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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箭在弦上

作者:穗竹本书字数:K更新时间:
    听到这话,乔宝蓓顿时睁开双眼。


    若非切实抵靠他温热的胸膛,她都快怀疑这是幻听。


    她迟疑几秒,略略翻过身去看他。触及男人漆黑的双眸,像电流经过头颅喉咙,以致呼吸放缓:“会不会太晚了。”


    “……你明天不是还要上班?”


    她问得体贴,其实心里被他的身躯,他的话挠了下。但她总要矜持的。


    傅砚清的手滑过她的腰,仍作收拢:“你困了?”


    “有点。”她再度矜持,汗毛已经倒竖,沁着蒸笼般的热。


    傅砚清没搭腔,阖眼埋在她肩窝,用鼻唇舒缓地扫着,如拨谷穗的暖风,令她圆孔的罅隙不由自主地漫热。


    他做这事从不急躁,会让她有充分的准备好好接纳他,无法否认,这是她自己没办法给到的体验。可他怎么突然转性?先前至少得隔三天再来,是出差那段时间憋1坏了太想她了?


    大概是激1素滋长的缘故,乔宝蓓心里也泛起了波澜,不介意他眉眼的疤痕和粗粝的肤质,亲吻着,仰起头闭眼享受。


    他的唇仍流连于肩颈,颀长的手却已堆叠起她的裙边,探寻着。


    再靠近些,再靠近些。


    她此刻进行难以言说的祷告,有意无意逢迎。


    平时弃若敝屣的粗糙指腹,此刻变得大有裨益,让她轻叹。


    男人翻身到她上方,遮蔽一片光,让她彻底潜伏于他的荷尔蒙里。他展臂越过旁侧,开始翻动抽屉,摸索需要的雨伞,目光却不曾她身上偏移一分,像是要深刻记住她的模样。


    他总是如同实验室里的培育员,这般分外仔细地观察她,偶尔乔宝蓓会抵挡不了他的视线,但她催生的味道是骗不了人的。


    于是她大胆地睁开眼直面这个男人,只是视线已涣散,迷离到不知什么方向,脑海里唯有一个念想。


    乔宝蓓闷闷轻哼,抬腿勾住他的腰。


    而就在这时,傅砚清的手停顿了下,深深地看着她。


    乔宝蓓有些不明所以,大脑还在宕机。


    下瞬,傅砚清的指骨却抵她,嗓音低沉:“没套了,我帮你。”


    ……


    淅沥的水声从洗手间传来,乔宝蓓讷讷地躺在床上,那股劲还没过,麻得很,还很潮,非常不舒服。


    她听到渐渐靠近的脚步,干脆闭眼接着装睡,想把头往里埋一埋,却听见男人的声音:“水已经放好,去洗一下。”


    不带波澜的嗓音像命令般。头一回,乔宝蓓生出了不愿听从的念想,她眯着眼持续不搭腔。


    又闻他微不可查的叹:“不处理干净容易滋生细菌发炎。”


    隔空数秒,乔宝蓓佯装惺忪,略略抬起眼,嗓音很闷:“……你不是洗手了。”


    傅砚清无意深究她是否在装睡,坚持道:“那也不是很干净。”


    心底的气球涨到破了气,乔宝蓓翻过身彻底背对他:“我困了,不想起,明天再说吧。”


    傅砚清走了,大概是不打算劝,任由她接着睡了。乔宝蓓没再专注听外界的声音,稍稍拢了下腿,心里叽里咕噜地碎碎念,倒也确实生出一些困意。


    她思绪快飘远,肩边忽然被人拍了下,连带身上的真丝被也掀开一角,彻底将肌肤果露在外。


    卧室总保持适当的恒温,但已然熟悉被褥里的热再贸然接触空气,难免被激到。


    乔宝蓓迷瞪地睁眼,看到傅砚清坐在床边,那张冷峻的脸凑过来,险些没被吓醒。


    “你干嘛!”


