乔宝蓓怔忪地望着他,都有些不敢相信自己听到的话。
这居然是从他口中说出来的……没在做梦?
自然,她不会擅自主张将他归入不善言辞的男人行列里。他只是沉默寡言,对她少言。在外,在成千上万的员工、媒体、合作方面前,是能做到侃侃而谈,以绝对不出错的话达成任何目的。
如果一个男人在某方面表现得笨拙,要么是他没被人调1.教过,要么是他懒得应付你。考虑到他的过往,乔宝蓓是有些倾向于前者。
这种很少说情话……(姑且算作情话吧)的男人说这种话,心动是不可避免的事。但她也不是那种能被三言两语就轻易拨动心弦的女人,恋爱的感觉她最知道,不可能发生在这个无聊的男人身上。
莫名的,乔宝蓓生出逆反心,想忤逆一下这个不容殿前放肆的男人。
胆从心起,乔宝蓓仰起下巴,认真地问了:“那你是不是觉得我会勾引到别人啊?”
这称不上什么世纪难题,稍微会冲浪的男友,知晓如何给出一个很好的答案,但恐怕……
乔宝蓓唇边抿平了捉弄的意味。她有些担心傅砚清会错意。
就在这时,傅砚清忽而轻哂了下。
她看见他始终并无波澜的眼底,慢慢洇出几分笑,像是某种讥诮。
“恐怕是别人会勾引你。”他的声音低缓极了,富含着意味不明的深意。
乔宝蓓怔忪,停顿两秒才反应过来主谓宾。别人、勾引、她?
她唇边牵动了下,以为他在开玩笑,但她着实不觉得好笑,也笑不出来,甚至从他眼神里,她只读出平静的认真。
就好像傅砚清是真这么认为。
一道铃声骤然响起,是傅砚清手机的来电。
他从她身前抽离,连带捆缚在她身上的无形压力也携走,让乔宝蓓僵硬的身骨松软了下来。
傅砚清出去接听了电话,但没走太远,估计是还要等她。
腕骨的金表硌得手疼,却也让乔宝蓓清醒了些。她回过神来,仍将那句话放嘴里嚼,嚼到烂都没搞懂他到底什么意思。
什么叫别人会勾引她?这都什么跟什么,莫名其妙的强盗逻辑。
可能是她脑子不够转吧,她真搞不懂傅砚清说的什么话。乔宝蓓心底轻哼,扭头看那一桌亮闪闪的首饰,都没了挑拣的心思。
她不和傅砚清拧着来了,怕他再多问,硬着头皮跟他挤一辆车,大不了到时候让司机换辆车过来。
到宋瑛的画室,乔宝蓓拿出手机看信息,赫然翻到傅砚清在朋友圈的点赞。
她偶尔会屏蔽他,偶尔也会专门为他发条朋友圈以示安分,他像个点赞机器人,如果哪天遗漏了,就会把她朋友圈每条赞都给补上,有时候乔宝蓓都怀疑他把她朋友圈当奏折批阅了。
不过还好他不会发表莫名其妙的言论,大多是问她吃了吗冷不冷在做什么诸如此类的家长式关心,跟他一样无聊乏味,她都不乐得回他,但晾着又不行,只能随便应付一下。
这让她想起以前玩微博贴吧的时候,也有几个莫名其妙的男人成天在底下发这种评论,不过后来她登到旧号,发现其他号都注销了,只剩下一个人。
出于好奇心,乔宝蓓探寻过那个账号,但那个人id头像是原始的,从未发过任何个博讯息,根本查不出个什么。
“宝贝,你今天也太漂亮了,跟芭比似的!”
一进门,宋瑛便为她提供极高的情绪价值,眼很尖,也识货,知晓她这身行头没有万把块是下不来的。
乔宝蓓被她夸得都不好意思了:“会隆重吗?”
“这种隆重对你来说是家常便饭吧。”宋瑛挑眉,用手帮她捋了肩边打卷的头发,“玫红色啦芭比粉什么的太适合你了,亲爱的,我第一次见穿这种颜色都不俗气的人。”
不太会夸人的余丹丹也认同:“像真的芭比。”
乔宝蓓确实喜欢芭比,也是因为芭比喜欢这种少女粉。这得追溯于小时候热衷漂亮娃娃的她。
贫穷人家的女孩是买不到洋娃娃的,即使买,也只能得到一只盗版芭比。乔丽珍在垃圾回收厂卖塑料瓶,给她捡了一只头发倒竖的塑料芭比,她很喜欢,十一二岁的时候还自个儿缝了两件衣服,被邻居的男生嘲笑捉弄。
在那个对性别特征很敏感的时期,即使被嘲讽,乔宝蓓也并没有剪掉芭比的头发,穿起帽衫牛仔裤当酷guy。她是女孩子,喜欢玩娃娃凭什么被一个扯着辣条嗓的男生嘲笑?她很有心气,仍然喜欢芭比,发了疯似的喜欢,求着乔丽珍买崭新的豪华的非一手的芭比娃娃,但最后还是没有实现。
不过现在她已经有了满满一屋的正版芭比,在另一套闲置的别墅里。一个老气横秋的男人从世界各地为她代购芭比、漂亮盲盒,亲力亲为帮她置办了属于她的娃娃屋。
截至目前,芭比产品系列众多,职业款更是出到多达200种,想要全收集太难,可谓有价无市。正因稀有也价高,那一屋的娃娃加起来不下百万,到处安置了无死角的摄像。
有时候,乔宝蓓也会认为自己是傅砚清收集的娃娃……否则他怎么会为她进贡各类珠宝首饰、奢侈包包和衣裙?甚至让她学习诸多有的没的才艺,就差没把摄像头按在她身上。
一想到这点,乔宝蓓就觉得毛骨悚然。也不可能吧,他那么忙,哪有空盯人?乔宝蓓低头笑了下,看眼腕表上的时间,刚好下午四点半。
司机来得很准时,粉色劳斯莱斯已经停到楼盘下。
同学会的举办点定在国贸的一处海鲜餐厅,据说是李逢玉老熟人开的,专门为他们把特等的包厢留下。乔宝蓓也来这里吃过,从性价比方面来看,其实价格虚高,就胜在服务态度好,小桥流水的装潢够精致,适合打卡出片。
李逢玉显然对这次聚餐是用了心的,毕竟要想全包请客,没个几万是下不来的。
这在普通人的消费额里已经算高的了。纵使被富养多年,乔宝蓓仍能从过去的消费观判断出来,不过她也记得他家境不差,是中产家庭来着。
乔宝蓓倒也不会自恋地认为李逢玉是为了她才组局当大款东道主,毕竟她一开始就不在组局名单里。
可是想到要见到他,她还是不免会紧张。
在一众鲜少缅怀的前任里,李逢玉称得上是白月光了,她的微博至今还关注他呢(虽然他什么也没发)!
