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书礼身为太子师,除了每日上朝以外,大多数时间都是待在东宫教导太子的课业,若是运气好碰上太子发病的时候就可以收拾收拾东西回家陪陪宝贝儿子了。
但现在温书礼爱上了给太子上课这件事,因为能够时时刻刻看见他的宝贝阿黎,还能和宝贝一起吃个午饭。
自家的娃乖巧文静地坐着,一本正经地读着书,声音奶声奶气,宛转悠扬,而皇帝家的娃坐得横七竖八,书本放得歪歪扭扭,读起书来很是懒散,跟几天没有吃饭一样,教多少遍都教不会规规矩矩。
温书礼的眉心跳了跳,但为了在自家宝贝面前树立一个完美的父亲形象,忍了。
然而自家小崽子没能忍得了,侧头过去小声道:“阿辞,你乖一点,好好读书,要坐直了,像我一样。”
闻辞把岔开的腿收了回来,学着温黎的样子坐得板正起来,读书声音也好了许多。
温书礼:“……”
不对劲,怎么忽然这么听话了。
课结束之后,温书礼将温黎抱到了一边去,摸了摸他的小手,又摸了摸他的小脸,恨不得要将他浑身上下都检查一遍,发现他脸色红润了,精气神好多了,连个子都好像高了一些。
但还是不放心地问道:“这两日与太子殿下待在一起,他有没有欺负你?”
“没有哦。”
“有没有打你?”
“没有哦。”
“真的没有吗?”
“真的没有哦。”温黎吃着阿爹做的点心,一双漂亮的大眼睛直溜溜地盯着阿爹看,“阿爹,为何你每次见我都要这么问呢,阿辞又不是坏人,怎么会打我呢。”
温书礼松了一口气,轻柔地把温黎嘴上的点心屑擦掉,“没有就好,下次阿爹不问了。”
“阿爹,你别担心,等阿辞的病好了,我就回家。”温黎亲了亲温书礼的脸颊,甜甜的糕点味都沾在了他脸上,“他最近都有乖乖地喝药哦,我觉得他很快就会好啦。”
温书礼觉得自己像个盼儿归来的留守老人一样,忍不住都想哭唧唧了。
等等,喝药?那个小魔王在喝药?没把药碗扬了吗?
前两日,德福找院判给闻辞把脉,最后开了些温补降火的药。
闻辞一脸嫌弃地看着黑乎乎的药,气味浓郁且苦涩,他苦吧着小脸儿,用舌尖轻轻地舔了一下,苦得恨不得把胆汁都要呕出来了,麻溜地躲得远远的,摆了摆手,驱散着味道,“这……这是人喝的药吗!也太苦了,怎么喝的下去啊!我不喝了!”
温黎看了看自己手里药,秀气的小眉头都拧在了一起,这味道并不比闻辞的好到哪儿去,可是他都好好地喝掉了呢,“良药苦口,我的药也很苦的,但是为了身体健康一定要喝。”
“阿黎啊,我感觉我好很多了,不用喝药了。”闻辞实在是难以下咽,都拧紧了鼻子了。
温黎的眼睛亮了亮,连忙站起身,“真的吗?那我可以回家啦!”
“不不不,也没那么好,”闻辞一把拉住了温黎,他只是不想喝药,可一点都不想温黎离开,为了不让他离开又只能喝药,这就是一个死循环嘛。
但闻辞还是硬着头皮将药一饮而尽,然后受不住地捂着嘴跑了出去吐了个酣畅淋漓,可把一直乖乖喝药的温黎看傻了。
毕竟是从小宠到大的小娃娃,德福也是心疼得紧,最终找到了院判,让他稍微改了改药方,不要那么的苦,闻辞这才好入口,没有再吐过了。
***
今年的第一场春雨如约而至,淅淅沥沥地下着,如密织地一张大网,网住一方天地,滋润着万物。
温黎百无聊赖地趴在窗台上看着雨景,手里的是永远也解不开的九连环。
耳边传来了闻辞催促的声音,“阿黎阿黎,你怎么在发呆啊,你的棋子快被我吃掉啦!”
温黎的注意力回到了棋局上,他的白子快被黑子堵死了,于是思考了一瞬,落下了一子,棋局立刻反败为胜。
闻辞彻底傻眼了,斗志被激了起来,“再来再来!”
