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七十三章她被挟持了
北陵?
“不行!”姜姝宁几乎是脱口而出,“君儿还这么小,北陵天寒地冻,他受不住的!我绝不同意去北陵!”
北陵是什么地方?
寸草不生的苦寒之地,每年有大半时间都在落雪,风刮在脸上像刀子一样。
让一个尚在襁褓中的婴孩去那种地方,和要了他的命有什么区别?
萧怀瑾似乎早就料到她会是这个反应。
他的神色没有丝毫变化,只是静静地看着她,目光沉静,带着一种令人窒息的耐心。
“姜姑娘,你听我说。”他开口,声音依旧温和,却带着不容反驳的强硬,“我的皇姐,大邺的长公主,当年便是远嫁北陵。如今,她是北陵的皇后。”
“我们到了北陵,可以直接入宫,有皇姐的庇护,无人敢动我们分毫。”萧怀瑾继续说道,话语像一张细密的网,将她的反抗一寸寸收紧,“最重要的是,北陵是萧凌川鞭长莫及的地方。只有在那里,你和君儿才是真正自由的。”
自由?
姜姝宁看着他,忽然觉得一阵莫名的恐惧从脚底升起,沿着脊椎一路爬上头顶,让她头皮发麻。
眼前的男人,口口声声为了她好,为了给她自由,可他做的事,和萧凌川又有什么本质的区别?
一个用强硬的手段将她囚在王府,另一个,则是用“为你好”这三个字织成一张温柔的网,将她的人生牢牢掌控在手中。
他说去北陵,她就必须去北陵。
她没有拒绝的余地,甚至连提出异议的资格都没有。
他很清楚她的软肋,只要她带着小邺君,她就永远没有底气说出那一声决绝的“不”。
他和萧凌川果然是亲兄弟,连强迫人就范的手段都如出一辙。
她垂下眼帘,不再与他对视,也不再争辩。
她知道,再说什么都是徒劳。
在这个狭小的,颠簸的马车里,她就是一个被挟持的人质,只不过,挟持她的人,脸上挂着温和的笑意,看起来温善无害罢了。
该怎么做,才能摆脱这种境地?
姜姝宁的心思千回百转,身体却因为连日的惊吓与奔波疲惫到了极点。
纷乱的思绪渐渐模糊,不知不觉间,她竟靠着车壁沉沉睡去。
……
腥甜的液体不断从喉咙里涌出,视野变得一片血红。
她好像躺在谁的怀里,那人的手臂箍得她生疼,力道大得像是要将她揉进骨血里。
一张熟悉又陌生的脸庞出现在她模糊的视线中。
是萧凌川。
可他脸上的神情,却是她从未见过的。
那双总是淬着冰雪,吝于给她半分暖意的桃花眸,此刻竟盛满了滔天的恐慌与绝望,眼尾泛着骇人的红。
他好像在喊她的名字,一声又一声,嘶哑又破碎。
她想回应他,可一张口,涌出的却是更多的血。
温热的液体染红了她胸前的衣襟,也染红了他玄色的锦袍,在昏暗的光线下,像一朵朵诡异又凄美的花。
“萧凌川……”她用尽最后一丝力气,抓住了他的衣袖,一字一句道,“若有来世……我一定不会嫁给你,亦不会……爱上你……”
说完这句话,她感到最后一丝力气也被抽空了。
视线里最后的场景,是萧凌川抱着她冰冷的尸体,发出一声犹如困兽般,撕心裂肺的仰天长啸……
姜姝宁猛地惊醒,只觉得心口像是被一只无形的手狠狠攥住,疼得她几乎要蜷缩起来。
怎么会做这样离奇却又真实的梦?
就好像,她真的经历过死亡一般。
马车依旧在行驶,小邺君睡得正香,小嘴微微张着,发出均匀的呼吸声。
车窗外一片漆黑,连月光都被浓厚的云层遮蔽,显得格外黯淡。
身侧传来轻微的动静,萧怀瑾不知何时已经醒了。
他在黑暗中睁开眼睛,那双黑眸在夜里亮得惊人,正直直地看着她。
“做噩梦了?”他的声音带着一丝刚睡醒的沙哑。
“嗯。”姜姝宁胡乱应了一声,心跳依旧快得像是要从嗓子眼里蹦出来。
梦里那濒死的痛苦和萧凌川绝望的嘶吼,真实得让她分不清现实与虚幻。
她忽然想起了什么,努力让自己的声音听起来平稳一些,低声问道:“殿下,你说……景王将我困在景王府里,那我岂不是……没法见到其他人了?”
