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明在抓水猴,这家伙遇到大麻烦了,你自个儿加油吧。乐。”
王何驻走在路上,掏出手机,登录游戏,发现金乌已经上号给她留了言。新的留言内容,只有短短一行字,却让她的面部表情出现了裂痕。
这里竟还是存在“水猴子”的?这个“水猴子”究竟是何方神圣?重明又是什么情况?
王何驻思考着水猴子、山海生灵图、“魁星生命力”种种,一时间思绪混乱,只觉得自己陷入了迷途。她实在想在解决完流落此地的神魂后,去处理胡为秋的事,会一会那个名为张魁的“大师”,只是眼下收魂的任务却没有丝毫进展。
金乌留言最后的“乐”字激发了她的表达欲,她往个性签名里写了三百字分析糟糕现状的小作文,其中两百多字是对金乌作壁上观、毫无合作精神的控诉。王何驻飞速打完字,点击“完成提交”,却被字数超过最大限制的提示打断,只愤愤下了线。
她走在返回宾馆的路上,抬头望天,心下有些茫然。路边的几个算命摊子传来交谈声,吸引了她的注意。
此地附近是城乡巴士停泊处,又邻近菜场,人流量大,是以沿街桥上总坐一排相师卦姑。一张铺在地上的广告纸,两只矮凳,算命的一只,空一只留给客人,便成了基本的生意布置。
“您这八字多‘正官’‘正印’,又有国印、文昌贵人相助,将来可是能当官的,正所谓‘长风破浪会有时,直挂云帆济沧海’,平步青云,指日可待。”
“不对啊……”
“哪里不对了,我干这行许多年了,您这通身气度,一看就不是普通人家。”
“我爸还在监狱里蹲着呢,怎么考公?”
“……咳咳,我再看看……嗯,依我所见,你本来是要当官的,只是被‘枭神夺食’了,诶诶,别走,你钱还没付我呢。”
那算命师傅不过中年,皮肤黝黑,认真作了道士打扮,一身深蓝色卦袍,束了发,看起来像模像样。
王何驻见他面前凳子空了,便上前坐下。
那道士看来了新客人,又堆起笑来,向王何驻讨了生辰八字,便排起命盘。
王何驻只静静坐着,看他推算。
好一会儿,那道士才抬起头,目光炯炯地盯着王何驻。
“你可愿修道?”
“不愿意。”王何驻果断拒绝。
“我看八字那么多年,第一次见到如此适合修行的命格。你六缘亲浅,华盖入命,却是专旺之格,太极贵人、童子煞、空亡,一个不缺。”
“你不但要我‘算命钱’,还要我付你额外的学费。”
“钱财乃身外之物,在下只是起了惜才之心。”
王何驻摇了摇头,扫码付了卦金,在蓝衣道人的挽留声中转身离去。
“这八字的神煞里,‘十恶大败’,是什么意思?”那蓝衣道人的算命摊旁边,是个白衣卦姑摆的摊。一位年轻女子掏出手机,指着上面的排盘网页,向坐在她对面的卦姑询问,这女子长相清秀,衣着整洁干净,脸色却有些灰败。
“就是花钱。有钱花才能花钱,不是没有钱花,或者有钱却花不出去,是好命。”
“这‘阴差阳错’,是说我会遇上坏姻缘?”
“这是言情小说女主配置,你的人生会很精彩。”
“那这血刃、丧门、灾煞又是何意?为何我这月柱日柱尽是这些,难道我有血光之灾,命不久矣?”
“……你这网页算得不准,我来给你看看八字。”
“那你看看吧。”
那卦姑低头掐算。她上了年纪,头发花白,但是面色红润,眉眼狭长,神态好似狐狸。
“我命如何?”那女子身体前倾,急切地望着道姑。
“我刚刚发现,这八字算命,可能还是有点局限性,幸好我略通‘紫薇斗数’,换个法子,再帮你算算。”
卦姑又掏出纸笔,写写画画。
“大师,可是我命不好?”
“我觉得‘紫微斗数’也存在些许不足,毕竟这门技术自研发出来,没怎么改进过,我可以用六爻帮你卜卦。”那卦姑掏出几枚铜钱,开始捣鼓。
“大师可是算出什么了?”
