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言逃了。”
翌日,贯白匆忙赶来,神情不悦眉眼阴沉,祝余看得觉得新奇。
他情绪外露实属少见。
祝余点开他拧成横线的眉头,支起自己的脸:“如何逃的?看样子闹出的动静不小。”
“还不清楚,但他掳走了毕方幼子,毕方一气之下烧了整座山头,却没能围住他,反而让他找到秘境出口跑了出去。”
“幼子?常来找姚顷的红发小子?”
“是。”
“这下有点麻烦,他即知晓秘境的进出之法,只怕引出背后的那位闯进来毁我生意啊。”
贯白停顿片刻,现如今更焦急的是那座熊熊烈火燃烧着的山头,再找不出唤水者,被围困山巅的灵兽要成烧烤了。
虽说此时无需他费心神,可那山的隔壁是他的山洞,不得不急。
祝余并不清楚这件悲催的事情,只是眼神一转,似能感受出燃烧室时的那股热浪,喃喃道:“烧了整座山头……那该如何熄火?放任不管那得烧死多少无辜灵兽?”
“……”
“怎不说话,还没找出熄火者浇灭?真的假的?”
祝余收起倚在桌上的手肘,也没了处变不惊的气魄。
“我唤来周未央,她天生单系水灵根,能吐水,好用便宜。”
“再去发个通缉令,缉拿慕言。他若真敢向魇兽通风报信又是个麻烦,也不排除他大放厥词污蔑美食店。就他如今所为之事,很难保证还有道德可言,毕竟圣贤书读的不多,能干的下流事数不胜数。”
贯白看向出谋划策的祝余,顿了顿,才微微点头:“柏千已去追他,他说会把人活着带来。”
“……这个‘活着带来’,不会是揍得奄奄一息那种吧。”
“大概率。”
“……好一个英勇无双。”
她浅浅一笑,手中锅铲交于贯白,大步向前走出去,留下贯白独自颠勺。
贯白有一刹那无语至极,但还是老老实实操动起铁锅与铲,没有怨言。
等她走出门外,看着源源不断的顾客,心里笑出了声。
可很快,她瞧见个熟悉的身影,佝偻着后背朝她走来。她细细分辨着来人,可脑海里并未浮现相似人影,直到她看清眼角下的疤痕才认出是自己师伯段长忆。
“师伯今日怎有空来我这小店,快快坐下。昨日都是意外,可千万别郁郁于心,比起您,宋晓长老他们才是真正意义上的滔天大祸。”
“哎,你怎么不早告我一声,我好演的更出色些。若知道能让这群人出大丑,那我定然发疯一般往死里打他们,以解我心头之气啊!”
祝余听着他不满的发泄,不时跟随他唉声叹气,但眼睛翘上了天。自己没有任何闯祸的心虚,有的只是对自己大作的认同惊叹。
桃林人来人往,有意图感悟天地造化神秀之美的,有着急忙慌尝试新品的,还有趁着人多打探消息的。幸儿段长忆说话声音向来不大,畏畏缩缩的,没被人偷听可去。
段长忆又是一声哀叹,拽着她前往桃林深处,悄咪咪说:“师弟让我告诉你,苍衡倒了大霉,不知怎回事藏书阁少了大半数目,更巧的是大多未苍衡所查抄的,现如今已被逮捕等候发落。”
“苍天有眼,这种人终于被制裁了,可怜我在他手下受了那么多苦,也算是恶人有恶报。”
祝余看着段长忆拘束无胆的模样,刚想安慰几句,可听到苍衡被捕的消息传来,硬着头皮压下去笑意,露出自己温婉得体的面目宽慰他。
“是是,他这种人就该被天雷劈得认不出宝物来,省得祸害人。”
虽然两人都知晓关押苍衡只是做个样子,不会真的判处刑罚,可总归是值得高兴的。
关于那些被盗的秘术,祝余准备过几日送给啼疏,让她全权处理这些东西。
该送人的尽快送人,该修行的尽快修行,通过她手分散出去,重现修仙界曾经百花齐放的景象。
“师侄啊,你近日修为如何?对自己老毛病怕不怕?”
“师伯,换个话题聊,你我还可以站在一起畅谈未来。”
“你看你又急了,哎,不聊就不聊呗。我听师弟说你这里的美食堪称一绝,翘班专门尝尝。”
“翘班?您还真是初心未改。”
祝余无可奈何,带着他进入二楼,让他在此等待。
人多排号,针对所有人的规矩不能因为他是熟人就打破。
等安置好他,祝余来到桃林之下,一眼望去,竟真看出滚滚浓烟铺天盖地涌动。
看那架势,朝着贯白洞穴的位置前进,而美食店位于逆风,竟生出几分安全感来。
想必周未央也快到了,届时需要她引路灭掉这场大火。
不久,她心心念念的人从天而降,骨鞭破空一甩,粉衣女子踏云而来。
周未央实实立在她面前,许是外人多的缘故,少了平日里不怕天地的气概,竟生出几分羞涩。
“师姐,何事需我?”
“看到那火光冲天的烈焰没?去熄灭它。”
“啊?”
