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小竹把车停稳在信安安保公司门口,熄火下车,打开后备厢。
“王哥?”
周小竹逮着个人连忙摇手:“快来给我搭把手!”
王浩帮他把一个箱子从车里搬了下来,“哟,够沉的,这什么啊满两大箱?”
“蓝莓!”周小竹说:“整整两大箱的蓝莓,我程姐,就是我老板,专程让我带回来给洛哥吃的!”
“宝石级蓝莓?这可不便宜啊!一盒少说要两张,这整两大箱最少小五千起步了吧!”
“哦,为了感谢洛哥给她推荐保镖是吧。”王浩笑着拍了拍周小竹的肩膀。
“你小子挺值钱啊……”
周小竹讪笑,周小竹没敢搭腔,因为一个小时前他也这么自以为是过。
他程姐的回答是让他多照镜子。
“不愧是白富美,送礼也送的……”
王浩一顿,忽然灵光乍现:“我就说那天程小姐一来,她跟洛哥说话那口气就不对劲!我就知道这两人关系不简单!”
把蓝莓盒子打开,程鸢伸手抓了一大把放进碗里,放到水龙头下冲洗干净。
榨汁机日的一声,清甜的蓝莓果香蔓延开来,加进酸奶搅拌,搭配一份火腿芝士蛋卷,一份早餐新鲜出炉。
以前住在程家程鸢就没进过厨房,自己住之后一开始是订餐专人送餐,吃腻了后她就开始自己捣鼓早餐,毕竟水果奶昔还是现榨出来的这一刻最好喝。
当然这取决于程鸢几点起床,起得早就是早餐,起得晚也可以是午餐。
昨天,程鸢跟池之瑜取经该怎么哄男人。
毕竟池之瑜可是有把一个在拳台上出招狠厉见血的男人哄得乖乖叫姐姐的成功经验。
“哄男人开心还不简单,对他笑,关怀体贴,往死里夸他好,最后把你觉得不错的东西也送他一份。”
对洛聿笑,程鸢做过,为此还特地把稍显攻击性的紫发给染成了乖巧无害的茶黑。
当然也有她自己看腻了发色本来就想换的缘故,结果是他很防备地问她想干什么。
夸洛聿,程鸢也做过,夸他的手很大,结果他推开车门就走了,头也不回。
送礼物倒是还没做过。
程鸢问:“我觉得不错就行?”
池之瑜说:“那当然了,收礼的还敢挑那我劝你直接换个人哄。”
程鸢觉得很有道理,于是照办。
结果——
“洛聿一颗都没吃?”
吃完早餐下楼,车里,程鸢听周小竹给她汇报。
周小竹绘声绘色地说:“对!洛哥说不要,他不爱吃,还让我带回来,我说你不让带回来,他就让我当场全分了,连咪咪都分到了几大颗。”
“咪咪是谁?”
“我们那儿养的猫。”
程鸢静了几秒,“你的意思是,洛聿宁愿把蓝莓分给猫吃,自己也不碰一下?”
周小竹从后视镜里看了眼程鸢的脸色,慢吞吞地说:“是…是这么个意思。”
到达程远集团楼下。
周小竹下车过去给程鸢开车门,恭送她上班,回到车里,给洛聿打去电话。
“哥,没用!程姐说你可真有爱心,程姐还说,对猫好的人一定也特别会照顾人,温柔体贴,有责任心,善心,爱心,还有什么心来着我想想……”
“哦对,俘获她的心!”
洛聿挂断了电话。
-
徐时鸣从深市回来,第一时间约程鸢吃饭,周小竹把她送过去。
徐时鸣注意到周小竹,“程程,你什么时候请司机了?”
“就最近这几天。”程鸢说。
“背景干净吗?什么来头?”
“能有什么不干净的,就一小男孩,挺逗的,还会讲冷笑话。”
虽然并不好笑,但程鸢没有打压他这个爱好,偶尔也会丢两句‘呵呵’过去敷衍一下。
程鸢喜欢车里有自然清新的花香,后排杯座被她放了个小花瓶,周小竹每天都会自觉更换新鲜花朵,程鸢挺满意这一点。
当然,这小子要没几个优点,洛聿也不会把他推到自己面前。
说到底还是洛聿会选人,周小竹除了有点二百五,几乎没什么程鸢不能接受的毛病。
徐时鸣又看了周小竹一眼,没再多说什么,伸手半揽着程鸢进餐厅。
不知是否凑巧,徐时鸣订的是情侣厅,一束明艳的紫色系花束放在餐桌旁,还安排了小提琴独奏。
徐时鸣亲自为程鸢切牛排的时候,池之瑜来了。
“我来蹭饭,小徐总不介意吧?”
徐时鸣看了眼正在专心吃鳕鱼塔塔的程鸢,转瞬便收起神情一笑置之,徐时鸣起身给池之瑜拉开餐椅,十分绅士。
周小竹在程远集团吃过员工餐,这会儿只需要在车里等程鸢出来。
周小竹上一任老板是个暴发户企业家,表面光鲜亮丽背地对员工抠得要命,连车里放的两块钱矿泉水都不许他们喝。
程鸢的车里吃的喝的从来不缺,车载小冰箱摆满了水和饮料,程鸢让周小竹随便拿。
“我靠!好酸……程姐这什么啊?”
