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靠扭扭棒称霸后宫》
1. 穿越,救人
“叽——”
“叽——”
胸口传来一阵微微刺痛,黎羽醒来的时候就看见一只萌萌的的小兔子踩在她的胸口上,嘴里还在不停地嚼嚼嚼。
黎羽嘴角抽了抽,将兔子从胸口拽了下来,她看向破败不堪,家徒四壁的房子,还是不能适应这环境。
三天前,她还是个扭扭棒手艺人,靠编织一些扭扭棒小玩具来卖,结果回家路上不小心掉水里,醒来就到了这个地方。
不但家中家徒四壁,还有一个弟弟要抚养。
黎羽从地上爬了起来,将昨日挖来的野菜洗洗干净后做成了菜汤分给了弟弟黎泽。
吃到一半的时候,黎泽忽然想起来昨日收集来的兔毛。
“姐姐,兔毛已经洗干净,给你放在外面晒着了。”
“嗯嗯,好。”
黎羽放下筷子走到屋外,试了一下兔毛,已经干的差不多了,她把兔毛收进了屋子里,接着拿出前几日收集来的铁丝,将兔毛裁剪成短而平整的样子后,利用胶水把兔毛粘在了铁丝上。
不过片刻,几根包裹着绒毛的细铁丝变成了毛茸茸的扭扭棒。
这种扭扭棒可以随意地弯曲变形,和其他的材料结合起来,可以做成花朵动物或者装饰品这些。
黎泽凑过来,发现黎羽居然用扭扭棒做了一只精致漂亮的白色小比熊。
“哇,好可爱啊姐姐。”
黎羽笑着将扭好的小比熊递到他面前:“喜欢吗?送给你。”
“谢谢姐姐!”
黎泽捏着小比熊视若珍宝一般,见他喜欢,黎羽自己做对了。
三天后就是庙会,正是小孩子喜欢的节日,她正好可以多做一些扭扭棒小玩具拿去卖钱,也好补贴一下家用。
不过一上午,黎羽就扭了满满一桌子,形态各异的可爱玩偶,唯一的缺点就,这是东西全都是白色的。
没办法,她手里实在是没有染料。
“呼—”
黎羽晃了晃有些发酸的脖子,刚准备起身,就听见“叮—”的一声响。
“恭喜宿主—激活独具匠心系统,您将获得新手奖励扭扭棒一份——”
冰冷的机械音刚结束,一个藏蓝色的包裹出现在在了桌子上。
黎羽打开一看,发现里面居然是扭扭棒,可惜也还是白色的。她随手拿起一根试了试,就听一声机械音响起。
“请宿主在规定时间内用扭扭棒制作十根梨花发簪,完成任务后,可解锁高级染料包。”
“扭扭棒发簪?”
黎羽微微蹙眉,还从买没有用扭扭棒做过发饰呢,她拿起一根的扭扭棒,尝试制作一朵梨花发簪。
她尝试将扭扭棒弯曲成m形,但这样的话两边的绒毛会往左右跑,中间的铁丝就会露出来,显得十分不美观。
“怎么搞的…这样不行啊。”
她喃喃道,脑海里传来系统提醒的声音“请注意,需在规定时间内完成,请注意,需在…”
“好了,我知道了,不用提醒那么多次。”
黎羽烦恼的放下兔毛,忽然听见外面传来了下雨的声音。
“遭了,黎泽还没回来。”
天空下起了瓢泼大雨,黎羽拿起门旁的蓑衣出去找放羊的黎泽。
雨越下越大,打在黎羽的脸上根本看不清路,猝不及防脚下一滑,黎羽结结实实的摔倒在了地上。
幸好,她听见了黎泽的声音从不远处传来,只见她站在树下躲雨,怀里抱着被打湿了的小羊羔。
“姐姐,都怪我,害你出来淋了雨。”
“人无事就好,把蓑衣穿上吧,着凉了就不好了。”
她将蓑衣递给黎泽,见她穿戴好后,便赶着羊往家的方向去。
“姐姐,那好像躺了个人!”
黎泽眼尖的发现不远处的地上躺着个男人,两人走近一瞧,发现男人满身是血,奄奄一息。
似乎是察觉到有人靠近,男人将眼睛睁开了一条缝,抓住黎羽的裙摆,声音虚弱道:“救…我…”
黎羽看着男人的通身的穿着,一看就是大富大贵之人,犹豫再三道:“黎泽,帮我把他扶起来。”
“姐姐,你要把他带回去吗?”
黎泽有些犹豫,一个陌生的男人,而且来领不明,贸然带回去的话…恐怕会惹出什么事来。
“这…也不能看着他死吧,就当做好事了,等他好了就让他走是了。”
说完,黎羽便和黎泽合力把男人带回了家中,不过很快她们就面临了一个新的问题。
男人受了伤,肯定是要看大夫吃药的,家里穷的都要揭不开锅了,哪来的看病钱。
“姐姐,这可咋办啊。”
黎羽鼓着腮帮子盯着男人蹙眉沉思,忽然发现男人眼皮子动了两下,居然睁开了眼睛。
“诶,你醒了啊,身上有钱没有?”
黎羽看着男人的眼睛,见男人目光深沉的盯着她,解释道:“你在外面昏倒了,是我和我弟弟救了你,现在你的伤很严重,要看大夫,不过嘛…我们没钱。”
男人听完黎羽的解释艰难地咽了口唾沫,闭上眼睛,有气无力道:“腰上…玉、玉佩…”
黎羽伸手摘下他腰间的玉佩仔细打量了一眼,通透细腻,水头也足,确实是一块难得的好玉。
不过今日天色已经晚了,只能等明日赶早进城把玉佩换了。
“黎泽,你去打盆热水来,我给他清理一下伤口。”
这伤口若是不好好清理的话,恐怕会发炎。
男人又昏了过去,黎羽将毛巾沾了水给男人细细的擦拭伤口,或许是因为疼痛,男人紧锁着眉头,额头上满是冷汗。
“姐姐,他会死吗?”
黎泽站在一边,看着盆里的水变成了血红色,脸上露出了担忧之色。
“不知道,就看他八字够不够硬,能不能撑到明日去找大夫了。”
黎羽将毛巾丢进水盆子里,将他身上的血衣换了下来,又找来几件她爹的衣服给男人换上。
忙活完这一遭,黎羽也是出了一身的汗,黎泽趴在桌子上已经睡了过去,黎羽怕她着凉了,便拿起衣服盖在了她的身上。
她盯着黎泽的睡颜看了一会,目光落在了桌子上的扭扭棒上,忽然,她的脑海里灵光一闪。
“我怎么没想到呢!”
黎羽猛地拍了一下脑瓜子,抄起扭扭棒去了隔壁的西屋。
昏暗的灯光之下,黎羽把扭扭棒三根并拢在一块后,接着将他们剪成长短相同的小段。
因为是三根并在一起,所以上面的绒毛丰富,完全可以修剪成上窄下宽的形状。
黎羽拿起剪刀,把它修剪成花瓣的形状后,将其余修建好的一并站在一起,整理成花朵的形状。
为了让发簪层次更丰富一些,她在外面多做了一层花瓣,前一层是3厘米,而后面的长度黎羽则是修剪成了4.5厘米左右。
用同样的方法做成花瓣形状,然后将两朵花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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装好后粘上花蕊,这样一朵扭扭棒仿梨花发簪就只做好了。
不过…现在要是有燃料还可以上一些颜色,把它做成渐变的,或许会更好看。
考虑到需要完成任务才能拿到燃料,黎羽又低头忙活起来。
或许是熟能生巧,黎羽越到后面做的越快。
忙活了大半夜,黎羽总算做好了十根梨花发簪拿到了奖励,她站起身活动了一下筋骨,忽然听见屋外传来的痛苦的呻吟声。
黎羽连忙走进屋内,伸手试了一下男人的额头,又试了试自己,不禁嘶了一声道:“怎么这么烫?”
“在这样下去,会把人烧傻了。”
黎羽赶紧起身打了一盆冷水,又用毛巾替他擦拭额头散热。
或许是因为伤口发炎,男人烧了整整一夜,要不是黎羽,估计男人见不到早上的太阳了。
“总算…退烧了。”
黎羽累的瘫倒在床上,看见时辰差不多了,把黎泽叫了起来。
“黎泽,我进城去一趟,你帮我看着他,今早不用去放羊了,若是下雨了,记得把屋外的兔毛收进来。”
“好的,姐姐。”黎泽乖巧道:“你放心去吧,我会照顾好他的。”
城里,当铺。
黎羽拿出手中的玉佩问老板:“老板,帮我瞧瞧这玉佩能值多少钱。”
老板接过玉佩巧了一眼,脸色顿时严肃了几分,问:“姑娘,您这玉佩是哪来的?”
黎羽面不改色道:“一位恩人所赠,怎么了?”
"姑娘,这玉佩就算是你敢卖,我也不敢收的。"
老板把玉佩退还给了她,道:“这东西是宫里出来的,若是被人知晓了,就算是我有十个脑袋也不够的。”
宫里出来的?
黎羽微微蹙眉,想起男人华贵的衣服,猜出身份应该不简单,于是她收起玉佩,转而掏出自己脖子上的项链道。
“那你看看这个呢?”
老板看了一眼,虽然不是什么好的玉石,但他还是开了五两的价。
临走时,他又多问了一句,给她东西的人是谁,黎羽闭口未答。
她拿着来之不易的五两银子去了药铺抓了点药,临走时忽然看见城里的越美铺子上了新首饰,便想着进去看看样式,也好学习一番。
然而刚进去,老板娘看见她衣着寒酸,斜倪了她一眼,心道又是一个穷鬼。
可巧同时进来了一个衣着华贵的女子,老板娘连忙上去迎接,只可惜女子扫视一圈,看着满目的金银玉器没有半点兴趣。
俗,太俗了。
女子转身要走,目光忽然落在了黎羽头发上的粉色梨花发簪。
“你这发簪哪里买的?”
女子眼睛亮晶晶的抓住黎羽的手,对她头上的发簪十分感兴趣。
“发簪?”
黎羽伸手一摸,才发现自己早上用燃料尝试染色后,试戴忘记摘下来。
“这是我自己做的,”
黎羽将发簪取下来道:“姑娘若是喜欢,我送你了。”
“这怎么好意思呢,我买吧,你开个价。”
眼见女子如此豪横,黎羽倒是有了别的想法,她笑了笑道:“姑娘既然喜欢,不如这样,我手里还有别的样式发簪,两日后庙会我会来摆摊,你若是喜欢,到时候可来找我,如何?”
女子蹙了蹙眉,似乎是在思量,但架不住对发簪喜爱,当即下了决定。
“好,那两日后我来找你。”
2. 玉佩,牡丹节
回到家中,黎泽正在外面晒兔毛,之前系统给的扭扭棒被她用完了,还是得自己做一些。
“姐姐,那个男人醒了。”
黎泽指着屋子道。
黎羽有些诧异,把药递给黎泽:“你去把药熬了,我且去看看他。”
屋内男人靠在床头,手里拿着她编织的发饰,似乎在沉思着什么。
似乎察觉到了黎羽的目光,他抬眸看向黎羽,露出一抹淡淡的笑意。
“你醒了,感觉如何?”
黎羽声音轻柔,坐在了距离男人一米远的凳子上。
“多谢姑娘救命之恩。”
男人缓缓道谢,拿起手中发簪问;"这是姑娘做的?"
“是,随便做的,补贴家用罢了。”
黎羽给男人倒了一杯茶水,男人伸手接过,夸道:“姑娘说笑了,你的手巧得很,这发簪材质特别,比宫内的首饰做的都要精美许多。”
宫内?
黎羽敏锐的抓住了关键词,猜测男人应该是皇族,加上这么年轻…要么是皇子,要么是王爷。
她问:“还不知公子姓名呢,我叫黎羽。”
男人微微一笑:“在下慕渊。”
“慕渊?”黎羽表情诧异,“你莫不是…当朝三皇子?”
慕渊微微颔首:“正是在下。”
“民女照顾不周,还望王爷见谅。”
没想到自己居然捡了个皇子回来,这运气可以去买彩票了。
“姑娘说的哪里话,您是我的救命恩人,我该报答你才是。”
慕渊说话谦逊有礼,颇有君子之风。
“殿下说笑了。”
黎羽知道对方身份尊贵,说话虽然尊敬了许多,但不卑不亢并无谄媚之意。
“对了,殿下为何会出现在此地?”
堂堂皇子,满身伤痕出现在荒郊野外,想必是遭遇了什么大事。
“说来话长了,我一月前去往南州为母后寻翡翠玉做寿宴礼,没成想回来遇到山贼,反被抢了玉,身受重伤逃命至此。”
想到自己死去的手下,慕渊眼底流露出些许悲伤之意。
附近山上确实有一伙强盗,向来是盯上了他,故而有所预谋。
"殿下节哀,你还活着已然是万幸了。"
黎羽安慰他,温柔体贴的模样到是让慕渊心头一动。
“姑娘真是善解人意。”
慕渊微微一笑,肚子忽然咕噜一声,顿时红了脸。
“殿下可是饿了?我去让我弟弟端些吃的来。”
今日上街,黎玉特意买了些肉包子,对于他们这样贫民来说何其珍贵,但对慕渊来说,根本谈不上什么精细美味。
黎羽担心他会嫌弃,然而慕渊却吃的很香,还夸了句:“这包子味道倒是不错。”
“殿下吃的习惯就好。”
黎羽吃完饭之后便开始着手准备庙会需要带的东西,其中包括东西的定价之类。
她打算一朵发簪卖个三百钱,出去材料费用和手工费,她还能赚个一百文钱。
然而当她刚写完定价,系统却来了任务。
“请宿主利用染料提升商品价值,成功出售商品获得一百两后,可获得扭扭棒制造机。”
“一百两?这怎么可能呢!”
黎羽大吃一惊,这得卖多少个才能赚到一百两啊。
“这根本不可能啊。”
然而系统只是机械的重复刚刚的话,黎羽无奈只能照做,找来染料染色。
先前她只染过一朵梨花,用的是粉色,想来可以换一些别的颜色。
不过…她并不是擅长配色,该如何…
正惆怅之际,慕渊凑了过来,问;"这颜色到是鲜艳,不知是用了什么矿石。"
如果慕渊没看错,黎羽这燃料可是比皇室用的还要好。
“这是我家乡特有的一种染料,以色泽艳丽著称。”
黎羽面不改色道,若是和慕渊解释她是现代来的,只怕是会被当妖怪烧死。
“原来如此,姑娘可是要给这簪花上色?”
慕渊笑了笑:“我善工笔画,不知能否帮上姑娘一些忙?”
“既然如此,那劳烦殿下帮我调制一些颜色,一种色系需要从浅到深。”
黎羽把要用的色彩挑出来给他,慕渊聪慧,一点就通,很快就把要用的颜色调制好放在了色盘上。
虽然发饰不多,但是因为是个细致的活,两人直到夜幕降临,才把东西做完了。
“好啦,明天去庙会把这些东西卖了,咱们就有银子了!”
黎羽恬静一笑,昏暗的灯光下,那张清丽的面庞变得神秘而深邃,让人想要探寻其中的奥秘。
或许是注意到慕渊的走神,黎羽轻轻地碰了下桌子,唤回了他的意识。
慕渊不知道刚刚在想什么,脸颊微红那个,借口自己困了先行离开。
黎羽看着他的背影,默默地叹了口气。
晨起时分,黎羽收拾好东西准备上街,却没想到慕渊也要跟着去。
“我甚少参加过庙会,不知能否和黎姑娘一同前去?”
黎羽思虑一瞬,点点头:“自然是可以。”
两个人结伴的话,行程也不那么孤单。
从白眉村到城里约莫半个时辰,因为要占个好位置,所以两人走的也早。
到了庙会的时候,庙会还没有开始,黎羽找了个合适的位置把小摊摆好,慕渊则是站在旁边新奇的打量着周围的东西。
“殿下若是好奇,不如四处转转,这摊子有我就够了。”
说着,她从腰间掏出一点银子道:“这些钱您拿着。”
慕渊看着那二两银子,想来是她手里唯一的一点,摇摇头道:“不必了,我随处看看就行。”
说罢,他抬步往前面走,直到他的背影淹没在人群里,黎羽才收回了目光。
黎羽以为慕渊是要随处转转,然而他却拐进了那日她曾经进去过的当铺里。
老板刚要迎客,抬头一看是慕渊,当即示意店小二关门。
“参加殿下,您可让属下好找啊!”
老板毕恭毕敬道。
慕渊面无表情的环视一圈后,冷声道:“边城堪舆图可送来了?”
边界复杂,加之战事吃紧,皇帝心中很是担忧,如今太子昏庸无道,地下几个兄弟都在想尽办法讨好皇帝。
慕渊为的就是找来堪舆图讨皇帝欢心,可谁料半路遇到了刺客,若是不出意外的话,想必是他那几个弟弟干的。
“回殿下,堪舆图已经送到。”
老板从店小二手中取过一张羊皮卷,慕渊看了一眼,确认是堪舆图后微微颔首道:“做的不错。”
“多谢殿下夸赞。”
老板搓了搓手,面对慕渊的夸奖十分激动。
“行了,边境游情况随手汇报本王。”
说罢,慕渊便要离开,老板刚要恭送他,却见慕渊转身道:“可有银子?”
“啊?有有有。”
老板连忙递给他一包沉甸甸的银子,而慕渊随手摘下腰间玉佩递给他道:“和你换的。”
“这…”
这玉佩可不止那一袋银子的价钱,老板连忙喜笑颜开收了下来。
从当铺出来后,慕渊随处转转,买了点东西,以免黎羽怀疑他。
而另一边,黎羽也如约等到了那日越美铺子里遇到的姑娘。
“您来啦。”
黎羽笑着站起来迎接她,十分热情介绍道:“这摊子上的东西您随便瞧瞧,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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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喜欢的,我给您便宜些。”
“不必,本姑娘买东西就喜欢买贵的,若是不贵重,又怎能衬得上本姑娘的身份。”
原来少女乃是青州首富钱万三的女儿钱伊衣。
黎羽:…
还真有冤大头啊,看来也不是不能赚到系统的一百两任务。
黎羽心里还记得任务,她问:“那您可有喜欢的,我帮您包起来。”
钱伊衣指着一件素白的簪子,黎羽还以为她喜欢这个,刚要包起来,却听她说:"除了这个,我全都要了。"
下个月便是牡丹节,靠着这套头饰,她必定能在那群名媛之中脱颖而出。
上层人并非全喜欢金银玉器,只因见得多了,便不当好的了,反而是新颖,没见过的才能让人追捧。
“多少钱?”
