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朕真不想做皇帝》 1. 一周目 “……陛下,陛下?” 不知谁的声音流在耳边,显得空灵渺远。 应天棋仿佛随着那忽远忽近的呼唤一道漂浮着,灵魂轻得像风,感知始终落不到实处。 这是梦。 “……陛下?哎呦瞧给咱陛下困得,醒醒,该上朝啦陛下。” 那人的嗓音古怪极了,质感粗糙沙哑,声调被嗓子的主人刻意捏着吊着,听起来实在不舒服,叫人浑身起鸡皮疙瘩。 应天棋想,自己恐怕是最近泡在毕业论文里着了魔,每天一睁眼不是查史料就是在查史料的路上,连休息时间也要争分夺秒看两眼历史剧下饭,以至于梦里都是老太监谄媚古怪的声调。 真是…… 思绪断裂,灵魂好像一只漂浮在空中的气球,被一双无形大手猛地拽下。 失重感瞬间袭来,应天棋猝然睁开眼睛—— 天光刺眼,应天棋眯起眸子,下意识抬手掩光。 可下一秒,指尖传来一片滚烫,他猛地收手,接着,瓷器碎裂的清脆声响在身边突兀炸开。 “……奴才该死!陛下恕罪,请陛下恕罪!” 有谁“扑通”一声跪了下去,头磕在地上,一连串的“咚咚”闷声听着叫人心颤。 人好像被撂进离心机里搅了九九八十一个来回,应天棋晃晃脑袋,还未等缓过劲来,就瞧着一个宽阔圆润的背影突然从边上冲了出来,一脚踹翻地上磕头那人,掐着嗓子怒骂道: “狗奴才,连个茶水都侍奉不好,去去去,来人,拖下去处理了!别在这儿脏了皇上的眼!” “陛下!陛下饶命啊陛下!!” 耳边的吵嚷和尖锐耳鸣混在一起,应天棋一句也没听清。 直到杂音渐渐散去,有人佝偻着靠近,应天棋闻到了一股古怪的骚臭味。 他下意识抬眼看去,目中虚影渐渐重合,应天棋看见了一张肥硕油腻的谄媚面孔: “哎呦陛下,没烫着吧?那小太监是个粗笨的,不懂事儿,冲撞了陛下,奴才已经把他打发了,陛下消消气,消消气啊。” “?” 陛下?谁? 我吗??? 应天棋定睛打量这胖男子一眼——三山帽加窄袖蟒纹贴里,臂弯里还挽着一把拂尘,历史学准博士的素养令他一眼认出,这竟是一身宣朝太监打扮。 再抬眼瞧瞧,方才跪地的小太监已经被两个侍卫拖走,眼见着已经拖出御花园的小路,拐进了深处的巨石之后。 应天棋宕机的大脑缓缓重启,他张张口,正想说什么,可下一秒,原本轻轻拂在他身上的风倏地静止,世界好像被按下暂停键,连带着眼前胖老太监的笑容也定格在了一个歪歪扭扭的弧度。 【叮——系统已激活,游戏加载中——】 【欢迎宿主加入游戏——《明君养成计划》】 机械女声突然出现,吓了应天棋一跳。 眼前光亮闪烁,虚空之中不知何时多出一块如同显示器般的淡蓝色虚幻屏幕,里面的文字一行行出现,被系统音冰冷棒读。 【本游戏秉持着“不抛弃不放弃”原则,以修正世界线历史巨大BUG为目标,现经多方面因素综合考量,特邀请您为唯一的内测玩家。】 ……所以,这是我的福还是我的孽? 应天棋眯起眼睛,警惕地盯着屏幕上陆续弹出的文字,冷酷道: “我不玩,拒绝邀请。” 【请注意!玩家没有选择是否进入游戏的权利!】 行,还是霸王条款。 【请注意!游戏一旦开始,除非角色死亡,否则玩家无法自主退出游戏!】 【请注意!游戏内容绑定真实世界线,请玩家在推进剧情时慎重进行选择!】 【提示结束,游戏开始,为宿主读取身份——】 【角色:宣幽帝应弈】 【角色信息:宣朝第三代国君,性情暴戾,荒淫无度,在位时各种暴政令大宣盛世断崖式衰败,最终激发民间起义,宣朝随之退出历史舞台。】 