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人回了客栈。
一进门,就见着老板娘坐在客人们桌子上,正被围绕着嬉笑取笑,江知深觉这客栈才是真正的花楼,每天无论是早中晚,都能看见老板娘与一群男人有说有笑,那些男人们个个面容憔悴发白,是个人见了都能觉着不对。
老板娘见着长孙年进了门,跟狼看见肉似的连忙扑了过来,满心满眼只有他,只见老板娘举杯说道:“公子要一起小酌几杯吗?”。
“在下不擅饮酒”,长孙年摆手拒绝,神色温和有些疏远。
听到这小白脸拒绝老板娘,那些喝酒作乐的男人们动作纷纷停了下来,上上下下的目光打量起他们三人,随后又统一笑着盯起了江知,窃窃私语起来,不怀好意,此时三人已换回正常装扮,江知长相不看眼睛的话,非常柔和寡淡,但她偏生的一双桃花眼,硬生生给这张寡淡的脸添了些风情,多出了几分媚色。
江知被盯得一阵恶寒,顿觉有种在现代路过烧烤摊,被一群啤酒肚男调戏的厌恶,就差吹口哨了。
只见一个衣裳大开露着肚腩,皮肤因酒精而发红的男人,嬉笑着拿起一壶酒,大摇大摆走到江知身旁,试图搭上江知肩膀,浓烈酒精味儿扑面而来,江知夸张一捂鼻子,不动声色躲了开。
其他人瞧着那男人吃瘪,咿咿呀呀起哄了起来:“行不行啊?!大壮!”。
那男人啧地一声,抬手又想继续攀上江知,手却突地被一股冰凉的东西挑开,他一惊,动作停滞在空中。
只见时少郁“唰”地收回了手里的剑,低头好好观赏了一番,又抬眼面露无辜地望向那男人,眉眼一挑,笑道:“这剑名唤青冥,太利,太重,我怕不小心没拿稳,就挑断了多手之人”。
那叫大壮的男人见着时少郁顶多十七岁少年,却满是高傲不屑,心生不爽,他那肥壮的手插腰挺起肚子,抬头瞅向时少郁:“小屁孩,你知道我是谁吗?”。
时少郁被这声“小屁孩”惊地明显动作一僵,江知努力憋住笑容,因为她知道时少郁已满二十岁,单从外表上来说,乍一看白皙明净,还带些稚气,单看脸,乖巧无辜,确实像十七八岁的少年,但其实只要细细观察,就能发现他黝黑双眼中,总带些戾气,令人琢磨不透。
“诶!说谁小屁孩呢,知道他谁吗?!”江知有模有样学着那男人,叉腰昂头瞅了回去,那男人果然面露疑惑,江知继续道:“他两你都不认识,不用混了!”。
时少郁额头一跳,面上微微一笑,表面平常,但捏紧青冥剑的手越发用力,好似在内心琢磨把这叫他小屁孩的男人,扒皮还是抽筋,江知心里默哀:大壮啊,我这是在救你一命啊...
青冥剑锋利反光,充满威胁之意,确然不像寻常人家的所属物,那男人轻咳一声:“看你年纪小,不跟你计较!”佯装若无其事地转头回了酒桌。
突地,江知手上一沉,多了把剑,在那群酒鬼目光中,时少郁径直上了楼,对着身后江知道:“手累了,帮我拿上楼”。
长孙年也赶忙摆脱老板娘,跟着上了楼。
知晓时少郁是在帮她,江知有些窃喜,她跟在身后正想开口道谢,长孙年在后面跟了上来,想到刚才江知那番话,叫住江知,笑道:“江七小姐,这才发现你嘴巴好生厉害”。
江知忍不住有些嘚瑟了起来,说道:“人在江湖,装也是门技术”。转头想继续找时少郁说话。
只见时少郁没有停歇,沉着脸,一把拿过剑之后,开门,抬腿一跨就进了屋,再一气呵成关了门,她就那么嘴里堵着话说不出口。
黑心莲是有什么帮人羞耻症吗?
隔天一大清早。
江知被门外敲门声吵醒,她昨晚又做了噩梦,黑眼圈已愈发浓重,她强撑着疲惫打开了房门,只见时少郁和长孙年背后有个熟悉的黝黑身影。
看清那人,她深感瞌睡都醒了一半:“白巧?你怎么在这...”。一想到昨天的事,忍不住疑心起来。
白巧眼神闪烁不定,那憋屈脸庞似乎不太想回应江知,良久,长孙年叹了口气,替她开了口:“白巧姑娘说,她可以带我们去香粉制作处”。
白巧有些不情不愿说道:“只要让我继续跟着长孙公子,我可以带你们去,我知道在哪”。
江知寻思了一下,想到昨晚白巧跟菁娘的对话,问出心中疑惑:“你昨日不都走了,今日为何突然又要跟着我们?”。
一阵无言,只见白巧那黝黑脸庞泛上红,颇有些害羞意味,低声唤道:“长孙公子...”。语气让人肉麻。
闻言,长孙年面上一凝,尬然笑笑。
男主魅力还真是无处不在啊。
江知心中了然,眉眼一弯,往白巧凑近了些,友好地冲她说道:“那就有劳白巧姑娘了”。
白巧却抗拒地躲到长孙年身后,好似江知是什么毒蛇野兽,江知被这明显的躲闪,搞得有些局促,昨日坐席上还好好的。
江知感觉到了敌意,白巧好像与昨日有些不同,但又透出股熟悉的意味,具体也说不上来,她只好笑着退后了些,身旁时少郁看见这幕,眉头一挑,对着白巧直言道:“你躲什么?”。
白巧眼中闪过一丝愠怒,嘴唇一抿,躲到长孙年身后,紧抓他的衣袖,抬眼可怜兮兮地对着长孙年说道:“长孙公子,他们好像不太欢迎我...”。
长孙年轻言轻语:“没有的事,白巧姑娘别多想”。
白莲花,妥妥的白莲花啊,江知内心闪过一万匹从草地上飞起的马,时少郁见江知呆愣在原地盯着白巧抓着长孙年那双手,眼里还透出些委屈。
就这么喜欢长孙年么?
