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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 第二章

作者:YESNT本书字数:K更新时间:
    陆易宁给陆易安带了晚饭回去。


    因为班上的几个女学生翘了晚自习和别的男同学出去鬼混,陆易安正准备回家,接到安全办主任尹洋的一个电话,只得骑着小电驴在大街上到处找人。


    陆易宁坐在茶几旁边,一边看张睿轩做作业,一边和同事打听公司国庆期间的生产安排。


    “小姨,我写完了。”张睿轩将完成的语文作业给陆易宁看,陆易宁瞄了一眼,“看图写话的“树”字写错了,不是这个“数”。重新翻下书,找找看。”


    “好吧。”


    张睿轩开始翻语文书,为了等他写作业,陆朵朵不能看电视影响他,眼看就能看电视了,还要继续等,心里有点不痛快,也只能忍着。


    手机提示音响起,陆易宁看了同事发的消息。


    【今天开了会,国庆机器可能会停工,明后两天要加紧试料。】


    果然是这个安排。


    本以为处理局的人来了,公司会停工休整,结果该试的料还得试。


    不过经她这一闹,厂房的仓库内该搬的东西也搬了。入秋天气干燥,静电严重,公司里除静电的设备只能看不能用,那些易燃物被搬走后,静电应该不会引起火灾爆炸。


    就算产线上出事,也不会造成太大的损伤。


    “小姨,我改好了。”张睿轩说了两遍,陆易宁都没回过神来。


    “二姨,他写好了,我现在可以看电视了吧?”陆朵朵尖声尖气地喊了一句,陆易宁后知后觉地点头同意。


    眼见张睿轩又想拿数学书预习,陆朵朵打开电视,没来得及选动画片,一把压住他的手,“回你家再看书!我要看电视!”


    “睿轩,休息会儿吧。”陆易宁起身将他的书包放回沙发上,走去厨台旁边给陆易安将打包来的炒饭重新热好。


    两个孩子看电视看得上瘾,陆易宁回到卧室,打开最底层装冬装的衣柜,从衣服最底下掏出一个礼物袋子。


    这是陆朵朵给她妈妈悄悄准备的生日礼物,是中秋节去县城玩,她们两个偷偷去商场选的围巾,天气冷了可以系。


    陆易宁从包里拿出自己准备的礼物塞在围巾底下,将礼物袋放回原处,后天陆朵朵那小丫头定会迫不及待地拿出来。


    晚上九点,陆朵朵和张睿轩躺在沙发上看电视看得昏昏欲睡,陆易宁将两个孩子喊去卧室睡觉,自己一个人坐在沙发上等。


    手机上各个软件翻来覆去地看,心烦意乱,实在没有心思看下去。


    临近十点,门被敲响,是表姐刘佳和她的丈夫张荣。


    “张睿轩呢?”刘佳的嗓门很大,本就冷清的小房子被她的嗓子一激,突然热闹起来。


    “在睡觉。”


    刘佳将买来的零食放到客厅茶几上,一屁股坐在沙发上,“这是你姐喊我给她带来的,真的要命啊,她比我还馋,偏偏还比我瘦那么多。”


    “你但凡晚上少吃两顿夜宵,还会胖?”张荣走到卧室门口,轻轻推开门。


    俩孩子睡得正香。


    “你管我!”刘佳的性子爆,扭头急声急气地说:“快喊你儿子起床回家!”


    “急什么?”陆易宁朝张睿轩的书包扬了扬下巴,“人家作业都做好了,喊回去还不是睡觉。”


    “她性子急我看也没有你姐的急。”张荣走过来,一脸吃了瓜的样子,“我还以为你姐姐干瘦干瘦的,管不住学生,刚才看到她在大街上,那大嗓门,比刘佳还大,小混混都被她吼得一愣一愣的。”


    陆易宁不明白,“你为什么会对她会有这样的误会?”


    “你以为陆安安是好猫?”刘佳说:“她但凡虚一点,陆朵朵现在还姓花呢。”


    张荣:“这倒是。”


    “不过你姐怎么大晚上还在街上骂人,刚才我们经过KTV的时候,喊了她一声,差点被她一块骂。”


    陆易宁说:“她班上几个女学生翘晚自习跟男生在校外玩。家长电话打不通,她只能跟学校安全办的老师在街上到处找人。”


    “怪不得。”刘佳直起身来,“刚才喊她的时候,看到了以前老去抓我的那个老卷毛尹洋,幸好没下车去凑热闹,要不然那老卷毛看见我都要拿我当反面教材给小姑娘看。”


    “你还怕当反面教材?”张荣笑道,“以前经常在旗杆下反省的‘光荣人物''。”


    “以前是没皮没脸,那个时候觉得自己厉害得要死,敢和学校对着干。”刘佳叹了叹气,“现在老子的脸皮薄,连张睿轩被留堂,老师打电话让我去接我都嫌丢脸。”


    张睿轩被外面谈话的声音吵醒,跳下床,穿好衣服,推开卧室门,揉着眼睛走出来。


    “哎哟,醒了。”张荣看他在揉眼睛,“看样子还没完全醒。”


    “小伙,快背书包,回家再睡。”


    张睿轩被老爹催着去背书包。


    陆易宁开玩笑说:“有什么催的,家里面有宝怕丢了?”


