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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 驸马

作者:泠隐本书字数:K更新时间:
    “臣的伤已然痊愈,公主一馈十起,不敢劳公主费心。”


    他语气平淡,谢满珍与他吵过太多次,哪里听不出话中的嘲讽之意。


    可她破天荒的没有回嘴,而是看着他的背影,像是在思考什么。


    谢满煦断定她这是又要找岑望的麻烦,冷声道:“乐平,不管你与岑望有多少矛盾,也万不可像从前那般处处寻岑望的不是,你如今年岁不小,也该知道些道理,你可知你在京中的名声如何?你......”


    谢满珍一个眼神都没给他,越过他,朝不知道什么时候出来的人唤了一声:“父皇。”


    建元帝点了点头,没对方才发生的事说些什么,“时辰差不多了,走吧。”


    谢满煦剩下的话被堵住,他瞧了一眼跟在父皇身后的谢满珍,谢满珍微扬下巴,甩来一个有恃无恐的眼神,又把他气的胸闷。


    这个妹妹,他不管了!


    紫宸殿离文德殿不远,建元帝不喜欢坐步撵,他走在前方,兄妹二人亦步亦趋地跟着。


    谢满珍瞧着与她隔着一步距离的建元帝,思绪翻飞。


    春秋代序,四时八节,这条路她已数不清他们三人一同走了多少次,小时候她总是一边盯着父皇腰间晃荡的玉佩与荷包,一边暗数从紫宸殿到文德殿拢共要走多少步。


    那时她总觉得路很长,怎么也数不清,而现在她也依旧数不清,数不清父皇鬓间的白发又增添了多少。


    父皇夙兴夜寐、励精图治,又不注重保养,瞧着比一些同年岁的大臣还要多些细纹,于父皇而言除朝政以外这世间所有事都不值得在意,其中,也包括他们兄妹。


    在外人眼中,父皇对他们宠爱过甚,可从她记事起,不论是她闯祸还是谢满煦办好差事,父皇从不会生气训斥,也从未夸赞过谢满煦,不论他们做什么,他总是十分温和,眼里却没有一丝情绪。


    谢满煦是皇子,总能与父皇议事,而她与父皇,好像也只有这一段路的时间相处。


    这些年她一直都想方设法向其他人证明她是父皇最宠爱的女儿,似乎父皇一次次的纵容,就能消除她心中的不安,可是后来,噩梦还是成真。


    “父皇。”谢满珍突然开口。


    既然现在父皇还没有收回对她的纵容,她便可以借此做些什么,不再走向上辈子的路。


    建元帝脚步未停,“怎么了?”


    谢满珍:“岑……岑指挥使去年立了大功,又在府中修养了大半年未曾出门,如今您封他为指挥使,今日端阳宴,正是他重新回归大众视野的好机会,不如您叫他一起来参宴吧。”


    谢满煦狐疑地看向谢满珍,他可不认为谢满珍是好心相邀,难不成是在宴会中做了什么手脚要捉弄岑望?


    他真是想不明白,谢满珍与岑望已有三年未见,她怎还是像小时候那样喜欢变着法子找岑望不痛快。


    谢满煦到底还是忍不住:“乐平,不可胡来!”


    “父皇都没说话,有你什么事!”谢满珍冷笑,她最讨厌的就是谢满煦以兄长身份训斥她,装模作样!


    “岑望有差事在身,怎可丢下差事赴宴?”


    “一会儿而已,有什么要紧,寻常官员接到任命也是等着第二天才上任,谢满煦,你怕不是想把岑望当耕牛使吧。”


    “你……”


    建元帝回头,扫了他们二人一眼,见他们不再争吵,他道:“今日端阳宴,宗亲大臣皆在,若出了什么岔子,朕定是要重罚始作俑者。”


    谢满珍重重点头:“父皇说的是,若有人在端阳宴上惹事生非,我也定不会饶过他!”


    “父皇……”谢满煦很想说除了谢满珍,没人那么大胆,却见建元帝朝李福道:“你去把岑望叫来赴宴。”


    “是。”李福赶紧前去。


    不怪三皇子出言阻拦,便是他也不免怀疑,公主临时叫岑指挥使赴宴,是想让岑指挥使比皇上晚到,让御史参岑指挥使不敬圣上,届时皇上就算不罚,也会惹来众人非议。


    李福走了,建元帝不管兄妹两人的表情、心情,继续往前,倒是谢满珍停下,对气恼又无奈的谢满煦真诚道:“你还不是太子,便是成了太子,也是父皇说什么你就听什么,别生气了,你怎知我不是要当众奖赏岑望呢?”


    谢满煦不知道怎么想的,竟笑了两声,随即跟上父皇,看样子是不打算再和她说话了。


    谢满珍也不再说什么,默默跟上。


    ·


    “岑指挥使,岑指挥使!”李福离开建元帝的视线后便一路小跑,总算是在岑望出宫门前找到了人,他气喘吁吁道:“岑,岑指挥使,圣上有旨,请您今日一道赴宴。”


    “赴宴?”