萧怀瑾点了点头,语气笃定:“自然。别说见外人,就连你自己的父母想见你,都要经过他的同意。”
姜姝宁越想越不对劲。
梦里,或者说,那段“记忆”里,她虽然在景王府过得并不如意,萧凌川对她冷淡至极,但她的人身是自由的!
她不仅能时常回相府探望父母,还能收到京中各家贵女的帖子,去参加她们举办的各种宴会!
所以……那个梦里的一切都是假的?
可那份痛苦,那份绝望,又为何如此的真实……
她下意识地想起了梦里自己临死前说的那句话。
“若有来世……我一定不会嫁给你,亦不会……爱上你……”
若有来世……
来世……
一个荒谬又可怕的念头,如同一道惊雷,骤然劈开了她混乱的思绪。
难道……梦里的一切,不是梦。
而是……
她曾经亲身经历过的,上一世?
——
与南朔城外那场惊心动魄的逃亡截然不同,京城相府的西院,静得像一口深不见底的枯井。
夜,很深。
柴房里弥漫的腐臭味,比白日里浓了十倍,熏得人作呕。
姜天泽靠在冰冷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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椅背上,双眼紧闭,在等待他的傀儡。
黑暗中,一个佝偻的身影正从后厨的方向,一寸一寸地蠕动过来。
那东西曾经是个人,是姜丞相的宠妾,花莲。
如今,她全身的皮肉都在腐烂,脓水混着泥土,在地上拖出一条黏腻恶心的痕迹。
她像一具被(操)控的活尸,眼中没有丝毫神采,只是遵循着脑中那只蛊虫的命令,朝着柴房的方向,不知疲倦地爬行。
“咔哒。”
门栓被一只烂得只剩枯骨的手指拨开。
花莲爬到姜天泽身边,用她那双几乎要从眼眶里掉出来的浑浊眼球“看”着他,然后费力地抬起手,开始用残存的指甲去抠那捆绑结实的麻绳。
绳子很快被磨断,姜天泽活动了一下早已麻木的手腕,眼中没有半点获救的喜悦,只有审视货品般的冷漠。
他本想立刻就走。
可刚迈出一步,他又停下了。
那份能置萧凌川于死地的“罪证”想来已经被姜丞相毁了。
现在去见大邺的皇帝,空口污蔑萧凌川勾结南月、通敌叛国,胜算太小。
自己若暴露身份,说不定会被当成南月奸细抓起来。
他的目光,重新落回瘫在地上、烂泥一般的花莲身上。
一个疯狂的念头,在他脑中如毒蛇般抬起了头。
这张脸……若是能恢复呢?
恢复到当初那个能让大伯姜丞相神魂颠倒的模样。
都说英雄难过美人关。
一个死而复生的绝色爱妾,一个距皇位仅咫尺之遥的景王,说不定大伯会将心偏向前者,甘为情网所困。
从那天起,西院多了一个诡异的秘密。
白天,姜天泽依旧是那个被限制自由、奄奄一息的阶下囚。
到了晚上,他便成了这间柴房的主宰,一个邪恶可怖的药师。
他将院中寻来的毒草、腐虫碾碎,混入不知名的液体,熬制成一锅散发着诡异香气的墨绿色药膏。
这根本不是什么灵丹妙药,而是以毒攻毒的催命符。
它能让花莲脸上腐烂的皮肉在极短的时间内重新生长、愈合,代价却是急剧消耗她本就所剩无几的内脏生机。
姜天泽毫不在意。
这具行尸走肉的内脏会烂成什么样,与他何干?
只要这张脸能派上用场,就是她最大的造化。
几天后,当最后一层药痂被揭下,一张完美无瑕、艳光四射的脸蛋重现于月光之下。
肌肤吹弹可破,眉眼含情,鼻梁小巧,唇珠饱满。
正是当年那个艳压春香楼的绝色花魁花莲。
姜天泽看着自己的“杰作”,喉咙里发出一声低沉的、满足的笑,那笑容阴鸷而扭曲。
“大伯啊……”他喃喃自语,声音里满是淬毒的蜜糖,“现在,轮到你抉择的时候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