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妈妈,摘星阁,叫晴水。”一个人影从外面走进来,边走边说。
“哎呦,李公子来了。”原来这妈妈还正好姓徐,她回过身来,已是笑容如花。
来人并没有看他,径直走到陆北辰身边,胳膊搭在他肩膀上,“你可以啊,跑这来了,还真是长大了。”
陆北辰眼睛一亮,随即又有些局促不安“哥,我不是,那个......你怎么也来了?”
来人是李博元,陆北辰的义兄,锦记仅次于老爷子的存在,上次在苏州枫桥一见,这次两人都没想到,居然在杭州的青楼碰上了。
“两位公子认识啊,不好意思了,请恕妈妈眼拙,有什么言语不当的,还请公子见谅。”徐妈妈冲陆北辰施了施礼。
“行了,这里太乱,我们上去说话。”李博元带着陆北辰进了楼后面的园子,拐了几拐上了一栋小楼,里面的厅很大,摆设很多,应有尽有,但又不同于青楼,没有那么多的脂粉气和绵软。
“这是我常年包的房间,谈生意离不开这种场合。”
陆北辰点了点头,这个他理解,只是没想到这么巧。他当然不知道,李博元在他身边放的有暗线,他的一举一动,他都能第一时间知道。陆北辰来青楼,属实是他想不到的,所以赶过来看看。
“你呢?你来这干嘛?”李博元的目光里带着玩味,“可是好奇了?还是......有什么想法?”
“哥,你说什么呢,我就是从路边过,却被门口那姑娘生生拽进来了。”
“噢,进来就点花魁,要求还挺高的,没给咱们锦记丢脸。”
“我知道我见不到花魁,故意点了她,这不就能脱身了嘛。”
“行了,不逗你了,说正事吧,来杭州多久了,怎么打算的?”李博元结束了那个话题,暗卫来报时明确说是陆公子在这附近坐了很久,春意楼开门后自己走过去的。但是显然陆北辰在有意隐瞒,他不想说,李博元也不想逼得他一个又一个地编谎话。
“我在杭州转了十几天了,李掌柜说给我一笔钱做启动资金,让我自己考察市场,自己选择,做什么,怎么做,他都不干涉,让我自己锻炼。”
“好事啊,说一千道一万,看得再多不如亲自去体验,这样成长更快。”
“那,我要把春意楼买下来怎么样?”
“噗——”李博元一口水喷了出来,“你对青楼的生意感兴趣?为什么呀?这里......姑娘多?”
“不不不”陆北辰急忙摆了摆手,“我开玩笑的。”
其实他不是开玩笑,他是没想好怎么说。
“要是义父知道了,肯定连夜就得把你抓回去。”
二人说笑间,晴水姑娘进来了,她没有带婢女,自己端着一个托盘,上面放着梅花样的糕点,还有一壶酒。李博元上前帮她接了过来。
“拜见二位公子。”晴水站定,微笑着行礼。晴水姑娘不愧是艳名远播的花魁,她身形清瘦,却不显单薄,行动如弱柳扶风,举止似花枝呈露,比大家闺秀多一份开阔和疏朗,又比寻常烟花女子多一点深闺的端庄。
“这是我自己亲手做的糕点和杨梅酒,拿过来给二位公子尝尝,还望莫嫌弃。”晴水姑娘倒了三杯酒,先呈给李博元,又给了陆北辰,最后自己才坐下来。
“春意楼的大厨被人出千金来挖,何苦自己还劳心劳力地做这些。”李博元说。
“打发时间而已,不费什么。对了,听妈妈说,这位陆公子要见我,可是有什么事?”
