雪鸢倒不是不能理解这一现象。
自大寅朝分崩离析后,天下分十四国。
而因着国力的差距,上七国和下七国的格局逐渐定下之后,下七国便鲜少攻打下七国其它的成员国。
上七国曾经逼迫下七国签下耻辱的条约,命令下七国只可以用一个字作为国号。
而它们上七国的人,才可以用两个字作为国号。
所以下七国的人不互相发动战争,不仅是因为保存实力,避免去做这种损敌一千自伤八百的事儿,更是因为同为被上七国压迫的国家,有同类之间的一种惺惺相惜之感。
而如今周国大举进攻墨国,就是打破了这种下七国之间的这种默契,这种平衡。
就算没有攻打墨国成功,焉知他明日会不会又一时兴起,去攻打熊国、陈国、卫国、鹤国、雍国,把下七国其它成员国被上七国的压迫和国运游戏的残忍压榨得就剩下的最后一点宁静,搅得荡然无存?
理解是理解,不过雪鸢觉得她们这些被送往国运游戏的选手,对于挤不出几个有奇术的人才的下七国来说,只是耗材一般的存在。
同为耗材,又何必沉湎于与国家同哀的情绪里,进行互害呢?
雪鸢懒得和这些人讲道理,想着自己既然躲开了笛翠姑娘的这口唾沫,就当她从没有往自己身上吐过了。
她找了个空地站定,对其它下七国的使者投来的厌恶眼神不再理会。
这时,所有在场的使者忽然感觉到自己腰间的琥珀色珠子轻轻震动了起来,带着一股力把他们牵引到新的地方去。
于是,在十四颗珠子的带领下,十四个人所站立的位置又重新被国运游戏排了一下。
是以这股力消失的时候,十四位使者刚好可以围成一个圆圈。
【游戏即将开始,请收下游戏为各位使者准备的、能在游戏里陪伴你的小动物吧……】
金色的话语以十四国通用的文字忽然出现在圆圈中心的上空。
它还转动着自身,确保圆圈里的每一国使者都能看到。
转完一圈之后,金字消失,每一个人面前的地面上突然出现了一个红木小箱子。
箱子不是很大,倒像是千金小姐收纳部分首饰用的。
这小箱子甫一出现,一些不是第一次参加国运游戏的使者,便绷紧了神经,心里想这个游戏究竟又在打什么坏主意。
雪鸢弯下腰来,手指轻轻碰到箱顶的部分。
二阶音术·隔物听声。
一只白毛小兔子的模样忽然出现在雪鸢的脑海里。
雪鸢的手指在箱顶小范围来回移动着,小兔子的各种角度的样子也接连出现在雪鸢的脑海里。
雪鸢转了一圈,没感觉这兔子暂时有什么突然异变的倾向,就打开小箱子,把它抱了出来。
但音术的掌握者中,只有连高阶音术都掌握了的人,才会在使用二阶音术·隔物听声的时候,做得非常自然,好像只是在正常地碰一些东西一样。
这不,场上已经有一些会音术的使者,使劲用法器对着小箱子梆、梆、梆地敲了起来,企图通过自己的音术看清里面装的是什么牛鬼蛇神。
他们的动作造成了不少的噪音,引来了不少身旁使者的侧目。
也有不怎么会音术的奇术之士,和根本就不会奇术的不怕死的人,直接打开了小箱子。
出来的有猿猴,有老鹰,看上去和外面的普通动物并没有什么区别,他们便也随这些动物或站在自己肩上,或立在自己旁边地跟着自己了。
会葵国的使者着急忙慌地打开了箱子,一看是个缩小版小马驹一样的玩偶,便不再细看,而把自己的目光放到商阳国公主所在的方向。
若是待会安琳公主打开箱子,被里面的东西惊着了,自己可以及时跑到她的面前,替她挡住可怖的东西,给她留下一个好印象。
箱子里的玩偶滚落了出来,瞬间极速变大,变成一只真的枣红色的小马驹,直往这位走神的主人身上扑去。
它立马就把这位主人给扑倒了,四个蹄子就在他身上使劲刨着,不给对方一点反抗的机会。
“啊!”这位会葵国的使者还没来得及使出他的奇术,脑袋就被小马驹的一只蹄子踹得换了个方向。
随着鲜血的迸出和使者的呼吸停止,小马驹的身体也开始慢慢变透明了些,最后消失了。
场上静了一瞬,然后不知是谁说了一句:“死在自己国家也挺好的,家里人来收尸也方便。”
抱着绿毛小兔子的安琳公主,淡漠地往这刚刚还恨不得跪下来跟她奉承的男使者尸体看了一眼,便移开了视线。
看来这游戏还拼欧气啊。
雪鸢扫了一眼这会葵国使者的死状,在心里感慨道。
这时,周遭的荒野之景又变了变,雪鸢发现周围的使者们都消失了,自己正站在一块干燥的大石头上,而大石头的周围全是淤泥沼泽。
【第一轮游戏开始,尝试活着去正确道路的尽头吧……】
里桓国的使者王儒恒,左肩挂着自己的法器流星锤,右肩让那游戏给的陪伴动物老鹰站着,静静地看着面前飘在半空的金色字体闪烁了几下就慢慢淡去。
他屏息看着眼前的淤泥沼泽地。
他是上一次国运游戏表现评级最高的人,所以按照游戏会让十四国的人梦到上一次评级最高的人在这一次游戏中的实况的规律来说,现在应该会有不少十四国的人,同时在通过梦境看着他的一举一动。
