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房,灯火微弱。
国公爷宋孝良靠在圈椅中,整个人隐在阴影中:“渊儿,公主是否如常?”
“她并未发现什么。”宋渊立于书案前,平静道。
宋孝良微微颔首:“日后你要小心些,宋家图谋之事,万不能被她知道。”
“是,父亲。”宋渊眼角微挑,“既然如此……为何当初赐婚之时,父亲并未阻止?”
“为何要阻止?”他身子离开椅背,抬眸寒光一瞥,“娶一个皇室公主,你这个世子此后在朝堂再无实职,陛下才能对宋家彻底放下戒心。
“想当初,我们明明是一起打的天下,他萧氏何德何能,要做执掌江山之人!
“论军功、论战绩、论识人用人,我哪一项不如他萧易!
“他能坐得,我宋氏有何坐不得!
“萧易……得这天下,果真容易,老夫就叫你尝尝,何为不易!”
当年宋孝良和萧易同为“反王”手下得力将领。
可惜那位“王”时运不好,偏偏战死在攻占皇城最后一役。
他死后,只因宋孝良带兵入宫晚了萧易一步,这皇位才被萧易捷足先登。
所以宋家虽被封了国公,又被当今圣上委以相国重任,宋孝良一直暗中不服。
不过他年纪大了,又一身战伤,今上本对他防备渐松,谁知宋家又出了个惊才绝艳的好大儿。
驸马不能掌实权。
于是宋渊顺理成章,被赐了婚,成了政治场上的牺牲品。
“父亲放心,儿自有安排。”
有无实权,并不误他凌云之志。
此时下人突然来报:“老爷,不好了!二爷在祠堂饮酒……还灌醉了公主!”
国公爷眼皮一耷,沉沉道:“这个孽子!我平日里是太惯着他了!渊儿,你去处理,记得今夜务必要同公主圆房,这府里的一举一动,宫中可看着呢!万不能叫那位起了疑心!”
宋渊垂首,执手道:“我这就去,只是父亲,那几个铺子给她尝些甜头便罢了,为何连府库钥匙都要给她?”
萧玉容掌家,他是绝不看好。
“公主身边,不乏掌家能人,交给她也能放心。”宋孝良一笑,老奸巨猾,“这府邸日常开支庞大,给公主找点事忙,她便注意不到旁的。”
“儿子受教。”宋渊垂眸作揖,谦逊有礼。
国公爷对他这个儿子十分满意,不忘吩咐道:“你二弟还是个孩子心性,心智不如你,待会儿你去了,多看顾着他些……”
宋渊走远了。
国公目光一沉,缓缓道:“出来吧。”
翠鸟屏风后,一女子走了出来,步履蹒跚,面色苍白。
正是元九璃。
“见过国公。”她侧身一福,险些摔倒。
宋孝良抬颌,允她坐下。
“元姑娘,方才的话你都听明白了?”
元九璃艰难点头,这几步路,已让她背上刀伤再度渗血。
“国公尽管放心,我一介孤女,自幼被老夫人收留,这养恩无以回报……”她目光灼灼,“我定会助世子成就大业。”
宋孝良沉沉看了她一眼:“前朝元氏,只剩你一人,你也实属不易,若你真心愿帮我儿,助宋家,我宋孝良在此立誓,他日事成,你,是他未来唯一的皇后人选。
“做妾,太过委屈。”
元氏一族,前朝大将,手握兵符,一呼百应,有聚集旧部的能力。
更重要的是,传闻前朝帝王死前,把传国玉玺给了后妃元氏,即元九璃的姑姑。
后妃元氏和族人逃亡,玉玺下落不明。
如今元家只剩这一孤女,玉玺……大概在她身上。
元九璃撑着椅子扶手起身,丝毫不见推辞:“谢国公,不管是做妻还是做妾,只要能陪在世子身边,九璃甘之如饴。”
她幼时曾算命,说她是“凤鸣九天”,将来一定会做皇后。
前朝覆灭,她一度心灰意冷,动摇此念,却不想竟意外在宋家遇到这机缘。
宋渊……她定会叫他心甘情愿娶自己进门,厌弃萧玉容。
“罢了。”国公挥了挥手,疲惫道,“若公主不反对,我这老匹夫,也不再管渊儿纳你为妾之事。”
*
“情郎……”萧玉容紧紧贴在宋渊身上。
她双眼迷离,早已分不清眼前之人是宋渊还是宋濯。
不得不说,宋濯这竹马在府里,比自己还嚣张。
商量归商量,他倒还玩起了歃血为盟,在酒中放血饮下。
当着众祖宗的面,两人在祠堂喝上了酒……
如此大逆不道。
几个侍女见公主满身酒气,被驸马抱了回来,忙要上前服侍。
却被宋渊打发了出去。
花好月圆夜,屋内很快传出一声声娇喘……
萧玉容头痛不已,哼哼唧唧往他怀中钻,试图找些什么倚靠,减轻头痛。
她腿脚又不老实,对着宋渊又踢又踹。
“萧玉容!”宋渊被折腾的受不了,翻身把她压下。
萧玉容这才瞪大双眼,看清眼前之人:“是你啊……”
她语气失落,让他整个人一愣。
萧玉容忽又想起她方才和宋濯结盟,忙昏昏沉沉道:“你问我、问我心上人?我、我不妨告诉你,是你……亲弟弟!哈哈……”
宋渊那张小白脸上即刻染了怒气,蒙上一层红。
他双手死死箍住她的手腕:“殿下莫要玩笑!”
