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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0.花弓奇境

作者:野汩本书字数:K更新时间:
    纪府门里门外喧闹动荡,一些接到消息的家属们站在门口,泪流满面地看着从纪府里摇摇晃晃出来的家人。


    但不是每个人都有家人在门外等。


    被遗忘在欢笑角落的人像丢了灵魂的残骸,幽幽穿过人群,向漫漫无边际的远方走去。


    江月众人顺着人潮从纪府出来,在城郊随意找个没人的地方停了下来。


    “就这儿吧。”霁雾抽一口烟,将众人笼罩在烟中,“喊司徒来算算功德吧。”


    “还有崔判官。”赤烟看着江月的方向笑着补了一句。


    可江月像是完全没听到一般,低着头盯着自己的脚尖。


    “月儿?”木白走到她身边,半搂着她,“怎么了?怎么在发呆?”


    江月抬头和他对视,张了张嘴,几欲说些什么,最后却还是摇摇头。


    “等司徒帮我算完功德,我们一起去找崔判官好不好?”木白轻声道,“然后我陪你去换把新的弓。也...也想找你聊聊。”


    “聊聊?”江月问。


    木白嗯了一声,踌躇好几秒才吸一口气说:“还记得在秦老五画里的那晚吗?我们在院子里看月亮的时候,有些没说完的话,我想说给你听。”


    江月听到“秦老五”三个字时明显一怔,她极力压下脑海中在纪府看到的场面,露出一个勉强的笑,点点头应了下来。


    木白显然是察觉到了她的变化,一时间有些窘迫,只好把话题岔开:“我们先喊司徒来吧。”


    司徒被喊来的时候,发现自己站在云雾里,他干脆就当作是自己老眼昏花什么也看不见,埋头苦算什么也不管。


    “恭喜木白大人,您这次功德加了不少。”他在算盘上拨了一个数字,“仙阶可以连升两阶了。”


    司徒又在木白身旁交代了几句,道完喜便隐于雾间原路返回。


    木白开心地拿着玉佩跑到江月身边,给江月指自己的玉佩会有什么变化。


    “月儿。”木白拉起江月的手,将玉佩放进她的掌心,“对于神仙来说,玉佩是堪比仙根的第二宝贵之物,远比肉身重要的多。”


    江月低头看着刻有眼前人名字的玉,触手升温。


    “有些没说完的话。”木白轻捏江月的手,“明天晚上,我去找你聊聊,可以吗?”


    她点点头,笑着看他。


    为什么不是今晚?因为今晚要去地府找崔判官算江月的功德,还要去戈弦那里看弓!


    “崔判官。”化作人形的霁雾向崔判官颔首。


    崔钰拱手回礼,又看向跟在霁雾身旁一头红发的赤烟:“好久不见,赤烟大人。”


    赤烟瞪着他,不回礼也不应他。


    崔钰倒是不生气,又或是早已料到之事,一本正经开始给江月算功德数。


    大约人间一炷香的功夫,崔判官不知从哪喊来一只鬼差,嘀嘀咕咕在他耳侧念了几句,大手一挥,小鬼便消失在空中。


    随后他继续低头在簿子上涂涂画画。


    大约又过了一炷香的功夫,刚刚的鬼差回来,在崔判官耳边又叽里呱啦说了一串。


    崔钰边点头边往本上纪。边记边嗯。


    赤烟看他俩一来二去的,有些坐不住,正欲发作,却见崔判官长吁一口气,慢悠悠地抬起袖子轻点完全没有汗的额角。


    “好了。”他站到江月身旁,把摊开的簿子给她看,“方才我差小鬼去问阎王,这次您一次性发现这么多阳寿未尽却险些丢性命的人,又一口气救了这么多人,是否会有奖励。”


    “怎么说?”木白偏头看他,追问。


    “有的。”崔判官脸上挂一抹礼貌的浅笑,微微欠身,“原有的加上奖励的,一共是这么多。”


    “这么多!”赤烟凑上去,一头红发挤在二人之间,“能买不少东西了!”


    “还真不一定...”江月仔细瞧瞧,又朝霁雾的方向看去,“啾姐姐,带我去戈弦那儿吧。”


    赤烟的表情瞬间阴沉下去:“又去找那个肌肉发达头脑简单,一天到晚只会敲铁疙瘩的家伙。”


    “好。”霁雾没理赤烟,只是朝江月笑着点点头。


    “你怎么答应的这么快啊你。”赤烟眉头立刻打褶,“好,去,你们女的不就是喜欢这种肌肉大块,汗流一身透着反光臭轰轰的嘛。”


    “那你也练啊。”走在前面带路的霁雾笑着朝他吐出一口烟,边吐烟边用烟杆子轻挑他衣襟,“练成了也给我俩看看。”


    赤烟顿时像只炸了毛的火鸡,一头红发连带着眉毛噌地一下全部竖上天,他赶紧扯住还没被挑开一指宽地衣襟:“练就练!练出来你们别被我吓着然后疯狂迷恋我!”


