星时寻声飞跑上楼,竟见白虎以奇怪的姿势勉强撑着身体靠着床沿站立,怒目圆睁,一手举剑直指着地上瘫坐的女子,剑间荧荧发出青光,一旁还有摔碎的瓷碗,混着杂色的白粥洒落。
“你……你是奸细?!”白虎从牙缝咬出低声来,目光有些发直。
他的眼神星时很熟悉,那是和雪山上的冰刃一个模子刻出来的尖利,能插透人的心脏,真的有样学样。
“别,别这样!”星时几乎是本能地挡在女子和剑的中间,出声制止,自己也不敢和这伤人的目光久对,不自如地撇头到一边,后知后觉地意识到身后瑟瑟发抖的是阿翠。
“你们!你俩是一拨儿的!”白虎声音发虚,胸膛连带着全身剧烈起伏,气得不轻,好像还在极力克制自己不吼出来,或是已经虚弱到发不出大声。
“我……我就知道!寻将军说得……对!我就不该多管闲事……”白虎明显神色开始发木,浑身的淤青似是活的开始发涨,整个人抖得厉害,说起噫语来,“人鱼族……没一个好东西……我……我……”
无力再多说什么,白虎抬剑想将二人一起刺透,可还没用出力,整个人就变得像软绵绵的云朵般向前扑倒,剑也脱了手,脸硬生生砸在地上。
星时愣愣地眨巴眼。
“呀!白虎!“阿翠惊叫,忙立起身从星时身后跑出,颇有几分勇敢地把地上软成一滩的人儿翻过来,示意星时帮忙,二人合力把他搬回床上。
躺着的人已经陷入昏迷,鼻子都砸出了血,身上的淤青处浮出黑色的法力如绳索将他紧紧缠绕,隐隐有寒气渗出。
“他是怎么了?”星时被骇住,“你给他吃什么了?”
“我没有害他……”阿翠见白虎情形不好,内心灼痛,不禁双目掉出大大的泪滴,又急急用手肘擦去,“我去查了药书,把知母捣碎了给他掺在粥里,这是解射工毒的啊……我不是妖女……也不是奸细……”
星时蹙眉更深,弯身用手指抹了地上的白粥细闻,药味淡到几乎闻不出,清甜的米香占了大部,也无别的异味,脸上也是困惑。
小火却冷静,轻忽忽地飘在一旁,道:“这家伙不是说过他不能吃药,我早看他身上的斑纹不对劲,不是隐疾就是禁制,呀,他快挂了……”
黑色的法力更烈,缠得更紧,白虎双目大睁,张口抽搐,形状惊怖。
“血倒流了……就算国师来了,也救不活……”小火看着白虎浑身血管爆凸,脸色黑红,摇头轻叹。
阿翠惊得颤声落泪,“真……真是我害了你……你若死了,我……我给你偿命好了!”
言罢,竟捡拾地上的剑要自刺肚腹,星时忙伸手夺了。
“阿翠!你别慌。”星时的声音格外沉稳,“去帮我打两桶水来。别声张。他还有救。”
泪水在阿翠的眼眶中打转,她望向星时,见其神情极其镇定,与平时明显不同,遂应承了,急忙跑走。
小火也有些惊讶,“这事与你八竿子打不着……你要做什么?”
待阿翠跑远,星时也不惧黑色的法力,一掌抚上白虎的胸口,双目发蓝,用法术把他吃的粥水往外调,白虎大力呕吐。
见黑色法力也开始往星时手上缠,直攀上了小臂,小火慌了神,忙拉星时,“算了!不要管他!谁家下禁制不能吃药的?怪不得这家伙结界术那么强……这事与你不相干,他之前保护你,不过是遵命行事!这也不需要你还!他刚刚还骂你呢!”
拉扯间,星时的法术没停,阿翠腿快也回来了。
“放一边就好……”星时此时有些流汗,吩咐道,“阿翠你去门外守着,别让人进来。”
阿翠看星时的脸色较先前苍白,双目隐隐发出蓝光,心中惶恐,也不敢多说,只道“世子小心”便去守门。
星时撤了掌,把一桶水猛泼白虎身上,另一桶放在一旁,动作利落之果断,看得小火出神。
这好兄弟的脱线怕不也是病……和对那疯公主的迷恋一样……
法术继续,水流被操控覆盖白虎全身,按一定方向形状流动,星时把法力开到最大,连着屋中的花瓶因为内中有水都开始乱颤。
“你在干什么?!”小火惊问。
“把他的血流正回来!”星时道。
白虎更加痛苦,鲜血从孔窍中外溢,整个人也如回光返照般有了精神,伸手死抓星时的手臂。星时不禁吃痛一声。
“……你别弄了……没用的……”白虎道。
“你能相信我吗?我没有恶意。”星时问。
“……我相信不了……”白虎艰难吐字,鲜血从口中溢出,“……我现在浑身发麻……脑袋感觉都要炸了……”
“……嗯。”星时也皱眉,法术却没停,“很快就好了,再忍一下。会成功的。”
“星时算了!惹祸上身就不好了!”小火再劝,“他现在死只当是病死,你别插手了!”