一紧张,乔宝蓓就想上厕所。抵达国贸后,她便第一时间去女厕。
余丹丹没等,先去了餐厅,留宋瑛在这儿等她。
对镜补妆的功夫,宋瑛口袋里的手机就一直震动个没完。她捞起来看,大多是小群里艾特她的消息,问她乔宝蓓来没来,特别好事。
黎城的学校教育政策是划片入学,湄区十二中的学生大多是小初高一体升学,宋瑛和余丹丹做了长达六年的同学,聚会里的许多人也是一个巷子里长大的,所以毕业后每年都会偶尔聚聚。
只在湄区念过高中的乔宝蓓是这里的外人。
除了她,从国外刚回来的李逢玉也是头回亮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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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乔宝蓓来之前,宋瑛已经将她会来的消息放出,小群里一下子炸开锅,纷纷忆往昔怀念起当初的“郎才女貌”组。
在许多人眼里,李逢玉向来是颇有才华的天之骄子,家里是开医院的,父母辈是名校出身的海归,有钱有颜正经高知世家,但聊到乔宝蓓,他们就觉得配他差点意思。
有甚者还开始瞎琢磨传播谣言,说她没考上好大学,去了大专被人骗身堕胎;说她早早结婚生子,身材已经走形变样;更有人说她做了不好的勾当,现在不方便露面……一开始时,宋瑛是出于虚荣,拉着乔宝蓓攒局。
但看完那些无端揣测,宋瑛那股无名之火正义感就上来了。
学生时代,她和乔宝蓓顶多算点头之交,连厕所都没一起去过。多年后一次偶然的再会让她大跌眼镜,不得不感慨乔宝蓓真是好命,靠着漂亮皮囊就能跻身上流社会做贵妇。
称不上嫉妒,倒也是有些看不起。不过相处时间久了,宋瑛承认,除了那张顶级的面庞,乔宝蓓的性格确实讨人喜欢。总之也犯不着被人造黄谣吧?
被爽文荼毒多年的宋瑛认为,乔宝蓓一经亮相,绝对会引发全场喧哗,她都想好要怎么面对全群轰炸的消息了。
哗啦的一声,隔间厕所在抽水。
乔宝蓓揉着肚子出来,精致面容也掩不住的憔悴。
宋瑛回头看她,关心道:“怎么了亲爱的,脸色这么差?”
“来月经了。”乔宝蓓扯唇,到盥洗台前洗手。
“那你有垫吧?”宋瑛瞥了眼她那个粉粉嫩嫩的法棍包,有些不确定。
乔宝蓓吁口气:“垫了。”
她的经期一直不稳定,记录在手机里也没个准的,但傅砚清这人可神,总能在她可能快来的时候提醒她带卫生棉条。
某种程度来说……脱离了乔丽珍,她最依赖的就是他了。
洗净手,乔宝蓓也补了个妆,跟着宋瑛搭电梯。今天是周末,国贸客流量不算少,餐厅在四楼的楼梯口附近,坐电梯比直梯快多了。
进餐厅,在服务员的带路下,途经几桌散台,被窗包围的温室花园,便来到一处偏中式装潢的包间。
屏风立在门前,遮掩了圆桌,只能依稀看见几道人影和吞云吐雾的烟气。男女交谈的声音糅杂在一起,让人一时分辨不出身份。
乔宝蓓平时不是个端架子的人,这时候倒记起礼仪班教过的知识,挺直了腰板,踩着丝绒尖头高跟鞋走雅步。
以宋瑛的视角,看不出什么大问题,本身乔宝蓓这身段这长相,走得再矫情也好看,甚至作为女人,视线都不自觉落在她丰盈的包臀裙上,真是太漂亮了。
宋瑛在心底暗叹,回过神来才发觉包间的声音静默了几息。
所有人的目光都看向屏风旁的女人,正如吊顶水晶灯每一面所折射的光。乔宝蓓很白,穿玫红更显白,精致的妆容和理发师特别定做的大波浪让她的确宛如一个真人比例的芭比,美得像另一个图层,自带滤镜。
有的人忘记把刚燃的烟送到唇边,被烟灰烫到裤腿,有的人怔忪地出神,忘记要说的话,还有的人连手机消息都发错。
“乔宝蓓?”
率先出声的是坐在就近位置,被烟头烫到的男人。他赶忙摁灭烟蒂,又落了一身灰,着急忙慌撇散,不确定地看着乔宝蓓,眼神都快黏在她身上了。
乔宝蓓不是那种怕生的人,但这种所有人都齐刷刷看自己的场面,多少会有些紧张。她抬手,点了点头,微微一笑露出酒窝:“好久不见,是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