    既然孩子已经收拾完毕,刘佳也不想多呆,她在大街中央地段开了一个文创店,回家后还要将货物整理好,明天卖呢。


    “那我们先走了。”刘佳站起来,“今天就麻烦你了,等国庆节,去我家,我给你介绍男朋友。”


    “你别恩将仇报。”陆易宁笑着白了她一眼。


    一家人走后,房间又恢复成原样,陆易宁继续发躺在沙发上望着天花板发呆。


    四周静静的,连窗外风吹树叶的声音都听不见。


    十点半,陆易安总算回来了。


    陆易宁去加热炒饭,陆易安坐在茶几旁边,将刘佳买回来的甜品点心翻得乱七八糟。


    “别吃那个了,吃完垃圾还不扔垃圾桶。”陆易宁将炒饭端到她面前。


    一看陆易安回来气冲冲的样子,陆易宁就已经准备好等她咆哮一阵。


    “你以为我想啊!”陆易安深吸一口气,肩膀沉下来,挖了一勺子炒饭,还没嚼上几口就咽下去。


    “我以后再当班主任我就是蠢猪!他大爷的,就算校长逼着我上,我也不当了!都这年头了,怎么还有这种学生怎么还有这种家长?”


    陆易宁竖耳恭听。


    陆易安放下勺子,手比脚画地说,“我跟你说,我们跑去KTV抓了三回才把人抓到,结果那几个死丫头说她们本来就不喜欢读书,以后都要结婚生娃的,还不如早点享受什么狗屁的爱情滋味,男欢女爱。还说网上说的,女孩子的青春期是最值钱的,要趁年轻,有资本,找男人能找帅的,以后老了,不值钱了,就只能配老光棍了!”


    “我在教室里讲的没一个字听进去,不知道去哪个网站去看的逆天言论就奉为圭臬,当真理名言去信,我一说她,她还觉得我嫉妒她能谈帅哥男朋友。一个个黄毛紧身裤,个头都没一米七,下了鬼火走两步就体虚的骨头架子到底是帅在哪里?”


    “我真的要气死了,还有一个家长赶来,更奇葩。不说教育了,他大爷的,直接给牵上红线了,还说小混混年纪小他不反感,不过要娶她姑娘至少要六万六的彩礼!我的天啦,这是什么家长啊?还不如不来呢,尹主任忍不下去,当场骂他了都。”


    陆易宁平静地听罢,“然后呢?”


    “还好,那小混混一听要六万六彩礼,急忙骑着摩托跑了!”


    “饭都没来得及吃一口,回了学校,主任骂我,学生骂我,没来的家长还在群里可劲骂我不配当老师。”陆易安越说越激动,“我也想啊,我到底是造了什么孽,当时脑子抽风选择当什么老师啊。一个月几千块,跟个孙子一样在哪都要被人骂。中秋假期有个学生在家里写作业时有点发烧。他妈妈硬说是我逼得他孩子发烧,给他布置的作业太多。关键是我压根没布置什么作业,他写的是数学,我教的是语文啊!”


    “气死我了!”陆易安气红了脸,碍于陆朵朵在睡觉,想叫唤也值得压低声音“啊”了一声。


    结束后,又以同一句台词收尾,“这老师谁爱当谁当。”


    陆易宁内疚地听她发疯。


    她虽然每次生气都这样说,但是这是她的饭碗,她怎么能那么轻易丢掉呢,更何况这一次,她还有个陆朵朵在身边。


    如果不是自己自作聪明,她的二十七岁应该待在上海,进了一家良心企业,有一个上四休三,从不加班,年假十五天,月薪至少破万还有丰厚年终奖的好工作,谈上一个小几岁的小男朋友,一有空就去江苏去山东旅游。


    不急着结婚,但急着享受生活。


    而不是为了陪在多病母亲的身边,早早成家,接着被各种因素牢牢拴住。待母亲离世,她却早已没有解脱自己的勇气。


    陆易宁低下头,努力将眼底的泪水隐去。


    发了疯,在陆易宁的身上得不到反馈,陆易安又开始吃饭。


    对陆易宁的反应她已经习惯了,自己经常发疯,这个妹妹每次只会安安静静地等她发疯。


    自己就算把某个人骂成渣子,她也不会像别人那样应和她说“怎么能这样?”“好过分”“你好倒霉哦,怎么遇见这种人?”这种台词。


    再不甘再大的抱怨面对她,也只是波涛汹涌投进死海,被她的漠然悄无声息卷进去。


    见陆易安的情绪稳定下来,陆易宁说:“明天早上我要回公司了。”


    “回公司?”陆易安疑惑道:“你不是被你们公司停职了吗?”


