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可惜少年还未等到她的答案,远处黑压压的如蝗虫过境,又乌泱泱来了一群人。
甚至比上一波人还要多。
一时被众人气势震慑住,卫阿宁只觉得自己背后的小衫已然被冷汗浸湿。
她别是还没逃出去,便在这个鬼地方小命难保了吧。
这少年到底是什么魔族?
怎的有这么多人追他啊!
“又来了啊。”
少年无奈摇头,表情似颇有些苦恼,眸光在她与来势汹汹的人群二者间来回移动。
浮云遮着银辉,让那抹鲜艳的银红逊色不少。
他笑吟吟地将仍在发呆的卫阿宁塞进隐秘的墙角里,食指竖起,在她嘴边比了噤声的动作,“藏好喔,小芙蓉。”
“等我回来,好不好?”
卫阿宁躲在暗处,装作十分害怕被抛下的模样般点头,一口答应下来,“那你要快些回来喔。”
在留下与逃跑之间……
她毫不犹豫选择了逃跑。
废话,谁要跟神经病呆在一起。
又不是嫌命长。
多犹豫一秒都是她对生命的不尊重好吧。
少年笑眯眯撩起她颊边垂下的一缕发,“小芙蓉放心,我会快些解决掉他们回来的。”
也不知是有意还是无意,离开前,他不经意往东南方向的一条小道上望去,若有所思的模样。
顺着少年的视线往前,卫阿宁眼前一亮,心思活络,手指摩挲着匕首上古朴的花纹。
方才与少年周旋时,他时不时都在往那条小道上望去。
那里会是离开这个鬼地方的出口吗?
夜风灌进袖中,吹得袖口如飞鸟羽翼般划出轻盈弧度,卫阿宁提着裙摆,一路狂奔。
平日里漂亮的罗裙在此刻略显宽大累赘,害她一路跑得磕磕绊绊的。
距离远了,身后却依旧时不时响起爆鸣的声音,爆炸形成的光芒有一瞬照亮了路旁的草木。
不消说,肯定打得厉害。
云遮月掩,夜深露重。
草丛内点点流萤闪烁,好奇围观着气喘吁吁的少女。
直至一口气跑出好几里地,两条腿都似灌了铅般再也跑不动后,卫阿宁弯下腰,双手撑着膝盖休息,大口大口呼吸着新鲜空气。
心跳个不停,豆大汗滴落在地,打湿细碎石子,余下的被冷冷夜风一吹,惊得人打了个寒颤。
休息片刻,卫阿宁挺直腰,回头往破庙的位置看了看。
这么多人追杀那个魔族少年,总不能让他这么轻易就离开了吧?
“不是说好的,小芙蓉,要等我回来吗。”
?
身体有一瞬僵硬,卫阿宁下意识转头,看到那道熟悉的身影时瞳孔一震,心脏狂跳。
新鲜的浓郁血腥气扑面而来。
她腿一软,跌坐在地。
清月出云,照亮那张漠然冷淡的脸。
红得格外瘆人的红瞳,银发如白绸般柔顺垂在身后,细长的暗红发带乖乖落至胸前。
少年先前散漫含笑的模样消失,取而代之的是凛然杀意。
“今日尔等必将你带回去!”
“孽畜,束手就擒吧!”
几声厉喝响起。
他身后突然出现几位穿着法袍,提剑攻击的弟子。
少年轻哂一声,侧身躲过第一道攻击。
对方凌厉的剑风只斩落他脸边几缕银发。
长刀在少年手中利落转了一圈腕花,手起刀落,一个轻巧旋身后回转收刀。
那缕斩断的银发还未落地,众人便在空中停滞半分。
血液喷溅而出,往周遭泼洒出几道弯弯的抛物线,顷刻间身首异处。
咕咚几声闷响,头颅落地,散落各处。
好快的刀……
卫阿宁倒吸一口冷气,吓懵了的头脑也在瞬息间恢复清明。
在破庙时她便知道他强,但没有哪一刻如现在这般,直观感受到少年出神入化的刀法。
那是一种只讲生死,绝非华而无实的刀法。
一刀毙命,不留余地。
速度快得甚至连血珠都没沾到锋刃上。
银辉照在刀锋上,折射出冷冷的雪光,刀尖似不经意间轻触地面,发出轻微的金石碰撞之声。
这声轻响落在卫阿宁耳中,像极了小命要飞飞的前兆。
他这幅模样真的很吓人啊!!