温黎还是会有一下没一下盯着窗外看,终于被闻辞发现了端倪,“你是不是想出去玩啊?但现在是下雨天,等天气好了,我带你去掏鸟蛋,可有意思了。”
“好啊。”温黎这才高兴了起来。
在家时,温黎总是大门不出二门不迈,他的世界就只有自己院子那么大的四方小天地,他很想出去玩,出去到处看看,不想永远被拘在家中。
微风吹了进来,虽有点点雨水,但也驱散了心中的烦闷。
一场春雨来得快,去得也快,第二日便雨过天晴,还挂着漂亮的彩虹,一派清新自然的景象。
闻辞依言带温黎出去掏鸟蛋,像只窜天猴一样一跃而上,但温黎不会爬树,只能规规矩矩地坐在德福放的小凳子上看着。
忽然,一颗鸟蛋掉了下来,直接砸在了温黎的衣服上,还好衣服又厚又软,蛋壳没有破掉。
这是温黎第一次见到鸟蛋,小小的、凉凉的一颗,很是袖珍可爱。
闻辞跳了下来,“奇怪了,怎么就一颗蛋了。”他盯着被温黎捧在手里鸟蛋看,忽然小鸟蛋动了一下。
“它动了!”温黎惊呼道。
德福凑过来一瞧,笑道:“里面有鸟宝宝。”
闻辞轻轻地戳了戳鸟蛋,“鸟宝宝为什么在蛋里?”
“小鸟都是从蛋里出来的。”
“阿黎也是从蛋里出来的吗?”
德福笑眯眯地道:“小公子是小公子的娘亲生的。”
“阿黎的娘亲是蛋?”闻辞惊讶。
“不是,是人。”德福汗颜。
“阿黎的肚子里也有小鸟吗?”温黎摸了摸自己的小肚子,一脸期待。
“呃,人的肚子里没有小鸟。”
“那我的肚子里有什么?”
闻辞着温黎的小肚肚,灵光一现,“笨蛋,当然是甜糕啦,你刚刚不是还吃了两块。”
“对哦。”
见两人终于不问了,德福才擦了擦额间的汗,幸好是没问鸟蛋是从哪儿来的,不然让他一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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没蛋的老太监怎么回答。
温黎把鸟蛋当成宝贝一样揣在怀里,连睡觉都要带着,还给它盖上了小毛毯,叮嘱着闻辞不能压到它。
两个小人儿趴在床上,眼睛一眨不眨地盯着小鸟蛋看,“它什么时候能出来?”
“公公说快了。”温黎翘着两只小脚轻轻地晃着。
闻辞想到了一个重要的问题,“那我们是不是它的阿爹阿娘?”
“蓼蓼者莪,匪莪伊蒿。哀哀父母,生我劬劳。蓼蓼者莪,匪莪伊蔚。哀哀父母,生我劳瘁。虽然不是我们生的,但是我们辛苦地养大的,那我们就是它的阿爹阿娘了。”
温黎念了一大段对于闻辞来说像鸟语的话,搞不明白,只知道他们就是爹娘,不过……
“谁是爹,谁是娘呢?”
温黎盘腿坐了起来,仔细地想了想,“我照顾宝宝,当然我是阿娘,你负责给宝宝找吃的,你是阿爹!”
“好!”闻辞猛地拍了拍胸脯,肩负起了成为父亲的重任,“等宝宝出来了,我就把所有好吃的都给它!”
两个小崽子明确分工,畅想着美好未来,等鸟宝宝出来了,就可以拥有一切。
这时候小鸟蛋又动了一下,闻辞忍不住伸手戳了戳,被温黎一把拿开,“不要碰它,万一碰坏了呢。”
“我们的宝宝肯定得强壮些,才不会那么容易坏呢,等它出生了,我要把它培养成大力士、大将军!”说着,闻辞在床上耍了两下子。
温黎觉得太粗鲁了,一口回绝,“才不要呢,它要跟着我读书,将来要考取功名,像我阿爹一样知书达礼温文尔雅。”
闻辞想起了温书礼那古板威严的样子,连忙摇头,“不行不行,不可以那样。”
“为什么不可以,”温黎不乐意了,把小鸟蛋连同小毯子一起拿了起来,“是我照顾宝宝,我说了算。”
闻辞不服气,想要过去抢,“那我还给宝宝找吃的呢。”
两个小大人在“孩子”的教育上出现了分歧,争论不休吵吵嚷嚷,最后也没个结果把德福叫了进来。
“公公你说,宝宝应该听谁的?”温黎气鼓鼓地问德福。
“这个这个,那个那个,”德福简直是一头两个大,忽然想到了什么,猛地一拍手,“哎呀,天色不早,宝宝要睡觉了,不然就不能好好地长大了。”
“对哦,睡觉睡觉。”温黎把鸟蛋又小心翼翼地放在了软枕上,盖好了小毛毯,像阿爹哄自己一样轻哼着歌谣哄它睡觉,“小娃娃,铃铃铃,骑大马,跨过高山好归家,哇哇哇,睡好觉,健健康康快长大……”
鸟宝宝睡没睡着温黎不知道,但闻辞被哄着睡着了,渐渐地自己也睡了过去,做了个一家三口的美梦。
然而第二天醒来,蛋壳破了,美梦破碎了。
闻辞是被哭声吵醒的,一睁眼就瞧见温黎哭得伤心难过得很,小鼻子小脸儿都红彤彤,手心里还捧着一颗碎掉的蛋壳。
“你……你把鸟宝宝压坏了,呜呜呜……”温黎“吧嗒吧嗒”地掉着眼泪珠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