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说宗主默许我们俩前来追查那邪祟,但方才交手,我们并不是她的对手。”姜云溪声音掩盖在风中:“如果真的是入魔的千靥圣仙,此事事态严峻,已经不是我们能够插手的了。师妹,我知你除魔心切,但......”
话还没说完,弥枝心中警铃大作,半空中一把抓住姜云溪手臂,迅速转身!
姜云溪的佩剑自动护主,那邪祟不知何时已近在咫尺,且又变回了琉璃镜面。邪祟利爪已逼近弥枝后脑,相撞引起的强大气流使姜云溪的面具被掀了出去。
弥枝正想告诉姜云溪这个螓首已经不是之前那位,不经意转头看到她的脸,瞪大双眼:“怎么是你?!”
“啊。”姜云溪混乱中不明所以:“怎么了?”
弥枝皱眉:“你竟然不认识我?你明明......”
可是不对,羽山女帝怎么会出现在北溟仙宗弟子中?!
那是在她赴羽山诛魔时顺手救下的女子,她抱着膝盖蹲在地上瑟瑟发抖,弥枝发现她衣着虽用料不菲,在那个寒冬却只穿着里衣,肩膀胸脯有大片被撕裂的痕迹。
一开始弥枝以为她遭遇了魔兽,可当她将鹤氅解下改在她身上时,弥枝才看见她怀中紧紧抱着一个冻得脸色发青的女婴。
后来弥枝陪着她等到了铜雀楼侍卫来接她,这才知道她就是当时的羽山女帝,也不知道她那晚到底遭遇了什么才沦落到这个样子。女帝当时不知道为何说不出话,只一个劲把女婴往她怀里塞。弥枝就使了个取暖的术法让她们俩都暖和了起来,女帝果然不再挣扎,弥枝当时看不懂她的手语,只是觉得她的神情格外悲伤。
可方才羽山阁老却说上一任女帝走火入魔了,如今想来,那晚女帝遭遇的,或许并非简单的遇袭。
若是这么说来,若如今的女帝正是十八年前那个女婴,那么第五位女帝才刚刚上任不到十八年,就已经‘病危’了,为何?
不等她再细细思索,邪祟利爪再次凌空抓来,两人翻身避开,灵剑破空劈下,邪祟再一次化成烟雾消散。
弥枝顾不上擦去脸上灰尘,一只手死死抓住姜云溪肩膀:“眼下情形实在不宜叙旧,且我的问题实在有些冒昧,但我看你确实眼熟,不得不问上一问。请问师姐十八年前怎么称呼,有没有改过姓名?这几年家住何方,十八年前又可曾来过羽山?”
姜云溪见她实在着急,只得老老实实答了:“北溟姜家三女,从未改过姓名,也未曾移过家宅,但这几年跟着师父修行一直都住在宗门未曾下山,这是第一次进入羽山。”
果真如此!
弥枝这会再一看,又觉得她和前女帝长得虽然相像,但是差别还是有的,只是刚刚突然瞥见,下意识以为见到了故人。
弥枝还待再说,迎头看见一对人跌跌撞撞闯进他们俩和那邪祟轰炸出来的灵力场,也来不及再问了:“别过来!”
领头那妇女不听,踉跄哭喊道:“阿珠!阿珠!”
竟是这具身躯的父母寻过来了!
靥星刃立刻消散,姜云溪见有人来了,赶紧捡起面具盖在脸上,那些农户顺利跑至弥枝二人面前,抓住她一只手道:“别胡闹了,快跟娘回去!”
弥枝:“等.....”
弥枝刚要开口,后背被人轻轻一拍,喉咙瞬间像是被人掐住,发不出一点声音。
弥枝:“?!”
那妇人手轻轻放下,像是什么都没发生,陪着笑对姜云溪拱手道:“仙人莫怪,小女顽劣,从家中偷跑出来,冲撞了仙人,我们这就将她带回去。”
姜云溪长剑背在身后,神情严肃:“正好,我也想问问二位。羽山境内如今家中有女儿的要么已经横死,要么连夜出逃,你们是怎么安全在这种时候带着女儿活下来的?”
“大人有所不知。”那妇人落寞道:“如今的羽山,确实还有几户人家带着女儿在内,只是平日里都不敢出门,这.....来巡视的大人也不至于一户一户的搜人,所以漏掉了实属正常。我们也在等着仙人们尽快将那魔头捉拿,好早日恢复正常生活!”
旁边一农户喊道:“是啊是啊,小女被关在家中数月,都闷坏了,今天我在家中做饭,一个没看住,她就偷跑出来了,扰了各位仙人清净,还望仙人大人有大量,不要跟小女计较。”
姜云溪左右扫了他们两眼:“二位是夫妻?”
“正是,正是。”
弥枝蹙眉,谈话间姜云溪看了她一眼,二人对视一瞬,了然于心,姜云溪道:“如此,那便快些将女儿带回家去,最近北溟仙宗会在此地驻扎,有什么棘手之事都可前来求助。”
她对弥枝一点头:“那我先回去禀告。”
弥枝点点头,配合着被那群人生拉硬拽带走了。
——
姜云溪从原地返回,刚一落地,就听对面阁老重重冷哼:“敢问姜小友,如今人在何处?”
