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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0. 祈人串

作者:予风还雪本书字数:K更新时间:
    屋内意味不明的腥味混杂在一起,若隐若现的白纱后在大红色的被子中盖着一男一女两人,从当前的情况来推测,不久前他们应该是经历了一场令人想入非非的事。


    再结合小厮和王建赟先前所说,直白来讲,周家大公子周俊武与王建赟的小妾在宴会当天背着他苟合了,还被自家女儿发现,一路拉着他到院中,他发现之后不但没有暗中处理,反而让小厮找来一大批人。


    听起来就甚是荒谬,都说家丑不可外扬,在场都是有头有脸的大人物,犯不着让别人看笑话。


    但王建赟可不是伤敌一千自损八百之人,周俊武名声被毁,他的名声也不见得会好到哪里去,所以他真正的目的是,屋内另一处——上吊的胡人。


    近些年来,安远国与其他各国之间的关系十分紧张,新上任的皇帝只是一个黄毛小儿,且内部争端不断,不趁此机会来抢掠更待何时?


    周俊武的身份特殊,作为常年驻守在东北的将军,如今疑似杀死一名胡人,此事可大可小,往大了说,这或许会成为两国之间交战的引子。


    因为这个胡人,这已经不是一场简单的偷情可以下定论的了,而是一件扑朔迷离的案件。


    偷情只是猎奇的钩子,吸引更多的人来围观,以达到他最终的目的。


    沈施一直盯着王建赟的神色,当真是一点也不慌张啊,更别提伤心。


    在众人还在讨论事情的经过是如何时,沈施大概猜测出之前他们做的事,王建赟已经知晓了一部分,所以直接在此处宴会上设计陷害周家。


    就是不知他了解到了什么程度。


    是周家找人假扮乞丐,还是让张公公暗中将伪造的地契换成真正的地契,亦或是她与周家之间的联系?


    不管到那种程度,都是周家逼迫他弃车保帅。


    直觉告诉沈施,王建赟还没有完全确定周家与她是否有联系,不然她也应该陷入这场戏中才对。


    又或者是他不确定她还有什么底牌,所以不敢轻举妄动,毕竟那日她从死士下死里逃生,而周家风平浪静,是谁将她救下应该是王建赟心头的一根刺。


    沈施向后挪了几步,偏头看向一只隐在人群中的季随,他视线紧盯着屋内,睫毛投下来的阴影很好的遮住别人窥探他的视线。


    突然,季随一转头,穿过中间几人,与她对视,就像是一个无底洞令沈施有些头晕,周遭的声音越来越小,身旁的人也被模糊,似乎天地间只有他们两人。


    沈施本想移开视线,可季随比她先一步转头,因为沈逸下令让大理寺五日之内查清此事。


    大理寺卿作为七旬老人没有参与此次宴会,所以由季随和陈亦尚一同来赴宴,两人从人群中走出来,到沈逸跟前,双手句到身前,弯腰道:“微臣领命。”


    因为这场闹剧,没有几人还愿意继续留在王府。


    离开王府后,沈施原计划绕路到周府,可转念一想,她现在尚不清楚,王建赟是如何想的,若是她贸然前往周府,岂不是直接将答案摊平摆在他面前。


    “绕路回公主府。”


    “是。”车夫扯着一侧绳子,将马车渐渐调头。


    一路上沈施在想如何不留余地地反击才能制王家于死地。


    或许可以将计就计借着王家打压周家,让周家暂时离开京城躲避风头,而王建赟此人心比天高,顺着他的计划进行,使他放松警惕必定会露出马脚,且他一直被谢元义压一头,只需要在后面轻轻推波助澜,就能让两人反目成仇。


    由于先前沈施私奔落空,她又从头到尾的揣摩了一遍谢元义的心理。


    他是否会看出计谋即时止损,避开王家以保存实力?


    谢蓉兰入宫为妃,此后若能添上一名皇嗣,再加上谢元义本就身居高位,只要不过于贪婪,稳固住谢家在京城地位并不是难事。


    况且,谢元义应当是看出来王家的野心与自负,还有不仁不义,与此人为伍,迟早有一日要被坑害,否则也不会完全不提点王建赟。


    次日,沈施早早醒来,坐上了马车。


    吸取之前李氏父子被灭口的经验,她昨日已经提前安排暗卫去保护桃福以及秦氏。


    天际之外的曙光乍现,马车中沈施睁开眼,掀开车帘一角。


    亥时秘密送往周府和皇宫的暗信此时应当被拆开。


    朱颜发觉沈施的动静问道:“公子,可是被晃醒了。”


    沈施摇摇头,仍然望着才冒出一点点的日光,却给予她无限的宽慰,一种这次她一定能成功的错觉。


    “还有多久到?”