“你去问他!”萧玉容被他压得胸口发闷,眼冒金星,喘道,“日、日久生情,也是常有的事……驸马不是、不是也有元九璃吗?”
宋渊冷静下来。
他这二弟,是个实足的纨绔,他不信萧玉容能看得上。
见她提到元九璃,心下以为她是在故意气自己。
“殿下听好了,我对元姑娘绝无他想。”他离她只有一寸之近,四目相对,“既然你我已成婚,殿下才是我宋渊心爱之人……”
他不允自己爱上除了妻子外,其他女人。
这想法不知是何时有的。
许是他读过太多圣贤书,对所谓的“情”有着太不切实际的想象。
总之他心中一直坚定认为,娶了谁,谁就该是他一生所爱。
他向来不屑看到那些男人纳妾,沉迷于美色,一个个无甚出息。
幸好他的妻子萧玉容,人如其名,有一副如玉容颜。
“容儿。”他试着如此唤她。
“呜呜……”萧玉容不解风情,呜咽起来,“你怎么这么重!压死我了!”
宋渊忙撑起身子:“如此可好些了?”
萧玉容猛吸一口气,醉眼迷离:“嗯,舒服多了……”
她伸手抚上他那张俊美的脸,又滑过喉结,渐渐深入。
“你这身子,还和以前一样新鲜……”
这虎狼之词,听得门外一众下人面红耳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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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有宋渊精准捕捉到了“以前”。
他双眸微沉,附在她耳边,缓缓道:“之前……殿下还碰过谁的身子?”
“除了宋渊这个杀千刀的,还能有谁……”她呼吸渐稳,声音愈发微弱,“他……他还想……”
“夺位”这两个字还未说出,萧玉容已沉沉睡去。
宋渊见她口中并无他人,松了一口气,替她宽衣。
后又侧坐一旁,沉思片刻,扯出萧玉容的帕子,拿她的金簪刺手。
他掌心一痛,白帕落红,如枝头梅花绽开,煞是美丽。
做完这一切,他才脱的只剩里衣,躺在她身边睡去。
*
翌日,国公府喜气洋洋。
公主和驸马终于圆房了,那块手帕已呈至国公和夫人面前。
萧玉容还未起,闭着眼懒懒转身,摸到身边一具身体。
触感甚好,她不由多抚摸了几下。
“殿下可要沐浴?”
萧玉容手上动作一滞。
她睁开双眼,一阵恍惚,仿佛还处在前世夫妇俩一个平静的早晨。
直到目光移至宋渊身上——
他上半身里衣敞开,露出一大片……
萧玉容忙缩回手,摸了下身上衣物。
这衣物也全都换了!
“我们、我们昨晚……”
“殿下。”宋渊突然转身凑近,“昨夜殿下可还尽兴?”
萧玉容大脑瞬间一片空白。
她真的圆房了?
为何这身子未有一点知觉?
莫非是前世和他常做此事,习以为常了?
她慌忙推开他:“本公主要沐浴!”
既然破了身,只当是这辈子不再欠他了。
往后她不必再在意什么贞洁了,过几日就去长公主府,挑几个皇长姐养的文人志士……
萧玉容正美美想着,外头突然传来下人通报:“爷可醒了?”
“何事?”宋渊不耐烦道。
下人犹犹豫豫:“回爷的话,元姑娘在门外,从昨儿半夜跪到早上,这眼看就快撑不住了!”
宋渊蹙眉,看向萧玉容:“这就是殿下对她的安排?”
萧玉容忙爬起来:“我好心让她搬来,可没让她这么糟践自己的身子!”
这回无论如何,她也要保住天命之女的命,万不能叫她死了!
“更衣,婵儿、玉斛,快进来给本公主更衣!”
待她穿戴好了出去,元九璃已摇摇欲坠了。
“妾身恭喜公主,恭喜驸马。”她落寞开口,目光盯着地面石板,一副伤心欲绝的样子。
平心而论,元九璃相貌出众,一张鹅蛋脸上两弯眉眼风情万种,我见犹怜。
就连萧玉容见了,都有些妒忌。
她回头看了一眼宋渊。
这等姿色,她不信宋渊丝毫不动心,说不定私底下他早恨不得拜在元九璃石榴裙下!
“有何好恭喜的。”她两眼望天,摆出高傲姿态,“夫妻常事罢了,这心里,说不定都藏着别人呢!”
她正要把宋濯说出来,院中突然窜入一道身影。
“萧玉容你这个水性杨花的女人!”宋濯快步冲到元九璃身边,把她扶起,“你和我大哥……你太让我失望了!”
萧玉容立即跟上:“都是造化弄人,元姑娘,这京城谁人不晓,本公主和宋濯才是青梅竹马的一对!”
闻言,宋渊阴沉着脸,走了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