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月二人又在村中逛了许久,走街串巷几乎逢人便问当年之事,然而除了朱家老人外竟无一人看到金光或察觉异常。
“其实想想也正常。”江月坐在树荫下歇脚,“这里家家户户离得这么近,一旦失火必定分外危险,估计乡邻眼里只有大火,根本无暇顾他。”
木白还未来及点头,后山突然惊起一片飞鸟,呼啦啦一片从头顶飞过。
“什么情况?”江月抬头,“走,刚好想去当年山洞,看看去。”
木白开路江月断后,二人齐刷刷进山。
后山丛草茂密,大片大片的竹林郁郁葱葱,江月走在其间,竹香沁鼻。
江月正欲开口和木白说些什么,突然右后方草丛里猛地蹿出一人,此人黑衣黑帽黑面纱,唯有一把锋利的银剑反着颜色。
“江月!”木白想也没想,抄起地上一支断竹冲上前去,只见断竹一挑,扰了银剑来路,黑衣人刺了个空。
二人顿时扭打一团。
江月被吓的不轻,站在原地好半天才缓过神找了几颗排在一起的竹子作为掩身之处。
当今平阳王到底是武侯出身,家中长子也曾上阵杀敌,江月是货真价实的将门侯女。从小受家风熏陶所赐,虽不曾真的舞刀弄剑但也是遇乱则不慌。
她当即环顾四周,凑巧看到林间有半柄断掉的弹弓,她捡起将筋绳解下,又寻来两截差不多长短粗细的竹竿,一扯衣服做了把简易弹弓。
木白还在前面以竹为剑与黑衣人搏斗,此人功夫了得,木白又并非精通剑术的御剑仙人,一来一回竟不分上下。
只见那黑衣人脚踩粗竹一跃而起,当头便是从天而降一记挥砍,说时迟那时快木白仰面抬手用断竹阻拦,只听“啪嚓”一声,断竹成了断断竹。
眼见黑衣人欲取木白面门,只听空气中“咻——”的一声,一颗石子精准打在黑衣人手腕上。那人手腕一酸银剑落下。
木白本就近乎贴近地面,见状立刻一个跃步夺过银剑,银剑凤眼交相辉映,锋芒毕露。
他站如松柏,举剑直逼黑衣人前胸。
风水轮流转,优劣反转。
黑衣人只得捂着手腕连连后退,最后躲进草丛不见踪影。
木白见贼人已跑,一个反手剑花将剑收至臂后:“江月,你在何处,有无受伤?”
江月从竹林间探出一颗小脑袋,圆溜溜的大眼睛左瞧右瞧张望许久。
“那人已走,莫怕。”木白伸出手臂朝她走去,“当心脚下碎石,我扶你。”
江月这才放下心,丢了紧握着的弹弓,一双芊芊玉手搭上木白伸过来的小臂,慢慢跨过石子走出来。
“你没事吧?”木白低头看向她,方才还锐利如剑的凤眼此时又蒙上一层柔和,“有没有伤着?”
“我没事。”江月摇摇头,拎起刚刚撕破的裙摆,“只是我裙子烂了...这裙子我好喜欢的。”
“等解决了这桩事,到前面镇子上再给你买一条。”木白朝他一笑,“随便你挑。”
“好。你说的!我还要吃花糕。”江月的杏眼又弯出两条弧线,“不许耍赖。”
“绝不食言。”木白看着眼前人的笑也不禁勾起嘴角,“方才,多谢你救我,还好有你。”
江月倒是摆摆手:“不算什么,我从小就跟在我大哥屁股后面学弹弓,你是没亲眼看见,他用的那才叫一绝呢。”
“你用的就很好。”木白盯着她,“如果你想要,买裙子的时候再挑把弹弓吧。”
“好啊。”江月笑着答应,继续向前走,“走吧小松柏,这还没查出什么呢,就有人急着想要我们的命,估计前面是有什么大线索等着我们呢。剑可别扔啊。”
木白拎着剑跟了上去。
果不其然,没走几步便到了当年山洞。
这洞入口虽窄但里面却别有洞天,若是无家可归之人别说在此歇脚,就算是住上几日都不成问题。
“这么大的山洞...”借着洞口光亮打量起来,“这得是对山有多了解才能发现这么一处绝佳隐蔽地点。”
木白也紧跟其后,可刚进洞大约三步距离,他便眉头一锁。
“怎么了?”江月回头,“你别吓我。”
“倒不是此处有什么鬼怪怪力。”木白弯腰把剑放在一旁,“只是我刚一进来便感受到有仙灵之力残留,似乎有些年头,但至今还能让人感知到,可见当年此地一定使用过比较厉害的仙灵之术。”
江月倒是站在原地眨眨眼,这话要是放几天前听见,估计她只会觉得木白脑子有问题,可今非昔比,她接受起来毫无压力。
“那你能看看是什么仙术吗?”江月凑上前,“瞧瞧发生了什么。”
木白叹了口气,摇摇头:“还需五千功德值才可升至此仙阶,掌握此能力。”
江月一听有些泄气,心想这小神仙怎么什么也做不成。
“不过我可以召唤此处山神,请他老人家现身问问当年之事一探究竟。”木白往洞外走,“随我来。”
“那怎么不刚刚就喊啊。”江月拎着剑跟出来。
木白挑了个平坦的地方站好,起手几个姿势:“山神只管自然动物、灵界仙能。常人之事他一概不管,现在事情或许和仙灵有关,自然可以问个清楚。”
话音刚落,不远处一颗两人粗大树上慢慢显出人影,那人影从书到人,一点点边往外走边化形。
这山神个头不高,头发雪白,胡子都快落在地上了,杵着一只发着芽的木头杖子颤颤巍巍给木白行了个礼:“木白大人,请问有什么可以是小仙帮得上的?”
