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花世界迷人眼,通天金柱映得殿内流光溢彩,除了徐子非,其余四人眼睛都要贴到了那鎏金柱面上。
“你们说,我不小心抠一点下来,不过分吧,”吕不糊突然犯贱,一双算不上干净的手在最近的一道金柱上来回抚摸。
“我附议”,江酒酒丝毫没觉得有什么不妥,也有模学样地伸手“怜爱”。
徐子非差点又晕过去,不禁暗自悔恨,可惜自己不是个器修,要不他真的想把他俩脑袋拆开一下,研究一下这两人空前一致的脑回路,怎么会如此……离经叛道。
“澜城那么多南方来的流民尚无容身之所,仙族倒是过得逍遥自在,”鹿宣之说着,眸色骤暗,指节在金柱上叩着,听不见声响。
一时间,众人眼中都没什么光,谁会比他们更了解流民的心酸……毕竟,咸鱼宗就是无数流民百姓托举的宗门。
咣——!
空中一道厉色划来。
江酒酒率先反应过来,猛地将一旁吕不糊扑倒,两人狠狠摔到了地上。
几乎同一时间,这把寒芒利剑破空滑过,剑锋擦过吕不糊的左脸,擦出了一道鲜红的印子,红热的鲜血涌了出来,血珠溅到了金砖上。
那剑刃窄如一线月光,青莹莹的寒气凝在刃口,仿佛多看一眼便会割伤视线。
长剑死死地插在地上,剑身震颤不休,照得通天金柱闪闪发光,眼花缭乱。
闹出这么大的动静,自然吸引了外门所有人的视线。一时间,各路宗门,三教九流,好的坏的,看热闹的,皆被这剑鸣吸引,纷纷聚拢而来。仙盟大赛在即,谁不想开赛前看场前菜好戏?
江酒酒顾不得四周目光,第一时间拽住吕不糊的袖子:“大糊,你没——”
“事”字还未说出口,她猛地顿住。不仅是她,在他们身后的三人也嗅到了不寻常,向前围拢过来。
只因为眼前人的神色大不如常。
吕不糊没有看她,更没在意脸上的剑伤,而是目光死死锁住那把寒霜剑的主人,眼底燃着众人从未见过的陌生的烈火。不似平日插科打诨的戏谑,而是压抑多年的、近乎灼人的怒意。
江酒酒一怔,顺着他的视线侧头望去。
来人披紫色云纹道袍,金冠束发、玉带缠腰身,腰间玉带悬一柄青锋剑鞘,眉宇间隐有紫气流转,仿若画中走出的……
“装货。”江酒酒撇嘴,声音不大不小,正好让身后三人听见。咸鱼宗三人憋笑,互相挤眉弄眼嘲弄起来。
那修士嘴角微勾,忽略四人,看着被围在中间的吕不糊,故作惊讶开口:“古话说‘十年磨一剑’,没想到,我这寒霜剑一经出鞘,就出到了师弟的脸上!”他丹田提音,声传四方,引得围观者纷纷侧目,整个外门的人都听见了。这人身后陆续跟了几人,也穿着紫色道袍,看来是同一宗门的人。
“师弟,别来无恙啊。”他慢悠悠踱步上前,袖袍一拂,音调极为放纵嘲弄,“身为师尊的关门弟子,这些年……过得可好?”
忽地,他故作恍然:“哎呀!我差点忘记了,不应该叫师弟,应该叫——”他故意拖长了音,引来四周更多人的注目,眯起眼,一字一顿,“宗、门、弃、徒”。
吕不糊终于开口,眉头紧皱,嗓音干裂,“纪邵,你是没想到,我还好好地活到了现在吧?”
一旁的江酒酒瞳孔微缩。这是她第一次见到这样的吕不糊,浑身绷紧,怒意如实质般从骨缝里渗出,全身上下散出的无名火,与平日插科打诨的懒散模样判若两人。
她稍稍后退两步,挤进身后三人堆里,悄声开口:“大糊刚来宗门的时候,说自己是哪个宗门的来着?”
“当时以为他是江湖骗子乱胡诌,没当回事,忘了。”鹿宣之 皱着眉,嗫嚅 回答。
徐子非扶额:“别看我啊。我那时候和他不熟,以为他是个疯子,哪会细问?”
三人绞尽脑汁,想破了脑袋没想出来时,一轻声从他们身边传来,招娣轻轻开口:“大糊哥,神霄派的。”
众人:…… !
“神霄派?那个跻身长老院的一级宗门神霄派?”江酒酒急从口出。心里只有一个想法:神霄派的关门弟子,来了咸鱼宗。他们咸鱼宗上辈子是积了什么福气,才能捡到这种大便宜?