脑子脑子,你快想想办法!不然你就要离开亲爱的我了!
卫阿宁急得像热锅上的蚂蚁,但表情依旧是木木的,只安静注视着面前的少年。
一朵花该如何向外表达自己的呢?
而魔到底又是种什么样的生物?
这些卫阿宁一概不知。
她过往的经历也没有过这般奇诡的事件。
但毫无疑问的是,跟魔是讲不了人的道理。
尤其是这位,想法还同她完全不在一个频道上的杀胚少年。
对于这位少年,她目前只需要做的,便是顺着他的意安抚,再伺机找到离开的机会。
电光石火间,卫阿宁试探性地扯了扯他的衣袖,昧着良心低头喃喃道:“小公子,欢迎回来……”
顾不上什么血腥气了,卫阿宁深呼吸,鼓足勇气后才学着他方才表达喜欢的模样,双手搭在他的肩上。
少年身量太高,她踮起脚才勉强将脑袋靠在他肩窝处,轻轻蹭了一下,颤声道:“小公子,喜欢……”
最后两个字她说得很小声,但她却能感受到少年的胸膛极轻极轻地颤了一下,似乎很高兴。
连那把不离手的长刀都落至脚边。
哐铛的一声巨响,惊散周遭萤虫。
少年垂眸一笑。
她身上的颜色极其绚丽。
连天际的清月都在这抹银红下黯然失色,吸引不了他的注意。
“真漂亮啊……”
他伸出手,以一种不容置喙的力度圈住怀中的纤细腰肢,一下一下轻抚着她的脊背,“小芙蓉,我真是越来越喜欢你了。”
大抵是因为兴.奋,少年掌心的触感在这寒风中更显灼热,那股柔软坚韧的感觉在她身上轻轻触碰。
没什么技巧,却无端令人胆寒生颤。
身上的布料薄软微凉,根本阻挡不了那股热度。
卫阿宁浑身发抖,却又不敢动,抓在掌心的衣料被揉成皱巴巴的模样。
清新又干净的冷香萦绕于鼻尖,她闻不出这是什么植物提取出来的香味。
只觉得这股香有别于少年残忍冷酷的行事作风,显得十分柔和、令人安心。
“你很漂亮,我可真是……”
少年喉间不受控制般低声呜咽,“太喜欢了。”
在这处处透露着血腥气的氛围中显得诡异又愉.悦,如同动.情时的呻.吟。
他伏在她身上,语调中有着古怪压抑的气音,又下达了另一道命令,“……再抱紧些,小芙蓉。”
卫阿宁脸色发白,冷汗直流。
足尖因长时间踮起绷紧而传来针扎似的感觉,又痒又疼。流动的血液宛如遇到堵塞,不满地发出抗议的举措。
腿快要抽筋站不住了……
卫阿宁搭在他肩上的手发抖,骤然收紧。
指尖隔着一层衣料,深陷软软的皮肉当中,扎出几道月牙血痕。
下巴垫着他特意伏低的肩颈,薄薄的皮肤间毫无阻隔,不用特意去感知,她都能感受到对方身上异于常人的灼热体温。
那把闪烁着寒芒的长刀孤零零躺在地上,像是被主人遗弃了一般。
染血的泥土与雪亮长刀间,产生一股令人眩晕的奇妙视觉。
少女低低的呜咽与少年沉重激.烈的喘.息融成一片,被风吹得很远。
二人交颈相缠,想法却迥然不同。
“……唔。”
少年浑身都在战栗,无休止的麻.痒似细微火花,在四肢百骸中流窜。
明艳的,温暖的小芙蓉。
无时无刻都在散发着甜香的小芙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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兴奋得他想弄点很好吃的东西喂给她了。