木白...大人啊...
只见被唤作大人的木白双手作揖行了个礼:“山神,敢问这山近五十载以来发生过什么奇闻怪事吗?”
山神撸/了一把盖着脚尖的胡子,想了大约经历了一个朝代的变更那么久:“哦...老夫想起来,一百五十年前这山孕有一鹿。这鹿原是山顶竹林边的一块石头,历经九九八十一场雨水冲刷,生生被淬成麋鹿的形状,后又遇天雷涌动,一道惊雷自上而下劈上巨石,石壳破裂,白鹿诞生。”
江月跟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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书似地聚精会神,这可比画本有意思多了。
“这鹿通体雪白,一双红金异色琉璃目,自幼便可引领山间群兽,所到之处花开遍野如沐春风。此鹿生性向善,颇具慧根,就连不少仙君都来此寻它想收为坐骑。它潜心修炼好不容易可以化为人形,却不知怎地,平白无故丢掉近百年修为。”
“鹿?”江月歪着脑袋看山神,“山神爷爷可见过这鹿化为人是什么样?”
山神摇摇头:“未曾。”
“山神老伯,您能借我一道咒法吗?”木白将事情原委尽数道来,“我还差五千功德才能学此咒。您帮帮忙。”
山神眯缝着眼,想了半晌才道:“我这把老骨头在这孤山老林里挺久没活动了,今日恰巧天气不错,心情不错,正好活动活动练练许久没用的仙术。”
说罢,便朝洞穴施了一术,摸着胡子转身走向竹林,没入林间。
“我说木白大人,”江月看老头走了,勾着嘴角看木白,“为什么他比你会的多还要喊你大人啊?”
“我们仙职不同,不同仙职的上限也不同,所以按仙职他理应喊我一句大人。”木白说,“但以年岁经历,我理应唤一声老伯。”
“你们制度还挺严谨的。”江月点点头,“走吧,我看前面有光在闪。”
两人走至洞前,日头西转,原本应该昏暗的洞穴里却泛着亮光。
走进洞穴,只见这光化作一球,漂浮在空中,江月上前轻轻一指,光球瞬间化作万千细丝在空中四散开来,细线重组,只见洞穴中幻化出一头通体雪白的异瞳鹿和一位昏迷的少女。
少女十几岁模样,双目紧闭,被鹿驼在后背。这鹿轻屈前脚俯身蹲下,轻轻将人放在旁边的干草上,几乎是寸步不离守在她身旁,期间或轻舔或轻顶,一直试图唤醒少女。
鹿就这么守了她一天一夜,第三天早晨,它照旧轻舔轻嗅,却在鼻尖凑上前时突然顿住,随即眼角落下一滴泪。
这是江月第一次见动物流泪。
大约半盏茶的功夫,江月见到了她更是从没见过的光景。
鹿角中间有光汇聚,洞穴中气流涌动全部汇在一点,光亮越来越大又变小,凝成一颗珠子,片刻,风静云止。
它颤颤巍巍趔趄了几步,珠子从鹿角间飞起融进少女眉心。
原本灰白的面容瞬间泛起血色,江月眼尖,看到少女手腕处多了一记红痕。那红痕形似半个鹿角,宛若从脉中生长。
而鹿后颈也浮现出一个同样的红痕。
至此,幻影消散。
江月愣在原地,她像是进了卷神笔绘卷,眼前所见皆不真实,皆不合理,可若不是亲眼见过山下葛婶,即便她本人都是游魂身边还跟了个神仙也断断是不会相信的。
“小柏树。”她背对着木白垂目轻唤,“仙灵皆有情吗?”
“不知。”木白的声音听起来没什么波澜,“灵兽通天地,生于万物,日月为母天地为父,大约是有的吧。”
“那仙呢?”江月转过身抬头看着他的眼睛,“你们神仙也有情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