“果汁混合口味,我忘了哪瓶偏酸了,谢了。”
程鸢现下知道了,去拿另一瓶喝。
周小竹:“……”
从保镖转行当司机的周小竹又多了一份‘试毒’的工作。
坐在车里等待的周小竹接到了妹妹打来的电话,说她的转学流程已经全部搞定了,下学期就可以来澜市上学了。
“太好了!”
周小竹很高兴,挂断电话后立刻就给洛聿打去电话。
他妹妹的户口有点问题,转学来澜市不一定能参加这边的高考,最后是洛聿帮的忙。
周小竹一通诚挚感谢,又问洛聿最近回不回公司,他还想当面跟他道谢。
“用不着客气,办好了就行。”
洛聿听出周小竹那边环境很安静,“你在车里?”
周小竹:“哥你这也听得出来啊!”
洛聿:“你一个人?”
周小竹说是,说送程鸢来餐厅,“是一个男人约的程姐,两人关系还挺好的,那男的还搂程姐肩膀呢,不知道是不是程姐的男朋友。”
洛聿那边忽然静了下来。
“喂?哥你在忙吗?你吃饭了吗?”
洛聿:“准备去吃。”
“去哪吃啊?”周小竹连忙说:“哥我请客!不对我现在走不开,不然我给你点?”
“行了。”洛聿说,“用不着,你那点工资自己留着花。”
“我有钱,程姐给我涨工资了!”
说到程鸢,周小竹倏地想起来一件事。
“洛哥,那个。”周小竹挠了挠头,“程姐给我下了道死命令……”
洛聿沉默了片刻。
“周小竹,你知道当墙头草的下场都是什么吗?”
周小竹立刻怂了,很小声说:“我是大风地里吹牛角,两边都漏一漏,不能算是墙头草吧……”
“那哥,我现在知道你要去哪里吃饭了,我该不该跟程姐汇报啊?”
洛聿说:“你的老板是她不是我。”
周小竹看着被挂断的电话,陷入纠结。
早餐吃得多,程鸢把两个鳕鱼塔塔吃进去就感觉到有五六分饱。
徐时鸣和池之瑜聊起彼此有交集的一桩公事,程鸢没什么兴趣听,只在徐时鸣提到中晟时留意了一耳朵。
“吴杰我接触过几次,他为人斯文谦和,和中晟势头猛进的风格截然相反。”
池之瑜不解:“意思是?”
徐时鸣说:“意思是吴杰未必是中晟的最高决策人,他的背后另有其人。”
程鸢放桌上的手机发出叮的一声响。
“有点事先走了,你们慢吃!”
程鸢抓起手机和包包,风一阵似的就走了,徐时鸣和池之瑜都没反应过来。
两人面面相觑。
“程程这是要去哪?”
池之瑜看了眼程鸢发过来的微信,“忙公事吧,应该……”
这理由可信度为零。
谁不知道程鸢最不爱上班。
徐时鸣放下刀叉,沉默着往后靠在椅背上,脸色明暗难辨。
“就是这里?”
程鸢降下车窗,看着眼前这栋仿古风格的建筑,大门两边还有俩憨憨石狮子。
这里不像是吃饭的地方,更像是一幢古朴私人宅院。
“对。”周小竹小鸡啄米式点头,挺心虚不敢多瞧外头,“洛哥很经常来这里吃饭的。”
“中午好,请问几位?”穿着工作服的服务生走上前来。
“我找人。”程鸢微笑说。
“好的,您请。”
一进去程鸢就看见了洛聿,他独自坐在靠窗方桌那儿。
这一刻程鸢忽然想起了自己去年在国外度假时游览过的号称欧洲最美湖泊之一的琉森湖。
水面碧透如镜,是藏在陡峭雪山下的一颗蓝宝石。
洛聿就像是一颗未经雕琢的宝石,普通的看不出任何牌子的衣服穿在他身上也难掩那股清冽干净的气息。
他给温泽楷当保镖,简直是出淤泥不染。
这里不是西餐厅,并不会有人为顾客拉开椅子,椅子还是那种矮矮的长条状木凳,没放任何软垫,看着就很硬,不过跟周围的环境倒是搭配。
程鸢自己拉开椅子坐了下去。
洛聿对她的到来没有表现出任何的意外。
实际上还是有那么一点意外的。
星级西餐厅还不够喂饱她的?