钱伊衣问。
黎羽打量了她浑身上下的穿着,北海千金一匹的鲛绡,看着不起眼,实则万两的夜明珠项链…
她小心翼翼的竖起一根食指,钱伊衣顿时蹙眉;"十两?"
“一、一百两…”
黎羽壮着胆子道,谁料钱伊衣立刻露出笑脸,满意点头:“这才符合本小姐身份,不过…本小姐有个要求,就是你以后不许给别人做梨花的样式了。”
大小姐还算讲理,没有阻止黎羽日后做发簪。
“自然。”
黎羽爽快点头,不做梨花,她还可以做玫瑰花簪子,还有牡丹节来了,到时候做些牡丹花簪子卖一卖,保不齐能大赚一笔。
“恭喜宿主完成一百两售卖任务,您将获得扭扭棒制造机一台。”
黎羽眼前出现一道光幕,上面有个待领取的物品,鉴于此时人多,她决定回家再拿出来。
随着庙会的结束,黎羽的东西也卖的差不多了,除了卖发簪的一百两,剩下做的小玩具也卖了五两银子,算是一笔不菲的收入。
不过这些钱不能乱花,因为她打算送弟弟黎羽入京读书,到时候高中状元,也算是光耀门楣的一件事了。
收拾好东西后,黎羽准备回家,却不见慕渊的踪影,她沿着街寻找,没成想却遇见了一群恶霸拦住了她的去路。
“诶呦,这是谁家的小娘子,长得当真是标致啊哈哈哈!”
恶霸言语轻浮,实在是可恶。
黎羽忍不住蹙眉,冷冷道:“让开!否则别怪我报官!”
“呦呦哟,还挺有脾气的啊,让小爷宠爱宠爱你,你就知道小爷的好了。”
说着,恶霸伸出后要将黎羽拢入怀中,黎羽慌忙躲闪,却被他们三人围住。
眼看着要遭恶手,周围却无人敢上前来帮忙。
黎羽心中一阵绝望,难不成…真的要被他们欺辱吗?
“住手!”
一道低沉的嗓音在空中响起,黎羽眼神瞬间亮了几分,是三皇子!
“哪来的小白脸!兄弟们,给我揍他!”
恶霸不知道慕渊会武功,一个个冲上去送人头,不过三两下,就被慕渊打的落花流水。
“太厉害了!”
黎羽真心夸赞道,发自真心地给他鼓掌。
“走着瞧!”
恶霸痛苦的捂着腰扶着腿,临走时还不忘警告两人。
黎羽哼了一声,目光转向慕渊,才发现他买了不少的东西。
“你、你哪里的钱?”
黎羽下意识的看向他的腰间,发现玉佩不见了,猜测慕渊定是当了玉佩。
“买了一些吃的,权当答谢你对我的救命之恩。”
慕渊笑了笑,一块玉佩,又如何能抵得上黎羽高兴呢。
“你…”
黎羽心头一动,似乎有什么东西在慢慢发芽,但她同时也明白…她和慕渊只是萍水相逢的过客罢了。
3. 暗卫,危机
回到家的黎羽情绪似乎不太高涨,慕渊问她,却什么也不说,弄得慕渊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
“诶,圣贤书果真不欺我。”
慕渊坐在旁边看黎羽扭发簪,忽然发出一声慨叹。
“何出此言?”
黎羽问。
“古人云,唯小人与女子难养也,我问阿黎你为何不言语,你却告诉我无事,可是你却板着脸。”
慕羽挑了挑眉,将黎羽彻底看透。
黎羽抿了抿唇道:“我想送阿泽入京读书,故而才忧愁。”
“这有何难?你随我一同回王府,我来帮阿泽安排书堂。”
慕渊撑着下巴道,却没想到黎羽摇摇头拒绝了。
“且不说麻烦你,就算入了府邸,我什么也不会啊,总不能白吃白住吧。”
黎羽很清醒,绝不可能为了那一点几乎不能称之为喜欢的东西去冒险。
“谁说你什么也不会?”
慕渊盯着她道:“这几日上门来定做发钗的女子可是要把门槛逗都踏破了,更何况…我也希望你能为我替母后做一套发钗,你随我回府岂不是方便?”
“我…”
黎羽还行与他争辩,却忽然听见屋外传来黎泽的哭声。
两人连忙跑出去,却见那日几个恶霸居然又找上门来,这次还带了十几个帮手来。
饶是慕渊武功高强,也是双拳难敌四手,眼看他被那恶霸打了一棍渐渐落了下风。
“殿下!”
黎羽心急如焚,却帮不上什么忙。
忽然,对方掏出剑想要偷袭慕渊,黎羽脑子一热,竟冲上前替他当了下来。
“唔——”
草,好痛!
黎羽只觉得浑身痛的忍不住战栗起来,她一张嘴,口中的鲜血喷涌而出,还不等她说完,便两眼一黑晕了过去。
“呜呜呜,姐姐!”
黎泽看着晕死过去的黎羽,嚎啕大哭,而慕渊看见这一幕,呆愣了两秒,似乎没有反应过来,黎羽居然会帮他挡剑。
一瞬间,慕渊温和的眼神变得凌冽起来,他低声道:“出来。”
话音刚落,数十名藏在暗处的黑衣暗卫涌现出来。
“阿泽,跟我进屋为你姐姐疗伤。”
慕渊抱起昏死的黎羽,将年幼的黎泽带进屋里,避免他看见这血腥的一幕。
进屋前,慕渊微微侧头道:“一个不留。”
“是。”
…
屋外传来痛苦的哀嚎声,屋内的慕渊置若罔闻,他小心翼翼掀开黎羽腹部的伤口,好在伤口没有伤及要害。
他先是替黎羽止了血,而后又在她的伤口上敷上止血散,昨晚这一切后,慕渊才不自觉的松了口气。
“主子,已经清理干净了。”
屋外传来暗卫的声音,慕渊嗯了一声,命令他准备好马车,无论如何,他都要带黎羽回王府。
昏迷之中的黎羽并不知道自己只是睡了一觉,醒来居然在千里之外的京城了。
她看着陌生的房间,猛地坐了起来,竟一个不小心把腹部的伤口扯得裂开了。
“嘶——”
黎羽痛的嘶了一声,忽然听见房门打开的声音,抬眸一看,居然是已经换上华服的慕渊。
“你醒了,感觉如何?”
慕渊语气轻快,仿佛很高兴的样子。
“有点痛。”
黎羽蹙了蹙眉,十分实诚,痛就是痛,她才不会因为慕渊而忍受自己的感受。
“是我让你受委屈了。”
慕渊颇为自责,于是乎药端来的时候,他这个皇子居然要亲自喂药。
看着黑乎乎的药汤,黎羽抽了抽嘴角,直接端过来一口闷了下去。
“殿下,喝药…需要一口闷的,不然很苦。”
黎羽舔了舔嘴唇,苦的差点落泪。
“呵呵,你啊你。”
慕渊无奈一笑,想起自己来找她是告诉她黎泽的事情。
“阿泽我已送去松阳书院,由衡老先生亲自教导了。”
“衡老?莫不是那位欲论的编撰者?”
黎羽对这位老先生有所耳闻,朝内不少大臣都是他的学生。
“正是,有他教导,想来阿泽日后必定有所作为。”
慕渊笑了笑,又道:“眼下你最应该担心的是你自己,这伤要好生养着,免得落了病根。”
“多谢殿□□恤。”
黎羽不知该如何感谢慕渊,思来想去,还是决定帮他做一套发饰。
只是皇后身份尊贵,单纯的扭扭棒做发饰,只怕会有失身份…
“您有新的课程已送达——请宿主学习掐丝珐琅工艺,学完课程后完成课程作业扭棒掐丝发冠——”
正惆怅之际,系统忽然来了提示。
掐丝珐琅?这项工艺黎羽虽然知道,却并不清楚能和扭扭棒结合。
看着长达两小时的课程视频,黎羽决定等自己好些了在看。
然而,她这伤养了足足一个月,才被慕渊允许下床走动,而此时距离皇后生日,只剩下不到十天的时间。
为此,黎羽可谓是忙的不可开交,先是急速学习完课程后,就开始动手制作掐丝珐琅扭棒发冠。
和普通的扭棒发钗不同,需要先用扭棒做出花瓣的形状,而后用细铁丝弯曲成同样的形状后,将扭棒和铁丝结合在一起,剪去多余的部分。
因为考虑到发冠需要很多花瓣,所以只能一朵一朵的做,不但费脑子,而且还废手。
历时七天的不眠不休,黎羽终于赶在皇后寿宴的前一天,成功做完了发冠。
鲜红夺目的牡丹花,配上蓝幽幽的掐丝凤凰,可谓是大气美观,而且扭扭棒制作出来的发饰还有一点绒毛感。
看着精美的发冠,慕渊不由得夸道:“阿黎的手当真是巧。”
“殿下过赞了。”
黎羽将发冠包好,让慕渊待到皇后寿辰那日直接献上去就可以了。
慕渊却道:“阿黎有如此好的手艺,可想过进工艺局?日后也好将自己的手艺传承下去。”
“工艺局内都是来自全国的能工巧匠,我一个小小手艺人如何比得上。”
黎羽虽然心动,但也还是有自知之明的。
可慕渊却坚持道:“你不试试如何知晓呢?”
“这…”
黎羽听他这么一说,思虑片刻后,道;"我且在想想吧。"
“好。”
慕渊尊重她的决定,加上皇后寿辰在即,一时间忙得不可开交,直到寿宴前夕,他才重新找到时间询问黎羽:“阿黎可决定了?”
黎羽微微颔首道:“决定好了,殿下说得对,常言道人往高处走,水往低处流,更何况我作为阿泽长姐,也该为他做个榜样才是。”
“你想通就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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慕渊微微一笑,他道:“明日就是母妃寿宴,我打算让你来献冠,正好衬衣趁机举荐你。”
裴皇后虽为继后,但礼贤下士,宫中的女官制度,便是由她提出来的。
“这…怕是会惹人非议吧。”
宫中女官多为考核上去的,贸然举荐,只怕被人当成关系户。
“清者自清,相信我就是了。”
慕渊安慰道,劝她不要多想,就算是皇后问起来,黎羽也是慕渊的救命恩人。
黎羽自然是信他的,点点头道:“那就多谢王爷了。”
“对了,我还让人给你做了一身衣服,正好进宫穿。”
慕渊想的格外周到,他命下人带着黎羽去试衣服,房间里,只剩下他一人。
慕渊抬眸打量了一圈黎羽的东西,目光忽然瞥见了摆放在桌子上的寿礼,他凝目沉思了片刻后,眼中忽的划过一丝深意。
黎羽回来的时候慕渊已经不在房内,她环视一圈后,走到了铜镜前看了自己一眼。
第一次穿这么好的衣服,到是不太习惯了。
黎羽整理了一下衣摆,忽然发现桌子上寿礼的丝带散开了,不疑有他,黎羽伸手将丝带重新扣上。
若是不处理好这些细节,万一被皇后瞧见了,可是要掉脑袋的。
寿宴的日子如遇而至,黎羽早早地跟着慕渊入了宫,只是因为第一次入宫,难免会有些紧张,她生怕自己出了错。
“若是…我出了错,皇后娘娘怪罪下来…”
黎羽紧张的捏了一把汗,连带着喝了好几杯水,忍不住想去方便。
“别怕,母后性子随和,必不会为难你的。”
慕渊拍了拍她的手,示意她放轻松就行。
随着舞乐响起,裴皇一袭华服缓缓入场,她举止端庄优雅,只是简单的抬手却让人觉得赏心悦目。
“诸位,今日本宫寿宴,不必拘礼。”
裴皇后微微一笑,目光环视一圈后宣布今夜的晚宴正式开始。
“儿臣听闻三哥特意去南州为母后寻寿礼,不知寻了什么好东西?”
说话的人乃是当朝四皇子。
“这…”
慕渊十分歉意的站起身道:“回母后,儿臣本来去往南州,可是遇上遇到抢到,导致寻来的古玉被抢。”
“礼物什么不打紧,重要是你有这份心就好了。”
裴皇后语气关切,即便是不是亲生母亲,却也做到了一视同仁。
“不过儿臣到是为母亲寻到了另一件礼物。”
慕渊拍了拍手掌,接收到讯号的黎羽深吸了一口气后,立刻端着放在木盒的发冠走上前。
“民女黎羽参见皇后娘娘,娘娘千岁千岁千千岁。”
黎羽毕恭毕敬跪在地上,忽然感觉这…盒子的重量怎么不对劲?
不过,没等黎羽细细思考,皇后娘娘便饶有兴致的让她打开盒子。
“那本宫倒要好好瞧瞧这礼物了,且将盒子打开吧。”
众人看着盒子,心中都在猜测这是个什么礼物,随着盒子缓缓打开,皇后看见盒子里的东西非但没有高兴,反而当场面色严肃质问,“这是何意思?”
黎羽有些奇怪,皇后就算不喜欢这发冠,也不至于当场动怒吧。
想到这,她下意识的低头看了一眼发冠,却发现原本该出现在盒子里的发冠居然不翼而飞,取而代之的竟然是一根破木头!
4. 相救,朝贺宴
黎羽瞬间被惊出一身冷汗。
来不及多想其他,她攥紧手,指尖紧紧掐着掌心,该怎么办?
黎羽虽然已经来古代生活了一段时间,可她还从来没有经历过被人陷害的事,更别提现在还是在被古代最大的Boss之一当面诘问。
冷静,冷静,黎羽深呼吸,却始终想不到什么好办法,这怎么看都是死局啊!
“母后息怒!”
一声清越的声音传来,黎羽侧头看去,是慕渊!
“这女子是儿臣特意找来为母后贺寿的,准备的礼物本是一件新奇工艺所制的发冠,或许其中出了什么差错,今日是母后寿辰,不可大动干戈,不如就让这女子留在宫中将功补过为母后再制一顶凤冠吧!”
“呵—”,一旁的太子不屑道,“三弟也太不用心了,自己弄的礼物丢了就算了,想借花献佛都弄得不像样子,成何体统!”
慕渊恭敬行礼,“太子殿下教训的是,还望母后恕罪,给儿臣一个将功补过的机会。”
黎羽见状赶快再次伏地,“民女罪该万死,但还请皇后娘娘开恩,准民女再为殿下做一顶凤冠赎罪,民女必定竭尽全力!”
皇后看着底下的唇枪舌战,柔柔开口笑说:“好了,今日本宫寿辰,普天同庆,就按皇儿说的让这女子进工艺局吧,也让本宫看看这女子有多大的本事。好了,都入座吧。”
众人依言落座,黎羽迅速起身,慢慢后退出了殿外。
宴会继续,依旧歌舞升平,仿佛刚才什么都不曾发生。
黎羽走到众人看不到的地方,手立刻撑在墙上,腿止不住地打颤,差一点、就差一点,自己是不是就要见阎王了?
她毫不怀疑,若不是慕渊及时求情,自己的礼物让皇后这么不快,就算不死也会去半条命了。
想到这,黎羽心里涌起感激,曾经压下去的心思再次蠢蠢欲动。
她晃了晃头使自己冷静下来,抛开这些,到底是谁换了她的发冠呢,用心险恶到几乎要置自己于死地?
黎羽自问穿越至今,没有结交到什么至交,但也没有与什么人结如此大的仇怨啊,会是谁呢?
想着想着,几天前她整理丝带的画面闪过脑海,正欲细思,身后突然被人拍了一下。
黎羽吓得不自主地打了个颤,回身一看,是慕渊!
她赶忙要行礼,却被慕渊扶住双手,温声道:“你我之间不必如此。”
黎羽心中再次涌起一丝异样,但还是恭敬道,“今日多谢三皇子,不然民女的命怕是要留在这大殿之上了。”
慕渊笑道:“你之前救我一命,今日只不过算是投桃报李,更何况你是我带进来的,我救你也是就我自己。再说母后性情温和,即使没有我,想必你也不会有大碍。”
是吗?可是她当时明显感到大殿气氛骤减,若没有慕渊,她怕是真的要凉凉了。
“不管怎么样,今日都是殿下救了我,我心中感激殿下,无以为报。”黎羽再次感激,接着话锋一转,
“不过我还是想不明白,到底是谁会偷换发冠呢?以后我自己在工艺局,怕是更要处处小心了……”
慕渊眼里闪过一丝复杂,打断黎羽的话,“说到底是我连累了你,我的仇家很多,你被我引荐入宫,明面上与我绑在了一起,或许是谁在这其中做了手脚也未可知,不过后面小心一些也不为过。”
黎羽听完一愣,心却突然松了下了,是啊,自己怎么能怀疑慕渊呢,他没有理由这么干,当时丝带松落应该就是个意外。
正巧此时一位女官走近,向慕渊躬身一礼后,一丝不苟道:“三殿下安,臣奉皇后之命带黎姑娘进工艺局。”
慕渊轻点头,目光看向黎羽,黎羽释然一笑,
“是我着想了,以后我在宫中会更小心行事,殿下既然处境如此危险,更该处处谨慎才是。”说罢,黎羽向慕渊再行一礼,压下心间不舍跟在女官后向工艺局走去。
慕渊看着黎羽走远,一言不发,身后侍卫问:“殿下,现在去倚天楼吗,您外出半月,那些人等急了。”
“青云,我是不是不该太快将她扯进来?她现在还太单纯了……”慕渊喃喃道。
青云知道现在自己不用回答,沉默着。
少顷,慕渊收回目光转身,“走吧,去看看他们急什么。”
另一边,黎羽忐忑着跟着女官一路进入工艺局。
工艺局雕梁画栋,内外宫人有条不紊地打扫着,平静中多了一些严肃。
女官将黎羽带到尚功司,分给她日常被褥及女官服等物品后,简单介绍道,“我是尚功司的梁司正,我们尚功司掌宫廷服饰、首饰的制作等,你今后就在这里当差了。”
“除了尚功司外,工艺局还有尚宫、尚食、尚仪、尚寝、尚服,我们六司通力合作,掌管□□一应事务,严宫正统领六司,宫规严明。”
黎羽点点头表示了解,“梁司正,那我的主要任务是什么呢?”
梁司正一丝不苟道,“尚宫司为皇帝及六宫制作衣物、首饰,不容有失,你初来乍到,我也略有耳闻,你先跟在于典制手下学习吧。”
黎羽面上闪过一丝尴尬,赶紧点点头,跟着梁司正去了尚宫坊。
一踏进去,就见到女官们有条不紊地做着女红,只有织机声与首饰撞击声。黎羽被带到于典制面前,“于典制,这是新来的女使,你先带着吧。”
正在检查服饰的于典制抬起头来,上下打量了黎羽一眼,“刚在大殿上被赦免的那个,会做女红吗?”