    牙关抖着相1撞,连带话音也颤,乔宝蓓心有余悸,连忙爬起身倚到床靠,看到他手上拿了张纸巾。


    傅砚清稍稍把那张润了水的湿巾拢叠在掌心,伸向她的腿侧,语气很淡:“我帮你擦干净。”


    “你就躺这儿,张开腿,我帮你擦。”


    床边只有一盏灯亮着,他的面庞处于一半阴一半阳,垂着眼没什么情绪,莫名有种诡谲感,尤其配合后半段话。


    他平时算是好相处,但这张脸面无表情,实在可怖。乔宝蓓有些想拒绝,但话落到嘴边又说不出口……她害怕拒绝。


    他怎么会做到这种地步?莫名其妙的开始,莫名其妙的结束,又擅自主张要帮她清理,她实在,实在看不懂他。


    心脏跳得飞快,牵扯她太阳穴的神经都不好受,乔宝蓓忍无可忍,起身说:“我去上厕所。”


    她不敢甩出过分的话,但下床飞快,连带一丝风都不愿留在他身边,噔噔快步到洗手间关上门,手都在抖。


    ……有病吧他。


    正打算去洗手,余光扫到血红的浴缸,她被吓一跳,后退半步。回神闻到空气里的香气,才发现里面是倒了精油的玫瑰温泉,也难怪他在浴室待那么久,原来是布置这些。


    乔宝蓓定在原地,更觉他古怪。她简单地淋浴冲洗,没管那一池的玫瑰水,想尽早回去睡觉,又不太想面对他。没由来的,想起那场被啃食手指的梦。


    在一面半透的雾化玻璃门前踌躇显然不是件好事,一抬头,乔宝蓓就看到一道宽大高挑的身影立在身前,她心头动了下,那扇门也发出两下轻叩,随之,是男人低沉的话语:


    “衣物我拿过来了,开下门。”


    乔宝蓓伸手要去握住门把,但那里没有门锁,给不了任何安全感。她略略失神,蓦然发觉这种设计不止这里一处,还包括主卧的衣帽间……


    人影如墨动荡,加剧雾层的深度,意识到他可能会推门而入,她下意识抵抗,赶忙道:“……不用,你放外面就好。”


    怕语气听着有歧义,她又补充:“你先去睡吧,我还要一会儿。”


    乔宝蓓紧盯着外面的动静,雾门上的人影似乎减淡了分毫,但并未离远,声音仍在近处:


    “洗干净了?”


    乔宝蓓含糊地应了声:“嗯。”


    傅砚清:“我帮你吹头发。”


    乔宝蓓耳畔嗡嗡的,额顶几欲涌上晕厥感,有些不快,控不住语气:“我又没洗头,你快去休息了,别管我了。”


    对面沉默了片刻,发出很淡的回应:“嗯。”


    “我等你。”


    乔宝蓓欲言又止:“……”


    她感觉自己和他沟通不来了。


    拉开门迅速从他手中拿了衣物穿好,乔宝蓓深吸口气,硬着头皮推门。


    如她所料,傅砚清仍像一堵岿然不动的肉1墙站在原地等着,他身上交叠式的睡袍略有松散,令蜜色紧致的腹肌清晰可见,那里有几道不算太明显的疤痕,经岁月沉淀变得暗沉许多,但并不影响手感与观赏性。


    乔宝蓓本是有些烦他的,但看到这健壮有型的身材,心底的火苗就不由动荡,再仰起头望他幽深的眼,更是把所有气恼统统吞咽掉。


    丈夫好看的身材能让女人气消,何况对着那张扑克脸,给她熊心豹子胆也不敢撒气。


    回床上熄灯躺好,乔宝蓓是不太能睡得着,尤其旁边还躺着那位。好在这张床够宽大,规规整整各躺一处谁也挨不着谁。


    傅砚清一开始倒也搂着她睡过,但她嫌热嫌重,不喜欢。他在这方面,态度好到出奇……完全可以说是死脑筋,她就从未见过一个男人在这种方面可以做到那般虔诚。


    是的,虔诚。


    这可不是夸奖,他给人的感觉完全是毫无欲望可言。


    他在她面前如佛像前叩首许愿的信徒,总爱亲吻她;他不曾留下骇人的印记,稍微让她吃苦,就会宽慰她,如同慈父般对待摔倒在地的孩子;他鲜少对她有要求,也很少在这种时候发出声音;他连换个新样式也要过问她的意思,非常无聊没劲。


    在这种事上,她宁愿男方可以稍微霸道些。


    大概是雏1鸟情结,乔宝蓓记得自己的第一次是给这样的男人的,虽然那人做事毛躁,进入正题得快,结束得快,对善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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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很是敷衍,但年轻人独有的探索和粗话,实在令她至今难以忘怀,纵使他们在一起的时间很短。