姜云溪对沈衢尘道:“弥枝的父母找了过来,将她带回家了。”
沈衢尘蹙眉。
“哼,就知道你们使诈,什么追踪邪祟,我看你们就是将她放走了!”
“北溟此举,实在不是君子做派!”
“那女子分明疑点重重,沈宗主将人放走,不怕仙盟问罪吗!”
陈元修上前一步,在阁老耳边窃窃私语片刻,阁老皱纹横生的脸上挤出一个嘲讽的笑:“这倒是巧了。”
姜云溪听出他语气有异,正要追问,陈元修对后面大批侍从摆了摆手,有人压着那十六位女子走上前来:“既然北溟仙宗执意驻守此地,那老夫也不便给沈宗主添乱,实不相瞒,这群女子乃手底下人所出的馊主意,献计将云霄大陆各地女子绑来,我们先前也是走投无路才出此下策。如今十六位女子均已归还沈宗主,还请各位在她们药效过后,将人一一送回,安抚家属所用花销,均可算在铜雀楼头上。”
姜云溪怒道:“你!”
陈元修面露讥讽之色:“还有一事,铜雀楼不日有一桩喜事,还请沈宗主,姜道友届时屈尊寒舍,不胜荣幸。”
——
弥枝感觉一块微凉的帕子覆在了脸上。
“孩子醒了!”“阿珠,阿珠!”“快拿水来!”
那帕子挪开了,过了一会重新贴了上来,冰的弥枝一个哆嗦,彻底醒了过来。
她竟然睡着了!
“阿珠,我知道你性子急,那邻家阿常虽然拒绝了你的示好,但你也不能离家出走啊!如今的羽山.....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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哎!你怎么能拿性命当作玩笑?你若是出什么事,你让爹娘怎么办呢?”
那妇人带着厚茧的手握住了她的手腕,摸索片刻后道:“好在无性命之忧!阿珠,以后万万不可把性命当作儿戏,那领家阿常不喜欢你是他没有福气,好在那百里家不计较你们俩之间的事,来,快些起来,你睡了一天,马上那迎亲轿子就要到啦!”
什么!弥枝吓得弹射坐起。
这家人的女儿自幼和隔壁家儿子阿常交好,芳心暗许,但铜雀楼百里家的儿子不知为何看上了这普通农户家女儿,阿珠誓死不从,于三天前约好和那阿常私奔,途中不知道两人发生了什么,日落后阿常神情崩溃跑回来求助,两夫妻匆匆赶到河边一看,自家女儿都快沉到河底了!
从河里面捞出来之后,阿珠直接晕了过去。
再醒过来时,已经变成了十八年前死在仙魔大战中的弥枝。
对了,说起来这么些天,她还没仔细观察过这具身躯到底长什么模样,不知道跟自己前世有几分相似。
那妇人见她弹起,以为她又要抗议,反应剧烈:“你做什么?你还不死心?!我告诉你阿珠,你这今天老老实实待在房内,哪里都不要去了。马上那迎亲队伍就来了,你还小,不知道是非,你要相信爹和娘给你选的婚事,我们又不会害你的呀!”
弥枝张了张嘴。
还是说不了话。
又絮絮叨叨了半晌,那妇人和农户好不容易都出去了,门锁轻微响动,弥枝侧耳一听,似乎听见落锁的声音。
弥枝等脚步声远去,立刻翻身下床,走到门边用力一推——
纹丝不动。
这房门真的锁上了。
弥枝无言片刻,回头打量房内布局。
这是个很小的闺房,但和大多数普通女孩子的闺房一样,床幔洁白,地面干净整洁,木案上摆放着一些脂粉首饰,朴素却也温馨。
她看着看着,突然感觉有些不对劲。
——这屋里竟然没有镜子。
按理说,待出嫁的闺阁女子,屋内一面镜子是必须要准备的。而这闺房内,不只是镜子,就连窗户都是被泥巴糊住的,刚刚装水的盆已经被端走了。
弥枝走到木案前,打开一盒胭脂——里面没有装小镜子,果然,这屋里一切能够反光的东西都没有。
她轻轻盖上胭脂盒子,开始反过头思考那对夫妻的一举一动,终于察觉到自己一直以来感觉有些不对劲之处从何而来。
那夫妻俩嘴上嘘寒问暖无微不至,擦脸的帕子却是凉的,自己醒过来这么长时间了,除了那盆凉透的水,没有任何一点吃食端上来,而且复述那段遭遇的时候,通篇都在指责女孩子轻生行径,耽误了嫁人——现在看来,那个‘阿常’究竟是否存在都是未知。
至于嫁人——弥枝并不相信先前那群鼻子长在头顶上的阁老之子能看上一个普通农户的女儿,既如此,或许‘阿珠’本身也是被绑架来的女子,估计是某个阁老内定的继承人,这才需要用嫁人的方式将她直接送进铜雀楼,却没想到自己半路逃跑了,还阴差阳错被拐到另外一个据点去了。
这里处处透着诡异,但她需要顺着他们走下去,才能知道这羽山到底想要做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