于典制看起来三十左右的年纪,应是在宫中待久了,全身浸着宫廷独有的威严与典雅,让黎羽下意识敬服。
但女红?
救命啊,她一个二十一世纪穿越过来的办公室职员,平时做兼职做做扭扭棒还行,从来没有自己缝过东西啊。
唯一做过的还是小学趣味比赛时的缝扣子比赛,这显然不够看啊!
黎羽小心翼翼地问,“会缝扣子……算吗?”
于典制控制不住诧异的表情,“只会缝扣子?你怎么活下来的?”
黎羽赶紧表态度,“但是我会学!我学东西很快的师傅!”
于典制不自在地转过头看衣服,硬邦邦道,“谁是你师傅!”
“好的师傅,我从哪里开始学起呢?”黎羽最擅长顺杆爬,嘴甜点总没错。
“说了不要叫……算了,你今天先认认工具,我教你针法,画些简单样式。”于典制别别扭扭道,但还是开始带着黎羽学女红。
一天下来,黎羽筋疲力尽,在床上一躺,好累!
女红好难,指尖已经被刺了无数次了,可这是好不容易得来的机会,更何况这还是慕渊冒着被责骂的风险帮自己挣得的,她不能退缩。
黎羽想着想着,突然意识到很久没看到系统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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按说自己上次的发冠虽然最终没有呈到裴皇后面前,也不知道到底被谁拿走了,但是自己确实做了出来,不知道系统怎样评级。
黎羽尝试与系统沟通,
“叮--系统检测到宿主已完成掐丝珐琅发冠制作,为宿主发放奖励——强身健体丹三颗,下一步任务—-请制作掐丝珐琅扭扭棒服饰,同时为宿主发放女红学习视频与练习模型。”
什么东西,还要做衣服?
不过还算有良心,黎羽吃了一枚强身健体丹,感觉疲累确实一扫而空。
她在系统面板上找到女红模型,并且看到模型说明书写着系统时间与现实时间为24:1,系统内一天,现实才过去了一小时。
这不是天助我也哈哈哈哈!
黎羽赶快打开了女红模型,她之前从未接触过女红,要想努力达到标准必须付出更多时间,有了模型就可以事半功倍了。
黎羽想学成的心十分迫切,不知道慕渊地处境怎么样了,仇家那么多,既然大家绑到了一起,她真的很想能帮到他。
想到这里,黎羽不自觉地笑了出来,随后赶快进入了模型。
第二天一早,女使们纷纷开始用早食后接着去当差,黎羽从模型中出来,可能是吃了强身健体丹的原因,黎羽并没有通宵的疲累,反而神清气爽。
她昂头挺胸去找于典制,“师傅,你昨天教我的我已经全部会了!”
于典制皱了皱眉,“都会了?你做给我看看”
黎羽找到工具,做下开始穿针引线,于典制在一旁仔细盯着,看着黎羽一针一线守住翻飞,不一会就出现了想要的图样。
于典制点点头,嘴角悄悄上扬,见黎羽抬头又飞快落下,她轻咳几声,“嗯,你学的确实很快,不过昨天的内容也简单。今天我教你一些复杂的,能不能学会看你悟性了。”
说罢又恢复严肃表情,开始一丝不苟地接着向黎羽传授技艺。
课程结束后,黎羽正要行礼告退去练习,却又被于典制叫住,
于典制攥起黎黎羽的左手,把一只药膏放在黎羽手心,眼神飘忽,“尚功局女使的手是最需要好好保护的,别给我丢脸。”
黎羽眼眶有些湿润,自从穿越到这里,习惯了做长姐维持生计,习惯了单打独斗,已经很久没人对她说这些了。
她攥紧药膏,再次行礼后回了房间。
房间内其他女使叽叽喳喳不知聊着什么,给严肃的宫闱带来了一丝生机。
见黎羽进来,一个娃娃脸的女使小跑着拉黎羽进来,
“你知道吗,还有一月就是朝贺宴了,听说会有许多藩属国朝贺,皇后娘娘特意要尚功局出服饰呢,做得好或许有大恩典呢!”
黎羽不解,“大恩典?”
“对啊,比如求得恩典出宫、升品阶,圣心大悦被赐给王公贵族也是有可能的啊!”讨论的女使们个个一脸憧憬。
这就是恩典吗?被赏赐、被恩典?
黎羽来这里有段时间了,有时还是感觉并不能完全融入这里,她还是有着独立自由的灵魂。
不过也算好消息不是,朝贺宴做得好的话,应该会再见到他吧?
正想着,梁司正来了,“想必大家也都听到消息了,这次尚功局负责出衣物首饰,会分为两组,首饰组由沈音负责,服饰组由……黎羽负责。”
大家都惊了,喧嚣四起。
5. 波诡云谲,浮萍
“梁司正,为什么是黎羽?她才来几天啊,就能带领大家给皇后娘娘做新服了?”其中一个女使直接质疑。
其他女使也在窃窃私语,“是啊是啊,他才来几天,听说之前还得罪过皇后娘娘……”
“好了!”梁司正威严的声音直接打断道,“你们这是质疑本官处事不公吗?”
“属下不敢”
大家连忙齐声回答,尽管仍心又不愿。
梁司正:“这是本官与各位典制的共同决定,黎羽虽刚来不久,但刻苦钻研,大家有目共睹,望各位齐心同力完成任务!”
“是——”众人一同起身送走梁司正。
黎羽自己也有些懵,他确实才来几天啊,怎么就让她带头做服饰了?
黎羽还在思索,突然肩膀被人撞了一下,黎羽赶忙稳住身形,抬头一看,
一位长相昳丽面容清冷的女使盯着她,嗤笑一声,“你有什么能力?能挤掉鸣儿来做主事?不如比一比我们谁做的更好!”
接着那女使又撞了她一下,径直朝门口走去了。
不是?你谁啊?我认识吗?
当你是老大吗?撞撞撞!
黎羽内心吐槽。
“你被他吓到了吧?沈主事可是我们尚功司做首饰最好的一个,有时沈尚书的女儿,有些傲气很正常,你别难过……”
刚刚那位圆脸女使走到黎羽身边,一脸担忧地看着她。
黎羽看着圆脸女使,怎么这么可爱,“你对谁都这么安慰吗?”
“啊?”圆脸小女使一脸茫然。
黎羽情不自禁地捏捏小女使的脸,“我没有生气啦,只是刚刚还没搞清楚状况,你叫什么名字,那沈主事刚刚说的‘鸣儿’又是谁啊?”
“哦,我是禾苗,刚刚那是鹿鸣姐姐,你来之前鹿鸣姐姐是我们中女红最好的,大家都默认这次应该是鹿鸣姐姐主事的,不过你来了之后,那当然最好的是你啦!”禾苗一脸天真地说。
黎羽不禁笑出声,“怎么就确认我是最好的了?”
“我信梁司正,梁司正选你做主事,你肯定就是最好的!”禾苗光想起梁司正就满眼崇拜,“什么时候我也能像你们一样技艺高超,能被梁司正注意到就好了……”
“啊,昨日何典制教我做的女红我还未完成,我得赶紧上工了!我先走啦!”禾苗思维跳脱,想起任务就如火烧眉毛似的赶快跑走了。
黎羽望着小女使急促中透着天真欢快的背影,不自觉的扬起嘴角,真是个开爱的人儿。
不过,鹿鸣既然之前是女红最好的,又是在尚功司的老人,选她做主事才是最合理的。
不是她妄自菲薄,而是在她这刚学几天的半吊子和一个常年做女红且极为出色的熟手之间,选她做主事实在是不合常理。
算了,先不想了,不管怎么样,自己做主事起码自由度高,自己的系统任务也能够更快完成,也算是不辜负慕渊之前的帮助了。
黎羽这么想着,也出了门准备上工。
另一边,三皇子府内。
太医收拾好自己的东西,拎着医药箱向慕渊作了一揖,
“三皇子殿下的伤还未好全,暂时不宜有太大动作,老臣给三皇子开几味固本培元的药,还望三皇子殿下保重自身。”
慕渊低头单手整理肩上的衣物,淡淡地说,“有劳太医了,青云,宋送太医出府。”
一旁的青云收到命令向太医做出“请”的手势,引太医出府。
少顷,青云回屋复命,
“送走太医了?”慕渊闭目问。
“是。”青云简单回复后,忍了忍没忍住,“主子,就算您是想向裴皇后传出自己伤势未愈、身体孱弱的消息,也不至于对自己这么狠吧!”
“不然能怎么样呢?”慕渊反问,冷笑道,“不做的真一点,以那位的性情才智,焉知不会亲手再给我下遍毒?”
青云哑口无言。
屋子陷入沉寂。
良久,屋内又传出喃喃声,
“更何况,若不这样,她怎么会以为我为美色所迷,接着提拔黎羽,以为这样就能拿捏住我了?”
青云:“主子,您是不是……对那个民女……”
“不该问的别问,做戏要做全套不懂吗?”慕渊迅速打断,接着起身朝屋外走去,“今日进宫与父皇共进午膳,你去准备吧!”
青云自知失言,赶快抱拳作揖下去准备了。
正午阳光撒在宫道上,平日阴冷寂寥的皇宫都浮上了一层暖色。
黎羽慢慢走在宫道上,回想着刚刚于典制跟她说的话。
“其实这次一开始确实定的就是鹿鸣,只不过不知为何上面传下话来,指名要你来做制衣的主事……”
“上面?师傅您知道是谁吗?”
“我也不知,但黎羽,这宫中波诡云谲,我们这身份不过是上位者手下再渺小不过的一枚棋子,置身其中总会身不由己……”
“黎羽,你自己要小心,莫失本心呐”
黎羽有些恍惚,明明铺满阳光的宫道似乎都不能让她的身体暖起来,
身不由己吗?
是啊,再如何否认、再如何积极应对,都不改了从一进宫起她就如无根浮萍般渺小又脆弱,她该如何才能保持本心呢?
她的本心又是什么呢?
她已经有些看不清了。
突然,身前影子多了一个,肩膀上被人轻拍几下。
黎羽转过身去,慕渊正含笑望着她,
黎羽呆呆的愣住。
“怎么,傻啦?”
黎羽回过神来,赶忙要行礼,被慕渊拉住。
“你我之间不必如此,以后都不要行礼了”
“我们黎大主事是在偷懒吗?”
眼前人二十出头的年纪,眉眼却已带着久经名利场后的沉稳,轻轻笑起来不再有少年的锐气,却出奇的让人心安。
黎羽缓缓开口,“我没有偷懒,只是……”
“只是有些累了是吗?”慕渊温和的嗓音渐渐使黎羽内心平静下来,她点点头,“是,最近学习女红,有些累了。”
“那我带你去个地方吧。”
慕渊拉起黎羽的手腕,直接在宫道上小跑起来。
黎羽看着慕渊宽厚的背影,心莫名的暖和起来。
“喂,我这样算旷工么?”
慕渊:“旷工是什么意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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黎羽:“emmmm,大概就是玩忽职守的意思。”
慕渊:“别担心,我已经派人告知司正了。”
黎羽有些担心,“那岂不是坐实我是关系户了?”
慕渊笑起来,“你现在才想起来这回事?梁司正是我的人,她不会说出去的。”
“你的人?”黎羽一脸诧异,“你在后宫还有人?”
“小姑娘,我也是皇子啊,”慕渊无奈摇摇头,“先别想这些,快要到了……”
不一会儿,慕渊带着黎羽来到了一处幽静地带。
“这是我小时候的秘密之地,以前我想母后的时候会偷偷来这里,把想说的话说出来会好很多。”慕渊眼里带着怀念,又迅速沉静,转而望向黎羽,
“长大出宫后我已经很少来了,有些花草要枯萎了,我把这个地方交给你,以后你可以来帮我侍弄侍弄花草。”
黎羽心里涌起暖流,她知道慕渊的意思。
除了侍弄花草,不开心的时候当然也可以来。
黎羽心里的惶恐、感伤已经全部烟消云散了,取而代之的全是好笑。
该说不愧是高高在上的皇子吗,想关心人都要打着侍弄花草地幌子。
“是是是,多谢三皇子,我以后会常来的,必不会叫你的花草枯萎。”黎羽带着好笑说。
“咳,”慕渊皱皱眉,本想再说点什么,又看到黎羽已经疏朗的眉眼,嘴角若隐若现的一扬,“你在宫里小心些,我相信你的能力”
黎羽知道慕渊一定了解了这几天的事情,“今日多谢你,我会的。”
黎羽见时间不早,打算与慕渊告别,她在宫内惶恐地心情终于又平静了下来,因为眼前这个人。
她终于忍不住上前一抱,轻轻说了声,“谢谢你,慕渊”。
说吧,黎羽赶快转身跑走了。
慕渊在后面看着黎羽跑远,青云默默出现,“主子,皇上似乎对您提前离席有些不满。”
慕渊收回视线,讽刺一笑,“他不满的还少吗,回府吧。”
回到尚功司的黎羽一身轻松,她找到于典制,斗志满满的说:“师傅,历年以来皇后参加朝贺宴的衣服应该留有样板吧?我想借来看看”
于典制看着这个差点消失一整个下午的徒弟,还以为她消沉了呢。
于典制注视黎羽良久,黎羽有些不自在,“怎么了师傅?我脸上有东西?”
“没有,”于典制突然放松一笑,“我去给你找”
于典制起身向外走,突然又停住回头说,“我还以为你一下午都要消沉下去呢?恢复的挺快,不愧是我于疏棠的徒弟。”
说完又赶快出门了,仿佛后面有人赶着。
黎羽愣了一愣,接着笑了出来,
她还有这么多关心她的人,不知不觉间她居然也在这个世界有了亲人、良师、朋友。
所以就算是浮萍,她也一步不能摇摆,要走得□□、无畏。
走给亲人好友看,
走给反对者看,
看吧,一介浮萍,亦可在这里落脚扎根!
黎羽回头,
“小禾苗,制衣的女使还有哪些?我想看看她们的作品!”
6. 反击,认可
“小禾苗,这次参与制衣的还有哪些女使,我想来看看他们的作品。”
禾苗闻言回头,一脸惊喜。
“黎羽姐姐,你准备开始准备制衣啦?”
黎羽微笑点点头,“是,所以我要看看大家的擅长点,好准备分工。”
“嘁,某些人没两把刷子,就不要在这里显摆自己,也不知道是用了什么手段得到这个位置,真让人看不起——”
又来!黎羽无奈转身,表情却严肃,
“第一,梁司正公布我当制衣主事之前,我和大家一样完全不知情,更不存在耍了什么手段,”
“第二,我有没有能力不是靠嘴上说说,沈主事没有见过我做主事又怎么知道我不行呢?既然梁司正和典制们一起点了我,质疑我难道就不是质疑梁司正吗?”
“第三,‘恶语伤人六月寒’,还望沈主事不要将个人情绪带入公务中,伤我事小,若因此耽搁了皇后娘娘的吉服,那就得不偿失了!”
“你——”沈容被说的脸有些发红,又不甘示弱,“你敢不敢和我……”
“好了,”一位眉眼清秀的女使打断沈容,缓缓上前来,伸出一只手握住沈容的手腕握了握,“容儿莫恼,更不要意气用事,梁司正选了黎主事自然有她的道理—”,
接着女使又松手向着黎羽微微福身,黎羽赶忙侧身避开。
女使怔了怔,柔和的话语如珠玉落盘,“黎主事言之有理,但沈主事确是为我打抱不平,还望两位主事莫为我伤了和气,耽误了朝贺宴。”
黎羽了然,这位女使应当就是禾苗所说的鹿鸣了,但现在才出来说些不痛不痒的话?
黎羽皮笑肉不笑,“鹿女使不必担心,朝贺宴在即,只要沈主事能够放下芥蒂,勠力同心,我自然不会计较。”
鹿鸣对黎羽的反应有些意外,不是说性情软和吗?
沈容在一旁不懑,但鹿鸣自己都表示没事,又不想让自己说出“比试”二字来,也只能嗯哼几声揭过此事,接着就被鹿鸣拉出了制衣阁。
黎羽刚刚的话铿锵有力,字字珠玑,制衣阁内的女使们也被黎羽的强硬镇住了,再说又是梁司正亲自公布的主事,还有于典制做靠山,这下没有人再质疑黎羽了。
黎羽对大家的反应尽收眼底,偶尔的表明态度原来也能让自己更为大家所信服,看来单纯与软和在这宫中是行不通的。
“各位女使,我临时被梁司正与各位典制选出来担任制衣主事,或许经验不足,但尚有旧制可供参考,本主事也会公平公正,还请各位女使恪守宫规,通力协作,不负皇后娘娘信任!”
女使们早被今日黎羽的表现镇住,自然齐声应“是”。
“皇后吉服按旧制工期月余,然今朝贺宴提前,工期不足一月,又要求突破旧服形制,更需大家夜以继日,各位有什么好的想法也可以说出来共同商议。”
女使们意识到时间紧迫,不同寻常,略微有些着急。
“黎羽姐姐,我虽入尚功司不久,但家父是画师,我也算是略通丹青,吉服式样我可以画出来!”
是禾苗,禾苗高高举起一只手来,一脸兴奋的样子鼓舞了大家。
许多女使陆陆续续打开了话匣子。
“我擅女红,时兴的花鸟纹样无一不精……”一位女使微昂头说。
旁边的女使迅速反驳,不甘示弱,“哼,我更是,我比你还厉害,花鸟鱼虫、飞鸟走兽我皆一二,缝制吉服我有经验……”
“嗯——,那我可以织布,我也织了很久了”旁边一位有些腼腆的女使也鼓起勇气说。
周围略年长一些的女使打趣道,“小丁香,你这次织布不会再断了吧,要不皇后娘娘都要记得你了……”
小女使羞红了脸,大家听罢都善意的笑了起来。
黎羽看着调动起了积极性,正叽叽喳喳地说笑着的大家,也笑了起来。
真好啊,她想,她一定能当好这个主事的。
傍晚,想了一天但还是没什么好点子的大家被黎羽强制解散,三三两两去休息。
黎羽也拖着疲惫的身体走回屋子,
朝贺宴在即,皇后娘娘又指明要一个与众不同的吉服,大家按照旧制改良,却始终觉得差了点什么。
她倒是记得系统的任务,可是系统没有出制衣教程,她也还没理出扭扭棒与制衣结合的头绪,因此更不知如何向大家提出。
黎羽正思索着,禾苗蹦蹦跳跳走进来,看到黎羽在,立马兴奋地把手里拿着的书签给她看。
“黎羽姐姐,你看我在杂买务的小太监那里新得的书签,里面的树叶花朵是真的呢!”