    江月跟在后面没忍住笑出了声,赶忙拿袖子捂住嘴藏起来。


    到了戈弦那儿,江月直奔二楼。


    她站在正中央的琉璃柜前,直勾勾地盯着柜子里的花枝宝弓。


    这弓与她在画境中所见一模一样,此时此刻仿佛有一股莫名地吸力将她与弓链接在一起,隔着一个琉璃罩呼唤着彼此。


    “这弓...”戈弦边说边往霁雾的方向看。


    在江月看不到的角落,霁雾轻轻点头。


    “这弓...”他继续对江月说,“价格不便宜。”


    “我刚找崔判官结的功德点。”江月说话时眼睛还是紧紧盯着花弓,“你看看够不够,不够的话能不能通融一下佘个账或者用现钱补上,如果有差价我可以补。”


    “即便如此你也要买这把弓?”戈弦问。


    “嗯!”江月回答的坚决,“我总觉得这弓和我很熟,看着它,心里会有种不一样的感觉。”


    戈弦又瞟一眼站在后面的霁雾,随后他将琉璃盖掀起,轻手轻脚将花枝宝弓拿出递给江月。


    就在江月接过弓的一霎那,原本嵌在弓上的红白花骨朵碎玉,竟奇迹般地绽开,像树有了根,叶有了水,花有了阳光。


    江月看着花悄悄绽开,玉做的花不知怎地也能传来一阵香气,她正怀疑是不是自己闻错了产生错觉,想转身拿给木白也闻一闻的时候。


    却发现身旁景象完全换了个模样。


    又是那颗梅花树,又是那个小院。


    树上梅花比上次来时少了一些,江月想起那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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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有个男人说要采花酿露,不知这些少的花是不是被他摘走。


    那男人也在,他背对江月,在树下一张竹编的小桌上摆弄着什么。


    片刻,他转过身。太阳从他身后打过来,那人长相全数浸在逆着光的黑暗里。


    江月看不清他的模样,只看他不住地朝自己招手示意——快来。


    她脚下步子不听使唤,一步一步着了魔似地逐渐靠近。


    她不知道这股莫名的信任来自何处,跟着自己的心跳,越来越靠近。


    随着距离逐渐被缩短,藏在影子里的人模样逐渐从黑暗中浮现。


    江月在看清那人面貌的一瞬间,呼吸尚且凝滞,脚下像生了无数颗钉一般死死将她钉在原地。


    “怎么了?”男人弯腰从桌子上取一杯酒,“前几天不是吵着要吃梅花酿吗?这不,我刚做好的,快尝尝是不是你喜欢的那个滋味儿。”


    江月还是直勾勾地盯着他,愣在原地,机械般生硬地捏着被塞进手里的杯子。


    “你...”她双唇轻启,却浅浅察觉自己仿佛在微微发颤,“你怎么在这儿,木白。”


    “木白?”男人轻轻发笑,“怎么只是睡一觉起来连我是谁都能叫错的,你是不是又故意闹我,拿我玩笑呢。”


    “你在说什么啊?”江月盯着手里的杯子,“你不是木白吗?那你是谁?”


    一阵微风拂过,扰落枝杈上一朵梅花,花瓣随风轻摇,点在杯中佳酿上,荡起小小涟漪。


    江月盯着涟漪,她瞧着杯中被扭曲的倒影,突然觉得一阵头晕目眩,脑袋一重就要向后倒。


    “月儿!”熟悉的声音再次出现。


    做鬼体质也太虚了,三天两头有事儿没事儿就要晕一次,想她江月还活着的时候,虽是体弱多病但也不至于时常昏倒。


    她想着想着,在呼唤中睁眼。


    她看着眼前和方才一模一样的脸,混沌再次袭来,皱起了眉。


    “月儿,你怎么了!”男人焦急地看她,上下检查她有没有其他不好的状况,“怎么会突然晕倒,你有没有哪里不舒服?”


    江月头还又些昏昏沉沉的,一时间无法分辨眼前之人到底是幻境中的男子还是自己所认识的木白:“你是谁?”


    她脱口而出。


    “我是谁?”木白猛地一愣,随后满脸写满担忧,几乎是方寸打乱的箍着江月的身体,“我是木白啊!你不记得我了吗!”


    “你真的是木白吗?”江月被他勒得有些疼,疼痛让她清醒不少,她望望四周,还是戈弦的岩锻轩,“我回来了?”


    “回来?你在说什么啊?”木白彻底被搞晕了,他一面焦躁江月似乎有一瞬间不认得自己,一面又担心江月看起来有些混沌的状态,不敢大声不敢小声,弄得他有些不知如何是好。


    霁雾轻拍木白的肩,示意他冷静一些。


    借着这个空当,她问江月:“你刚刚去哪了吗?”


    “我也不知道我刚刚在哪去哪了。”江月揉揉额角,“但我见了一个人。”


    “谁?”


    她直直盯着木白:“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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