    傅砚清长着那样一张冷冰冰的脸,好歹身材不错,块头也大不是?她对他期待过,谁能想到……他把她当小孩一样呵护了。


    诚然,这样做得也爽利,只不过实在和她的期待大相径庭。她不喜欢中看不中用,且太过规矩的男人。她不理解他分明有欲1望,为什么今天还是戛然而止,箭在弦上,他就那么能忍?套没有了,点跑腿不就好了。


    乔宝蓓有些心烦,闷闷地翻过身,彻底背对他。


    同学会的事她偷偷去,就不和他说了,既然他这么能忍,她为什么又要看他的脸色?又不是做什么出格的事,她凭什么事事都得和他报备?


    枕着满满心事,好歹也给了自己一个答案,不过会儿,乔宝蓓便睡着了。


    之后两天,傅砚清都照常接送她,乔宝蓓就没往别的地方去,规规矩矩到宋瑛那儿作客。


    期间傅砚清问过她是否对绘画不感兴趣了,想做些别的事。但乔宝蓓倒觉得待在家还不如在外头自在,装作学得很认真的模样,实际上偶尔会与宋瑛出去逛街,打打麻将什么的。


    宋瑛可比其他老师好收买得多,而且又是老同学,合得来。


    群里一些名媛也曾问她去哪儿了,这么长时间不一块聚聚,乔宝蓓脸不红心不跳地发朋友圈,配图作画的各个角度九宫格:今天又是充实的一天。


    底下的人纷纷点赞,没少吹彩虹屁:


    【wuli蓓蓓画得好棒,什么时候开画展?】


    【老婆你好优秀】


    【赞赞赞!!难怪这段时间约不出来,这么陶冶情操了~】


    放下手机,乔宝蓓勾了勾唇角,照镜比对脖颈佩戴的项链耳饰,左看看右看看,嫌太花哨换一串,嫌太单调又换耳坠,磨磨蹭蹭将近十分钟都没挑好。


    傅砚清在后方已经打好领结,侧身透过镜子睇她。


    仅一眼,乔宝蓓佩戴耳环的手便迟缓了下来,搭在桌上撑起身子,面对着他,温吞道:“我还要一会儿,你先走吧。”


    傅砚清向她走来,抬手抚她耳垂下的金环,目光一寸寸挪移,从脖颈到面颊,再到她的双眼:“这对耳环我只见你戴过两次,挺衬你的。”


    他说得从容平静,透着淡淡的认真,仿若是真切实观察过。乔宝蓓是不太信,不过对他的态度是受用的,正好她纠结呢。


    她微微歪头,牵动耳环从他指腹脱离,眨眼牵唇说:“是吗?那我就戴这副了。”


    傅砚清嗯了声,双指轻轻捻着,留念碰到的触感,看耳环在她白净外扩的耳廓晃荡,眸色渐深。除了他没人看见她这副灵动的模样。


    乔宝蓓转身,刚要挑配对的项链,男人的臂弯越过她,抵着梳妆台,状似以镜面重影从前后环住她,双眼直盯:“今天这是准备去哪儿?”


    领带夹没佩,扫到她单薄的背脊,像刀片刮过,激得脊骨一凉,让她险些把手里的首饰盒推翻。


    乔宝蓓被这句话吓得心脏直跳,但也早有预料要解释,侧过身看向他,闷声说:“我要拍照发朋友圈啊。”


    “穿得好看些,拍得就好看,不可以嘛?”


    不管他信不信,反正她就这么说,她也经常这么做。


    说谎最重要的是看着对方的眼睛,不要眼神忽闪,自小到大,她已将这种技能练到娴熟,能轻易骗到很多人了呢。乔宝蓓照做了,可对上他冷峻的面庞,她的手都不好揪向那只领带。


    僵在空中,改去揪他的衬衣,动作很轻,说话也温吞:“你都不看我的朋友圈吗?还是……”


    话未说完,傅砚清淡声开口:“已经够好看,没人比你好看。”


    “是珠宝都会黯然失色,黄金也配不上。”他面不改色,声腔也维持在一个极为工整的顿挫里,板正平稳:


    “不必太耀眼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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