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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2. 第 22 章

作者:公子一刀本书字数:K更新时间:
    但比起萧子舒册封自己新寡的弟媳为昭仪,巫霜在宫中得到位比贵妃的待遇就见怪不怪了。


    巫霜胸口的伤直至初夏才完全痊愈,彼时后妃们都换上了消夏的纱衫纱裙。


    王蝉胎象不稳,便免了六宫妃嫔的请安。


    不用奉承皇后,妃嫔们都乐得自在。


    后宫除王皇后、巫昭仪之外,还有两位才人、两位贵人及一位选侍,此刻都聚在承乾宫的前院正殿中。


    才人陆明棠的祖父陆世渊今春刚辞去内阁首辅之位,她父亲已出家做了道士,她兄长陆琦因身体残缺而无法入仕为官,陆家的门户却指望她一人撑着,她是继王蝉之后请下喜脉的,且圣眷颇浓,得以接连晋升至才人。


    另一位才人杨玉华因与巫霜交好,萧子舒爱屋及乌,且杨玉华出身奉国公府,才享了破格晋升。


    两位贵人分别是兵部尚书家的小姐金满娇和锦衣卫指挥使家的小姐沈眉儿,这二人擅长在床笫之欢上逢迎皇帝,所以也得了晋升,只是位分在陆杨二人之下。


    剩下一位选侍是国子监祭酒家的小姐,闺名荀慧兰,长得小家碧玉,是个文文静静的一个小美人,被皇帝宠幸了几次,也从淑女晋升为选侍,是如今后宫位分最低的妃嫔。


    妃嫔们长日无聊,聚在一起也不过说些后宫琐事。


    巫霜端坐于上首的紫檀木圈椅上,见陆明棠一口气喝了三碗冰镇酸梅汤,忙命要端上第四碗冰镇酸梅汤的宫女退下去。


    “陆才人,这个天气,贪凉喝多了冰冷的汤水不好,你又是双身子的人。”巫霜看向陆明棠。


    陆明棠捧着肚子笑道:“臣妾也是心急,想着多喝点酸的,能如陛下的意,给陛下生个小皇子。”


    杨玉华小口吃着西瓜,“我瞧着陆姐姐这一胎肯定是男孩,肚子尖尖的,和我母亲怀我家兄弟时的肚子是一样的。”


    金满娇摇着团扇轻笑了几声。


    “杨才人,那照你这意思,皇后娘娘的肚子圆圆的,是生女孩喽。”


    沈眉儿这时干呕了起来,众人都将目光投向她。


    沈眉儿望向巫霜,“臣妾也想向昭仪娘娘讨一碗冰镇酸梅汤喝。”


    巫霜吩咐朝云去办。


    陆明棠打量着沈眉儿的腹部,问道:“沈贵人,太医院那里可留好了脉案?”


    沈眉儿颌首,“昨夜陛下在我那里歇觉,我已经告诉了陛下,今日姐妹们都在这儿,便想着将好消息告诉大家。”


    众人向沈眉儿道喜。


    金满娇望向巫霜,“按理来说昭仪娘娘承宠最多,怎么肚子迟迟没有动静?”


    众人纷纷将目光转向巫霜。


    巫霜敷衍了几句话,她与萧子舒同床共枕,也仅仅是同床共枕而已,她讨厌萧子舒用手触碰她的肌肤,便用要为萧子期守孝一年来暂时搪塞萧子舒,她无比厌恶萧子舒身上那令人作呕的龙涎香的味道。


    对皇帝,她是生理性的厌恶与排斥,但面子上总是要装一装的。


    待妃嫔们逐一离去,巫霜坐到书案后读一卷兵书,暮雨说有一名从前伺候过昭德皇后的宫女在外求见。


    巫霜让暮雨带那宫女来见她。


    果真是从前伺候过她母亲的宫女彩屏。


    彩屏拿出一只蝴蝶耳坠给巫霜看。


    “昭德皇后去后,奴婢便被调配去服侍先帝的崔贵嫔,陛下登基后,崔贵嫔成了崔贵太嫔,前几日崔贵太嫔过身了,她死前将这只蝴蝶耳坠交给奴婢,并要奴婢将一件有关端明太子之死的事转告昭仪娘娘。”


    巫霜觉得这只蝴蝶耳坠很是眼熟。


    “你知道什么,都说与我听罢。”


    “端明太子死于建安四年,那一年,王皇后还是如今的温太后的养女,端明太子是被王皇后故意锁在那处废殿的衣橱中害死的,王皇后在那衣橱里及废殿中四处都撒了夹竹桃花粉,端明太子有哮喘之症,王皇后用心何其歹毒。”


    “彩屏,你可有证据?”


    “这只蝴蝶耳坠便是证据,昭仪娘娘可以命人拿这只蝴蝶耳坠去问服侍过王皇后的宫女,这只蝴蝶耳坠是当年王皇后不慎遗落在废殿中的,被先帝的李美人偶然拾得,崔贵太嫔与先帝的李美人交好,先帝的李美人突发恶疾暴毙后,崔贵太嫔在收拾李美人的遗物中翻出了这只蝴蝶耳坠,后派人去暗查这只蝴蝶耳坠的主人,不料查出了这件事。”


    “崔贵太嫔为什么要你来告诉我这件事?”