黎羽看着这书签里的花朵树叶,上面似乎有些胶水残留,脑中一直思索的几样东西突然串成了线—
对啊,树叶、花朵这些被匠人用某些胶固定住,那她当然也可以用胶、线将扭扭棒与掐丝珐琅固定在衣服上!
黎羽激动地抱了抱禾苗,手放在禾苗脑袋上狠狠揉了揉,“啊啊啊啊啊小禾苗,你真是我的福星!”
禾苗被黎羽突然的动作惊了一下,又听到黎羽夸自己“福星”,嘴角咧的更快开了。
第二天,制衣阁中。
黎羽见制衣女使们陆续到齐,于是清清嗓说道,
“我昨晚想到一些新点子,想要依照此法做今年的皇后吉服,各位女使听听看。”
女使们听到黎羽说有了新点子,眼前一亮。
昨天大家还在为想不出新意受挫,担心皇后娘娘责罚,今日黎羽想出了新方案,大家纷纷觉得又有了希望。
“我在宫外曾经用一种名为‘扭扭棒’的工艺做过一些小饰品与发簪,如今市面少有,再加上我朝常用于瓷器、摆件上的掐丝珐琅工艺,我想结合这两者为皇后娘娘制作今年的吉服。”
此话一出,大家有些诧异,纷纷商议起来。
有些年长经验丰富的女使质疑,“黎主事,‘扭扭棒’工艺我们未曾听过,更不曾得见,何况这两项工艺应是从未用于制衣,我们又如何能将其用于皇后娘娘吉服且做得出彩呢?”
此问一出,大家纷纷附和。
黎羽昨晚已预料到大家的质疑,毕竟新事物的诞生都是需要时间接受的,更何况要把这新事物用于皇后吉服制作这种天大的稍有不慎掉脑袋也有可能的事上呢。
黎羽不慌不忙从衣袖内掏出一只她之前用扭扭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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结合掐丝珐琅制作的玫瑰花发簪,造型精美,颜色艳丽,大家的注意力瞬间被吸引了。
一些大胆的女使更是赶快凑上前来,仔细观察发簪上纹路与扭扭棒的走行。
女使们交头接耳,不少人已经在暗暗点头。
刚刚的女使向黎羽拱手一礼,“黎主事,此物确是新颖、且精妙绝伦,确是不可多得的好物。可这种工艺如何用到皇后吉服上,黎主事可有章程?”
黎羽暗暗点头,不错不错,一针见血、直接要害,这位女使放到现代一定是主管级别以上的人物。
“嗯,陈女使说的不错,这也正是我这几日就在思考的问题。”
“扭扭棒质软且做出来的饰品十分立体,我想可用于吉服上的云肩,并且凤纹可以扭扭棒工艺做出来结合女红缝制在吉服上作为凤纹浮雕,更显惟妙惟肖;”
“皇后吉服上的十二章纹、海水江崖等其他纹样可用掐丝珐琅做出来,掐丝珐琅的金线也可以结合扭扭棒做出绒面纹理来,让整个吉服更显柔和,不至于太过生硬……”
黎羽将自己的想法缓缓说出,女使们纷纷思索、暗自点头,一些女使更是找出毛笔仔细记录下来。
话毕,黎羽看着大家,
女使们互相看看,又都转头看向黎羽,纷纷鼓起掌来。
“你太棒了,黎羽姐姐,这个想法太好了,我都幻想皇后娘娘的赏赐了!”禾苗这个黎羽拥趸又一次大声称赞道。
之前向黎羽提出质疑的陈女使也发自内心的笑了出来,看着黎羽道,“黎主事,你这个想法确实可行,我等佩服!”
其他女使们也在纷纷附和,吉服创意危机解除,大家都松了一口气,纷纷开起玩笑来。
“太好了,黎主事真是我们的救命恩人呐——”
“何止是救命恩人,大恩公,小女子愿以身相报……”
“哈哈哈哈哈哈哈,你真不知羞—”
“之前还担心黎主事初来乍到,没想到黎主事本事真大,我等佩服!”
黎羽听着大家的赞美、打趣,看着一张张鲜活的笑着的脸,跟着大家不由自主地笑了起来。
看吧,她真的可以当好这个主事的。
就算宫里波诡云谲、暗藏风云,她只做好自己该做的,未来的路自会出现在自己眼前,何须唉声叹气!
她好像有点理解师傅说的“坚守本心”了。
“那我们今天就分配下各自负责的部分,接下来一段时间要靠大家了!”
“禾苗你就负责绘出纹样吧,衣服能够栩栩如生可就靠你的画了!”黎羽还有心情开起了玩笑。
“黎羽姐姐放心,我肯定画好!”禾苗稚嫩的脸上带上了坚定。
“小丁香、刘女使、杜女使你们负责织布和女红部分吧!”
“陈女使和我一起负责最后的扭扭棒和掐丝珐琅工艺部分吧!”
“好——”大家齐声表示配合。
“只是——”
小丁香小心翼翼开口,“鹿鸣姐姐好像一直没出现,她的女红也很好。”
黎羽这才突然想起,她一直漏了一个人!
鹿鸣自从昨天和沈容走了一直没回来!
7. 鹿鸣,往事
黎羽听了小丁香的话一愣。
因为她真的差点忘了鹿鸣!
“你们昨日一整天都未看到鹿女使吗?”
诸位女使摇摇头,面面相觑。
鹿鸣平素为人平和,说话轻声细语的,也从不与人红脸,再加上女红技艺好,大家也都愿意与鹿鸣交好。
故而大家都有些担忧鹿鸣。
“鹿鸣昨日被沈容带走就不见影踪,别是出事了吧。”
“沈容又高高在上,她们不会起什么冲突了吧……”
“不会吧,她们不是密友吗?”
“哎,你知道什么,还不是鹿鸣一直牵就沈容……”
黎羽的脸沉下来,若在她主事期间鹿鸣出来了,那她难辞其咎。
“与鹿鸣女使同屋的女使麻烦去找找她,我也去制珍阁沈容主事那里找找。”
“是啊是啊,鹿鸣向来柔弱,可别想不开出什么事才好!”
“你说这些作甚,赶快去找鹿女使!”
大家三言两语地搭着话,赶快放下手中的活计,打算出门找鹿鸣。
“你们在做什么?”
柔柔的声音从门外传来,大家顿住扭头望去,
正是鹿鸣!
鹿鸣一手扶着门口缓缓跨过门槛,弱柳扶风,让人见之生怜。
此时见大家一窝蜂打算往门外走,疑惑又天真地发问。
大家看到鹿鸣出现,又一手扶着心口弱柳扶风的样子,本来升起地一些不快又很快烟消云散,纷纷围上去关心。
“鹿鸣,你去哪里了,怎么今日才出现?”
“是啊是啊,你昨日一整天去哪里了,我们都很担心你……”
鹿鸣被大家围在中间,此时她一脸歉意,柔柔地说,“我昨日与沈容主事出去后见沈主事还是闷闷不乐,便劝慰了沈主事几句,沈主事又留我夜谈,我一时聊兴上来便也忘了时间。”
“等我想起时辰欲回屋时依然落锁,想着往常有时也会这样,便也未曾再通传,今晨又晚起了一些,”
说罢鹿鸣又看向黎羽,对着黎羽缓缓行礼,语调不慌不忙略带歉意,“未曾料到黎主事对我如此关切,此事是我之过,我愿按宫规处置,还望黎主事莫要再责备他人。”
黎羽静静旁观完,面容平静,
转向与鹿鸣同住的刘女使,“刘女使,鹿女使说的可属实,之前也是如此吗?”
刘女使虽与鹿鸣同屋,然她与鹿鸣鲜少有话可聊,并不那么熟络,但此时大家看着她又不得不答。
于是刘女使模模糊糊地说,“应当……是吧……”
黎羽微微颔首,沉稳道,
“此事大家各有过错,朝贺宴在即,是本主事疏漏了。之前非我主事,我不追究,但眼下任务繁重,还望鹿鸣女使能够恪守宫规,莫要再无故离席!”
鹿鸣听完,眼泪要坠不坠,“黎主事说的对,之前是我之过,我以后不会再犯,还望黎主事不计前嫌、高抬贵手!”
其余女使面面相觑,一个是之前寄予厚望的主事人选,一个是梁司正钦点的现任主事,话里的机锋不可谓不明显。
黎羽心平气和,“我不认为与鹿女使有什么前嫌可言,只是鹿女使的消失耽误了大家今日的进度,且我并未打算过多追究,不知鹿女使觉得我还要如何高抬贵手?”
陈女使也补充说,“鹿女使,黎主事今日已经提出了今年皇后吉服的制作工艺,并且分好了任务,如果不是发现你还未上工,大家应该已经开始赶工了。”
鹿鸣一噎,温柔的表情险些破功,紧咬牙关,挤出笑容,“黎主事和陈女使说得对,是我狭隘了,既然已经安排好了,不知我今日要做些什么?”
黎羽顺水推舟“听闻鹿女使的女红无人不称赞,就和刘女使他们一组负责吉服缝制吧。”
”好了,大家开始今日的任务吧。“
大家看到此事掲过,各自非常有眼色地回去开始今日的任务。
黎羽也不再管鹿鸣怎么想,她还要赶快研究怎么把吉服和扭扭棒能够自然地结合起来。
于是只剩下鹿鸣自己仍扶着心口站在原地,她的眸光迅速冷下来。
怎么会这样,往常她露出情绪大家都会来关心她,今早本也该如此,为何黎羽区区几句话就打破了?
更何况他们竟然已经有了今年皇后吉服的头绪?她本以为消失一夜,这些人昨日就该着急起来的,为何与她想的大相径庭?
鹿鸣有些气急败坏,却见黎羽似乎又瞥了她一眼,只能赶快回到位置上。
心里却又有些自嘲,也对,哪次又能如她意呢?本来这次做好她就能……
难道没有别的办法了吗?除了制衣——对了,制珍阁!
既然如此,那有些棋子,自然也该动动位置了……
黎羽不知道鹿鸣心中居然闪过这么多想法,她已经完全沉浸了。
她手指翻飞,云肩的纹路已经在她的手下基本成型,接着还需要细金属丝再次完成相同的形状,之后细致的结合在一起。
接下来只需要其他女使用丝线将这些立体造型通过软金属网细细缝合掩去分割痕迹就算完成了。
凤冠黎羽倒不太担心,毕竟之前她已经用同样的工艺做出发冠了。
想到这里,黎羽心里一叹,迄今为止,谁动了她的发冠仍不清楚,入宫盘查时转手太多,慕渊又说自己仇人很多,因此凶手至今未明。
如今敌在暗我在明,仍需小心呐!
黎羽感叹完,接着又专注在凤纹的制作中。
而黎羽曾经制作的那顶大气雍容的发冠此时正放在慕渊的书桌上。
慕渊盯着那顶发冠,眼神凝滞,不知在想些什么。
“吱呀——”青云推门进来,“王爷,恒阳王求见。”
慕渊视线从发冠移开,神情恢复往日冷厉。
“让他进来。”
青云转身出门去,慕渊双手捧起发冠,起身转动书桌旁的花瓶,墙缓缓移开,露出墙后堆积在架子上的一顶略有年头但仍华贵雅致如旧的凤冠。
慕渊再次端详了黎羽的发冠,把它郑重放在了凤冠旁边,接着伸手抚摸了凤冠,仿佛在怀念什么。
脚步声将近,慕渊回身扭动花瓶,复又坐到了书桌后。
恒阳王慕舒进了书房,接着关上了房门,一改脸上吊儿郎当的表情,
双手按在书桌上,低声吼道,“哥,我已经等不及了,我们到底还要忍到什么时候!”
“太子昏聩,诛杀太师,裴后竟然一力遮了下来,父皇更是蒙面丧心,此次朝贺宴竟是由裴相全权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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办,”
“裴后更是要求此次吉服要史无前例,其野心昭然若揭,这天下竟是裴党的天下了!”
慕舒越说越愤怒,声调越发高昂,双手再次用力拍了拍桌子。
慕渊依旧面容沉静,只是眼神愈加冷厉,“若想功亏一篑,你就继续在这里发泄。”
“天欲其亡,必先使其狂。你急什么”
“可是太师——”慕舒不甘,“舅母外家遭此劫难,难道兄长你要坐视不理吗?”
慕渊面容不变,然左手紧握,青筋尽显,
“尘埃落定之前,太师都只能大不敬之罪而死。崔家门生故旧遍布大周,如此打压只会适得其反。”
“我们身处风暴,要戒急用忍,快了快了……”
“总是快了快了,哥哥,母后故去已十载,她去时我尚为幼学,你也不过刚刚束发,”
“她拉着你我的手嘱托你我不要追查,不要报仇,安安稳稳地活着。”
“她那时痛的起不了身了,手却死死握着你我,最后更是死不瞑目!”
“我也想最后听一次母后的话,可他们干了什么!”慕舒已经快要控制不住自己,眼眶猩红,
“他们竟然不想给她最后的体面,她是大周的皇后啊,是那人名正言顺从正德门迎娶的原配发妻!”
“如今连我都已弱冠,杀母之仇不共戴天,此仇不报,你我枉为人子!”
慕渊左手攥紧,面容紧绷,他仿佛又回答了十年前那个大雪纷飞的夜晚,未央宫内冷寂得可怕,宫人们来来往往迎立新后,却无一人为未央宫刚过身的皇后添一炷香。
慕渊起身抱住慕舒,一如小时候,
“阿弟,再忍忍,再忍忍就好,我向你保证,一年之内——”
“到明年母后忌日,我必用仇人鲜血告慰阿娘的在天之灵!”
三皇子府内,两个年少失恃的皇子再次紧紧依偎,一如那个大雪纷飞的夜晚。
傍晚,情绪缓和的两人一同进膳。
慕舒杵着筷子,悄悄瞥着慕渊,
慕渊头也不抬,“怎么,不是刚刚那个对着我吼的那个恒阳王了?”
慕舒脸热,扭扭捏捏道,“哎呀哥,谁还没有个情绪激动的时候了。再说,太师突然下狱获罪,我也是一时气愤嘛!”
提起太师,气氛又突然沉寂。
良久,慕渊发声,
“太师他……”
慕渊声音噎了一下,又接着说,“走的时候痛苦吗?”
“舅母说,太师是笑着走的,”
“太师走前言,若以一人身死换涵之大业将成,那便是死得其所。”
涵之,是慕渊冠礼时作为赞礼的崔太师所起。
“我先回书房处理公务了,你自便。”慕渊扔下一句话便走了,
慕舒突然后悔,刚刚不该那么对着兄长,明明他才是最难过的那个。
他得想办法让兄长开心起来。
看着青云还未走远,鬼鬼祟祟招手,
“青云青云,你过来。”
青云只得走近,“小公子,何事?”
慕舒“嘿嘿”笑着,“兄长近期可有什么喜欢的东西?”
说完眼睛又一转,“听说前段时间他带了名女子进工艺局,她与兄长什么关系?”
8. 运筹,赢家
“青云青云,那女子跟皇兄到底什么关系啊?”慕舒一脸求知欲旺盛的样子。
青云显然已经对慕舒平素没事时不着调的风格免疫了,他只是摇了摇头,“恒阳王,这卑职也不清楚,您还是自己去问三皇子吧。”
慕舒从袖口掏出一把折扇展开,微微晃动,“罢了罢了,你不说,本王也猜到几分,兄长又是送这女子进工艺局,又是送这女子的弟弟入学院,兄长的心思也太明显了”
慕舒越分析越觉得自己想的很对,脸上表情也渐渐暧昧起来。
青云嘴角抽动几下,还是道,“属下不敢揣度三皇子心意!”
“切,”慕舒摇着折扇,拍了拍青云的肩膀,“青云你还是这般无趣,小心兄长把你赶出去换新人!”
慕舒越说越离谱,青云:……
“恒阳王多虑了。”
慕舒吊儿郎当笑了笑,“天色已晚,我也不便久留,宫里那位时时盯着呢。”
青云抱拳,“那属下送恒阳王。”
“不必,”青云恢复一脸正色,“青云,其实太师身去兄长应是比我痛心百倍,刚刚是我太激动了。”
“兄长现在应是难受得紧,劳烦你今晚记得吩咐下人给兄长一碗安神汤。”
青云行礼,“恒阳王放心!”
送走恒阳王,青云转身踏入书房。
“慕舒走了?”
“是”,青云低声回答,瞥向书桌上摊开书页。
不出意外,又是《勾践灭吴》。
“公子——”青云唤了一声,却不知接下来该说什么,又或者沉默便好。
“勾践卧薪尝胆二十余年,我却忍不了这么久,母后怕是也等急了吧?”
昏黄的烛火下,慕渊棱角分明的脸庞忽明忽暗,往日总是儒雅深情的眼神此刻也透着阴郁。
青云不知道该说些什么好,他是慕渊十五岁后才被其外祖徐家想法设法送进宫的,当时刚刚丧母的少年孤僻阴郁更甚。
慕渊忽的又笑出声,“无妨,总归是快了,很快,我就能告慰母后在天之灵了……”
青云沉默,又想起慕舒走前所言,“殿下,恒阳王走时曾提及黎姑娘。”
慕渊想起黎羽,怔了怔,“他怎么说?”
青云:“恒阳王只说他知道殿下的想法,不过,恒阳王言语间多有暧昧。”
“嗤——”慕渊笑出声,“他也就这点能耐——”
“也罢,他既知道了黎羽的存在,必是要去一探究竟的,有她在,黎羽也能安稳些。”
青云:“殿下说的对,只是——”
“但说无妨。”
“只是属下不明白,您既是想让黎姑娘当内应,把凤冠呈给皇后让黎姑娘能得皇后欢心岂不是更妥当,何必要触怒皇后娘娘?”
“她也配戴牡丹?”
说完,慕渊默了默,眼眸闪过一丝复杂,
“裴皇后多疑,就算讨到她欢心,可黎羽是我带进来的,就凭这一点,黎羽在皇后身边未必会有什么出头之日。”
“倒不如像母鹰将雏鹰置于生死存亡之际,让黎羽生死间走一遭,能认清这宫中并非什么良善之地,也算是颇有长进了。”
“那殿下就不怕事情脱手,黎姑娘当日若真被处死,我们的布局岂不是功亏一篑了?”青云发问。
“宫外不闻难道你也不知?上月发现多名宫女意外身亡,就算父皇一力作保,众大臣也免不了怀疑此事为皇后所为,以皇后体力不济、后宫失和为由逼得裴后不得不把宫权还给太后。”
“在这节骨眼上,她岂会再大张旗鼓打杀民女?那她也未免太蠢了!”
