袁宦官告诉雪鸢,下午有名士拜访四公主和四王子,需要她送点茶水去临时宫殿。
雪鸢麻溜地拿起端起茶水,就往临时宫殿去。
袁宦官看着她不假思索做事的背影,沉思了一会这人到底是极致的蠢还是极致的聪明,然后便摇了摇头,告诉自己不要多想,背手离去。
“四王子殿下,四公主殿下!我对先太子殿下的突然逝世表示深重的哀切。本不应该责怪已亡故之人,但恕我直言,先太子决定攻打墨国这一出,属实是不应该之举!下七国本身就是一体的,望殿下们能明白这一点……”
站在临时宫殿殿中央,佝偻着身子,苦口婆心说话的老者,便是欧阳武。
十四国中有这么一对兄弟,大的名叫欧阳文,小的名叫欧阳武。
他们出生于息虢国,长大之后不为自己国家效力,而是喜欢在十四国之间跑,宣扬自己的主张。
欧阳武同情下七国的遭遇,认为下七国处境艰难,应该紧紧地结合成一个整体,来对抗上七国的压迫。
不然的话,下七国松松散散的,很容易被上七国或者上七国之一给逐一攻破,沦为上七国的奴隶。
欧阳文则认为天下归一是趋势,上七国应该尽早吞并下七国,增强自己的实力,一统天下。
对于谁应该来当最后这个一统天下的国家,欧阳文收的七个徒子看法出现了分歧:有认为商阳国应该做这个最后一统天下的国家,有认为歌穆国应该做这个最后一统天下的国家,还有的认为应该是吴忧国、里桓国、古清国、息虢国、会葵国……
这些年,欧阳武在下七国之间跑,欧阳文和他的徒子们在上七国之间跑,两人遂在十四国中拥有了不少名气,被认为是一代名士。
即使出身普通,当他们到达一个国家的时候,这个国家的王室也不敢怠慢了他们。
“虽然墨国人没有攻打回来,但是贵国这一举,会很长时间内让墨国丧失对贵国的信任,也大大损害了下七国之间原本互相连接着的信任纽带……”
欧阳武说着,并注意着新接任的周国四王子和周国四公主的反应。
只见一个宫女端着茶水正走了进来,还在听欧阳武讲话的四王子立马快步走了过去,接过这宫女手中的茶水,一副生怕这宫女多走几步路会累着了的样子。
而四公主则是走到那宫女旁边,对宫女嘘寒问暖的,一会问“你今天累不累啊”,一会说“你如果不舒服的话一定要跟我们说”。
欧阳武眉头逐渐皱了起来。
周国王室怕不是被人下了毒蛊,先太子是个胡乱发动战争不考虑后果的人,继任的四王子和四公主是个只会围着宫女转的人。
怎么看,这周国王室都一副要完的样子。
只不过那被两人围着的那宫女,身形颀长,气质不错,像是读过很多书的样子。
就是不知道为什么,脸上总是要做出一副和其她宫婢一样,很卑微的神色来。
他虽然主跑下七国,实际上十四国都去过,见过无数人,他觉得自己看人的第一感觉绝对不会错。
“哦,欧阳老先生,给你介绍一下。”四王子放好茶盏,终于发现被他冷在一旁的欧阳武。
“这是我们派去国运游戏的新使者,雪鸢姑娘。雪鸢姑娘是在我们周王宫里侍奉的宫女,在宇文将军死后,自愿成为新的使者,去往那危险之地。幸而她活着回来,还给我们大周增加了气运。现在白日我们请了莲花夫人来为她上课,下了课她就继续过来。对了,莲花夫人您认识吧?”
欧阳武点了点头。
莲花夫人在周、卫两国间科普奇术知识,帮人看有没有练习奇术的天赋,在下七国之间有些名气,人人都很尊敬她。
还有些下七国的国家想邀请莲花夫人去他们国家帮忙,但莲花夫人都拒绝了,因为她的双亲是周国人和卫国人,而且她的精力也只够帮这两国人,遂没有再扩大她的行走范围。
欧阳武又看了一眼那要退下去的名叫雪鸢的宫女。
原来她就是那个临时被送去国运游戏的选手,能活着回来,怪不得四王子和四公主一副唯恐她不舒服的样子,这一切都可以理解了。
刚才只顾着着急看四王子和四公主对墨国的态度,没注意这宫女素白腰带上有颗琥珀色珠子镶着,这确实是派去参加国运游戏的选手才会有的珠子。
看她气质不错,估计周王室是看她读书多或者做事爽利,才派她去的吧。
欧阳武便没有再去研究雪鸢。
此刻雪鸢已经退下,另一个宫女也把茶水放到了欧阳武旁边。
“欧阳老先生,坐下说吧。”四王子伸手邀请道,“对了,你刚刚说到哪里来着?”