一路上,三人默契的没有提及昨日所见之事,没过多久,三人到了花楼,不过这次不是从正门进去,毕竟要干些偷偷摸摸的事,于是略施小计,从后门翻了进去,白巧在前面领路,小心翼翼推门进了间卧房。
里面雕花楠木床榻,流苏金帐,此人貌似没什么品味,只要是奢华看起来有逼格的装饰通通摆起来,一看就知是菁娘卧房。
白巧很是熟练地走到铜镜前,抬手朝镜子上轻轻往下一按,“轰隆”一声,一道暗门映入眼帘,四人走了进去。
暗道内石阶蜿蜒幽深,深处传出凉嗖嗖的冷风,越往下走隐约听到些水流声。
暗道有些长到无趣,江知想了想,还是开口对着前方的时少郁说道:“昨夜真是多谢时公子,但是你回房也太快了,我都没来得及道谢...”。
“哦对了,还有那把剑为什么叫青冥啊?你取的吗?还挺适合你的”。
身前一身玄色衣裳的时少郁猛地停下脚步,江知差点撞了上去,只见他转头对着江知一笑,语气疏远:“江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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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姐,不觉得自己话太多了吗?”。说完,回过身继续向前走去。
江知抿紧嘴唇,不说话了,这黑心莲简直太阴晴不定了。
随着水流声越来越大,前方传来亮光,待在暗道内久了,光亮竟有些刺眼。
四人从暗道迈了出去,只见是一处后山,古木参天,山蜿蜒起伏,竟还有瀑布倾泻而下,远处有座高楼。
江知下意识说道:“花楼居然还有这种地方...”。
长孙年摇头,神色带上些严肃:“不,这不是花楼内,我们已然被传到了其他地方”。他眼睛紧盯着时少郁红光浓郁的玉佩,这里妖气冲天,想必有只恶妖在此,若是惊动,会有场恶战。
白巧说了句跟上,带着他们去了处山腰,刚好能看见高楼院内模样,朝里看去,几个巨大炉子摆在院中,里面飘出袅袅青烟,最里处是个温泉,炉子旁围绕着一群人,应该说是一群纸片做的人,单薄一片纸,眼睛像毛笔随手甩的两个黑点,它们像被设定好程序般,反反复复朝里丢着状似魂魄的气体。
头上插满金簪玉钗,脸上满是厚重胭脂,眸中透出熟悉的精明感,是菁娘,她走在前方,领着身后的一群女人在温泉前停住了脚,那温泉冒着热气,在这炎热的天下,令人抗拒。
那群女人样貌丑陋,长得各有各的,脸歪眼斜,她们眼中满是害怕和犹豫,菁娘嘴唇上扬,低声对女人们说了些什么,她们突地眼里泛光,叽叽喳喳感谢了起来,满是期待激动。
接下来的一幕,时少郁和长孙年猛地别过了脸,那群女人竟脱起了衣服!脱得十分利索干净,下一秒,下饺子似的跳进了温泉,而那温泉深不见底般,女人们跳进之后,溅起水花,不见踪迹。
良久,女人们再从温泉出现时,变得跟大街上那些女人几乎一模一样!双眼空洞无神,但肌肤晶莹剔透,光洁无瑕,而香炉旁的纸片人手上气体胀大了好几倍。
江知被震惊的有些说不出话,这几幕对一个现代人的冲击太大了。
长孙年扶额,好似事情有些棘手,说道:“香粉竟是用女子魂魄制作而成,也不知是用何方法蛊惑那些无辜的姑娘”。
江知抿唇,想了想刚才的场景,开口道:“或许是用容貌,我见方才,她们出来后变了个模样”。容貌焦虑还真是从古至今啊。
长孙年不解道:“容貌果真有那么重要吗?一个人若是外表丑陋,但只要内心善良纯净,必然会被大家喜爱”。
这番发言让白巧眼里直冒粉色泡泡,江知一阵沉默:大哥你能不能不要顶着这张标准男主脸在这说外表不重要啊!
“长孙公子从小被呵护长大,哪能知道人心险恶呢?”,时少郁嘴角微勾,带着意味不明的讥讽。
“我...”长孙年正想开口却被白巧打断。”长孙公子只是太善良了,跟你可不一样...”白巧说完,往长孙年身后躲了躲。
见着时少郁眼神越发冰冷骇人,江知连忙阻止白巧继续作死下去,她说道:“好了好了,我们先回客栈,从长计议...”。
转身正想离开,阴风扑面而来,一道黑影如鬼魅般出现,黑衣斗篷半掩住脸,只露出一张红唇微勾,看得出是个女人。
“说来就来,说走就走,无崖门就这规矩啊?”,话音刚落,黑衣斗篷一甩,许多刀片唰唰朝江知他们飞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