陆北辰脑袋嗡地一下,他没想到晴水姑娘上来先直接提起了这茬,一口酒咽下去,脸先红了,他根本不知道怎么回答。
“晴水姑娘怎么这么天真了?他要见你还能是为什么,没见过头牌,看看到底美成什么样呗。”
陆北辰“嘿嘿”笑了笑,什么也没说。是他想得太简单了,春意楼不同于其他地方,这里鱼龙混杂,姑娘们来历各异,真真假假的话难以分辨,想打听十几年前的事,不是那么容易的。
“我还没问你,你来这怎么跟回自己家一样,妈妈和头牌都听你使唤。”
“可别瞎说,我哪敢使唤她们,不过看我是老客户,人家给我个面子罢了。”
“是这样的,两年前有人来春意楼闹事,是李公子给我们解了围,确切的说是救下了我们,感公子大恩,我和妈妈自然都把李公子奉为上宾,不敢怠慢。”晴水解释说,“不过李公子不是那种携恩图报的人,包房和消费的银两不少一分一毫,后来我们才知道李公子的身份,有意受他庇护一二,偶尔借他的名推托一些应酬。他来谈生意,只要需要,我必来作陪,时间长了,也算有了些许交情吧。话说回来,还是我们仰仗李公子这棵大树,多谢了。”
“行了,旧事不用再提了,也不用放在心上,别人千金买不来你一顾,我带一包熟板栗就能来见你,怎么说都是我省钱,这帐还是别算清的好。”
晴水笑了笑,继续张罗吃食,她几乎不再说话,静静地听陆北辰和李博元聊着杭州的趣闻。
李博元约了人来此谈生意,眼看着时辰快要到了,陆北辰便先离开了。
出门前他特地跑到徐妈妈跟前打了个招呼,好让她把自己记住。其实哪用这么麻烦,徐妈妈是做什么的,火眼金睛,想记住的,该记住的,一眼就足够了。
徐妈妈热情地送他出了门,扬着手让他有空常来玩,陆北辰笑着离开了。
孰不知,这一幕,恰好被从这里经过的苏启墨看在了眼里。
苏启墨闲暇之余喜欢逛书坊,这得益于自幼父亲的熏陶。他的父亲被人尊为大儒,惜书爱书,所读之书多为经典之作,醉心于学问。难得的是,在读书一事上,他并没有太过拘泥儿子,由着他读些传奇野史,小说话本,或许也是因为家里人口稀薄,儿子缺少玩伴,这些春夏秋冬,屋檐下就是两个读书写字的身影,从一大一小,到儿子长得比父亲还高。
月底他习惯了去趟惜止书坊,他和掌柜的相熟,有什么好书都会给他留上一本,苏启墨想找什么书了,告知掌柜的,也会尽量帮他各地打听搜寻。
他没想到在春意楼门口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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见了曾有一面之缘的陆北辰,隐约记得他从北方刚来不久,从事商贸,原本聊天还算投机,第一印象也不错,却不知此人如此纨绔,看看他跟春意楼妈妈那一脸笑,便知是常来往的。
苏启墨躲进了路边的小店里,避免与陆北辰迎面碰到。人海茫茫,匆匆过往,多少人,擦肩而过,不想遇见的,可以再无交集。
天刚黑下来,苏靖斌走出书院,准备回家。他沿着小路慢慢走着,穿过前面的大街,径直走到河边,沿着河道走上一段,再过两座相连的桥,正对的那个巷子出去就能看到自己家门口了。这么多年,来来回回他几乎都是这么走的,不需要乘轿子,也不走大路,一个人在江南粉墙黛瓦流水人家里穿行,他觉得这是最放松的时候。熟悉的人都知道苏靖斌的脾气,他很少接受邀约,几乎不参加应酬,生活简单,简单到让人觉得无趣。
苏靖斌慢慢走着,从苏州回来十几天了,林正阳跟他说的关于书院的事情他也反复考虑了,但还在犹豫,不知道怎么选择才好。他不知道自己能不能扛起一个书院的担子,这样势必要改变长期以来单纯平静的生活,但是,想到能给学子们多一点见世面的机会,能把他珍视的书搜集起来流传,还能为儿子积点钱财,他也不是不动心的。
不知不觉走到了桥边,桥下有船露出了一角,陆靖斌并未在意,抬脚刚要上台阶,忽然眼前一黑,头上被什么罩住了,还未来得及反应,双手已被人扭住,刚要大声呼喊,头上的罩子提起半许,他被人箍住头,堵上了嘴,发不出一点声音。很快,他被人拉扯到了船上,河边上漾起急促的涟漪,小船摇晃着向远处划去,水面回归了平静。
船舱里,苏靖斌放弃了挣扎,他只是努力地坐直了身体,靠着后壁一动不动。
大概一炷香过后,船靠了岸,苏靖斌被带到了马车上,转了不知多少个弯后,马车终于停了下来。
去掉头罩,苏靖斌打量了一下四周,浮云遮月,茂林修竹,只能分辨出是郊外,具体是哪里,他根本不知道。
再看看这些掳他的人,都是一身黑衣,面无表情,一看就是身上功夫不差。黑衣人!陆靖斌顿时血涌上来,嘴里发出“呜呜”的声音,眼里几乎冒出火来。
为首一人,身材魁梧,脸上带着面巾,全身遮得严实。他抬了抬手,周围人都退下去,隐身到了黑暗里,这个人一步一步地走向苏靖斌,直到与他面对面,一臂而立。
“她的玉坠,是怎么回事?”对方开口了,声音冰冷,边说边伸手将苏靖斌嘴里的帕子取了出来。
“三......三哥?”陆鸿铭如被什么击中了神经,忽然迟缓而犹疑,又像进入了一场梦境,一切似乎都不真实起来,“你还活着?”
“怎么?就这么盼着我死?”对方并未摘下面巾,但也默认了自己的故人身份。
十几年未曾听到的声音原该有些生疏,这么多年过去了,想不沧桑也不行,可他还是一下子就把对方认了出来,来人是他自幼一起成长的结义三哥,从他的生活里消失了二十年的三哥,他还是认出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