“把黎羽留在宫里,就像是捏住了我的把柄,裴后怎么可能错过这样的好机会!只是,究竟谁才是赢家,不到最后一刻谁知道呢,裴后还是太着急了些。”
青云行礼,“殿下运筹帷幄,实在英明!”
书房内沉寂了一会,
青云耳边传来殿下低到险些听不见的呢喃,“不过,还是有些怕的。”
另一边,制衣阁内,
各位女使纷纷结束劳作准备休息,黎羽也终于搞定了皇后吉服上的凤纹与云肩,成品上精妙绝伦的样式搭配都属于扭扭棒的绒感,再配上系统奖励给黎羽的多彩颜料,整个凤纹与云肩上的纹样都栩栩如生。
小禾苗看了简直赞不绝口,”黎羽姐姐,你做得可真好,我真的都开始期待朝贺宴开始了!”
黎羽笑着摸摸禾苗的头,“你真的好甜哦小禾苗!”
入夜,黎羽躺在床上,看着窗外零星的几颗星星。
解决了近几日的心腹大患,黎羽本该可以安心入睡了,偏偏却失眠了。
穿来这里有些日子了,黎羽要么忙于生计,要么疲于应付宫廷琐事,已经很久没有想到过自己以前的日子了。
今日,或许是心头积压的事情解决了,又或许只是夜晚寂寥,总之,黎羽突然开始想自己在现代的日子了。
想自己从小学到大学的求学生涯,想自己在公司加班咒骂的牛马生活,想自己与同事追星的快乐日常,又想着想着想起公司没还没结算的工资……
想着想着,不知不觉间黎羽入睡了。
梦中,黎羽走在一家医院走廊中,她漫无目的地走着,却突然看到一个熟悉的身影从她身边跑过。
“妈妈,是我呀,我在这!”
黎羽挥着手大声说,但黎妈妈仿若未闻,往一间病房拐了进去。
黎羽遂跟了过去,走着走着,前面一个小孩向她冲过来,她躲避不及,眼睛一闭做好了被撞到的准备,良久,仍没有痛感传来。
黎羽疑惑地睁开眼,却诧异地发现小孩直接从她身体穿过!
这是怎么回事?自己怎么还碰到电视剧名场面了?
黎羽到了病房门口,拧开门把手进去,惊讶地看到妈妈正为病床上躺着的人擦拭手脚,边擦边埋怨,
“你看看你,干什么这么拼,现在躺在医院无知无觉的,多难受啊!”
“妈妈心都碎了,你什么时候能醒呢?”
印象中的妈妈是个女强人,头发总是梳得一丝不苟,每次出门更是要把自己收拾得妥帖得当。
可现在妈妈弯着身子为病床上的那个自己擦拭身体,一辈子没塌过的腰现在却弯的厉害,头发上多出许多银白。
黎羽鼻头一酸,虽然知道妈妈感受不到,却还是慢慢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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过去,从背后双手环抱住妈妈,嘴里呢喃着,“妈——”
过了一会,病房门再次被推开,是爸爸!
他低着头,手里捧着一个红薯,“快快快,你现在先吃,一会请的外院专家就到了,别担心,咱闺女肯定能醒的!”
黎羽眼角湿了,从小到大爸爸都是这样,做什么都想着家人,对自己更是可以说是百依百顺。
可如今自己这个样子,还要连累父母为自己四处奔波,奢求一个奇迹。
等等,这个样子?
自己难道是见到了自己穿越后现代的事情?
黎羽刚穿到古代时不是没有想过该怎么回去,可是一方面自己似乎只是魂穿,另一方面当时没有任何一人可以对她做出解释。
她不是没有去家附近的寺庙、道观看过,可没有谁能够道出她的来处。
她去问寺庙住持,住持说,“凡所有相,皆是虚妄”;
她去问道观观主,观主说,“有用用中无用,无功功里施功。”
是,说的都很玄妙,但是没有一个人能告诉她到底要怎么回到现代。
又或者,她还有机会回到现代吗?
就这样在古代过了一段日子,直到如今,
她终于在梦中又看到了现代!
这是不是说明自己还有回到现代的机会呢?如果真是这样,那自己要怎么做才好?
黎羽此时无比激动,她的思绪纷繁复杂,脑海中闪过无数问题。
突然,一束光照进来,刺的黎羽眼睛生疼,黎羽不由得挡住眼睛。
等再一睁开眼,梦醒了。
黎羽猛的坐起身,心却空了一大块。
可是她又想起梦中所见,如此真实,他不愿相信这真的仅仅只是个梦。
黎羽迫切的想找人回答自己,却发现自己孤身一人。
等等,还有系统!系统突然出现,是否也是与昨夜所做的梦有关?
黎羽在脑海中不断呼唤系统,
系统终于出现,“宿主,怎么了?”
“我想问你,我昨夜梦到了好像我自己穿到古代以后现代的生活,那是不是真的?”黎羽不耐烦再废话,直接单刀直入。
“是。”系统肯定了黎羽的猜想。
一个字就让黎羽精神振奋,她像打了鸡血似的,“那我其实还没死,还有机会回去对吗?”
系统这时沉默了片刻,说道,“是的,宿主,回去的机会还是有的。”
“太好了!那我要怎样才能回去?”
系统沉默的时间更久了,黎羽等的有些心急,过了一会,系统略带心虚地说道,“实在不好意思宿主,我也是第一次接这个活儿,只是之前听其他同事说过,这种情况还是有机会回你原来的世界的。”
“但是我也还不知道要如何触发。”
黎羽仿佛在做过山车,上一秒还在云端,这一刻她又被系统的话狠狠打下地狱。
“你不知道?你怎么能不知道?那我做你那些任务有什么用!”黎羽崩溃道。
系统心虚,努力调着自己的数据库,
“宿主你别急,我看看,我看看……”
“啊找到了,这里写着——”
9. 气运者,送糕点
“啊,找到了!”
黎羽眼前一亮,“怎么说?”
“我的手册上写着助本世界大气运者心愿得成,或可借助其气运沟通三界……”
黎羽又泄下气来,“什么啊,说得这么好,那大气运者往哪里去找啊?”
“呃,这个嘛,我曾听我的同事们说过,古代能成帝王者,必是气运加身……”
黎羽听着,猛的抚掌一笑,“对啊,很可能就是皇帝了”
然后黎羽又想到了什么,低下头来,“可是我不过一介小小女使,又哪有什么资格面圣,更遑论有能力实现帝王的心愿了……”
系统看着黎羽低沉了下来,想了想赶快安慰,“不过宿主,由于时空错乱等原因,你在这个世界一月,在现实世界也不过一天,所以宿主你还有时间”
“我还得感谢这时空错乱吗!”黎羽有些无语,接着又问,“那我最晚要在什么时间回现代?”
“系统检测你在现代的生命体征还能维持15天左右,请宿主合理利用时间。”
“左右,具体时间都不确定吗?”
“宿主,生命体征也是在实时波动的,您的魂魄抽离在这里,如果在该世界元气大伤,您在现代的生命也是会受到威胁的。”
黎羽长呼一口气,忍住,“好,那接下来有什么任务吗,我要怎么帮助大气运者呢”
如果系统有实体,它现在一定会缩一缩脖,“宿主,本系统还未升级,无法触发暗线任务……”
黎羽真的要忍不住了,“你这系统怎么这么没用,一问三不知,你什么时候能升级”
系统委委屈屈:“我要靠宿主完成任务后的系统奖励来维持运行并且生气,我现在已经努力升级了,只是还未完全完成。
“不过只要宿主完成本次任务,我一定可以升级的”
“行,那我就再信你一次。”黎羽也别无他法,看来只能等一段时间了。
还好朝贺宴只有半月了,不然真是不知道怎么熬下去。
等到消化完这次跟系统的对话,天光也已大亮,女使们纷纷起身洗漱更衣。
“黎羽姐姐,今日大家的任务就要基本完成了,下面只要将每个部分衔接缝合就好了”
“是啊是啊,一开始还担心这次朝贺宴怕是要遭殃了,没想到居然做得超乎意料了”
晨起的困意根本压不住大家看到即将完成任务的曙光时的激动,此时大家都叽叽喳喳的讨论着。
连黎羽早上升起的迷茫也慢慢被冲散了。
此时阳光正好,院子中绿油油的树叶投射在地上打出一片阴影,微风拂过,沙沙的响声在耳边,似一阵悠扬乐声抚慰人心。
黎羽就在这样的氛围中焦虑被慢慢浮萍,是啊,路虽远,行则终至。
还有半个月的时间,先把眼下的皇后吉服做好,或许半个月后回家的事也就有眉目了。
晌午。
制衣阁内,黎羽带着几位女使做着皇后吉服最后的梳理工作。
忽然听见一阵喧嚷,“殿下,朝贺宴前此处无皇后娘娘准许不得擅闯——”
“当下是皇祖母掌宫权,再说吾乃陛下亲封恒阳王,尔等安敢拦本王!”
伴着喧嚷黎羽等人抬眼望去,一位十五六岁的少年人昂这头大摇大摆走了进来,手中还窝着折扇。
“你们谁是黎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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制衣阁在这一问后沉寂片刻。
几位女使显然早已听过恒阳王的大名,故而大家面面相觑,大气不敢喘一声,只能担心地看向黎羽。
黎羽初来乍到,还不知道发生了什么,只是听到自己的名字,于是站出来,
缓缓行一礼后,“下官就是,敢问恒阳王有何指教?”
慕舒本来故作严肃的表情突然变得和缓,昂着的头也稍低下来盯着黎羽,
转而又脸色放晴,“原来这就是黎姑娘,确实如传闻般蕙质兰心。”
黎羽一脸懵,什么东西?谁的传闻?
“黎姑娘,还请借一步说话。”慕舒侧身伸手做出“请”的姿势。
“殿下相邀,下官不敢不从。只是朝贺宴将至,制衣阁工期繁忙,下官实在不敢稍离不敢。若有何要事,殿下可就在此说明。”
黎羽拱手一礼,恭敬又不卑不亢地说道。
心里却想着,自己和这位恒阳王见都没见过,更不知何处的传闻,跟他走了谁恒阳王知道会出什么事!
慕舒一愣,仿佛没料到黎羽拒绝的这么干脆,接着又恢复吊儿郎当的神色,
“既然如此,本王也不便多打扰,不过本王还会再来找你的,黎羽主事。”
接着又吩咐侍从,“你们几个,把本王准备的一些糕点端上来,算是赏给制衣处众人了,感念众女使为朝贺宴效力。”
制衣处各女使听闻,连忙行礼,“多谢恒阳王,臣等必竭尽全力。”
恒阳王走后,各位女使长舒一口气,欢快地打开糕点盒。
陈女使却忧心忡忡走来,“黎主食,你怎么会招惹恒阳王那尊大佛?”
10. 再遇,皇后
黎羽愣道,“恒阳王是哪位?他又怎么了?”
“这恒阳王乃是三皇子殿下一母所出的同胞弟弟,几年前被过继给当今皇上的幼弟一脉,封恒阳王……”
陈女使话未说完,一旁的禾苗插嘴道,“传闻这恒阳王不学无术,整日与京城一些纨绔子弟听曲逗鸟——”
“听起来就是个纨绔子弟,为何我看大家的反应都很畏惧此人?”黎羽疑惑。
“那是因为还有传闻道恒阳王跋扈惯了,皇帝之子,过继亲王,只要不谋逆那还不是稳稳的爵位,故而这位恒阳王是大事不犯,小事不断……”
“听闻之前有女使无故靠近恒阳王,被他直接送去内狱了!”
“我们这些女使见到他自然老老实实的。”
“是啊是啊,黎主事你初来乍到可要小心呐!”
黎羽听着大家你一言我一语的谈论,脑海里勾勒出一个纨绔子弟的形象,但“三皇子殿下的同胞弟弟”?是三皇子让他来找自己的吗?
傍晚,黎羽在宫道上走着,心里还想着差不多缝制完成的皇后吉服,思索着过几天就要呈给裴皇后。
“黎羽——”
黎羽抬头看去,见前方一人,正是许久未见的慕渊。
她小跑过去,略带惊喜道,“你怎么这时候还在宫里?”
慕渊浅笑回应,“今晚陪父皇吃饭,饭后走一走就要出宫了,没想到在这里见到你。”
“确是许久未见了,”黎羽回道,紧接着沉默下来。
慕渊斟酌着,问出口道,“听闻慕舒今日去制衣处找你了?”
“慕舒”是谁?
黎羽一开始没反应过来,后又想起大家讨论的恒阳王,了然,“是恒阳王吧?他上午特意来赐给我们一些糕点。”
黎羽倏而想起恒阳王一进来就点名要找她,犹豫问道,“只是恒阳王今日来直接点名道姓找我,这……”
慕渊赶紧解释道,“是他……咳,误会了我们的关系!”
黎羽一脸疑惑?
慕渊接着解释道,“我没带过其他女子入宫,”
如果黎羽仔细看慕渊,就会发现慕渊此时的耳朵慢慢泛红,“所以,慕舒大抵是误会了我与你……”慕渊停顿了一些,“慕舒又随意惯了,才想着去见你。”
黎羽也不是小孩子了,听着慕渊断断续续的解释,也就明白了慕渊说的“关系”,脸有些微微发热。
慕渊又道,“我知你或多或少听了一些慕舒的传闻,正巧遇上你,就想跟你解释一下……咳,你别害怕,他本性不坏!”
只是“正巧”吗?
黎羽勾了勾唇,才道,“殿下放心,我知你品性如何,既然恒阳王是你一母同胞的弟弟,我自然不怕。”
慕渊听出了黎羽口中的含义,耳朵愈发热了,他抬头看了看天,
郑重对黎羽道,“天色已晚,我不便久留,朝贺宴在即,你要小心!”
黎羽听到慕渊的嘱托,复又想起刚进宫时的那场陷害,不知不觉一月有余了,心情复杂,却也认真对慕渊说,“你放心,我会当心的!”
告别慕渊,黎羽回到房间,刚刚慕渊的提醒让她又想起初入宫时的惊险,凶手至今未明,自己不得不打起精神提防着。
时间一晃而过,朝贺宴即将到来。
黎羽等诸位女使制作的吉服打算于今日给皇后娘娘过目。
黎羽带着制衣处众女使候在长乐宫门外,黎羽手捧放吉服的木盒,众人恭敬地等着,不敢发出一丝声音。
过了一会儿,皇后宫中内侍出来带话,“黎主事,皇后娘娘请诸位女使进去回话。”
黎羽先行一礼,靠近内侍时把碎银子递到内侍手中,“有劳公公了!”
内侍掂了掂银子,这才露出笑脸,嘴上却说着,“哪里哪里,黎主事客气了。”
说罢,黎羽带领大家向皇后宫中走去。
行礼过后,黎羽双手高捧盒子,恭敬说道:“臣与诸位制衣处女使幸不辱命,已制出朝贺宴吉服,请皇后娘娘过目!”
高坐主位的裴皇后一个眼神,皇后身边的女使便上前接过盒子,走到侯候跟前打开。
只见盒子内的衣服绣样精美,靛蓝色的掐丝珐琅工艺配上扭扭棒的独特的毛绒质感,更彰显气质,金线缝制的纹路又使吉服再添上了独属于皇家的威严与华贵。
皇后满意地看着盒子里的吉服,女使了解皇后的想法,上前走了几步。
皇后抬手抚摸上吉服,绒绒的质感却并不扎手,掐丝珐琅的图案更显立体真实,边抚摸边问,
“这是你想出来的新点子?”
“是,皇后娘娘。臣与制衣处诸位女使将扭扭棒与掐丝珐琅结合以绘制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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服上的纹样,再以金线缝制,将我国朝的制衣技艺尽显于吉服!”黎羽声音铿锵有力,不卑不亢。
“扭扭棒是何?”
“回皇后娘娘,扭扭棒是臣家乡的一种工艺,它的触感是绒,内里却韧,故而臣想到以其来做吉服的图样。”黎羽回答完,顿了顿又接着说道,“实不相瞒,臣初入宫时本想献的正是以此所制的发冠。”
“不错,本宫确是很满意,不枉本宫钦点你做本次制衣的主事!”
黎羽听后猛的抬头,竟是皇后娘娘!?
可是自己刚入宫便把皇后娘娘的献礼搞砸了啊……
皇后自然也看出了黎羽的疑惑,声音含笑,“本宫一看到你便想到了自己初入宫的时候,后又听梁司正与于典制皆对你赞不绝口,正逢朝贺宴在即,本宫便想借此机会看看你的能力。你果然很不错!”
黎羽听到皇后的夸赞,这才明白,于是赶紧再次磕头道,“臣感谢皇后娘娘当日不杀之恩,愿为皇后娘娘效劳。”
离开长乐宫,制衣阁众人兴高采烈地走在回工艺局的路上。
离开之前,皇后娘娘特意一一赏赐了大家,诸位女使都十分高兴。
“没想到皇后娘娘如此温婉大气,就连赏赐也如此大方!”
“是呀是啊,之前听闻皇后娘娘要求甚严,还以为我们这次制衣要完了呢!”
“那还不是多亏了黎主事的巧思,不然可说不好啊!”
黎羽听到大家说她,只是笑了笑,心里却奇怪,皇后这次虽说态度温和,但她总觉得与她初入宫时有些差别,还是自己太紧张了?
小禾苗走到黎羽跟前,“黎羽姐姐你在想什么?得了赏赐你不高兴吗?”
黎羽看向小禾苗摇摇头,“没想什么,当然高兴呀!皇后娘娘赏赐了你什么?”
小禾苗听到赏赐赶忙兴高采烈地分享皇后娘娘赏给自己的发钗,黎羽也笑着听小禾苗的分享,心下暗暗想着,或许只是自己想多了,初入宫时紧张,感觉或许有偏差。
制衣阁内一派祥和,朝贺宴的吉服任务完成,还得了皇后娘娘的赏赐,大家难得三三两两地聚在一起说些闲话、分享着各自的赏赐。
角落里,鹿鸣自己坐着,面无表情,为什么黎羽一来,就全都不一样了呢?
不过没关系,谁说吉服制作到这里就完成了呢?
