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靠……”
应天棋这辈子第一次感受到那样恐怖的痛意。
倒也不是没死过,只是前两次一次以头抢柱一下就过去了,一次睡梦中迷迷糊糊栽了,都没有什么濒临死亡的真实感。
但这次这毒实在是狠绝,甚至放大了身体的感官,应天棋只觉得身体里好像进了辆铲车,大刀阔斧地把他的内脏全部连根拔起。
那种感受实在可怕,甚至回到现世之后,应天棋一时还沉浸在痛苦和恐惧的双重折磨中无法自拔。
他深吸一口气,抬手拿起桌上的资料。
果然,纸页上的文字从原先的“死于乱军刀下”,又经历了“自戕”和“病逝”,现在已经变成了“暴毙”。
出连昭……真是在跟他出连招啊!!
这一套技能放得行云流水,先是楚楚可怜取得他信任再下猛毒,生怕春.药毒不死他,还要再送盘点心当Plan B!
可怜应天棋一门心思都扑在张福全身上,忘了防备、也忘了查查这昭美人的底细。
皇宫禁内,果真处处是陷阱,满地爬狼人,谁都想要他死。
现在应天棋甚至觉得,应弈这厮能完完整整活到两年后,简直称得上一句“奇迹”。
但……不应该啊?
昭美人杀他的动机何在?为族人报仇?
可这也不合理,毕竟此女入宫应该也不是一日两日了,正因如此,应天棋才疏于防备中了她的暗毒。
毕竟她不是初入宫,要动手也早该找到机会了,怎么偏偏就要在自己上号的时候下手?
疑点太多,应天棋一个人闷着头也想不出个所以然。
他拉了拉椅子,打开电脑浏览器,打算好好查查南域逻泊族的背景,和这位未在史书中留下半分笔墨的逻泊族后妃。
可还没等他摸上键盘,安静的寝室里,有什么人突然扯出一声怪叫:
“啊——我受不了啦——”
应天棋被这凄厉的哀嚎吓了一跳,还未等他循声望一眼,就察觉有什么人飘到了他身后,双手搭上他肩膀晃晃:
“棋总,走,别写了,咱俩吃饭去!”
应天棋回头望去,对上一双含笑的眼睛。
上周目匆匆一面,让应天棋对自己这位“新室友”有了初步了解。
姓名白晓骁,性别男,自己的同门师兄弟,感情不错,是平时没事儿就互相请客带饭的关系。
说实话,应天棋不太爱社交,比起和人类交流,他其实更喜欢埋进知识的海洋里遨游。
所以,就算上了这么多年学,他也没几个真正交心的好朋友,关系最亲近的也就是同寝室的两位室友,至于其他同学和师兄弟,也只是知道名字、见面点头问好的关系。
突然凭空多出来一位“亲密好友”,应天棋一时还真拿捏不好和他相处的态度。
“你去吧……我还有些资料要查。”
按照前两次的经验,他在现世的“自由活动”时间似乎会随着周目数增加而越来越长。
为了把控规律,这次清醒后,应天棋立马查看了当前时间。
中午11:49
确实到吃饭点了,但应天棋觉得自己不能把滞留现世的这段“外挂时间”浪费在吃饭上,因此随口拒绝了白晓骁,谁想白晓骁却不依,捞着他的胳膊就要把他往外拖。
“你实话告诉我你在电脑前坐了几天了?都快长草了吧?!别卷了别卷了,走走出去吃个饭遛个弯,资料什么时候都能查,不会长腿跑了!ddl还早着呢,你现在这么拼让我们怎么活啊!”
应天棋从来没被人这么“热情”地邀请过,整个人几乎是从椅子上被拖了起来,以至于大脑空白一瞬,还未来得及挣扎,人就已经被“请”出了宿舍。
今天天气不错,阳光很好,应天棋却没什么心情欣赏。
刚到中午下课点,骑着自行车的学生从身边打着铃路过,带起一阵微不可查的风。
应天棋第三次按开手机锁屏。
中午12:05
食堂离宿舍楼不远,应天棋随便在一楼点了碗面,心不在焉地挑着面条。
尝过皇宫里的珍馐美馔,令食堂本就不尽人意的食物雪上加霜。
“怎么感觉你今天没什么精神啊?刚你说有资料要查,怎么了,论文大业又被哪个小妖精绊住了前行的脚步?”