周未央难以置信地凝视那股火海,一张脸顿时皱起来,嘴中哆嗦着看向她,眼里满是指责。
祝余大手一挥,全当自己眼瞎,揽起那层粉绸就要起身赶往火海,那粉绸都被她攥出了痕。
“师姐,脑疾得治。”
“听话,只不过是小小火苗,能难住你?”
周未央:你要不看看自己说些什么?
祝余:很难吗?
最终两人踏上风岐穿云而过,期间,祝余被那浓烟呛出了音,咳声一片。
周未央面如死灰,虽说灭火的确不费吹灰之力,可她堂堂炼虚期尊者,竟如此大材小用,哭笑不得。
“师姐你要不缓缓,可元婴不该这么弱啊,这还能被烟熏到。”
“可能这火非同凡响吧咳咳咳咳咳……”
祝余猛敲击自己胸膛,许久才缓缓开口。
滚滚浓烟下,两人降落一处大河旁,河水湍急,拍岸声四起。
而大河旁,正有一只火红似日的飞鸟停歇,火羽极其鲜亮。
若细细看去,还能看出它单腿独立,稳稳立在岸边,悲情地凝望火海。
想来它便是丧失幼子的毕方。
毕方察觉出来者疑惑的目光,扭头盯住周未央与她,言语悲戚:“是你,你们人修真是……若是来灭火的,那便请便吧。”
祝余点头,未有辩解。
周未央不敢插嘴,这场面非她可轻易插手的,她也没这个能耐。
虽不知发生何事,她老实呆着比较好。
等她目光划过祝余,便轻轻走向河中央,河水万马奔腾般冲向下游,流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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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身时却柔和下来,自动绕开,为沾染一丝水滴。
她单手划过胸前,高高举起,而那水流竟也同她的手掌涌出水面,形成水龙。一条,两条……随着她右手前推,水龙以破天之势袭去,直直撞向连天大火。
水龙击到大火瞬间化成白雾,一道汇聚一团,一团连成一片,先打湿最上层为点燃的草木,又逐渐下走,条条晶莹透明的水龙盖过乌烟,白雾包裹住整个山头。
浓烟渐渐离去,可那层乌黑却彻底留在山上。
此刻,周未央笑嘻嘻地拱拱祝余,一脸得意:“完工!”
祝余手指推推她,嫌弃似的拉下高挑的眉眼:“那我们回去,你在此地待太久容易出事。”
“有什么说法吗?”
“说法可大得多,不怕被拆了就跟紧我。”
两人吵嘴一路,又突突踩上风岐狂奔回美食店。
离开时,祝余瞥向毕方,只见它暗自神伤不知思考些什么,最终又化为灰烬,突兀地立在荒芜之地。
就好似不在乎谁存在谁又离去。
老实说,那个小红毛挺有礼貌,不像姚仝初来乍到时像个炮仗,见人还会说上一句“前辈好”。
何其无辜。
如今只愿他平安康健。
回到美食店,却发现众人围在一起,叽叽喳喳闹个不停。
不知人群里发生何事,引得众人如此大的动静。平日里都是客客气气的,没谁想惹事。
“道友,不知前方发生何事,怎都围在一起?”
“店主!你可算是回来了!那天剑阁云崇长老趁着副掌柜不再,快欺负死店小二了。我们拦着他,可他却把道盟挂在嘴边,还说谁敢出头就逮谁进水牢。”
“他胆子不小!多谢道友告知,道友先去二楼吧,也免得他把气撒在你身上。”
知晓此事来龙去脉,她与周未央对视一眼,纷纷拿起长剑骨鞭。
骨鞭寒光凌凌,长脊两侧生有骨刺,触之生血,锋利可怖。此时被周未央凶厉甩出去,所到之处弥散浓厚血腥气,惊得众人散开,任由骨鞭刮上云崇。
原先在禁忌之下,修为最多留至元婴期,可祝余施法放宽了对周未央的限制,使她恢复炼虚期的本领。
这般修为之下,骨鞭随意一击都拍出泰山压顶之势,云崇以为自己能轻松解下,却不曾料到禁忌对周未央不起作用,差点没拍死他。
等众人回头一看,才看到笑得阴翳的祝余,还有躲在她身后的周未央。
这可把姚仝乐坏了,他被这老匹夫恶意揣测步步威逼,偏偏自己还斗不过他,憋屈死了。
“祝余!他欺负我!他还说我们店引诱人心妨碍修行!这老匹夫自己修为百年不长进疯了,见不得我们店免费送福利,还见不得有天赋的人在他面前晃悠,就吃不到葡萄就说葡萄有毒谁吃谁颠!
这么一大把年纪还小孩做派,把自己当成人界老而无德却恶名远扬的老者,说吃过的米比别人多,就要指导别人修行之路!一个几千岁才突破的破化神,哪来的脸面插手别人修行!自己是个废物还想让别人也成废物,恐怖如斯!
这老匹夫疯了,快救我!”
“竖子,休要胡说八道!”
“你看,他急了。”
祝余扶额,哭也不是笑也不是。
就他这张嘴,能被欺压?需要她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