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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9. 易姑娘上哪儿去?

作者:归子手本书字数:K更新时间:
    刘培自从刘夫人出殡便不见了踪迹,百姓们当时忙着钳制扶灵的刘府下仆,丝毫没有留意到刘培的举动,令其遁入市集中去。


    云祥城门连日来宽进严出,林县尉不在,抓捕刘培的任务便落到了陆拾安头上。


    易辞晚不过巡查几间自家的铺子,一路便遇上了三回盘查,最后一回是陆县令认出了她,这才吩咐官差们停手。


    此刻官差的半只脚已经踏进马车内,易辞晚在马车外等候搜查,闻言朝陆县令屈膝行礼,“公务要紧,大人不必顾及我等。”


    整个云祥谁人不知刘易两家不睦,便是陆县令也素有耳闻,若说旁的人敢助刘培躲避追查,倒有几分可信,唯独不会是这易家,但怕就怕在刘培胆大,借一出灯下黑金蝉脱壳,选了易家作活靶子避祸。


    这几日易家的铺面外,总能捡到些刘培的衣物,明眼人也都知道是有人故意扰乱官府查案,易家一再配合官差,日日陪着小心,又吩咐伙计们分昼夜两队人马看守巡视。


    易辞晚亦在暗中寻找刘培的下落,不知为什么,她总觉得刘培落到陆拾安手中,似有不妥。


    送走了官差,易辞晚登上马车与陆县令道别。


    转身时,对街春颂堂门前闪过一道惹眼的身影,身姿欣长,青巾束发,只留一抹飘带抚过人群,简直是熟悉的不能再熟悉的人,恐怕这云祥市井再找不出一个比他更像读书人的假山匪头子了。


    易辞晚下意识望去,只来得及追到言知确的一角衣袍,官差一路搜查百姓,眼见着要往那方靠去,言知确是往相反的方向,且步伐极快。


    他难道不怕官府多疑,将他按下?


    易辞晚心里揣着这事儿,莫名觉得蹊跷,直到马车路过当铺,她敲了敲车门,示意车夫停下。


    易辞晚到当铺寻彭满,避到后堂无人处问道:“让你们查刘培的住处可有收获?”


    彭满从怀里掏出云祥内城地图,指着东西两处屋舍上的勾画道:“这些都已探过,确信无人收留刘培,往南出城官府查得严,我们没敢下手,就剩北面了。”


    易家三房和六房就在北面,彭满心里有些猜测,“若是三房或六房在这节骨眼上出岔子,不知主家会作何处置?”他拿手指在六房东侧的枯井划了一转圈,明示道:“我们的人在这附近听到过刘培的声音,四周也都比较了,对这处有些怀疑,恐怕要夜里打探才不会被六房察觉。”


    “你是怀疑六房?”易辞晚审视着枯井的位置,想起少时同宗族内几位族兄关系亲密时,曾到过那枯井下头,里头空间极大,六房组织人手往下深挖,造了间冰室,夏日前往最是凉爽,这时节怕还是冷了些,要长久待在那下头,易辞晚还真有些佩服刘培。


    不过她仍是摇头,说起了自己的猜测,“刘培的踪迹出现在北面,牵连易家两房,他们虽爱贪些小财,却不会蠢到将犯人藏在自己跟前,唯有不在北面的五房,才会有这般算计。”


    彭满思索一阵,忽而恍然大悟,“先前分了铺子后,五房三郎君便借刘家旁支的关系进过刘府,细细想来,恐怕还真和他脱不了干系,只是刘培已然败落,他帮刘培避祸能得什么好处?”


    “他不是想帮刘培,是想借刘培行栽赃之事,”易辞晚忍不住冷笑,自家兄弟插刀的事,她还真没少受,要不是这心思动到自己名下,她便只当阵烟儿随他去了,遂只无奈摇头,“我猜他下一招便是想办法弄死刘培,再散播是我杀了人栽赃六房,铺子前那些衣服定是他所为,你想想,我与刘培有仇,特意抓了他杀人泄愤,然后又记恨亲戚分去了铺子,所以栽赃六房想着一石二鸟,众人信是不信?”


    “看来还得费心将人救下,”彭满收起地图塞回怀中,心里很不是滋味。


    易辞晚见他那副憋闷的神态,忍不住笑道:“救他做甚,知道在哪就成,派人找点易轻尘的贴身之物扔在井旁,再设法让六房的人发现枯井的蹊跷,以其人之道还治其身。”


    彭满一听,瞬间人便精神了,“有道理,我这就去办,”说罢,到后头唤了博满等人随同,窝在一处商量对策去了。


    易辞晚遂往后走,当铺要存放金贵之物,所需库房不少,便连同附近两处屋舍一并买下打通,极为广阔。


    除了为朝廷开山撅脉的工匠能凭身份符牌出城,寻常百姓多困居城内,反倒引起了一些手脚不干净的人夜中捣鬼,易辞晚叮嘱彭满将言知确与鲁屠户请来,一则相互间有个照应,二来也能多几个人替她守着当铺里的财物。