    “一则因昭仪娘娘是端明太子同母异父的姐姐,二则崔贵太嫔曾受过昭德皇后的恩典,崔贵太嫔想昭仪娘娘知道昭明太子是死于谁之手。”


    巫霜让暮雨拿着那只蝴蝶耳坠去问伺候过王蝉的一名宫女,果然如彩屏所言,那只蝴蝶耳坠是王蝉的。


    那名宫女还告诉了暮雨一件有关昭德皇后的事,昭德皇后生前曾戴过一只缠枝龙凤宝珠镯,那镯芯里也被王蝉偷放了毒珠子。


    巫霜问暮雨:“你问了那名宫女为何要主动告诉你这件事吗?”


    暮雨:“她前几日在王皇后面前被陛下夸赞好颜色,王皇后便将她赐给了一个老太监做对食。她想借此事讨好娘娘,向娘娘求一个出宫的恩典,好不受老太监的磋磨。”


    巫霜答应了那名宫女的条件,又命人继续探查这两件事,搜罗来的信息拼凑起来,使她万分后悔当年不该让萧子舒追回本应出降北境的王蝉。


    王蝉实在该死,且死一千遍一万遍都难消她心头恨意。


    *


    慈宁宫。


    温太后坐在宫院中月桂树下解一盘棋局。


    她的心腹太监孙海跪在她身侧回话。


    温太后捡起棋盘上被围困住的几颗黑子放入装黑棋的瓷缸中。


    “王蝉以为她做了皇后,便能在哀家面前摆起皇后的谱儿,这后宫到底是哀家的后宫,不是她王蝉的后宫。”


    “可那巫昭仪斗得过王皇后吗?奴婢瞧着巫昭仪像盏纸糊的美人灯。”孙海起身,为温太后捏起肩。


    “美人灯?”温太后轻轻摇首,“巫昭仪是一柄美人刃,她在皇帝面前做小伏低,看似乖顺,其实她最一身反骨。但她和王蝉又不一样,王蝉一肚子坏水,耍得是下九流的路数,巫昭仪身上可无奸邪之气。”


    “不管是王皇后还是巫昭仪,都翻不出太后娘娘您的手心去。”孙海谄媚道。


    *


    永宁六年惊蛰,一队锦衣卫蜿蜒曲折盘旋于山路上,他们护送圣驾去往山顶。


    而山顶有一间道观,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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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翻修过后的太贞观,里面都是正经修行的女冠。


    至道观门口后,萧子舒下了御辇,快步入观去寻她的身影。


    见观中四处都是招魂的白幡,而白幡上的咒文显然出自某人手笔,萧子舒蹙起眉头。


    五年来,他许她无人能比的尊荣宠爱,她就像一块暖不化的冰,待他总是一股客气的疏离。


    他不强求她侍寝,由着她随心所欲行事,却还是换不来她一颗真心。


    这些白幡若真能招来子期的魂魄,想必她宁愿跟着鬼,也不愿跟着他。


    萧子舒自嘲一笑,待见到素衣白裳的巫霜出现在长廊尽头时,他立刻含笑盯向她。


    巫霜朝他颌首示意,缓步向前,希望能晚点到他身前。


    可他向她奔来。


    她只好由他牵起自己的手,明明这位年轻的帝王长了一张耀目的脸,可她偏不喜欢他这副白玉无瑕的圣人皮囊。


    其实他的眉眼与子期很是相似,但她绝不会去主动亲吻他的眉眼。


    “陛下不是明日才来接臣妾回宫吗?”


    “昨夜朕有了第五个儿子,他和子期小时候长得一模一样,你见了定然欢喜。”萧子舒指了指在风中翻飞的白幡,“小雪,你不能总念着旧人,不要再将朕拒之于千里之外,好不好?”


    “陛下又要我养五皇子么?”她停在原处。


    萧子舒也停了下来,“你不愿朕与你亲近,也多次拒绝晋位,朕暂时许不了你做皇后,但朕可以让你做皇太子的母亲。”


    “臣妾只愿意抚养公主。”


    宫中只有皇后生的是公主,其余妃嫔生的都是皇子。


    萧子舒见巫霜执意如此,应允了将王蝉所生的大公主交由她抚养。


    巫霜坚持等到明日再回宫,萧子舒便提议留宿在太贞观,巫霜哄了他几句话,终是打发走了他。


    第二日太阳初升,巫霜登上了接她回宫的马车。


    巫霜至西华门换乘软轿时,恰逢与萧子舒议完事的几位文臣从西华门出。


    几位身着朱袍的文臣向她行礼,她表兄巫瞳也在其中。


    巫瞳身边的年轻文臣眉眼冷峭,竟抬眸直视了她一眼。


    跟在巫霜身后的朝云呵斥了一声“放肆”。


    那年轻文臣忙向巫霜告罪,声色清冷。


    巫霜时常伴驾,萧子舒常召见的那些文臣她都认得,偏此人眼生,便问道:“你是谁?”


    “臣新任礼部侍郎,沈雪臣。”


    听他报完名姓,巫霜对他有些印象,“你给先帝写的那几篇青词很好,上月十五日,是你在乾清宫东暖阁中为陛下弹琵琶?”


    “是臣。”


    “错了一个音。”


    “谢娘娘指教。”


    “本宫儿时初学那支曲子的时候,错的也是那个音。”巫霜回想起她将那支曲子第一次奏给萧子期听时,少年捂住耳朵嫌她吵闹,“沈侍郎,若非你我素不相识,旁人定会以为你是本宫教出来的学生。”


    “陛下也说,臣奏的琵琶曲,有娘娘的影子。”他敛在袖中的手攥得骨节发白,很想再抬眸望她一眼。


    五年了,再见她,物是人非。


    他是活着的沈雪臣,也是死了的萧子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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