11. 毁坏,打板子
第二天。
阳光正好。
刚刚结束了皇后吉服制作的黎羽及其他女使一脸轻松,三三两两坐在制衣阁内,各自做着事情。
黎羽正一手拿针,一手拿着绣样,练习着于典制教给自己的新针法,越学她越发现古典刺绣真的博大精深,她希望自己能尽快学会。
“不好了不好了——”
连声叫喊打破了制衣阁今日的静谧。
众人纷纷停下手头的工作望去。
是丁香,小丁香往日一贯沉默腼腆,今日却边大喊边跑了进来。众人预感不妙。
果不其然,小丁香接下来的话让大家都惶恐起来。
“我从在皇后宫内当差的宫女处得知,皇后娘娘今早兴起,试穿吉服时却不想那上面的凤纹掉了一块下来,皇后大怒,可能一会就要叫我们去兴师问罪了!”
众人大惊,
“这可如何是好,会不会是我们缝制的时候那里疏忽了?”负责制衣的几人吓得眼泪要掉不掉,可怜极了。+-
黎羽心道:果然来了。
她暗暗观察了一会,发现众人脸色都很着急,并不似伪装。
“咳,”黎羽轻咳一声,这段日子女使显然已经把黎羽当作了主心骨,大家发现黎羽待人亲和又极有主意,吉服的制作更是让她们心服口服,此时众人听到黎羽的声音,纷纷向黎羽望去。
黎羽不慌不忙道,“不要慌,我们的制作一定是没有问题的。”
“可是现在皇后娘娘大怒,我们怎么办呀——不会要死了叭,”有些胆小的女使已经快要哭出声来。
正哭着,皇后娘娘身边的内侍也到了制衣阁,内侍一扫拂尘,
“皇后娘娘有旨,令制衣阁诸位女使至长乐宫觐见!”
此话一出,众人纷纷行礼,身子却控制不住地微微颤抖。
有女使胆大一些,又追问内侍,“敢问公公可知,皇后娘娘因何叫我等觐见?”
内侍却脸色一挂,
“大胆!皇后娘娘的意思也是尔等能够揣测的?速速随杂家前往长乐宫,不得拖延!”
众人只得哭丧着脸跟跟上。
路过首饰阁时,沈容正带着首饰阁的一些女使站在门口,显然也听到了风声。
“哟,这不是昨天刚得了赏的黎羽大主事吗?今天怎么又被召见,莫非是皇后娘娘又要赏你了?”沈容一脸幸灾乐祸。
沈容身边的女使更是附和道,
“哪里呀,我听说是吉服出了差错,皇后娘娘要问责呢!”
“那不也是赏赐吗?只不过今日赏的怕是——一顿板子吧!”
首饰阁女使的技校声传入耳中,制衣阁的女使无不气愤到脸红,紧紧攥着拳头,
黎羽却面不改色,随着内侍目不斜视地走过首饰阁。
沈容见到黎羽竟无视自己走了,一把将手中的扇子狠狠掷到地上,蛮横道,
“这个黎羽!她竟然敢直接走了!”
说着又嗤笑起来,“算了,跟一个要倒霉的人计较什么,省的沾上晦气!”
说罢转身回了首饰阁,身边的女使也都见状不再看热闹。
黎羽等人直接被内侍带进了皇后宫中,
宫内森冷,气压极低,昭示着宫殿众人并不美妙的心情,一种女使更是大气都不敢喘。
“臣等拜见娘娘!”
皇后端坐主位,脸色并不好看,
裴皇后这段时间因裴家逼死太师的言论甚嚣尘上,连宫权都交了出去,宫内一些见风使舵的人自然也给了裴皇后不少气受。
裴后令工艺局筹备朝贺宴,为她制吉服首饰,就是想要在朝贺宴上现身,告诉后宫众人,自己就算失了宫权,也还是皇后,还是这六宫之主!
慕渊之前带黎羽这女子入宫,她了解这个无利不图的继子,没有把握的事情他不会干,没有点本事的人他更不会用,她自己的密探更是探到这女子在宫外所制首饰与众不同。她不管慕渊放这女子入宫到底意欲何为,但总归本事在那里,自己用一下又何妨?
因此就算刚进宫时这女子出了差错,她也还是决定让这女子做个与众不同的吉服,办的成也好彰显自己的身份,办不成也可以趁此发难!
谁能想到这女子还真是接二连三出岔子,慕渊这次岂不是看走眼了?那正好,也可借此机会砍掉慕渊放进宫的这个爪子!
裴后心里这样想着,面上更是一分更比一分冷,她一把将掉落的凤纹碎片扔到黎羽眼前,
声音冷然,“黎主事,本宫想问问这是怎么回事,你们制衣阁就是这样对待朝贺宴的吗?你们就这么无视本宫吗?”
黎羽跪在地上,她不慌不忙地答道:
“皇后娘娘容禀,这次吉服制作臣与诸位女使不曾懈怠分毫,臣以性命保证,绝不会出差错!”
“哦,那你的意思是本宫在污蔑你们吗?”皇后声音不大,却任谁都能听到那语句中的寒意。
“臣不敢,皇后娘娘可否容臣看一眼吉服与凤纹的断裂处?”
皇后一个眼神,身边的侍女便把吉服端到了黎羽眼前,
黎羽拿起吉服,果然,那断裂处果然有问题!
黎羽再次叩首,“皇后娘娘,此次吉服上的凤纹用了特殊工艺,而后更是我与诸位女使一针一线将之缝制的,即使是丝线老旧,也断不会断裂至此。臣刚才检查了吉服,那断裂处丝线齐整,更像是人刻意割下来的!”
女使又把吉服拿回殿上呈给皇后,裴后看了一眼,确实如黎羽所说。
不过裴后并不想就这样放过黎羽,“那黎主事可知凶手是谁?从昨天吉服呈给本宫,并不曾有人动过,那便是送过来之前了。可若不能找出凶手,本宫怎知不是你们工艺局暗藏不满故意如此的?”
黎羽微微皱眉,皇后娘娘的纠缠意味很明显,她对自己有不满?不过,这次自己不会再束手无策了。
“皇后娘娘,若是当真是送吉服之前被人动过,臣有办法找出凶手!”黎羽声音坚定。
“你有办法?”皇后怀疑。
“是,此次吉服所用靛蓝颜料乃是臣从一游商处偶然得到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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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颜料颜色艳丽纯正世间少有,只是有一特别之处——”
“何处?”皇后也被黎羽勾起了兴趣。
“这靛蓝颜料最终需刷一层亦是从游商处得到的保护色以维持其艳丽颜色不变黯淡,这保护色直接接触人体后会立刻变蓝3日内不消,涂于颜料上则无色无味,只是这保护色在颜料上变干就需三天。”
“臣以防意外,吉服制作结束后涂保护色一事并未告知任何人,涂上后更是保存在盒子里不曾再改动。昨日恰是涂上的第三天,故而臣涂了保护色时沾上的保护色也已消散,可若有人在这三天内再次动了吉服,那保护色或许也沾到了手上无法消退。”
“故而臣恳请皇后娘娘查探诸位女使的手,若有无法消退的蓝色痕迹便一定是凶手!”
皇后听后,点点头,“世间竟还有这等奇特颜料,秋云,你去查一查!”
皇后身边一位女使领命下去查探了。
少顷,秋云上前,附于皇后耳边说了什么。
皇后愠怒,“黎羽,秋云并未查到在场各位女使手上有你说的印记!你莫不是在诓本宫!”
黎羽一愣,正想说这些女使并非全部,
皇后却不给她插嘴的机会,“来人,将黎羽拖出去,打三十大板以儆效尤!其余人等一概罚俸半年!”
宫人们听到命令正要上前去拖拽黎羽,
“我看谁敢动!”一声苍老却带着威严的声音从身后传来,紧接着一位双鬓斑白却仍仪态端庄、不怒自威的女人便走进了大殿。
是太后!
皇后看到竟然惊动了太后,心下暗悔刚刚不该犹豫,面上却赶忙挂上柔和的笑脸起身迎接太后。
“母后,您何必劳累亲自来长乐宫,若有什么事请内侍们通传,臣妾自会去慈宁宫听训。”
“哼,哀家不来,怎么能看到你在这里大动干戈、如此威风的一面!”太后不为所动。
“母后,臣妾……臣妾前阵子请工艺局为朝贺宴准备吉服,却不想这吉服才送来一天就出了问题,臣妾、臣妾也是召他们来想法子的!”太后还是先帝皇后时便已掌管宫闱数十年,如今贵为太后,气势越发威严,裴后失了宫权,更是不敢造次。
“想法子想到要打板子?哀家都知道了,你的脑子进水了吗?工艺局是就只有这些人了吗?就这么武断地打板子,真是糊涂!”
太后训斥了皇后,又叫内侍,“卫庄,你去工艺局按照刚刚的法子接着查下去,哀家倒要看看是谁这么大胆,朝贺宴的衣服也敢动!”
说罢,太后便闭上眼睛,在高位上稳稳坐着。
太后手中的佛珠捻过几转后,卫庄回来了,身后两个内侍压着沈容。
沈容不住挣扎,“你们干什么,为什么抓我!”
内侍把沈容往地上一压,卫庄躬身对太后回禀:“娘娘,内侍们在这名女使的手上发现了黎主事所说的蓝色印记。”
说完内侍把沈容手往上一翻,右上指尖上赫然一块蓝色痕迹。
“我……我那是,不小心碰到了颜料……”
12. 凶手,阴晴不定
沈容被内侍按着沾着颜料的右手,她挣扎也挣脱不开,只是磕磕绊绊地辩解,
“这真的……真的是我碰到了颜料——”
太后直接打断她,“可哀家听人说黎羽方才所言,这服装上的颜色无法消退,是也不是?”
太后看向黎羽,黎羽方才还在盯着沈容的手,听到太后问话,赶忙躬身应“是”。
“可哀家也知道宫中常见颜料是可以洗去的,你既说是不小心碰到的,那便去验验吧!”太后拍板,身边的内侍听到后连忙拉着沈容下去了。
不一会儿,内侍回禀,“娘娘,沈主事手上的颜料无法洗掉。”
太后眼神凌厉起来,死死定住下首的沈容,“你还有什么话说?”
沈容大惊失色,她没想到那吉服的颜料竟然洗不掉,但“太后娘娘明鉴,下官真的没动吉服……”
太后不想听沈容辩解,只问一句,“那为何你手上会沾有颜料,三天内制衣阁的女使也不曾动过吉服沾上颜料,为何你制珍阁的主事却会沾上?”
“下官……下官……只是想看看……”
沈容越说声音越小,显然也知道自己的理由有多蹩脚,可她突然又怔了一下,像是想到了什么,整个人像是被抽走了养分,猛地塌了下去,
她闭了闭眼,俯首磕头道,“下官知罪,求太后娘娘责罚!”
“既然知罪,擅动吉服乃大不敬,那便撤去你主事的位置,发配出宫,永不得进宫!”
众人听到,却也不意外,默默不做声。
沈容脸色一灰,“谢太后娘娘开恩,臣女领旨。”
一旁的皇后还想说些什么,却被太后抢了先,“皇后还是年轻,这种事情怎可不查明真相便随意定罪,此番你可服气?”
皇后咬咬牙,又温温柔柔地笑起来,
“母后说的是,臣妾以后定当向母后仔细学习、处事公正!”
太后微点了点头,仍是一脸威严,“既然如此,哀家看皇后如今也是无所事事,还是每天去慈宁宫跟着哀家学习处理公务吧,这次哀家兜着底,若再如此,下次宫权在谁手里可就不知道了!”
黎羽此刻诧异地抬头看了一眼,太后娘娘这话……几乎让皇后娘娘的面子里子都没了。
黎羽想的不错,裴皇后此时牙都要咬碎了,手紧紧攥着又松开,偏偏还不敢造次,
“母后说的是,臣妾必定日日学习,还望母后莫嫌臣妾愚钝。”
太后轻“嗯”了一声,“既如此,今天的事情便到此为止,那吉服哀家看皇后怕是看不上了,不如哀家拿走。”
皇后此时还能说什么,只能应声。
太后满意点头,由内侍扶着从殿上扶下来,低头状似不经意看到黎羽,
“制衣阁的黎主事?”
黎羽赶忙再次俯首应“是”。
“嗯,”太后轻轻点头,“规矩不错,正巧这吉服需要修复,你便跟着哀家回慈宁宫吧!”
太后说完就接着转身走了。
黎羽一愣,随后赶忙紧跟着太后依仗走了。
一场闹剧结束,独留下皇后在殿内,她恨恨盯着太后背影,接着扭身坐上主位。
皇后身边的侍女连忙为皇后递上茶,接着又赶紧打着扇子。
皇后嘴里恨恨地说着,“这个黎羽,我本当她有什么大本事,可现在处处找茬不说,连太后都站在了她那边。”
身边侍女听着不敢说话,大殿里侍女大气不敢喘一声。
“哼,也对,毕竟那老不死的还念着郑氏那个贱人,既如此,我也不介意像当年一样送他们下地狱!”
却说黎羽跟着太后去了慈宁宫,黎羽本以为只是要修补吉服,没想到太后突然脸色一变。
“哎呀呀,快让哀家看看,这就是小渊儿心心念念的人吧?可真是个妙人!”
太后边说还边拉着黎羽的手不放,仔仔细细看着黎羽。
黎羽都要被看的不好意思了,谁来告诉他,刚才还在大杀四方的太后为什么变成这样?
太后看黎羽不好意思了,便坐回主位,让黎羽也坐。
黎羽规规矩矩坐着,不敢造次,
太后浅笑,“好孩子,不必拘谨,哀家刚刚吓到你了吧!”
黎羽只能陪着笑,也不敢说自己真的被吓到了。
太后在这宫中浸淫四十余载,哪里不知道黎羽在想什么。
“哀家刚刚也是受人所托,不过皇后也确实放肆太久了……”
黎羽不敢细听,这些宫闱秘史也是自己能听的吗?谁来救救她,就救命!
黎羽正想着,殿外便传来声音。
“皇祖母,我在门外就听到您在打趣了!你近来可还安好?”
黎羽扭头去看,是慕渊!
黎羽恍然大悟,太后说的“受人所托”,恐怕就是慕渊吧。
太后看到慕渊进来,手虚虚指着他,“你这皮猴!前天刚来看过我,现在还不知道我好不好?”
慕渊进殿行礼,又跟太后插科打诨了几句。
旁边的黎羽倒是看的有些恍惚,平时她偶尔见到的慕渊虽然会笑,但他周身气质却与他们在宫外初次见到时相差不大,都是冷冽的、严肃的,黎羽完全想象不到原来慕渊也会这般放松,就像只是一个在祖母身边撒娇的乖孙儿。
所以,原本的慕渊,本该是这个样子吗?
那慕渊他,为何又会变成她之前看到的那样呢?
黎羽不由得对慕渊升起了一丝探究欲。
黎羽正想着,慕渊看到的是黎羽在发愣。
太后随着慕渊视线看过去,“怎么,你还怕哀家吃了黎羽不成?”
“孙儿怎么敢?孙儿敬皇祖母还来不及呢!”
太后看黎羽还是一脸懵,直接笑着点明,“小渊儿前日就来拜见哀家,想让哀家多看顾着你,哀家这才能知道今天皇后为难你。”
黎羽听完也愣住了,原来慕渊一直担心自己吗?
黎羽赶忙低头说,“下官何德何能,能得两位殿下相救,多谢两位殿下救命之恩!”
太后看两个年轻人之间尴尬的气氛,赶忙转移话题,
“正好,哀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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见这吉服款式新颖,就这么丢弃了甚是可惜,黎主事可有办法修补?”
黎羽赶忙上前,“太后娘娘,下官可以一试。”
说吧,太后便命人拿来工具,说是要看看黎羽的手艺,眼神示意慕渊也坐。
虽然吉服被破坏了,但还好被剪下来的部分只是黎羽当初用扭扭棒和掐丝珐琅制作的部分,本就是缝制连接的,自己这些天在于典制的教导下女红很有长进,也可以慢慢缝起来。
黎羽拿起针线开始缝补,心思也渐渐沉进去,慕渊看看黎羽翻飞的手,默默不做声,
太后看着慕渊的神态,心里笑了笑,感叹孙儿也是快要到大婚的年纪了,面上却不露声色。
整个大殿安静下来。
待黎羽缝合完,已经过去半个时辰,她在心里感慨还好没有大面积破坏。
抬头一看,两位殿下竟然都坐着看,赶忙起身把缝补好的吉服递上去,“娘娘,下官修复好了!”
太后细细端详着吉服,整个吉服颜色靛蓝显得典雅威严,确实是难得的好衣服,便也知道制衣阁这段时间确实用心了。
她满意地笑了笑,“这件吉服你们制衣阁确实用心了,虽然小有波折,也无伤大雅,这次朝贺宴制衣阁也一同去吧!”
黎羽惊喜地谢过太后,无他,只是没想到自己也有机会去开开眼。
早几天她就听制衣阁的其他女使说过,本次朝贺宴设在上林苑,不仅招待藩属国使者,同时还有狩猎、马球等活动,寓意与民同乐。本来她还想着恐怕只有王公贵族能参加,不料眼下自己也可以去了,就算只是作为女官,应是没什么游乐时间,但去开开眼总是好的。
黎羽来古代这么久了,还没见过类似朝贺宴的大场面呢,因此是真的很兴奋。
她赶紧叩首,“多谢太后娘娘!”
“好了,今日闹了这么久,哀家也有些发了,你们都退下吧!”
“是——”
黎羽与慕渊都离开了慈宁宫。
走在宫道上,黎羽一脸感激地对慕渊说,“这次又多亏殿下了!自我入宫,殿下已帮我许多了。”
慕渊其实也搞不懂自己,他一开始只是把黎羽当作棋子,自己也确实该处处帮她好让黎羽感激他,能为自己做事、在宫中提供便利。
可自己现在这样放任慕舒接近她、找太后帮她,看着她真的感激的样子,好像又没那么高兴。
慕渊觉得他应该控制一下自己,最近的很多事情偏离轨道了。
“不必谢我,如果你能不惹麻烦,我会更高兴。”说完,慕渊头也不回地往出宫的方向走了。
黎羽听完却愣在原地,不知道自己哪里惹到慕渊了,而且……她本来也没指着慕渊救自己啊,她自己也做了准备啊,什么毛病!
黎羽心里狠狠腹诽着慕渊阴晴不定,慢慢往制衣阁走去。
这是系统却突然冒了出来,“宿主——宿主——”
“听到了听到了,怎么现在找我?”
“我这几天升级系统,现在我可以找出本世界的气运者是谁了!”
13. 穿书?合作
“我可以找出本世界的气运者是谁了!”
黎羽听到完十分惊喜,“太好了!到底是谁?”