    “言郎君可回来了?”易辞晚碰上当铺负责洒扫的伙计,特意叫住他问道。


    “在的,刚见他去了后院!”伙计捧着水盆忙往旁避让,指向东侧院的方向。


    想来言知确和金钵他们住在一处,易辞晚迈步寻到院子里时,金钵他们三兄弟正在院子里头练武,三个人互相搭着肩膀围成一圈,也不知练得什么稀奇古怪的招式,卢崇这个正头的师傅不在,他们便缠上了博满,可见是找错了人。


    庭罗和饵香过去凑热闹,易辞晚因嗅到一股药香,自顾自追到一间屋子前,门是半开着的,正前方的桌子上摆了两叠药包。


    易辞晚记得方才言知确便是从春颂堂出来,她扣了扣门,朝里头喊道:“言知确?”


    里头无人应答,易辞晚索性将另外半扇门推开,又扬声喊了几道,光阴照映屋舍,显得明亮几分,露出角落里摊开的几包药材,像是被谁随意丢弃在那一般。


    她眼里划过一丝疑惑,正待唤博满过来问话,忽觉身后光影微晃,她下意识转身,匆忙中撞上一片胸膛,易辞晚不由后退两步,鼻尖却萦绕一股药材浓烈的气味,挥之不散,略微沉闷。


    言知确背对着日光,恍惚间看不清神色,他面上裹着布巾,手里提着熬药的陶盅,见易辞晚捂着鼻子沉默不语,他略微弯下身子与她对视,“撞疼了?”


    虽问着关切的话,但言知确的语气越显得有些刻意,有种说不出的意味。


    他做出一个请的姿态,进门提了茶壶倒茶,易辞晚按了按鼻子坐到他对面的木凳上,目光落到那两包药上,关切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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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你这是病了?吃的些什么药,我瞧瞧……”


    “风寒罢了,”他面上的布巾被说话时的口气吹动,时而鼓起,时而凹陷,分明带着滑稽,他却又唯恐漏了病气,将其拉得更紧了些。


    易辞晚伸手去拿药包,却被言知确抢先一步挪开,眼见着药包被丢去角落,她转头拿起了茶盏,边晃边道:“感情你这药买来不是治病的,好端端的弃在那角落里落灰,别是指望着拿它药老鼠的吧。”


    言知确听了这话也不气恼,“城门戒严,药铺里难得进药材,总拿些次一等的药材滥竽充数,我只好多买几家,费心择上一择,免得耽误了病情,往后不好为易东家尽心。”


    易辞晚咽了口热茶,怎么听他这话都掺着别扭,歪着头眯眼将他上下一打量,“自打卸下闵家这个担子,我发觉你真是变了不少,从前对我恨不得退避三舍,如今越发油嘴滑舌了,言郎君,这可不像你啊!”


    “识时务者为俊杰,”言知确替她添茶,语气格外温和道:“人总是要变的。”


    他话接得快,易辞晚原本有心逗弄他几句,这会子都哽在喉间动弹不得。


    “也是……”


    言知确盯着她,眼眸一弯,眉宇之间有种说不出的洒脱,他给自己也斟了一盏茶,只在手指间转着。


    二人便这般尴尬的沉默着,仿佛一下子找不出什么话来说道。


    易辞晚默默饮完一盏茶后,也觉得到了该离开的时候了,遂推开茶盏起身,“我回头让卉安医馆的林大夫替你开一副药来,”她想了想,又补充道:“你不是说药铺总拿劣材应付,说不准他们是看人下菜碟,林大夫总是有几分薄面的,你就好生养病吧。”


    言知确送她到门口,院子里金钵正在向庭罗她们展示自己新学的拳法,一招一式打的极有力道,他虽不能言语,可心情都写在脸上,瞥向姿态不如自己标准的银锣一脸嫌弃,下巴恨不得往天上贴。


    “我父亲在城内的居所被人买去,我想着这几日去收拾收拾,尾街的铺子也缺人照料,或许就不在这里住了,”言知确略落了易辞晚一步,说起了自己的打算。


    易辞晚本没什么理由将人一直留下,收回视线道:“虞家的心思多半都在那陆县令身上,矿山也有得忙,不过你还是得仔细些,别让他的人注意到你……”


    回去的路上,官差们正从一间首饰铺子里搜出一些尚未熔铸的银锭,还有一筐半成品的钗环首饰,掌柜的一路喊冤被官差从柜台里头押出门,周围站了好些百姓。


    易辞晚的马车被堵了半个时辰,闷得满头大汗回到易宅时,正赶上后厨备好晚饭。


    她疾步往正堂去,想着吩咐人弄些热水沐浴,不妨被什么绊了一下,一个踉跄往前栽去,易辞晚心头漏了一拍,忙伸手往旁企图抓住些什么。


    她没有抓到任何坚硬的物件,右手落入一片冰凉却又柔软的掌心,那人回握住她,借力将她拽过去,歪坐在椅圈上。


    “易姑娘上哪儿去?”他指尖在易辞晚手背上揉捻着,语调拖得极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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