程鸢挤出一张笑脸问他:“洛聿,你吃的是什么,我好像没见过。”
“饵丝。”洛聿淡淡地开口。
饵丝闻起来有一股清淡的米香,程鸢看着洛聿吃,自己原本五六分饱的肚子忽然就变空了。
她转头说:“你好,我要一份跟他一样的。”
程鸢顺便还点了两杯喝的。
等待的间隙,程鸢就看着洛聿吃,两人谁也没有说话。
他们仿佛和周围别的约着一起来吃饭的人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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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样的。
程鸢从来不会觉得自己是个不速之客,洛聿又没赶她,那她坐下来就没毛病。
正午的阳光从窗台照了进来。
洛聿的半张脸被阳光照着,他的鼻梁高挺,下颌线条利落,脸上没有瑕疵,除了眉骨有道疤,不过有眉毛盖着,非细看看不出来。
人和人之间都有一座桥,那座桥是社交距离,是防备,是小心敬慎。
但同时那座桥也可以让一个人走向另一个人。
“好晒啊洛聿,我能坐你旁边吗?”
洛聿夹饵丝的动作一顿,掀眸。
她白皙的面庞沐浴在阳光里,清透干净,脸上的绒毛细软透明,嘴唇饱满红润。
阳光给她罩上了一层温柔的光晕。
她只要出现在他面前,安静不到半分钟就会开始妙语连珠。
“好吗好吧好的。”
“三秒没拒绝就是同意。”程鸢起身坐了过去,和洛聿肩并肩。
“长得高就是好,刚好帮我挡住了太阳。”
程鸢今天穿了件斜肩的衣服,斜的那边正好挨着洛聿。
光裸白皙的肩,一条极细的黑色肩带压在上面。
洛聿收回目光,沉默着往里移动。
程鸢没有追过去,允许彼此之间保留一点距离,网鱼也要讲究收放自如,她要做一个高明的猎手。
服务生把程鸢点的喝的先端了上来,一共两杯,程鸢把杯子移到两人中间。
正中午温度越来越高,店里又是四面棱窗的布局,别的桌有客人说热,服务生很快就搬来了风扇。
风扇不巧是侧对着程鸢的,一打开,程鸢的头发就被吹得往洛聿那边飘了过去。
程鸢伸手想要压住,却忽然被扯得吃痛了一声。
“啊……”
“别乱动。”
洛聿的声音在程鸢耳畔响起,低平沉哑,藏着一丝不容置喙的命令感。
程鸢轻轻扭头过去,发现两人之间的距离不知道什么时候被他缩短了。
她闻到了他头发上清新洗发水的味道,而她可怜的头发却缠在了洛聿衣服上的金属拉链头里。
洛聿正在试图解开,但又怕再扯痛她,因而动作缓慢。
“能一直缠在一起吗,不解开也行。”
洛聿抬头看着她,“头发不想要了?”
“不是头发。”
程鸢冲他眨眨眼,带着期待,“是我和你。”
洛聿捏住她那缕头发的一端,立刻解了开来,争分夺秒地跟她切断了关联。
“真绝情啊。”程鸢不太高兴地嘟哝了两句,没两秒又弯起了眼睛说:“洛聿,不管你信不信,我不是对谁都这样的。”
洛聿还是没说话,眼里更是什么情绪都没有,他拿起桌上的杯子径自喝了两口茶。
“洛聿,你喝的那杯是我的!”
程鸢语气稍扬,像是总算抓到了他的把柄一样兴奋。
“这算不算是间接接吻啊?”
她的笑里明显带有揶揄,根本只是单纯想看他笑话,和成年人之间的调.情完全是两个概念。
洛聿打断她,“你没喝过。”
“哦。”程鸢装出很遗憾的语气,又问他,“好喝吗?”
“你可以试试。”洛聿把另一杯谁都没喝过的放到她面前。
“唔——”程鸢喝了一口立刻面露苦瓜色,“好奇怪的味道,这是什么啊?!”
她是随手点的招牌,压根不知道这东西的口味会这么古怪。
洛聿对她的反应毫不意外,他站起身,语气冰冷:“这里的饭菜口味不可能适合你,程小姐以后不必来了。”
像程鸢这种出身富贵,从小就被和颜悦色包围的人,应该从来都没听过这样的重话。
她以自我为中心的人格到这一步也该出来遏制这场无聊的游戏了。
不管她是出于何种目的,她现在的身份是温泽楷的联姻对象,单凭这一点,洛聿都不会跟她有过多的交集。
“洛聿!我陪你吃完了一整份饵丝,我的还没端上来你就要走。”
“这什么油茶我是喝不惯,但饵丝我还没尝过,你怎么知道我吃不习惯?”
程鸢抓紧他手腕的手滑了下去,直接钻进了他的手心。
反正也不是第一次碰了,程鸢握得很熟练。
她一改刚才忍不住冒出来的质问语气,轻轻晃了晃他的手臂,“洛聿,陪我吃饭,我拿谢谢跟你换。”
她靠他很近,轻柔的语气吹拂在他的手臂上,很轻,没有任何分量。
洛聿垂眼盯着她。
程鸢弯起唇:“谢谢你呀,洛聿。”
她的眼睛总是亮得出奇,眼瞳干净透润,显得无辜又无害。
搞不懂为什么她的反应总是出人意料。
这时,服务生把程鸢的那碗饵丝端了上来,看了眼两人手牵着手的姿势,很微妙地笑了一下,说了句请慢用便没打扰了。
“手松开。”
“不要,除非你重新坐下来。”
洛聿坐了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