系统:“本统更新后获取了更多信息,宿主,简单来说,你穿到了一本书中,而书中的男主慕渊,就是本世界的气运者了!”
黎羽震惊,所以自己不仅仅是穿越了,还穿进了一本书中!
“那这书叫什么名?讲了怎么个故事?”
系统:“这本书原名叫《执掌天下》,主要讲的是慕渊忍辱负重最后登临帝位的故事……”
黎羽:“那故事有女主吗?”
系统:“有的,原女主就是黎羽。”
黎羽一惊,“黎羽?就是我这副身体的原身吗?”
系统:“是的,宿主,在原故事中,慕渊利用黎羽获取宫中消息,最终在黎羽的帮助上登临帝位。”
黎羽:“那黎羽呢?”
系统:“黎羽本是真心爱慕慕渊,在慕渊称帝后才发现慕渊一直在利用她,设计慕渊遇刺后被发现处死了……”
黎羽:“所以我要怎么攻略气运者?走剧情到大结局吗?”
系统:“对了一半,宿主的任务是帮助慕渊称帝后当上皇后,这样才能获得主角气运成功回到现代。”
黎羽听完大受震撼,所以其实慕渊一直在利用自己?他对自己的好不过是逢场作戏?自己却
黎羽一字一句地问,“最后一个问题,你现在是不是知道了小说剧情,那么我进宫也是慕渊设计的吗?”
系统:“这个我并不清楚,故事开始时女主已经入宫了,所以原女主如何入宫的尚不清楚,但可以肯定的是,原女主和男主慕渊确实在进宫前就相识……”
黎羽心里百味交杂,慕渊对自己并非真心帮助,或许连进宫都是他算计好的,自己却还在傻傻感激!
果然,这宫中的人有哪个是简单的呢!
既然如此,自己现在最该做的就是尽快帮慕渊称帝,也好赶快回家!
可是当皇后,以慕渊的心计,会娶一个只是棋子的女人吗?自己有什么筹码让慕渊娶自己做皇后呢?
这任务也太难了吧!
夜里,黎羽在床上翻来覆去,前一个称帝自然好做,毕竟原剧情就是如此。可后一个任务,主动权似乎都不在自己手中,该如何达成呢?
啊啊啊啊啊,好难!黎羽泄气地用被子蒙住自己,又猛地揭开,
或许,从现在开始跟慕渊挑明?要让他心甘情愿爱上自己?
“叮咚——”系统突然出现,“触发条件,本系统将为宿主提供慕渊心动值,当前进度25%——熟悉的陌生人。”
黎羽吓了一大跳,又听到系统的话,隐约反应过来,这应该是自己想对下一步的操作后会触发系统掉落一些工具,所以……她真的是要想办法让慕渊爱上自己?那就是心动值要100%?
任重道远啊——
白天慕渊还硬邦邦的说让自己别给他惹麻烦呢……
想着想着,困意袭来,黎羽迷迷糊糊地睡了过去。
很快几天过去,朝贺宴来临,制衣阁的一众女使跟着皇家车架到了上林苑。
负责的内侍告诉黎羽太后恩赏,朝贺宴期间准制衣阁女使参加上林苑马球等活动,若有擅长者可自去游玩。
本朝工艺局女子皆有品阶在身,许多女使甚至是官宦世家出身,故而对马球、投壶等皆不陌生,此时得太后旨意不用随侍自然欢喜,于是大家便各自找好友三三两两组队去游玩了。
“黎羽姐姐,我家人也来了,我好久未出宫了,这次就去找我娘亲了,不能跟你一起了——”禾苗有些愧疚地对着黎羽说。
黎羽心里暖流涌过,她伸手摸了摸禾苗的头,“傻姑娘,太后娘娘都准许自由活动了,你去找你娘亲合情合理,干嘛要跟我说对不起,快去吧,玩得开心!”
禾苗展露笑颜,“那黎羽姐姐你也好好玩,我先走了!”说完像匹脱缰的野马一样跑了出去。
真还是个小孩子!黎羽笑望着禾苗欢脱的背影,摇了摇头,却又猛地想起没穿来之前自己每次放假回家也是这样呢!
想着想着,黎羽又想到该怎么攻略慕渊,边想边走,却突然撞到了谁。
黎羽赶忙抬头一看,真是冤家路窄,是慕渊!
“想什么呢?”慕渊一如往常温和地说,黎羽心里却复杂地想着,不知这温和的背后掺杂了多少算计。
慕渊看黎羽愣在那里,也不说话,只以为是几天前自己在宫中突然的脾气吓到他了,又继续赔礼道歉,
“前几天在宫中我是一时情急,口不择言了,还望你别放在心上……”
“三皇子,您为什么这么帮我呢?”黎羽不想继续憋在心里,索性直接打断慕渊问道。
慕渊听到黎羽的话一愣,试探道,“你怎么会这么问?”
黎羽见慕渊遮遮掩掩不肯直说,也不想再继续周旋,直接开口,
“三皇子殿下,我一介民女,侥幸入宫,身无长物,不知您想让我帮您做什么?”
慕渊听到黎羽的直球,心下有些慌乱,她是发现了什么?不,不对,她发不发现有什么关系,这不是主动提出要帮忙,自己该高兴啊!
“三皇子殿下,您帮我入工艺局,又让我弟弟能进学堂念书,在我入宫后更是三五不时地帮我,我只是仰慕您,想帮帮您啊!”
慕渊还在胡思乱想着,却突然听到这话,猛地怔住,抬眼望去。
对面的女子巧笑倩兮,一双桃花眼望着自己,眼眸似水,倒映出对面自己的身影,带着几分仰慕几分真诚。
慕渊喉结滚动,“你……莫要胡言乱语……”
黎羽刚刚电光火石般想通,既然任务是要慕渊爱上自己,那不如从打直球开始。可看着慕渊这带着点害羞的结结巴巴的样子,心下发笑,这人装的也太像了吧,要不是知道后面他会称帝,自己都要信他这单纯的样子了。
心下这样想着,面上却还是努力表现出自己的仰慕,“我哪有胡言乱语,三皇子殿下,我是真的爱慕你,想帮帮你,你想要什么我都会帮你得到!”
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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羽得意的想着,还好自己是个电视剧迷,自己没谈过还没见别人谈过吗,情话这不是张口就来!
慕渊心下一震,这人怎么这么不矜持!他感觉自己的脸有些热,却还是生硬地说,“我是当朝三皇子,坐拥高位,有什么我得不到的呢”
黎羽看着男人隐晦的表情,心下吐槽,还好自己找系统做了功课,了解了后面的剧情,慕渊处心积虑废掉昏庸太子,打压继后,登基之路并非一帆风顺,却还是利用所有能利用的资源就为了称帝,哪像他自己说的这么淡然。
“我受殿下恩惠得以带弟弟在京城安身立命,又仰慕殿下,也知当下帝王昏聩太子无能,我愿与殿下合作,谋一谋那至高之位!”
“你住口!”慕渊赶忙看看四周,“这话你也敢直接说出来,不怕掉脑袋吗?”
“我要掉脑袋了,殿下就不会再保我了吗?”黎羽向前一步,笑着发问。
慕渊看着黎羽,她眼中好像有星星,亮晶晶的,显而易见的欢喜,“这般抄家灭族的大罪,我不保!”
黎羽又向前两步,距离慕渊只有一步之遥,“真的不保我吗?我可是为了你呢,好伤心啊!”
说着伤心的人还在目不转睛地盯着慕渊,
慕渊眼神左右躲闪,怎么会有如此不矜持的女子,“行行行,我答应跟你合作,你莫要这般……”
“既然殿下答应了,那我等殿下的消息,什么我都会帮的!”慕渊话还没说完,就被黎羽打断,她再次靠近慕渊低声笑着说完,赶忙跑开了。
慕渊却愣在原地,耳边仿佛还残留着刚刚黎羽靠近的呼吸声,
他气急败坏地叫着,“青云青云!”
“属下在!”青云从附近一棵树上跳下,抱拳道。
“你就在树上看着黎羽造次?”慕渊不满。
“殿下,是你说,黎羽姑娘跟你说话时我不要出现的……”青云呆呆地说。
“好了好了——”慕渊摆摆手打断青云,又喃喃自语,“你说她是真心的吗?”
青云没有回答,不过就他查到的黎羽姑娘干净的身世,殿下还三番五次出手相救,正常姑娘都会喜欢的。
青云还大逆不道地想着,殿下自己肯定也有那个心思,他对其他靠近的女子可都是直接让他出手丢远点,怎么不算喜欢呢!
青云自顾自想着,看慕渊要走,赶忙跟上。
“殿下,之前的打算不就是让黎羽姑娘在宫中内应,这下不用再大费周折了”青云边走边说。
“嗯,”慕渊随口应着,实则还没什么想法,“到时候再说。”
另一边,刚刚跑走的黎羽听到系统汇报“心动值40%——普通朋友”。
黎羽心下开心,自己这么一靠近,心动值就升了,自己看的那些电视剧果然不是白看的,这下回家还不是手拿把掐?
黎羽想想就得意,边走边跳,想着自己穿来还没看过这些宴会活动,便往马球场走去。
身后一人看着前方跑跳的身影,问侍从,“去查查这是谁,这宫中还有这般妙人?”
14. 机锋,卫朔
黎羽到了马球场,看到马球赛正酣,台上人们也看得兴起。
黎羽便悄悄找了个角落的位置坐,虽然不太懂,但是难得的热闹还是要看一下的。
黎羽刚得知慕渊心动值上涨,心情正好,看马球赛也看得是津津有味。
只是没过一会,黎羽眼前不知被谁挡住,她本以为来人只是路过,过了一会见还不走,心下便明了,又是冲着自己来的。
黎羽抬头,是鹿鸣。
“鹿姑娘,你挡到我了。”黎羽好意提醒。
“黎主事,我是特意找你的。”鹿鸣眼眶微红,身姿柔弱,让人看了生怜。
黎羽见过鹿鸣几次,已经免疫了,“找我?吉服制作告一段落,制衣阁目前应是无事的。”
鹿鸣接着说,“不是公事,是私事,我有些私事想找黎主事。”
黎羽皱了皱眉,“私事?”
“是,黎主事,沈容她也只是一时糊涂,但她自入工艺局来勤勤恳恳、苦练技艺,还望黎主事大人有大量饶恕她这一次,别教她被赶出宫吧……”鹿鸣边说着又险些要落泪,左手抬起假意拭泪。
鹿鸣声音不算大,但架不住马球赛人山人海,位于黎羽和鹿鸣身边的小姐夫人们或多或少听到了,纷纷小声议论。
“我也听说了,似乎是动了新制的吉服,可也到不了也被赶出宫的地步吧……”
“是啊,听说沈小姐被赶出宫后整日在家中哭呢,这不连朝贺宴都未随沈尚书沈夫人一道参加。”
更有一些自持身份的好事者开始劝说,“是啊,本也不是什么大事,误会揭开也就好了嘛,沈容小姐这被赶出宫去岂不丢脸,以后怕是难寻到好姻缘啊……”
“是啊,黎主事就大人有大量,莫要再追究了……”
黎羽都要被气笑了,怎么,这就开始道德绑架了?
你只是差点没命,沈容却要被赶出宫去?
若不是自己联系系统早有防范,那今日她怕是早被皇后娘娘的怒气吞噬、身首异处了。
更何况,逐沈容出宫的命令是太后娘娘下的,自己一介小小主事,怎么可能有这么大的权利?
这些人却忽略这些显而易见的事实,只对着自己劝自己大度,难道谁弱谁有理吗?
“本将军倒是不知道,什么时候我大周律法要为人情让路了?”
年轻昂扬的声音从众人身后传来,众人纷纷望去。
来人身披铠甲,腰间佩剑,剑眉星目,脸上尽是少年人的意气风发。
正是金吾卫将军,一些未出阁的小姐更是以扇遮面羞红了脸,却还是忍不住偷偷多看几眼。
黎羽也暗暗咋舌,目测这位小将军要一米八往上了吧,跟慕渊也不相上下了……打住,怎么想起慕渊了。
黎羽赶忙摇摇脑袋,意识到他是来帮自己的。
正要出声,这位少年将军却还未说完,只见他双手遥遥一拱,“按我朝律法,恶意损害皇室吉服,实属大不敬,就算更严厉的处罚也是合情合理的,如今尚且只是逐出宫去,已尽显皇家仁慈了。”
“正是,沈容主事自己犯错了,受罚是应当的。”黎羽接着说道,“更何况,黎羽一介主事,未掌宫权,哪有逐人出宫的本事,鹿鸣姑娘实在是高看我了。”
“可……”鹿鸣还想说些什么,黎羽直接打断,“更何况逐沈容出宫是太后娘娘下的懿旨,若鹿鸣姑娘为沈容鸣不平,不当来找我,应是去太后娘娘处为其申辩才是。”
鹿鸣被说的脸上青一阵白一阵,她知道想把跋扈小肚鸡肠按到黎羽身上的打算怕是不行了,这是只求不要引火烧身。
“黎主事说的是,是我听闻好友受难一时心急,此事是我急躁了,还望黎主事莫要生气。”
黎羽觉得莫名其妙,但鹿鸣三番五次找茬,她也不愿再忍下去,“我并未生气,只是听闻鹿鸣姑娘与沈容小姐是多年至交,既是为沈容不平,找我解决不了什么,鹿鸣姑娘不再为沈容小姐去太后那里再求一求吗?”
鹿鸣尴尬地笑笑,“这……这既是太后娘娘的决定,下官也不好再多置喙……”
“诶,怎么会呢,鹿鸣姑娘为沈容小姐的事情辗转反侧这么多天,就算到了太后娘娘面前,相比太后娘娘也只会被你们之间的至交情分打动,说不动太后娘娘一心软,沈容小姐的事情还有回转呢!”黎羽说的头头是道。
众人也点点头,是啊,鹿鸣女使与沈容小姐的姐妹情真是感人,听闻二人自进宫起便是至交呢。
“是啊是啊,”一旁的小将军看着众人的机锋,也不嫌事大地起哄。
鹿鸣当然不愿意为沈容去求太后,沈容不过一个嚣张跋扈惯了的大小姐罢了,怎么值得她冒险,她如今这般不过是想借此发挥,榨干沈容最后的价值罢了。
可眼下她却被黎羽架在了这里,该死!
鹿鸣只能柔弱地笑着,一脸无能为力,“我自然也是想为容儿去太后娘娘处辩上一辩的,只是眼下事实如此,我要好好想一想……”
众人听到这里又有些可怜起来,“是啊,一介弱女子,确实难以回转,鹿鸣姑娘这般也是对的。”
黎羽心里冷笑,大家都是爱看表面功夫的。
“你们在这里吵吵嚷嚷做什么?”熟悉的声音传来,是慕渊!
众人纷纷行礼,“参加三皇子殿下。”
“都起来吧,今日父皇下令与民同乐,诸位可随意些,”慕渊说着,又看到黎羽身边的男人,眉头几不可见地皱了一下,“卫小将军,你不守在父皇帐前,来这里做什么?”
卫朔听到慕渊问话,抱拳回,“臣今日换值,闲来无事,听闻有马球赛,特来一观,不想看到此地争执,便也听了一听,也做了回判官。”
“哦?何事争执?”慕渊有些感兴趣,又不着痕迹地看了黎羽一眼。
黎羽被看的莫名其妙,什么意思,觉得自己经常惹事吗?黎羽在心里默默吐槽,却在慕渊再次看过来时挤出一个甜甜的微笑,看吧看吧,我多喜欢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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慕渊一愣,眼神转移,卫朔边复述着刚刚的事情,边目睹了两人的眉眼官司,心下暗叹,有意思有意思。
慕渊听完了全部的经过,沉下脸说,“此时皇祖母亲自审理,已然断案,你是有什么证据能证明不是沈容所为吗?”
鹿鸣看着慕渊的神色,连忙摇头,“下官没有。”
“既如此,沈容毁坏朝贺宴吉服,有损皇家威严,逐出宫去已是皇祖母仁慈,看在朝贺宴在即不忍再造杀孽,你还有何话可说?”
鹿鸣卡壳,再次泫然欲泣,“下官……下官只是见好友受此难……心生不忍罢了,吉服已然被修补,并未有什么大碍,便想求黎羽主事能高抬贵手……”
这下轮到慕渊不解了,“爷说了,是皇祖母亲自审理、亲自下旨的,黎主事难道还能越过太后娘娘不成?再说,沈容蓄意毁坏吉服是真,能修补好是黎主事的功劳,而非脱罪的理由,此事不必再议,都散了吧。”
鹿鸣脸色一白,这下彻底没有回转的余地了,自己的形象也大打折扣,她死死掐着自己的手,咬牙,“是,下官告退。”
围观众人见三皇子盖棺定论,脸色不豫,也纷纷识趣地走开了。
不一会儿,只剩下慕渊、黎羽和卫朔还在原地。
慕渊紧紧盯着黎羽,皱着眉头,黎羽赶忙上前一步轻笑着说,“这次可不是我的事,那鹿鸣突然走过来朝我说了一通,我也正纳闷,还要多谢你帮我赶走她,”
“我们三皇子殿下果然器宇轩昂能文能武能力非凡……”
慕渊听着黎羽的话,不再皱眉,轻咳一声,“本殿只是看这边人多,看看发生了什么……”
“喂喂喂,你们打情骂俏也不要忘了还有人在旁边啊!我刚刚就发现你们不对劲了,哦,刚刚在树林也是你们……”
慕渊猛地看向在叽叽喳喳彰显存在感的卫朔,如鹰般的眼神锐利,“你刚刚都看到了什么?”
卫朔被吓了一跳,“没……没什么,我刚刚下值路过附近,只看到你和不知哪位女子说笑,正想打听是谁呢,就走过来看到这里的事,再后面你都知道了……”
“你听到什么?”
“那么远,我能听到什么呀”卫朔抱怨,接着眼珠一转,“诶,你们刚刚是在说什么你侬我侬的情话吗?我懂,我懂,堂堂三皇子殿下的威名,可不能被这事毁了……”
眼见卫朔越说越离谱,慕渊的怒气值也已经在临界点,黎羽赶忙打断,“多谢这位小将军刚刚仗义执言,还不知将军姓甚名谁?”
