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方是和善亲厚的房东大娘,一方是厚颜无耻的猥琐男。
祝余见此脑子一热便冲了上去。
“宋姨!”
她装作宋大娘的亲戚,快步上前亲热地揽住其手臂。
宋大娘显然处于极度恐慌之中,被搂住时她身子猛地一颤,下意识就要奋力挣脱,还是看到祝余的脸,这才卸了力。
“小祝你快走,我......”
宋大娘一口气没松完,视线往后瞟又着急起来。
“阿桂......这是你侄女?”
那浪荡子被祝余出现时的气势震慑,顿住脚步。宋大娘认清人后仍旧紧张的反应让他胆子又大了起来。
宋大娘拉着祝余,脚步不住往后退,“她是谁与你无关。”
“跟你有什么关系?”祝余一脸不耐,没好气地呛了回去。
祝余这幅理直气壮地厌恶、无所顾忌的样子,让浪荡子有所顾虑,停在两步开外犹豫着并未上前。
这幅语气,太像平日里遇到很把自己当回事的贵人了。
他的视线首先落在祝余的衣着上,寻常平头百姓的衣裳。
目光划过她长茧的手、消瘦透黄的脸颊,最终停在干枯毛躁的发稍。
“嗤!”
不就是一小老百姓,在这儿唬什么人。
“小丫头,怎么跟我没关系,你宋姨可是我相好咧。小孩儿听话,不掺和大人的事。”
又是这招,仗着这个时代给女性上了极重的枷锁,便屡屡空口白牙把事情往两性关系上引,毁女子名节。
这部分男子,惯会把违法包装成爱慕。
此前纠缠梁三娘的男子是这样,眼前的浪荡子也是这样。
这部分身无长物,只多了个生殖器官的男子,就只会这招了。
“我宋姨不认识你,你在耍流氓!”
看到宋大娘因被当街攀扯而羞愧得不敢辩驳,祝余跨步站在宋大娘面前,仰头盯着眼前的浪荡子,寸步不让。
那浪荡子察觉祝余是个不好欺负的,便将矛头指向宋大娘。
“阿桂,咱们说好的你怎么就不认账了呢?”
仨人的争执引来周围人的围观,宋大娘从未被人这么当热闹看,顿时涨红了脸。
“没有的事,你、你这人......”
她三四十岁的人了,活到头竟因为莫须有的私事被围观,真是太丢人了。
正当她羞愤得快要落泪时,祝余回头拉住了她的手,瘦小的手带着体温,让宋大娘感受到了温暖。
她到底是独身生活了一段时间的人,有了丁点温暖便有了支点能支棱起来。
“你我本就不认识,是你在纠缠我!”
看到百姓的围观,那浪荡子仿佛得到了什么支持,胆子愈发大了起来。
“怎么,好处拿够了便不认人,你们女子惯会这般,将我们男子当钱袋子咧?!”
浪荡子这一顿做戏,即刻便获得了周围男子的声援。
“这位娘子,你也这么大年纪的人了,怎好这么欺骗这位兄弟。”
“女子惯是不老实的,就该锁在家里。”
“又一个老实男子被骗钱咯。”
“……”
老流氓眼看着宋大娘被攻击,心中十分得意。
寡妇门前是非多,唾沫星子淹不死你,瞧你还怎么跟我犟。
不仅是男子,周围不少女子,甚至同为宋大娘这个年龄段的女子,打量祝余二人的神色都略带嫌弃。
当然,也有部分女子瞧出了端倪,眼露心疼,但在这种情况下,寻常小老百姓谁会冒着被一同败名声的风险站出来帮你说话呢?
除了祝余。
她回头看了眼宋大娘,得到她肯定的摇头后,立刻反唇相讥。
“张嘴就想泼人脏水?不说我姨根本就瞧不上你,再说你身上有什么能让人图谋的?”
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学着周围男子的眼神,祝余抬高下巴,将那老流氓上下打量一番。从他油腻脏乱的头发瞧到破旧的布鞋。
谎言破了个口子,明眼人便能瞧出处处是破绽。
几位女子忍不住捂着嘴嘀咕。
“这位娘子衣着打扮朴素整洁,瞧这不像是这样的人。”
“反倒像是那男子在纠缠,看他们的神情。”
“是咧,我瞧这也是。”
“……”
眼看着风向变了,自己变成了被指责的人,老流氓便恼羞成怒了。
“少说屁话,成了我的人就跟我走!”说着就要上前拉人,想以此做实俩人的“关系”,逼宋大娘就范。
“做什么动手动脚的,欺压妇女?大伙儿快来瞧,强抢民女,耍流氓了!”
祝余反应迅速,一堆罪名就往他身上砸。
宋大娘也往前一步,“我跟你本就没说上几句话,你看我一个寡妇以为好欺负,便想赖上我,不要脸!”