他不会养花,但他曾在男修那个所谓的主人口中得知。
人族的白骨最受那人喜爱,将其折断,捏碎,研磨成粉——
而后溶于药水中,化作肥沃的养料,浇灌底下的小魔长大……
或许,他也可以效仿此法,浇灌小芙蓉的盛放。
脖颈处的寒毛直竖,卫阿宁大脑一片空白,顿感不妙。
她下意识侧眼,看到了少年的脸。
他伏在她肩上低低喘.息着,薄而湿润的两片唇瓣咕.叽.咕.叽的,吐出点模糊气音。
嘴唇一开一合间,露出整洁森冷的白牙,尖锐的犬齿蛰伏其中,伺机而动。
他脸色是不正常的潮红,瞳色更是红得似要滴血。
浓郁的红雾氤氲,似乎有什么癫狂压抑、有生命的邪祟物体在其中翻涌奔腾,叫嚣着要爬出红雾,将她一口吞进肚子里。
显得过于掉san。
锁骨骤然一阵剧痛,尖牙似有穿过皮肤,咬住她骨头的趋势。
圆眸猛地睁大,卫阿宁用尽全身力气推开他,下意识往前甩了一巴掌。
毫不犹豫。
少年被打歪了头,如冰似玉的脸上顿时浮现出一层深红指印。
足以令人想象得出方才的力度有多大。
卫阿宁迅速掏出怀中的匕首,对准了他。
但打过人的手心火辣辣的,像是在辣椒水中浸泡过,而刀又重,两相作用下,竟是连举刀对准他命门的力气都维持不住。
她哭丧着一张脸,紧紧握住刀柄,“你,你别过来……”
舌尖在唇边卷起一丝血珠,少年舔着染血的唇瓣,细细感受着口腔内的味道。
从未有过的香甜芬芳,似比以往任何时候吃过的东西都要美味。
那只握刀的柔荑巍巍颤颤的,看起来毫无杀伤力。
小芙蓉就算生气了也很可爱呢。
少年偏头看她,不复先前痴迷恐怖的模样,大大圆圆的红瞳分外澄澈。
他软声哄着她:“对不起,我不该咬你的,小芙蓉。”
只是话这么说,他却直接无视掉卫阿宁手里的匕首走近。
匕首刺穿左肩,少年湿软温热的舌细细吮去她锁骨处的血珠。
末了,还意犹未尽地用舌尖描绘起咬痕来,说出的话含糊不清:“对不起,小芙蓉,可以原谅我吗?”
……
要崩溃了。
真的要崩溃了!
锁骨处的刺痛完全抵不过心理防线的崩塌,卫阿宁神情恍惚。
正常人怎么争得过神经病!
她又比不得他变态。
打又打不过,看这情况骂他还给他爽.到了。
妈妈啊,快来救救她,她真的要受不住了!
失去高光的黑色眼睛死死盯着面前的少年,而他散漫无辜的表情却诡异地与谢溯雪重叠在一处。
她忽然有一种强烈的直觉。
趁着少年的注意力还在自己锁骨的伤口上,卫阿宁一把薅起他另一半遮住脸颊的银发。
月光明亮,除却那双看起来格外诡异非人的红瞳外,少年余下的半张脸与另一张拼凑起来,俨然就是谢溯雪的翻版。
只不过她初时因看到满地尸骸,过于惊惧之下,完全忘了掀开他被银发遮住的另外半张脸确认。
卫阿宁怒吼道:“谢溯雪!!!你从我的梦中滚出去!”
少女略显嘹亮的尖叫惊散了周遭所有的动物。
密林响起一阵窸窸窣窣的声音,鸟雀们扑腾着羽翼飞远。
面前的少年神色一怔,手指压着眉心,表情闪过一丝痛楚,似醒过来一般。
半晌,恢复原状的少年抬眸。
他抱臂环胸,好整以暇地去看她,笑眯眯道:“阿宁姑娘好慢啊,现在才知道是梦吗?”
真的被耍了!
他喵的!
她一拳揍到他那张欠扁的脸上。
“你给我滚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