卫朔被打断,也不见不快,笑着拱拱手道,“我名卫朔,”又侧目看看慕渊,撇撇嘴,“还是这位三皇子殿下的伴读。”
黎羽了然,怪不得看他们刚刚明显不像是陌生人,
卫朔接着说,“你可不知道,咱们这位三皇子殿下从小可是……”
“卫朔!”慕渊打断,不想再就这个话题继续,
黎羽却已经竖起了耳朵,期待地看向卫渊。
15. 真凶,谢瑾初
黎羽竖起了耳朵,一双眼睛带着极强的探究欲亮晶晶盯着卫朔。
卫朔显然是与慕渊关系极好,根本不在乎慕渊的冷面攻击,一双嘴不停,
“咱们三皇子殿下可是上房揭瓦的典型,我们上书房一众皇子伴读加起来都不敌他一个……”
“好了,父皇身边需要人,你下值了也不要松懈至此。”慕渊直接打断,更是打算直接叫青云赶人。
“好了好了,我不说了,”卫朔看慕渊真急眼了,识时务地停下,又转头对着黎羽说,“黎姑娘,我在金吾卫当差,若是宫内有何事也可差人去唤我,我先走了”
卫朔拍拍慕渊肩膀,抱着剑脚步欢快地走了,只留下慕渊和黎羽在原地。
“卫朔向来不着边际,你莫要把他的话当真!”慕渊冷着脸说,
黎羽却从慕渊的语气和神情中感受到了一丝羞窘,所以其实卫朔说的是真的?
跟现在的慕渊差别好大啊……
心里想着,黎羽嘴上却哄着,“是是是,下官知道,不会当真的。”
讨男人欢心第一步,要把他当小孩哄。
“殿下成熟稳重,绝不会如卫将军所言那般跳脱,”黎羽顺着慕渊的话说下去,
慕渊的脸色这才好看了一些,想起刚刚的事接着说,
“宫中此种事情必不会少,你自己小心,别还没帮我做点什么,你先折在里面了。”
慕渊的话仍然带着嫌弃,黎羽却听出来了里面别别扭扭的关系,还有,
“你这是同意合作了?”黎羽惊喜。
“说合作为时尚早,还要看你有没有能力跟我合作,”慕渊依旧嘴硬。
“我知道了殿下,你放心,你会看到我的能力的。”黎羽信誓旦旦,就差拍胸脯了。
与慕渊分别后,黎羽想着自己今天真是收获颇丰啊。
心动值涨了,合作达成了,离回家也更进一步了呢。
复盘着今天发生的事,黎羽又想起今天的鹿鸣,尽管每次出现鹿鸣都是个柔弱善良的形象,但每一次她都给自己一种摸不透看不清的感觉,仿佛朦朦胧胧遮着什么。
究竟哪里不对呢?
黎羽回想着之前与鹿鸣的接触,电光火石间,脑中似有一条线出现,
黎羽猛地坐起,不对,不对,她终于知道这违和感在哪了。
吉服受损一事发生时,她观察了所有制衣阁女使,自以为没有问题,但是——
那天鹿鸣没有在!
鹿鸣总是柔柔弱弱,故而她不上工大家似乎也觉得理所应当是在休息,所以自己一直把她忘了!
怪不得她总觉得之前吉服受损一事结束得太顺利,顺利得让她自己都感觉不太真实。
如果沈容不是损坏吉服的真凶呢?沈容只有右手沾上了颜料,看似是她破坏吉服的证据,但还是有说不通的地方。
那吉服上扭扭棒与吉服缝制的部位针脚极密,就算是制衣阁像于典制等女红极好的人想要整齐剪开也且需要一段时间,黎羽当时检查被破坏的吉服时也发现凶手剪得极其小心,故而才能在她们呈上吉服当天无人发现不对,直到裴皇后兴起要试吉服时才暴露。
以上面的条件,沈容被分到制珍阁且无人有异议,显然是她更擅长首饰工艺而非女红,因而如果是她要破坏吉服,那么一定会费极大功夫,且不说换值时间极短极有可能被发现,就算能成也定不会只有右手沾上一点颜料。
沈容的脾气根本不想费功夫还能如此缜密小心的人!
但如果自己猜测的不错,沈容不是这样的人,她身边却有这样的人,甚至沈容当时在殿上从挣扎到认罪也是在保此人!
鹿鸣,女红极其优秀,几次出现都是在重要节点上,黎羽真的没有理由不怀疑是她做的。
可是现在根本没有证据,案件已结,自己更没有办法凭着怀疑去找太后翻案。
“系统,原书中有提到鹿鸣和沈容吗?”
“宿主,由于她们不是主角,书中提及她们并不多。但后面会提到沈容外出坠马而死,鹿鸣借此怀疑是慕渊做的手脚,上陈皇后娘娘借此派人欲将慕渊下狱调查,却不想被慕渊逼宫反杀。”
一时间信息量太大,黎羽都缓了缓理清其中的关系,“那鹿鸣是皇后的人?”
“是的,宿主。”
明明是皇后的人,却还要冒着被皇后发现责罚的风险借吉服陷害自己,黎羽想此人果然是狠人。
只是……“书中有提到鹿鸣与黎羽的关系吗?”
“原书中黎羽与鹿鸣一向不对付,从黎羽进宫时就一直针对黎羽,原书中黎羽刚进宫时被责罚多次,书中隐晦提到应是有鹿鸣的手笔。”
这么说来,自己的猜想果然是对的,鹿鸣极有可能是这次吉服事件的真凶,但是鹿鸣针对自己的原因还是不明。
黎羽默默想清楚,又问,“那沈容又因何坠马?为何又会说是慕渊的手脚?”
“书中只说沈容奉旨出宫后郁郁寡欢便想去郊外跑马放松心情,却不想马突然发狂最后不幸坠马身亡。”
“至于与慕渊的关系,原书中沈容出宫是皇帝赐婚,赐婚的对象就是慕渊……”
原书中沈容竟然是因成为慕渊的未婚妻才出宫?黎羽想想沈容张牙舞爪的样子,又想想慕渊冷冰冰不动如山的样子,摇摇头,可惜了。
“可是既然是被赐婚做皇子妃,沈容又为何郁郁寡欢?更何况这么说了慕渊是沈容的未婚夫,又为何成了害死沈容的嫌疑人?”
系统:“沈容应是已心有所属,只是皇命难违,至于为何怀疑慕渊,因为赐婚是皇后提及,慕渊一向与继后不和,被赐婚后不见欣喜,沈容死后也不见悲伤,鹿鸣作为沈容好友如此怀疑,大家也认为合情合理。”
啊这……
原书中慕渊好像也有些惨啊……盲婚哑嫁的,能有多欣喜;若是被赐婚后互不喜欢,那一方去世无甚悲痛似乎也不算大事。
堂堂三皇子竟然就这样要被下狱,换谁谁不反?
只是现在自己的出现改变了书中沈容出宫的时间和缘由,沈容与慕渊应是难以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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续前缘了吧。
黎羽这般想着,又问系统,“那你还记得书中沈容具体是何时坠马的吗?”
“九月中旬。”
九月中旬?!
现在是九月初,九月中旬不就还有十几天了?
过去的情节虽然改变了,但是其实沈容出宫的事件还是发生了,
所以会不会即使自己的到来能够改变故事的发展,但故事走向、命定结局还是改变不了?
黎羽有些担忧,但是转念一想,
慕渊对自己的心动值是真的,日渐增长的心动值骗不了人。
故事的结局是原身为慕渊的利用痛心才想背叛男主,但现在慕渊对自己似乎也在慢慢多了不一样的情愫,这是不是也说明结局仍是未知的?
不管怎么样,总要去试一试。
黎羽这样想着,又慢慢恢复了信心,盘算着明天要去找慕渊商量,盘算着盘算着,就这么进入了梦乡。
第二天,黎羽起身便去找慕渊。
听其他女使说,今日狩猎,众皇子与皇帝都进林子了,黎羽便只能等在外面。
等着的时候,周围的大家小姐们正在三三两两私语着,黎羽听了几嘴。
“今日也不知谁能拔得头筹……”
“不管谁拔得头筹,大皇子都是我心中最厉害的那个!”
“那是,你与大皇子婚期将近,自然一颗放心全在大皇子身上……”
黎羽侧目看了看,竟是未来的大皇子妃,一身劲装,好生潇洒。
大皇子妃略有些害羞,嘴上却说着“谁说我是要嫁他才夸他的?自然是因为他武功高强,若是个还不如我的,我才不会如此。”
“是是是,谁不知道你与大皇子不打不相识,以后定是一对佳偶!”
大家说说笑笑,打趣完未来的大皇子妃又开始说起别的,总归小姑娘们在一起,总是有说不完的话。
黎羽在一旁听着,倒颇具几分乐趣。
过了一会,黎羽见时间尚早,慕渊他们怕是还要好一会才会从林子出来,便想着再四处走走。
正要转身离去,肩膀却被人从后拍了拍。
黎羽扭头望去,却是刚刚众人还在打趣的未来的大皇子妃。
黎羽正欲行礼,却被那女子止住,
“我昨日在马球赛上就注意到你了,你昨日那番辩驳,颇合我心意。”
黎羽客套道,“下官只是实话实说,小姐客气了。”
“我名谢瑾初,你叫我瑾初姐吧,不用再唤我小姐。世人皆好同情弱者,故而昨日大家左右摇摆,可你不卑不亢,实话实说也是一种勇气,故而我想认识你”
谢瑾初一本正经说完,又悄悄凑到黎羽耳边,“更何况,我也看鹿鸣不爽很久了。”
见黎羽露出一脸诧异,谢瑾初笑了,“这有何惊讶?”
“只是我听说小……瑾初姐不是未来的皇子妃吗?为何会看不惯鹿女使?”
谢瑾初一提起来这事就不爽,“这还得从我被赐婚后第一次进宫说起……”
16. 往事,一条船上
谢瑾初明显很不爽,一提起来满脸嫌弃,
“我被赐婚后第一次进宫,本来只是想去太后、皇后及大皇子生母贤妃娘娘宫中拜见,却不想在皇后娘娘宫中时碰到了鹿羽。”
“那是她手捧着一套服饰在宫门前等待皇后娘娘拜见,我原想着日头很毒,便邀她随我一同进宫,可她不想便算了,还要在宫门口说什么她身份卑微不便与我一起等等,我就自己去拜见皇后娘娘了。”
“谁知我在长乐宫中与皇后娘娘聊到一半,鹿鸣进来了,皇后问她为何这时才进,她竟倒打一耙说我身份尊贵怕我有意见,还怯怯看着我,当时大皇子也在,她居然还要对着大皇子说,虚弱得险些倒在大皇子身上了”
“也就慕临那家伙愚笨,整天只知道舞刀弄枪,她那一番媚眼怕是抛给瞎子看了。”
慕临就是大皇子,谢瑾初本来一脸愤懑,但是提到大皇子后脸上多少带出了一些待嫁少女的娇羞。
黎羽了然,谢瑾初对大皇子应是有情的。
谢瑾初还在接着说,“从那以后,我便知道知人知面不知心,鹿鸣表面柔弱,实际却不知心思有多深。”
“可我与密友说起,一些进过宫的却说见过鹿鸣,觉得不像我说的那般,是我狭隘了”
“从那以后,我便也没再外人面前提起过。”说到这,谢瑾初眸光暗了暗,看向黎羽时却又亮了起来,
“直到昨日,我看着你与鹿鸣的机锋,你不卑不亢的样子真的甚得我心,所以我今日看到你便想着来认识你。”
黎羽听完谢瑾初的话,原来她与鹿鸣竟然也有这样一段渊源。
这样想着,黎羽注意到了谢瑾初一瞬的落寞,安慰道,“瑾初姐姐,每个人都有不同的一面,或许是鹿鸣在你的其他密友面前并非露出过这一面,但我是相信你的。”
“何况你与鹿鸣也不过点头之交,何必要把她放在心上呢!”
谢瑾初点点头,“你说的对,只不过昨日看到你把她怼的哑口无言,我还是感觉狠狠出了一口气。”
说着谢瑾初开心起来,“你来上林苑后有没有骑过马,我们一起吧。”
黎羽赶忙摆摆手,“瑾初姐姐,我还不会骑马呢!”
“没关系,我教你呀……”
黎羽推脱不得,再加上确实对骑马很感兴趣,最后还是跟着谢瑾初去骑马了,至于慕渊……回头再找他吧。
下午,黎羽和谢瑾初骑完马回来,黎羽已经在谢瑾初的教导下可以在马背上慢慢骑了,前世今生第一次骑马的她实在兴奋。
她想着自己的房间走着,却看到了等在外面的慕渊,赶快走近去问,
“三皇子,你怎么在这里,有什么事情找我吗?”
慕渊看黎羽不知干了什么一脸兴奋的样子,“无事,只是听闻你早上曾打听我,以为你找我有事。”
“不过现在看来你应是有其他事情要忙,我就不多打扰了。”
黎羽听着慕渊赌气的话,惊讶地意识到,慕渊他……是在不开心吗?因为自己没有等他?
这般想着,黎羽也问了出来,“殿下是在不开心吗?”
“是不如你跟谢瑾初骑马来得开心。”
?
黎羽眨眨眼,慕渊还真是百事通啊,怎么什么都知道。
不过这语气……
“你吃醋了吗三皇子殿下?”黎羽出声调侃道。
慕渊急急打断,“我才没有。”
接着又想到什么掩饰般地赶忙补充,“我只是怕你如此贪玩忘记你跟我的约定,误了我的大事。”
还说不是吃醋,黎羽默默吐槽,嘴上却说着,
“是是是,殿下说的是。不过就算我忘记了,以殿下的能力必定也会心愿达成的。”
慕渊心漏了一拍,“你知道了什么?”
坏了,说的太多了,黎羽赶忙解释,“我能知道什么,只是想着殿下能力出众,不管做什么都会成功的。”
黎羽接着赶快说起正事,
“言归正传,三皇子殿下,我现在怀疑损害吉服的真凶并非沈容,而是鹿鸣,沈容应当只是个替死鬼罢了。”
慕渊皱皱眉,“鹿鸣?”
“是,昨天鹿鸣的态度、还有事发时沈容手上颜料的位置、沈容一开始慌张后来却又突然认罪,都让我觉得真凶应道并非沈容,反而更像是鹿鸣,并且当时大家都以为鹿鸣该是主事却突然被皇后换成了我,鹿鸣确实有动机。”黎羽仔细回想着这几天的人和事,条理清晰地跟慕渊解释着。
慕渊点点头,“我了解了,此事我会去查,你在宫中小心些。还有,你怎么确定主事的位置是皇后换给你的?”
“这个啊,是我去呈递吉服当天皇后娘娘跟我说的,不过我刚进宫时那次献礼明显得罪了皇后娘娘,为何反而提拔我呢?”黎羽边说,又想起了之前觉得奇怪的地方。
明显知道点内情的慕渊在听到“献礼”时眼神闪了闪,又不自觉摸了摸鼻子,“咳,总而言之,皇后在宫中根基颇深、并不简单,你要小心。”
黎羽刚刚紧盯着慕渊,心下了然,果然系统说的小说情节没错,虽不知具体如何,但看慕渊刚刚的表现,自己进宫献礼出事一定跟慕渊脱不了干系,他果然在利用自己。
呵,男人!
等自己攻略成功要走的时候真想狠狠捅他一刀,至于现在?现在也只敢想想算了。
黎羽心下这样想着,面上却还是温柔地笑起来,“放心吧三皇子殿下,我肯定会小心的。不过听殿下的意思,皇后与殿下似乎有些龃龉?”
黎羽试探着问道,自己要做他的盟友,又知道未来他会逼宫杀了皇后,那现在从他口中先问问情况也不过分吧?
慕渊沉默了一瞬,声音略沙哑,“当今皇后并非我生母,近年来皇后扶持太子、在后宫亦是根基颇深,爪牙甚多,当下你不需要知道太多,只需要记得,在宫中要万事小心。”
黎羽看着慕渊有些落寞的样子,不知道是不是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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己的话让他伤心了,心又软下来,语气也明显轻缓了很多,“殿下放心,我会小心的。若殿下有需要我的地方,我定义不容辞。”
黎羽又突然想起沈容的事,却又不能和慕渊说自己知道未来的走向,只能模糊地说道,“殿下我还有一事,”
“你说。”
“沈容如今被陷害逐出宫,但鹿鸣心思深沉,沈容又或许就是知道了鹿鸣是真凶才选择一力担下此事,但难保鹿鸣不会痛下杀手永绝后患……”
慕渊了然,“我知道了,我会派人盯着鹿鸣和沈容。”
黎羽想了想确保今天的事都没什么了,便开口,“除此外我便没什么了,殿下以后也要多加小心。”
“我知道了,”慕渊看着黎羽转身打算进屋,又开口,“以后在宫内若有消息,可递给卫朔,他会转达给我。”
卫朔?黎羽想了一下,她本来还以为卫朔之前说有事找他是客套话。
慕渊看出黎羽的犹疑,接着解释,“你放心,卫朔……是我的伴读不假,他很可靠。”
果然如此,黎羽心下雀跃,那卫朔之前说的慕渊小时候的事定也是真的了,等她有机会一定要再去听听卫朔怎么说。
黎羽心下开心,面上却不显露分毫,故作平淡地说,“我知道了,殿下我告退了。”
说完便转身进屋,从窗户看慕渊转身离开后,
双手握拳,开心地跳了几下,慕渊把伴读都介绍给她用来传递消息,看来是信任她了,之后他们彻底绑在一条船上了,距离自己回家又近了一步。
“系统系统,今天慕渊的心动值有涨吗?”
“并没有。”
“行吧行吧,”黎羽本也没有太大指望今天还能涨,“没涨也没关系,他都提出要卫朔传递消息了,那日后接触还会少吗?经常接触着,我肯定能让他的心动值大涨特涨的哈哈哈哈哈。”
开心了一会,黎羽为了确保无虞,又问系统,
“系统啊,卫朔此人,可靠吗?”
系统:“卫朔在书中是男主的伴读,书中描写他武功高强,男主登基后他开疆拓土,打得周边藩属国闻风丧胆,男主更是评价有卫朔在,可保大周未来一百年江山无虞。”
哇!评价这么高吗?黎羽思索着,这么看了卫朔确实是慕渊的心腹大臣,前两天她看到的卫朔也确实很符合她对少年将军的想象,只是这么一个年轻张扬、意气风发的小将军现在却还只是金吾卫将军。
据她了解,大周现在北边还是烽烟不断,为何如此一个年轻的将军却似乎并不急于建功立业,而是到了慕渊称帝后才开始展露锋芒呢?
黎羽还在百思不得其解,系统又接着说,
“还有一事,书中还提过,在慕渊登基前,卫家发生过一家险些毁家灭族的大事……”
毁家灭族?黎羽警惕,这个词显然很严重,当时必定还发生了一些事,很多事在一起迫使慕渊决定强势登基。
“卫家当时发生了何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