    “有一批料要试,我还是得回去一趟。”


    “你复职了?”


    陆易宁没回答。


    “要我说,你们那个公司有什么好回去的。不就是工作上出了点失误,又没耽误生产,至于停职吗?”陆易安并不知陆易宁被停职的真实原因,对于妹妹的很多选择,她从头到尾就没理解过,“你也是,做什么都没个定性。听妈说,你小时候也算个天才吧,虽然以前的日子不好过,但你后来高考也过了一本线。明明能去大城市里发展,偏偏要回老家说守着妈过日子。好了,明明能安安稳稳当个小学老师了,却硬要去什么化工厂倒班,累得要命,工作环境还不好。我这辈子,墙都不扶就服你对自己的人生规划。”


    陆易宁点点头,嘲讽道:“是是是,我要是当老师,刚才就该跟你一起发疯了。”


    “小学老师又不像初中老师。”陆易安两眼无神地摇头,“那你明天几点去?”


    “我买了十点的高铁票,我明天早上送陆朵朵去学校后,直接在街上坐车去高铁站,这样的话,你和朵朵都可以多睡一会。”


    陆易安吃饭的速度慢了不少,“那行吧,到公司了给我回个信儿。”


    “好。”


    陆易宁伸了个懒腰,走去卫生间洗漱完,本想直接去睡觉,走到床边,细想了想又折返回去对陆易安说,“外婆过生日,我订做了一件衣服给她,应该明后两天就到,我写的是你的名字和号码,到时候记得去快递站拿。”


    陆易安皱着眉毛,“你国庆放假回来再拿不就行了。”


    “你不要告诉我,你国庆还要留公司值班。”


    陆易宁摆摆手,语气有点着急,“就一件衣服你去拿一下会少几斤肉吗?”


    “就是会少!”


    “总之记得去拿。”陆易宁三三两两交代完,走回房间,躺在床上,又开始望着天花板发呆。


    次日,送陆朵朵去上学,一路上,小丫头还兴高采烈地说明天就要放假,要等二姨带她去旅游。


    陆易宁没跟她说自己待会就走。


    隔着幼儿园大门,望着陆朵朵的背影消失在视野里,陆易宁总感觉心脏在蹦蹦乱跳。


    已经尽力而为了,为什么依旧觉得大难始终会临头。


    *


    公司附近没有公交站,只能从高铁站打车过去。下了高铁,陆易宁没选择立马去公司。


    她的房子租在公司附近,这个时候去,到公司时刚好午休,要是在路上碰见个多事的同事出来吃午饭,指不定又要被别人说什么有的没的。


    还不如在路上瞎逛,消磨一下时间。


    陆易宁经常想,如果生命进入倒计时,自己会怎么过剩下的时间。


    答案是发呆。


    坐在公交站的长椅上,望着这个没非机动车道的城市。街道上车水马龙,外卖小哥,穿着卫衣牛仔裤的小姐姐,天冷依旧穿着T恤的年轻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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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伙,穿着碎花长裙的中年阿姨,带着红头盔的中年大叔,骑着小电驴在机动车道的车流里窜动。


    这样的发呆实在无趣。


    数了数停在盲道上的共享单车,私家汽车,陆易宁从口袋里拿出便利贴,写了无数带有“个人情绪”的问候词。


    这一辈子,自己做过蠢事,坏事,好像从未勇敢地做过什么好事。


    本来举报公司算一件,但是下午要在领导面前装孙子,求明天值班,算不上勇敢,


    现在来看,至少,倡导抵制不文明行为算一件。


    “你好,车主!眼珠子不能用,那就丢垃圾桶,别和车一起扔盲道上。”


    带有此类的提示语的便利贴,陆易宁一路贴了六辆车。


    像是做了贼一般,给车贴完标签,陆易宁连忙打车去公司附近的出租屋。


    回到出租屋,陆易安的电话准时拨过来。


    “喂,”


    “你到了吗?”


    “刚到。”


    陆易安:“我跟你说,大伯今天又给我打电话了。”


    对于这个大伯,陆易宁可谓是厌恶至极。


    大伯一家人全是心眼子,各个薄情寡义,又贪又立。


    父亲离世后几年,爷爷奶奶再离世,至此,两家人就很少有往来。自从前年母亲离世,两个堂哥也好,大伯大伯母也罢,突然开始对她们两姐妹嘘寒问暖起来了。


    陆易宁和陆易安心里清楚大伯一家的德行,这种无利不起早的人,不搭理就是。


    陆易宁心累地躺在床上,心中火一下烧起来,“他给你打电话干嘛?”