欧阳武轻轻叹了一口气,往四王子手指的座椅上坐了下来,接着说道:“墨国已经失去了对周国的长期信任,下七国之间的信任纽带也从此崩裂……”
……
墨国边境。
此刻藤青和藤红已经换上了墨国小兵的兵士服。
能够快速偷人衣服换上,随机应变能力很强,这就是范相能选中这兄妹俩当自家门客的原因。
更不用说现在是冬春季节交替之时,风沙很大,墨国小兵还会在脸上挂个布来挡风尘,只留眼睛和嘴巴的部分有个洞出来,这样别人更加难以辨认出这两人是不是外人了。
“这地上全是沙石,宇文将军死去时留下的痕迹肯定被风沙和雨水给冲洗掉了,我们也没办法找奇怪的地方啊。”藤红用佩剑在地上刮了刮,他们现在身处周国军和墨国军最后一次战场所在地。
但上面全是沙石,沙石之下是被雨水清洗掉的血痕。
藤青在遮尘布后抿着嘴,想要回答妹妹一些东西,但感觉自己也说不出个肯定的答案来。
他也卖力地用墨国士兵的佩剑在地上划来划去,顶多只有一点点血痕遗迹,别的什么都看不出来了,若是没有这血痕遗迹,甚至说这上面曾经有过尸体别人都不会相信。
他们又试图找马蹄的痕迹,马蹄印和人脚印也照样没留下。
墨国和周国一样地处南方,土质疏散,各种印子倒是很难留太久。
这个春天墨国的风沙和暴雨格外地多,不知道是不是墨国派去国运游戏的使者表现不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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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导致国运下降的缘故。
连痕迹都难找,那他们俩还怎么判断有没有与奇术有关的异常,发生在将军死亡的时候呢?
另一边忽然来了人,催他们这班巡逻的人赶紧回去换班,藤青和藤红便回了军营,不敢再停留在外面做些可疑的行动。
等到了营地,两人没想到突然看到了营地最高处,挂着一把断剑。
这断剑的剑柄上有奇特的花纹,他们之前在周国见过几次宇文智将军,他当时佩戴的就是剑柄有这种奇特花纹的剑,据说是找周国最好的画师画出的样式,然后找人按照这个模样做出来的剑。
而这剑被挂在了高处,很有炫耀敌军之物被我军拿下的意思,所以很大概率就是宇文将军的剑。
“诶,那是周国人的剑吗?”藤青对旁边的墨国兵问道。
墨国兵掸着身上的沙尘,自豪地说道:“对啊,就是他们最敬爱的宇文大将军的剑,还不是乖乖被我们墨国人拿到了。他们以为靠宇文智就可以拿下我们墨国,结果这个人直接马上掉下摔死了,简直就是上天看周国人不爽,降下的惩罚,真是快哉。”
藤红在遮尘布后皱着眉,想说那你们国运下降是不是也是上天看你们不爽,降下的惩罚。
但她还是忍住了。
藤青继续用轻松的声音问道:“那是自然,不过那剑怎么断成那样了?是咱们的人砍的,还是吴将军他一个人砍的?”
墨国兵继续掸着沙尘说:“嗐,咱们吴将军虽然英明神武,但也砍不了那么一大截啊。兴许是那个叫宇文智的,自己不小心弄断的吧。”
话音刚落,藤青和藤红便交换了一个眼神。
那柄剑不仅仅是宇文智的普通武器,更是宇文智作为一个奇术之士,施展奇术的法器。
法器这么重要的东西都毁坏了,说明人也已经离死不远了。
既然和周国一样,全国上下都找不到几个会奇术的人的墨国,有这么能力派一个人去杀了会奇术的宇文智,甚至把他的法器给砍去一大截吗?
不管对方是墨国人,还是哪国人,可以大概率确定的是,造成宇文智死亡的人,是一个会奇术的人,奇术厉害到了可以毁坏宇文智的法器。
那这样一个奇术厉害的人,他到底是谁,来自何方,目的是什么?
如今看来,墨国人的概率很小了。
甚至墨国人请来的概率都很小,墨国若是能请来这么一位厉害的人,那他们可以反过来攻打周国,一报前仇了。
那又会是谁呢?
上七国的人?为了毁坏下七国的力量,加深下七国的矛盾,为了后续吞并下七国做准备?
但国力强劲的上七国,根本没必要做得这么隐蔽,甚至在国运游戏的时候就可以将宇文智顺手杀死。
欧阳武那一派的人?为了阻止下七国之间的战争,直接用秘密间谍杀死可能带领周国人赢得这场战争的宇文智?
但欧阳武这么多年行事温和,只靠嘴皮子在下七国宣扬他的观念,不像是做出这么激进事情的人,而且他应该也没这么实力来做。
藤红和藤青陷入了沉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