    其实岑望今天接到圣旨时,建元帝让他明日赴任,但他在家中休养已久,不想再闲待着,便提出今日上任,建元帝也允准了。


    建元帝不是朝令夕改的帝王,临时起意,必定是有人说了什么。


    岑望小时候便常常入宫,即使离京三年,也依旧熟悉这座宫城,以及宫城里的那位金尊玉贵、娇纵任性的公主。


    凡是遇到她,他们总归是要起些争执,他早已习惯,如今他被建元帝叫回去,想来她的后手在宴会上。


    “烦请公公带路。”岑望道。


    李福见他没有多问,松了口气,又是一路小跑,岑望大步流星地跟着,赶在建元帝到之前,在李福临时安排的座位上坐下。


    几乎是刚刚坐下,就听小太监高声道:“皇上驾到,三皇子、五公主到!”


    众人齐齐跪下行礼,听得建元帝说:“起,都坐吧。”这才一个个起身坐回去。


    李福给岑望安排的位置比较远,不过习武之人眼力极好,岑望更是佼佼者。


    他才坐定,便见帝王身边的公主瞧向他,轻轻一笑。


    是她做坏事前惯有的笑。


    ·


    谢满珍收回视线,唇角微扬,瞧着心情极佳。


    “听闻尚服局这一个月来日日忙着为五妹妹制首饰和新衣,五妹妹今日穿的便是绣娘日夜赶工制出的碧霞流光裙吧,瞧着可真是好看。”


    轻快的女声从右后侧传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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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谢满珍不必回头,便知说话的人是她的四姐丹宁公主谢满雁。


    谢满雁是赵贵妃所出,比她大五岁,惯爱与她较劲,她自认自个儿的脾气算不得好,但谢满雁的脾性比她还差,只不过谢满雁惯会装腔作势,又有她那些广传京城的事迹在前头挡着,倒没几个人知晓谢满雁私下做的那些事。


    谢满珍记得,一个月后,谢满雁的驸马、文国公之子徐连回京不久,就会发生一件始作俑者是谢满雁,最后却让她背了黑锅的祸事。


    谢满珍脸上的笑意冷了些,且不说前世那事对她的影响,谢满雁方才那话若传了出去,怕是又有御史要参她骄奢无度,这人还真是大事小事都想往她头上推。


    于是谢满珍不接话,周遭人也一个个别过眼,无人在这时开口。


    谢满雁脸上的笑容僵住,正欲再言,就听见谢满珍兴致勃勃地与建元帝说起龙舟赛。


    若是从前,乐平便是不和她吵起来也会得意地炫耀几句,今儿却当她不存在一般,而父皇竟也同乐平谈论龙舟赛,完全不顾及她的脸面,真是偏心至极!


    谢满雁觉着其他人看向她的目光都带着嘲讽,她不甘心,张了张嘴。


    “丹宁公主,贵妃娘娘让奴婢送来此汤。”宫女将汤碗轻轻放在桌上,谢满雁抬眼,赵贵妃也在看她,对她眨了眨眼,带着几分警告。


    谢满珍同建元帝说话时也在留意身后的动静,谢满雁安分了,她望向不远处的赵贵妃,赵贵妃面色如常,察觉到她的视线,还温柔地回以一笑。


    谢满雁向来喜欢和她别苗头,赵贵妃倒是一贯对她温柔和蔼。


    谢满珍神情未变,轻摇着团扇,继续欣赏殿中歌舞。


    直到宴会接近尾声,双彩也没听见建元帝与谢满珍提起驸马一事,不由心中揣测,公主难不成不想选驸马了?


    念头不过浮现一瞬,转而又被她否定。


    公主素来张扬,旁人虽未言说,可谁不知晓她心悦御史中丞之子裴抒怀。


    裴公子长相俊朗,四年前被点为探花那一日,不知被扔了多少个荷包,恰好公主那日出宫,瞧见这位探花郎的风姿,从此心慕于他,凡是裴公子所在之处,只要不涉及朝政,公主总要前去。


    裴公子的亲爹,任御史中丞的裴大人虽为人清正但生性古板,参公主的折子没有上百也有几十。


    不知是不是裴大人听闻公主心悦裴公子,某日竟一病不起,按说以公主的身份,只需求圣上赐婚,裴家又岂能拒绝。


    可不知裴公子与公主说了些什么,公主竟没有立刻去求赐婚旨意,结果就是这么一耽搁,裴大人病逝了,裴公子须得守孝。


    公主从小到大,向来是喜欢什么便要立刻占有,能等裴公子这么久,足以见得公主用情颇深,如今裴公子出了孝期,公主就更不可能放弃裴公子了。


    双彩正想着,忽听建元帝道:“乐平,两月前你已过十九岁生辰,那时朕问你驸马择选一事,你说要再考虑考虑,过两月再同朕说,正巧今日端阳宴,京中才俊皆在此,你可有想好选谁做你的驸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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