    陆易安切声说:“问我要你的联系方式,说什么给你介绍男朋友。”


    陆易宁被无语笑了。


    是什么亲戚连联系方式都没有就敢给对方介绍对象的。


    陆易宁问:“那你给了吗?”


    陆易安回道:“当然给了,他上赶着被骂,我没理由不同意啊,到时候记得拉黑就行。”


    “好。”


    挂掉电话,陆易宁坐起来,一直在等陆远打电话过来。


    十分钟后,手机铃声响了,屏幕显示一个陌生的号码,陆易宁等铃声响了一半才慢悠悠接通。


    “喂,你好?”


    “是宁宁不是?”


    中年男人的声音里带有不少讨好的笑意。


    陆易宁故意问:“你是谁?”


    “我是大伯呀,宁宁啊,你看你们也不回老家看看,我这个做大伯的,不得关心一下你们吗?”


    陆易宁嗯嗯应声,“这么长时间,难得你记得。”


    对方明显听不出好赖话,“就是时间长了,才要联系啊。这两年工作顺利吗?我听你小舅妈说你在一家大公司上班,很有出息呀。”


    “算不上。”


    陆易宁随意跟他瞎哈啦几句,终于问了对方打电话的目的。


    陆远哦了几声,连忙道:“我听你舅舅说你工作忙,没谈恋爱,我跟你说,你晨哥有个朋友,人在广东开建材”


    “所以,你打电话给我,是想给我介绍对象,让我去相亲的吗?”陆易宁终于忍不住了,语气实在说不上好。


    “我这不是看你没成家嘛,要不是你姐离婚还带着个孩子,我都介绍给她了。”


    “我还该谢谢你是吗?”陆易宁直接撕破脸皮,装也不装了,“这次要给我介绍什么人呢?像给我妈那样,介绍一个老实人,然后呢,被老实人当沙包捶个几年,被打得体无完肤,落下一身病?”


    陆远一下被怼得不乐意了,“你这孩子,怎么能这么说呢,你那时候才多大,懂什么事,别你妈跟你说什么就是什么。”


    “是吗,那我胳膊上被烟烫的疤也是我妈编给我听的?”陆易宁指名道姓开骂,“不是我说,陆远,麻烦你们一家人要滚就滚的远远的好吗?我爸去世,你们一家和你爹你妈各种咒骂我妈我姐。没几年又温声细语,火急火燎给我妈介绍男人,然后让我妈带着我和我姐另嫁别人家,接着把我爸名下的土地全收回去,十几年没关心过我们。现在好了,我妈才走两年不到,你们的刀子心倒是烧红了,关心起我跟我姐来了。别太恶心了,你个大尾巴狼装什么好人呢?”


    被怼了一通,对方不是会忍气的主,“你这孩子说话怎么这么难听呀,我们这些年没少帮助过你家吧,要不是我,你们几母女早就饿死嫌命短了!”


    “是哦,要不是你,我妈也不会精神失常好几年。我怎么把你这畜生东西给忘了,早知道就该提着刀子上你家去把你这玩意的猪脑袋割下来倒立放在案板上,再朝你鼻孔里面插两炷香,去供奉我妈和我爸。我今天就说明了,我警告你们一家子,以后谁要是敢打电话去烦我姐去找我姐,我就是死,我也要天天守在你家床板底下,专门让你让你两个儿子六个孙子多灾多难,遇财财散,遇官官倒,逢病就死,逢灾就亡,一家子死于非命,懂吗?别给我提我爷我奶,你们都是一样的德行,别以为长我一辈,就望着我把你当菩萨。我告诉你,像你这种老拖尾巴蛆,就给我老老实实待在屎堆里打转,别爬出来,爬到……”


    “嘟嘟嘟……”


    陆易宁还没骂够,对方争辩了两句,她的语速太快,吵不赢,对方实在吵不赢,最后只剩电话挂断的声音。


    陆易宁握紧手机,整个人都是发抖的。


    憋闷了好几天,陆远要来当受气包,她就干脆把气全撒在他身上。


    眼泪不受控制地淌出来,陆易宁擦掉眼泪,回想自己这二十多年,蠢笨如猪却还爱自作聪明。她恨像陆远这种自私自利的人,恨极了李守均那种死无出息,喝了两口马尿,就厉鬼上身,将拳头挥向女人的男人,恨媚上欺下不把普通人人命当命的领导班子。


    其实,最恨的还是自己。


    这些烂人她明明可以远离,却因为自己的盲目害得至亲落入她造成的灾难中,这一世的自己原本也会有一个妹妹,最终也胎死母亲腹中。


    这一切都是她造成的,而她连死的资格都没有。


    空荡荡的房间内,陆易宁垂下头用力扇了自己的脸几巴掌,脸被扇得通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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