀也不擦了,他抬头看向你,红色的虹膜上浮动着毫不掩饰的惊讶,“■■■(哪个蠢货带来的)?”
那罗斯特:“■(不知道)。”
西尼亚:“■■(你没问它)?”
“■■■(它不会说话)。”那维斯特坐到德罗拉旁边的树桩上。
德罗拉咧开嘴角,嗤笑道:“■■■■(无论是谁,现在肯定急疯了)。”
仿生人价格本就不菲,何况是冒着被联盟通缉的风险制作出来的女性仿生人?
德罗拉上下扫了你一眼,立即作出了估价:造型普通但胜在生动自然,如果放到黑市上拍卖,至少可以换到一艘小型宇宙航舰。
哪怕什么都听不懂,你也能感觉到这些人都在讨论你,惊讶、好奇却并不抱有恶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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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想,他们看你的眼神就像在看一朵会跳舞的花。
没见过女人啊……好吧,如果你是他们,突然在森林遇见一位穿着居家服的女性也会十分震惊的,你想。
“■■■■(你听得懂我说话吗)?”西尼亚扔下手里的、你分辨不出种类的野兽,走到你面前。
你眨了眨眼,没说话,安静地扮演一个听不懂人话的哑巴。
西尼亚无不遗憾地开口:“■■■(它没装智慧系统)。”
“■■■(连智慧系统都没有)?”德罗拉皱起眉,收回对你的估价,即使拥有女性外壳,一个又傻又哑的仿生人可换不了宇宙航舰。
霖笑盈盈地望过来:“■■■■■■(行了,就算有智慧能说话,仿生人就是仿生人,破铜烂铁罢了)。”
德罗拉挑眉:“■■■■■■■■■(得了吧,装什么不近女色的圣人啊,你以为我不知道你每周都要逛一次古人类博物馆吗)?”
“■■■■(仿生人怎么配与人类相提并论呢),”霖理所当然地开口,然后屈指轻扣了两下手边的石头,示意大家他已经搭完了灶台,“■■■(过来烤肉吧)。”
那罗斯特和德罗拉迅速起身围了过去,西尼亚深望你一眼后也转身往那边走过去,谁也没有招呼你一起去吃的想法——对于他们来说,你只是一个不需要进食的仿生人罢了。
但对于你来说,他们的态度让你十分摸不着头脑,你想,虽然他们没有任何管你的必要,但既然他们对你毫无敌意,也不介意你靠近跟随,为什么不顺便分你一点食物呢?难道他们会觉得你有能力独立捕食吗?
你找了个离他们不远不近的树桩坐下,眼巴巴地盯着他们,等他们善心大发。
可直到他们将那头和野猪差不多大的不知名生物吃完,也没有谁往你的方向看一眼,全然当你不存在。
哪怕你们非亲非故,你也有些尴尬的、无措的委屈,你从卫衣口袋里摸出你之前摘的五六个果子,思考要不要过去问他们这些果子能不能食用。
陷入纠结的、五感并不敏锐的你完全没注意到那四个人其实一直在暗中关注你——它为什么要盯着他们吃东西?它为什么要收集那些果子?它……
“■■■■(它是被它的主人植入了采摘果子的程序吗)?”霖猜测道。
德罗拉:“■■■■■■■(所以它之所以出现在这里,是因为在采摘果子的过程中走失了)?”
西尼亚:“■■(真奢侈)。”
那罗斯特将手按在了腰间的枪袋上:“■■■■(那它的主人应该不会离这里太远)。”
“■■■(要不丢下它)?”德罗拉不耐烦地抓了一把自己蓬松的银发,语气凶恶,但熟悉他的人都知道,他并不是真的这么打算的。
霖脸上的笑容僵硬了一瞬,便很快恢复如初:“■■(它过来了)。”
屈服于饥饿感的你抱着果子走到那罗斯特旁边,在离他两步的地方蹲下,捧着果子给他看。
“■■(怎么了)。”那罗斯特抬眼看你。
你指了指果子,又指了指自己,希望他明白你的问题——这些果子里,有哪些是你可以吃的吗?
西尼亚:“■■■■■(它是不是将你错认成主人,希望你夸奖它)?”
霖眯着眼尾上挑的桃花眼,顺了顺自己扎成一束的及肩长发:“■■(真令人羡慕呢)。”
德罗拉“哼”了一声。
“……■■(做得不错)。”那罗斯特微微点头,抬手在你戴着兜帽的头顶上很轻地碰了一下,充作安抚与鼓励。
他突然拍你头做什么?你被吓了一跳,但你只是缩了缩肩,没有躲开。
你将果子捧得更高了,几乎要伸到他面前——大哥,你摸也摸了,能不能告诉我这些东西能不能吃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