虽然十四国也不是每一个人都一定会梦到这次游戏的实况,游戏也只是随机抽取一部分人让他们得以窥见自己国家使者可能会面对的东西,但他一想到现在有人在看着自己,还是努力让自己站得笔直了一点。
尽管这片淤泥沼泽地上,除了站在石头上的他以外,没有其他任何人。
而沼泽地像是能听到他的心声一样,立马就有两个泥人从淤泥里钻了出来,站在离他所在的这个大石块并不远的位置里。
说他们是泥人,其实只是跟人有点像而已。
长长的淤泥做的身子,长长的胳膊和腿,长长的头,头上没有五官,更没有头发。
而淤泥腿则是跟地下的沼泽地连在了一起,显得这两个泥人更像是沼泽地伸出来的两只手一样。
“现在,有两条路摆在你的面前,只有一条是正确的路,请你说出哪条是正确的路来,只有一次机会哦。”
飘忽空灵的声音从左边那个泥人的身体里传了出来。
话音刚落,王儒恒脚下的石头便伸出了两条手。
随着哧啦哧啦的声音,这两条石头做的手开始往前无限延伸,变成了两条一模一样的石头路来,飘在了沼泽地的上空。
而那两只泥人,刚好站在左边石头路的左边,和右边石头路的右边,把这两条飘向天空的石头路夹在中间。
王儒恒眯起眼睛,往前探出头,看似在辨认这两条根本没区别的石头路到底哪个是正确的路,实际上默默地把左肩上的流星锤给拿了下来,在手中轻轻挥舞。
四阶音术·魅惑之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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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请告诉我谁才是正确的路……”王儒恒轻声说道。
他的话音往前方飘去,好像最华贵的乐器奏出来的最动人的乐音。
前面的两只泥人本来就像田间吹了风的稻草人一样轻轻摇摆着身体,而当这乐音飘到它们身上的时候,它们舞动的幅度便更大了些,仿佛要把自己那长长的头给顺势摇出去一样。
“正确的路就是……”左边的泥人头摇到了离王儒恒最近的地方,王儒恒甚至可以闻到它身上不断散发着的腥臭味。
当他准备倾听泥人的答案时,泥人突然停在了离他最近的地方。
“你在忽悠我……”飘忽空灵的话再次从土腥味儿的身体里出来。
泥人伸长双手,就要去掐住王儒恒的脖子。
此刻王儒恒抓紧时间挥舞手中的流星锤,施展自己的四阶音术。
随着这动人的乐音声音量变大,节奏变多,左边泥人的手又慢慢缩了回去,人头又忘我地摇了起来。
“左边就是正确的路……”飘忽空灵的回答声和乐音声混在了一起,但王儒恒此刻却觉得这诡异的泥人声音比最能魅惑人的乐音声还要悦耳。
“左边就是正确的路。”王儒恒跟着重复道。
忽然间,两个泥人旋转着自身,慢慢坍缩了下去,最终和淤泥沼泽地融为一体。
随即,右边的那条石头路也消失在了空中,好像从来没有存在过一样。
王儒恒调整了一下呼吸,就拎着自己的流星锤,离开了自己所在的这个石块,往左边那个石头路踏了上去。
他的脚甫一碰到那石头路,这条能容纳四辆马车的石头路忽然砰地一声,碎成了成千上万个大小不一的石块来,依旧在天空漂浮着。
但这些石块与石块之间,已经没了任何连接的东西,这摆明了是游戏想要使者们从飘在空中的碎石块中移动到道路的尽头。
王儒恒现在勉强站在一个略小而平坦的石块上,看着下面的沼泽。
在石头路崩开的时候,他袖子里的一个小钥匙掉到了沼泽地里,被这淤泥沼泽完全吞咽了下去,只留一串泛着灰黄光泽的气泡告诉他小钥匙曾经来过那里。
人掉到这怪异沼泽地里,一定必死无疑。
王儒恒心里想道。
他身躯壮硕,而脚下的石块并不大,还有裂痕,他不能待在这石块上很久。
于是他看准了前方近处的一个平坦一些的新石块,跳了上去。
刚站稳,王儒恒感觉突然受到一股力,整个身子都猛地往右下方坠去。
原来是这成千上万个浮空的石块,又突然以极快的速度往右滚动着自身,让人很难在上面停留几瞬。
王儒恒迅速甩开流星锤。
一阶音术,音振生风。
三阶音术,风托我起。
在忽然出现的音浪摆出来的风的帮助下,王儒恒免于继续下坠,掉进那恐怖的沼泽地里,而是来到了一块石头旁边。
他右手持流星锤,左手往那石块平坦的部分抓过去,企图爬到它上面。
这时,它右肩上的老鹰,忽然扇动黑漆漆的翅膀,飞了起来,飞到他的正前方,往他左眼啄过去。
王儒恒下反应用右手去挡,却一晃神间,发现他面前的老鹰从一个变成两个。
再从两个,变成四个,八个,十六个,三十二个……
密密麻麻的黑色老鹰围着他,往他的眼睛、他的头、他的腰、他的脚、他的衣角同时啄了过去,让刚要爬上石块的他,又开始继续往沼泽地里坠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