白晓骁对食物的要求比较高,一楼卖的菜品入不了他的法眼,便自己上食堂三楼带了份麻辣香锅下来,见应天棋吃个饭也出着神、一副心事重重的模样,便好奇问道。
“哦……没,就是突然对南域逻泊族有点好奇。”
应天棋边答,边用手机浏览着“南域”词条。
但南域不过是几乎与世隔绝且存在时间很短的一个边疆部族,流传下来的也只有一些香料配方和医书,有关他们的记载都只是大宣史中的寥寥几笔,根本没什么有效信息。
他原本也没指望能查到点什么,但谁想随口答了这么一句后,对面的白晓骁突然不乐意了:
“南域?那你干嘛不问我?看不起我??”
“……?”
应天棋微一挑眉,大脑飞速运转,试图从白晓骁的话里提取出有效信息。
好在白晓骁此人的话篓子属性极其令人省心,在应天棋露出破绽之前,他自己就把情况抖了个干净:
“虽然吧,我的学习态度是烂了一点,你这种学霸卷王不认可我的学术垃圾很正常,但你不能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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认可我花那么多时间精力和金钱搜罗来的文献!”
白晓骁摇摇手指,边从自己盘子里夹了块鸡翅给应天棋,说:
“要哪方面的资料尽管跟我说!我一会儿回去整理好了打个压缩包砸死你。”
看着碗里的鸡翅,应天棋微微一愣,不过很快便把心思放到了正事上。
听白晓骁的意思,他的论文方向应该与南域有关,有详细文献自然是好,但应天棋不确定自己滞留现世的进度条够不够他撑到那时候。
“谢谢……我主要是看见有人猜测幽帝的‘暴毙’其实是死于剧毒,正好他死前一年灭掉的南域部族擅长用毒,就想两者会不会扯上关系,比如……复仇?”
“嘶……”白晓骁认真思考了一下应天棋的话:
“你要是这么说的话……家被推了,幸存者想复仇也是人之常情,但是刺客要怎么混进重重宫墙里呢?宣朝对宫人的选用可是出了名的严苛,要做详细背调的,要想混进去毒死皇帝……难度有点大吧?”
白晓骁说的这些,应天棋也知道:
“那如果是后妃呢?传闻逻泊族出美人,如果应弈色心大发从南域逮了漂亮姑娘回去伺候自己,有没有可能?”
“呃……你听过那个吗?”
白晓骁用筷子尾端顶顶脸颊,想了想,说:
“你灭了人家一家子结果回头一看发现还有个小孩躲在废墟角落里,你会放任他成长为主角多年后找你复仇吗?反正我不会,灭了人家一族还要逮人回去当老婆,应弈脑子抽了吗?”
应天棋觉得白晓骁说得有道理。
应弈的脑子恐怕是真抽了筋,不然就是被名为“色”的猪油蒙了心。
沉默片刻,应天棋正想换个问题,却又听白晓骁开口道:
“哎,不过,逻泊族好像确实没有死绝。当初幽帝攻下南域,把南域所有的书籍都烧毁了,但后世还有南域文化流传,就有人猜测是不是逻泊族还有幸存的后人把这些东西一代代传了下来。”
白晓骁回忆着:
“你还记得甄葭吗?就大三给我们上历史地理的老师。她对南域这块比较了解,我开题的时候还特意找她聊过呢。她说有野史记载逻泊族确实留了一支,活着的是当时逻泊族的‘娜姬’,约等于汉人的公主,反正就是逻泊族老大的女儿。”
听到这里,应天棋心里已经有了底。
但为保万全,他还是多问了句:
“逻泊族有姓氏的概念吗?”
“有啊,别的不知道,但甄老师跟我说过,逻泊族老大那一支是姓……嘶姓什么来着?”
白晓骁用筷子尾部抵着下巴,想了好一会儿,最后眼睛亮了亮,笃定道:
“出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