“其实我也学过一些西方塔罗占卜之术,”那卦姑捣鼓了一会儿,收起铜钱,不知从何处拿出一副纸牌,“正所谓博采众长,与时俱进,我今日一定要给你算出好命来。”
“不,不用了。如果命途不好,也都是天定。”
“倒也不是天定,工具的使用对规律的反映还是有些影响的。如果算出来是好命,就当是算准了,其他的,一律作乱算、瞎算处理。”卦姑把塔罗牌收入袖中,直起身子,正色道。
那年轻姑娘苦笑了一下,付了钱,摇着头走了。
“稍等。”
“可还有什么嘱托。”那姑娘回头。
“不,我是说你身边那位,就是一身黑衣、看着像只小乌鸫的女孩。”
“我吗?”王何驻指向自己。
“对,就你。你且坐过来。”
王何驻又坐到卦姑面前的凳子上。
“你命格特殊,尘世间实在难有好去处,可愿做我关门弟子。”
“比起关门,我更想学点开门技术,”王何驻补充道,“开锁之类的。”
“……”那卦姑被这突如其来的冷笑话沉默了一下,随后眨了眨眼睛,摸着下巴,问道,“在你看来,人生最大的遗憾是什么?”
“一个麻辣口味爱好者,准备去川渝地区旅游,还提前做了美食攻略,抵达川渝那天,她的智齿发了炎,左右两腮都疼得厉害,只能喝些清淡的粥。”
“这确实也足够遗憾的。”
“你找我,可有什么问题。”王何驻问道。
“这话该是命理师问客人的。”
“我没有问题。”
“怎么可能会没有问题呢。即使是羿这样的人物,也有疑惑要问苍天吧。”
“他有什么问题。”王何驻的眼睛变得犀利,认真打量着眼前这位卦姑。
王何驻盯着人的时候,总会让人感觉到不舒服,那眼神就像冰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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的机械在剖析一个人,她自己也知道自己的毛病,是以有时会刻意闪避眼神,不在人身上停留太久,生怕让他人产生压力。那卦姑却没有在这种眼神下表露出丝毫不适,反而极惬意地将眼睛眯成了缝,似笑非笑地看着王何驻。
“你也听说过他的故事吧。他是个英雄,不折不扣的英雄。当然,他在恋情上表现得有些差劲,但这也没什么大不了的,比他还要差劲的,也不是没有。
羿是被神鸟养大的孩子,自幼长在天界,又被帝俊赐予神器‘彤弓素缯’。
帝俊明明看到了人与神决裂的未来,却偏偏给了他这把能弑神灭魂的弓箭,叫他回到俗世,帮扶下国,体恤民艰,直接给这样一位骁勇善战的英雄,划去了人类阵营。
羿带着帝俊的使命,按照祂的嘱托,去到凡间,斩妖除魔,平息灾厄,救苍生于水火。他的勇气和魄力确实值得尊敬,他的情商却不怎样,金乌之神作乱,他竟射落了九只。哈哈,他用帝俊赠送的弓箭,以践行帝俊嘱托为由,把帝俊的孩子给杀了。
他完成了伟业,杀死在下界发疯的封豕,用祂的肉来祭祀帝俊,却没有得到任何回应。他可能至死都想不明白,为什么自己按照帝俊的指示,用帝俊的馈赠,完成了祂交代自己的任务,却换不来祂的垂怜与庇护。他跪在祭坛前,捧着祭品,被雨淋了一身,却还像个傻子一样,向上天问道,您为何不高兴呢?
换我看,金乌当年骑着封豕在天上为非作歹的时候,真该把羿撞一撞,醒醒脑子。”
那卦姑自顾自说着羿的故事,嘴角弯着,语气有些幸灾乐祸。
“所以,帝俊为什么不高兴呢?”王何驻真诚地发问。
“……你是真不知道,还是习惯了装傻?”卦姑的笑容差点褪色。
王何驻没有回答她的问题,她好像真的在认真思考什么,良久才道,“我确实很难理解帝俊。祂好像知道事情会如何发展,却从未出手制止,只是默许一却发生,甚至推波助澜,但是到最后,却又没有在本心上保持坚定。”
“羿疑惑苍天没有给他答复,实际上苍天也有自己的疑惑,”那卦姑表情变得高深莫测起来,“我看你与我实在有缘,这罗盘,就送你了。”
卦姑又不知从哪掏出一只罗盘,递给王何驻。那罗盘表面光滑,涂了生漆,通体黑色,表面用金线画了几个同心圆,每层同心圆上之上分别写着阴阳八卦、天干地支。中间一根银色磁针,指着南北。
“有木迷榖,其华四照。失路之人,得悟何途,”那卦姑见王何驻接了罗盘,笑嘻嘻道,“这罗盘的指针,时灵时不灵的,若是不灵,你可要找个阳气重的东西,压一压它。”
“谢谢。敢问阁下尊姓大名,我想我将来需要回您些礼。”
“你的大礼有些叫人害怕,可别学羿那家伙。我姓胡。我们还会见面的。你且放心前去,心中不惑,明路自现。”那卦姑眉眼弯弯道。
王何驻离开卦摊,又突然想到自己还不会使用这罗盘,她回头张望,想要再问问清楚,却发现桥上已不见了卦姑与卦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