祝余都尚且愿意出头给自己撑腰,宋大娘也不再胆怯,什么斯文名声,如今不反抗要让他纠缠,过后都要被恶心吗?
“呸!”思及此,宋大娘怒目圆睁狠啐一口。
光脚不怕穿鞋的,流氓也怕狠人。
面前两个女子勇于反抗,让老流氓生了退却之心。
好汉不吃眼前亏,今日就放过她们,等过后这无依无靠的老寡妇落了单,看我怎么收拾她。
“你,干什么呢!”
正当老流氓打算为面子放句狠话离开是,一名穿官服的带刀官差挤进人群,皱眉质问他。
“刘大哥,此人耍流氓,欲坏我姨名声,行侵财夺产之实!”
祝余看到这位眼熟的官兵,立即上前“告状”。
这位姓刘的官兵便是常来祝余饮子摊的两位之一,今日下了值回家路上看到算是熟识的店家小娘子似在被欺负。
俗话说吃人嘴短,这段时间祝余从未收过他们饮子钱,还时常送几碗让他们打包回家或衙门。会来事却没有索取什么,今日帮一帮也无妨。
故而刘姓官差听到祝余反常地套近乎称他为“刘大哥”,便明白她她的意思,给个顺水人情,“花国律例明文规定,你竟敢欺辱妇女?”
“欺的还是我妹子!”他作势拔剑,朝老流氓逼近。
“误会,误会!官爷这都是误会!”老流氓两股战战,“我不过同娘子们口角几句,是我的错,对不住啊,今后定绕着二位娘子走!”
他欺软怕硬惯了,此时知道这俩娘们与当差的有来往,哪里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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敢纠缠。
“滚!”
“好嘞,多谢爷,多谢爷!”
得到一个“滚”字,他如梦大赦,连滚带爬灰溜溜跑了,生怕被记住长相或被追上。
欺软怕硬的玩意,若我足够强大,他还能是方才那嚣张模样?
看着那老流氓的背影,祝余忍不住咬牙。
“刘官差,今日真是多谢你了。”
祝余深吸一口气调整状态,笑着同刘官兵道谢。
“举手之劳,祝娘子不必客气。”刘官兵挥挥手,并不在意,随口恐吓句罢了。
他指了指祝余独具特色的小摊车“天色不早了,赶紧回家吧,明日可别忘了给我们留饮子。”
“那指定管够!”
“您慢走哈。”送走了官兵,祝余转身回看向宋大娘,“大娘,你……”
“小祝,今日多谢你了。改日我定登门道谢,我还有些事先回去了,你也早些回去哈。”
不等祝余说什么,宋大娘忙不迭开口。
她似勇气消耗殆尽,始终低着头耳根通红。许是被熟识的小辈瞧到这副样子不好意思,又或是没反应过来无力寒暄,宋大娘说完便垂头快步离开了。
祝余一愣,望着她步伐沉重的背影呆了几秒。
想来这个这会儿的女子遇到这种事,都需要很长一段时间来恢复吧,后续的强大就只能靠宋大娘自己了。
“唉——千年后女性的合法权益尚未得到保障,更别说千年前的现在了。”
祝余叹了口气,强制自己甩掉坏情绪。
割肉加菜去,今天可是取得了阶段性胜利呢!
———
次日一早,祝余便起来了。
今日要去梁家农货铺定后几日的主要食材,还要跑几个摊子买全所需的其他材料,回来还要再熬一锅酸梅汤、绿豆沙,下午出城摆摊。
洗干净绿豆等食材泡上后,祝余便背着背篓出了门。
熟门熟路抄近路买好零散的材料,祝余背着有些重量的背篓来到梁家农货铺。
“三小姐,都怪我送货路上不注意,将豆腐给抖散了,您从我工钱里扣吧。”
“不怪你,豆腐没成型是因着没压实,不是路上出的毛病。”
“这可如何是好,这几笼豆腐都没成型,那岂不是白白浪费了……”
“……”
刚走到门口,祝余就听到了梁三娘与伙计的对话。
“三娘。”
待俩人对话结束后,祝余方才迈进铺子,同梁三娘打招呼与伙计点头示意。
“祝余,你来啦。”梁三娘冲祝余笑了笑,而后转头对伙计说,“阿马,没事,你先回去吧,别忘了浇水不能浇在叶子上,作物用日被烤死。”
“好的三小姐。”阿牛点头应下,转头同祝余打了个招呼才离开,“祝娘子。”
“路上注意安全。”祝余寒暄道。
一个阿牛一个阿马,牛马,梁家伙计们取名有点意思。
祝余边在心里想着千年后的段子,边走到梁三娘身边看他们说的失败豆腐。
“豆腐花?”看到他们口中的“失败品”,祝余惊喜得吐口而出。
这不就是水豆腐嘛,做甜品豆腐花的主要食材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