    “约莫一盏茶的功夫,下个转角后便到了。”


    桃福多次经季随之手欲宴请一番沈施,但因为沈施身份不便过多露面,甚至会给她们招致不必要的麻烦,所以一直没有回应过。


    这次若不是刘家和王家一事,沈施应当不会踏入此地半步。


    沈施才到门前就见桃福往门前挂上了两串用红绳连起的铜钱,手中端着一个缺角的碗,碗中装着红墨水。


    沾着红墨的笔尖划过一条线,在每个铜钱上都留下一道印记,仔细看得话,每个铜钱上也被画上了奇怪的符号,也可能是某种文字。


    这和老鸨描述的都对应上了。


    桃福慌忙将碗和笔放在台阶上,不过手上无意沾上的红墨对着沈施郑重地行礼。


    “张公子。”


    沈施将她扶了起来,又询问挂在门上的铜钱。


    见沈施似乎对此很感兴趣,于是补充道:“这是小女桑梓的习俗,用以避煞保平安。”


    “本应是用朱砂作绘,但家中并无朱砂遂用红墨作替。”


    沈施轻轻抚摸挂在门上的铜钱,随后将铜钱拨正,不小心蹭到了红墨,桃福见状立刻递上粗布的手帕,到半途中又缩了回去,因为瞥见朱颜地上的是刺绣丝绢,薄如蝉翼。


    让她没想到的是,沈施接过了她手中的手帕,又道了一声谢。


    “这铜钱可否佩在身上吗?”


    本还在发愣的桃福,一时之间有点语无伦次,“就是……呃……这个……呃……”


    说着说着,她脸上发烫,甚至开始嫌弃自己连话都说不清楚。


    然而,沈施只是保持这微笑望着她,眼神中完全不带一丝嫌弃与不耐,时不时还点头,眨眼鼓励她继续说下去。


    桃福长舒一口气后,终于将语序都整理完毕,流畅地说了出来。


    “铜钱分不同的种类,像这种铜钱制作较为随意,无论是铜钱本身的材质或者画符的原料皆可以找到类似的平替,只是图一个心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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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保佑所有屋内之人今年都能平安顺遂。”


    “而铜钱若是要戴在人的身上,所有的用料都有讲究,通常是根据生辰八字来制作铜钱的形状或者加上金玉增加其效,朱砂也要选择最为纯净的那种。”


    “因此这类铜钱一生只保佑一人,可挡灾避煞,甚至有传言能起死回生、延年益寿,名叫祈人串。”


    听完后,沈施陷入了沉思,半响后使了个眼色给朱颜看,“桃姑娘可否借一步说话。”


    这时桃福才发现她竟然一直让恩人站在门前。


    进门后不久,秦氏沏好茶端给沈施,原本是要代桃福说几道道谢的话,却在看清沈施的面容是愣住良久,“公子,我们可是在何处见过?”


    沈施摇头后心虚地端起茶低头抿了抿,她想秦氏之前好歹也是刘家的小妾,大抵是在宴会上见过。


    既然沈施否认了,秦氏已不再追问,将提前准备好的话,一大摞一大摞地说与她听,这些都是她发自肺腑之言,虔诚地感谢她将俪儿救回来。


    “俪儿”两字让沈施显得更为心虚。


    在王萱颖写的话本中,沈施大体知晓事情的来龙去脉,对一个灿烂如花生命的流逝感到惋惜,而她也有着不可推卸的责任。


    享受着由底层百姓带来的优待,却没能阻止这些事情的发生,像老鸨、李振续这样罔顾法律的人在京城比比皆是,权势压住了律法。


    桃福也发现了沈施突然的低落,及时将秦氏拉开,她也没有想到秦氏提前准备好这些。


    但对于秦氏来讲,这是她作为母亲应该做的,以为是自己说得太多惹恼了沈施,无措地望向桃福。


    桃福浅笑了一下,拍了拍她的手,摇摇头,她能理解这种感受。


    就像她代替了刘俪儿享受着来自秦氏的爱,却没有办法做的更多,甚至有时觉得惭愧,感觉自己是卑鄙的小人。


    朱颜的来到就如利剑劈开沉重的气氛,她手中拿着图纸,“公子,找到了。”


    听到熟悉声音的沈施抬起头来,转眼间换了一副姿态,接过图纸后摊开,“刘姑娘,可否请你辨别一番。”


    桃福点头随后走过来,挽住她手的秦氏也一起跟了过来。


    俄而,她才抬起头道:“这确实是与我所制铜钱出自同源。”


    她指着铜钱中间的孔洞,皆是盈凸月状。


    “月盈则亏,盈凸月满而不亏,寓意着吸取满满的好运却不会带来厄运。”


    “虽无法知晓铜钱的材质,但根据所绘的文字,此物应当是祈人串,且此人大抵患有膏肓之疾,才寄希望于祈人串。”


    沈施一一筛选世家中谁人病入膏肓,倒是对几人有些印象,却无一人曾带着铜钱串,问:“你先前所说祈人串是根据生辰八字推出,上面可有记载?”


    “字迹太模糊,暂无法辨别。”


    秦氏也一直盯着桃福手中的图纸,疑惑地问道:“俪儿,你怎知晓这些的?”


    桃福将手中的图纸折了起来,“哦,上次出门见有人在门前挂铜钱串,顿感新奇,便随意问了几句。”


    秦氏点点头,又问沈施可还要添茶,确定沈施不是客气后,才将茶杯端走。


    趁着秦氏离开的间隙,沈施问桃福的乡井在那?


    “西南峻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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