四人交换眼神,心下了然。一个宗门弃徒,在这个修真的世界里,是不会有其他宗门接收的。何况是神霄派这种身居长老院,手握话语权的一级宗门。难怪初见吕不糊之时他落魄如此。
只因离经叛道修习之符有悖传统?思及此,四人的眉头默契不耐烦地皱了皱。
对面厌烦声音再次响起,语气怜悯:“也罢,对于一个被逐出师门 、 削籍除名的弃徒而言,活着,已是对你天大的恩赐了!”他漫不经心一招手,插在地砖中的寒霜剑铮鸣而起,如游鱼归海般滑入剑鞘。
“花拳绣腿。”江酒酒轻嗤。声音不大不小,刚好让整个外门殿内听见。
方才还嘈杂的殿内骤然死寂。这一声讥讽混着剑刃入鞘的铮响,清晰得刺耳。
纪邵目光倏地转向她,如鹰隼盯上猎物,正时刻准备猎捕新的玩物:“你说什么?”手中长剑再次出鞘,颇有调弄之意。
江酒酒迎面看向他,不退反进,向前走了一步,两步,三步……直到和这个神霄派的路人相距一臂。
她仰起脸,眼底闪过一丝狡黠,四下环顾一圈,悠悠开口:“我说——”
啪!! !!!
一记耳光脆生生炸响。
金柱映着这一幕,将巴掌声撞出层层回音。
在场一众,神霄派的,碧霞宫的,无量法门,药王庄、白鹤观……只要是到场修士,都亲眼见证了这声干净利落的巴掌。
干脆,利落,嚣张至极。
完完全全的收入耳中,视听盛宴。
江酒酒甩了甩发麻的手掌,笑眯眯道:“我说,你算老几?”
她比他还矮一个个头,但此刻却像是在俯视,目光轻蔑,全身上下散发着无法还手的威压,旁若无人的黑气肆溢。
他被她打愣住了,脸偏到一侧,左颊迅速浮起一道红痕,眼中尽是不可置信。手中的寒霜剑似乎怎么也使不上劲,提不起来放不下去,只能面露震惊地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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着脸蛋,看着她,喉结滚动,咽下一口苦水。
他身后的紫袍修士齐齐台步向前,接连拔出腰间利剑,寒光连成一片。
江酒酒却纹丝不动,甚至歪头冲他们一笑:“怎么,神霄派的高徒,要当众欺负我们这些小门小派的弟子?”
外殿内不乏许多看热闹小门小派的三级宗门,听江酒酒一言都灵光起来,纷纷挺了挺身板,大宗们更是有所警觉。
一位紫袍青年从人群中走出,来人约莫三十岁,拦下拔剑之众,眼神却格外暴戾,阴鸷的目光死死地瞪着江酒酒,无声把纪邵向后拉了回来,“仙盟大赛在即,别在这惹出事端。”直到距离越过江酒酒释放的黑气,纪邵手中剑才有了实感。紫袍人越过江酒酒,又将目光锁定在了她身后的吕不糊身上。
“怎么,你们宗门人不长记性?还盯着人看?想让我再扇一巴掌?”江酒酒开口,正对上紫衣,将他方才的目光截断。
“有趣。”他将纪邵拉在身侧,目光却如刀般刮过江酒酒的脸,“仙盟大赛上,希望你的实力……配得上你的胆子。”
纪邵指尖抚过火辣辣的脸颊,怒视江酒酒,咬牙切齿,“我不会放过你。”
说罢,几人转身欲走。
“站住。”
一直沉默的吕不糊突然开口。
纪邵和紫衣脚步一顿,侧目瞥他,纪邵嘴里仍不饶人:“怎么,弃徒还有话要说?”
吕不糊上前一步,与江酒酒并肩而立。他盯着二人,一字一顿道:
“仙盟大赛,我会参加。”
纪邵像是听到什么笑话,挑眉道:“凭你?一个离经叛道的符修?还是凭你们这个……不入流的宗门?”他故意将最后几个字咬得极重。
吕不糊不理会他的嘲讽,继续道:“我会参加,然后——击败你。”
“狂妄!”他厉声喝道,正欲再次拔剑,被身旁紫衣制止,“一个宗门弃徒,也配?”
吕不糊不再多言,只是平静地看着他们。三人目光交锋,空气中仿佛有无形的火花迸溅。
“记住你的话。”紫衣淡漠开口,“届时我碾死你,如同碾死蝼蚁。”
最终,纪邵冷哼一声,甩袖离去。神霄派众人紧随其后,临走前还不忘投来奚落眼神,十足轻蔑。
……
咸鱼宗五人,当下十分默契地离开了事发现场。来到僻静处,吕不糊仍处于懵逼状态。
“牛啊。”五人找了个空旷地,徐子非竖起拇指,十分欣赏地点头。
“长脸。”鹿宣之紧随其后,也竖起一拇指。
“姐姐和大糊哥真是太棒了!”招娣眼睛亮晶晶,凑着热闹,刚刚那一幕,对初入江湖的她而言,简直热血澎湃。
“谢、谢谢”,吕不糊嗓音沙哑。
“客气,兄弟”,江酒酒拍了拍他的肩。
“小师妹,今日你一扇成名,颇有大将之风,”鹿宣之不咸不淡补充。
“老实说,我出去的时候腿都是抖的,但是这双手就是不受控制,他们神霄派欺人太甚,活该被揍——”
那是揍嘛?那是当众打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