“哈哈,”白虎笑了,像是终于听清了一般看向小火,惊得小火立刻跳远,“你的朋友说得对……别让我家人再找上你……”
星时顾不上震惊,只把专注力都集中在感知白虎周身的血流方向上,汗水不断滑落。
白虎见他执着,如同感知不到痛苦般开启了话贫模式。
“我家人很讨厌……是个老得掉牙的家族……各个都偏执……我不能理解……”
“出生带着……不祥,他们都讨厌我,连我也讨厌自己……”
“国师看过了,说铁定……活不过十二岁……”
“七岁那年,国里出了大事……这本不让说……”白虎笑了,像是想到了高兴的事,“说……国主的女儿,为了一个侍卫和禁军叫板,还把宗庙炸了……”
“我说,这人厉害呀……她……是死了的,怎么又神气地去当什么将军了……”
星时双目睁大,这才反应过来白虎在说谁。
“我十岁就跟着她了……寻将军没有嫌弃过我……她还以为我是什么厉害的人呢……”
“每次犯病吐血……她都当做看不见,还和我说……”
“……会没事的,‘解决不了的问题就是没问题’。”
“很可笑吧?可因着这句话,我竟然活到了今天……”
“她说话的样子……”白虎奋力挣起身来,勉强定睛去看星时,“和你刚刚真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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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些像……”
“说不定,你俩……还……真能成……”
“你省点儿力气吧!”小火远远地来了一句。
星时却要落泪了。
“……我和你说,”白虎笑得更开怀,也不顾鲜血肆流,“……千万别趁将军睡觉时亲她……以前有个胆大的男的,被一掌打到心脉上……”
“救了好久……才活过来……但是……再不能执剑了……算他命大,哈哈哈。”正笑着,白虎双眼上翻,头部无力后仰,又跌回床上。
“白虎!!不许死!给我起来!!”
他绝不允许第一个祝福他和苏莫的人就这么挂了。
伴着一声怒吼,法力威压瞬间从阁楼爆开,气浪炸飞了窗棂,黑色的绳索挣断散落,澄澈的蓝光勾起了青色,将那灰暗慢慢吞溶。
几日后的丹橘府,白虎渐渐在阁楼上清醒。
他奇迹般了活过来,身上的淤青也消失了,不过却像记忆断片一样经常发愣,惹得星时和阿翠都小心翼翼地观察他,直到看见他又习惯性地喜欢拿着自己的剑没事舞两下,除了吃饭睡觉,其他诸多琐事都嫌烦嫌累,他俩才确信白虎是没事了。
“干嘛要救他啊……”小火在星时一侧趴着,抱头埋怨,“他又要用结界压我了……我还得去山里躲着……”
一旁在罗汉床上闭目养神的白虎像是听清了一般,坐起身,看向小火。
小火一愣,嘴角发抖,“不,不会吧?”
明明以前看不见也听不见。
白虎嘴角勾笑,自己低头又试了个结界术,但是青色的光变得断断续续的,也没有什么威力,不由大惊失色,跳下床就往外奔。
不多时,从灶房处传来怒吼声。
“都赖你!你那碗该死的粥废了我一生的修为!你得赔我!”
“你才多大就一生?!讹人也不能这样讹!我是加了治病的草药!你现在不是好好的!”
“我说了我不能吃药!这是……家族……传统!和你家过年得吃饺子一样!你……你就是蓄意谋害!”
“谁家有这么古怪的传统?再说,你不也说讨厌你家吗,干嘛要守这个?!难道生病就要病死吗?药食同源,有本事你也不吃饭!”
白虎听上去明显有些说不过了。
“你……你!不管!破了这规矩,我就用不了……结界了!我要写信告诉寻将军,这全都赖阿翠!!”
“是吗?!没了结界术你就变磕巴了吗?你告去吧,我才不怕!”
远方边境的密林,行军中的苏莫鼻子一抽,猛地又打了个喷嚏。
一旁的军兵问,“寻将军,您是染了风寒了吗?是不是一直没好?”
“还行,没事,就是身上有时热,有时冷。”苏莫道。
“这……要不您回营帐休息吧?这里也有军医。这片查了几天了,没有妖兽的踪迹,我们自己也能行。”
苏莫刚要拒绝,又有一前方小队骑马来报,“报告将军!东南方向五十米石头洞,发现了一窝儿!”
苏莫忙展飞羽翼去查。
拨开茂密的草丛,勉强看清了那一团雪白,双眸震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