【叮——】 【解锁主线任务】 【千古明君】 【任务目标:如今是引熙12年,请玩家清除所有威胁皇权的不确定因素,延续大宣盛世,摆脱庙号“宣幽帝”,成为一名流芳百世的千古明君】 【叮——】 【即将进入新手引导章节】 【眼中钉】 应天棋被硬控在轿辇上稀里糊涂一顿输入,还没等他理出个一二三四五,眼前的系统界面消失,取而代之的是漂浮在眼前的“眼中钉”三个大字。 多年网瘾少年的经验告诉应天棋,这玩意是游戏章节开幕。 我淦,来真的。 三个大字在应天棋身前停顿数秒,而后缓缓淡去,待字迹完全消失之时,世界也随之回到了正常时间流速。 老太监腆着一张笑眯眯的脸,弓着腰掐着声调问: “陛下?时间差不多了,咱往金銮殿去吧?” 应天棋脑子乱糟糟的,只胡乱点点头。 老太监接着旨意,立马挺直腰背,使唤着侍卫太监宫女们动身往金銮殿的方向去了。 而在无人注意之时,应天棋坐在摇摇晃晃的轿子上,低头隔着布满金龙刺绣的明黄衣袍掐了一下自己的腰。 疼。 这些年来,什么穿越穿书重生无限流之类的小说实在太多了,人早已见怪不怪。 应天棋以前上课摸鱼时还在脑内遐想过自己穿越后亲身上演重生之我在古代当皇帝,所以哪怕一朝鬼梦成真人已在早朝路上,他也没有太崩溃太意外,反而诡异地冷静了下来。 只是,世界上真的有这么巧的事吗? 身为历史学直博优秀应届毕业生,应天棋最近正在准备自己的硕士毕业论文。 他论文的研究方向正是宣朝的兴盛与衰败,其中自然绕不开断送了宣朝盛世的宣幽帝。 这位帝王在政时的各种事迹真是看得应天棋摇头晃脑直叹气,谁想在史料和论文前熬完一个大夜,再一睁眼,应天棋自己穿成了这位窝囊一生的亡国君。 轿子悠哉地晃到了金銮殿,应天棋心不在焉地任老太监搀着自己坐上了龙椅。 下面的大臣密密麻麻站了好几列,宫殿太大,每一位上奏时都得扯着嗓子喊得声嘶力竭,那声音和头上十二旒玉珠晃动时“噼里啪啦”的响动混在一起,听着都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nmxs8|n|cc|15429753|169190||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叫人头痛。 应天棋没注意听底下大臣“哇哇”说着些什么,他一直在梳理刚才游戏系统给他的信息。 一个大型真人实景养成游戏,玩家要扮演皇帝,拯救没落的宣朝。 宣幽帝应弈,史书中有关他的笔墨无一例外都是批判,说他昏庸无能,说他荒淫无道,说他残暴非人,总之看不见一个好词。 如今是引熙12年,小皇帝18岁。 现在的大宣,不仅朝堂乱成一锅粥,民间民不聊生哀鸿遍野,外头还有敌国虎视眈眈。 一切蛰伏的危机将于引熙15年爆发,也就是说,三年后,应弈就要被冲破城门的敌军乱刀砍死挂在城门口示众。 设置这种地狱难度天崩开局,还要玩家成为千古明君?这到底跟命令幼儿园学前班小朋友立即高考成为清华状元有什么区别? 更别提应弈幼年登基,名为皇帝实为傀儡,在位时朝政大权都在陈太后和国师手中,朝中有实权的大臣皆听太后号令,唯一一位没站队的大将军还是个有主意有野心的,过两年就要起兵造…… 等等。 应天棋爱抚着龙椅上纯金龙头扶手的手一顿。 造反?造反好啊! 思考半秒后,他立马抬头: “方南巳何在!” 底下的老臣正参得脸红脖子粗,闻言声音戛然而止,一群大臣皆眼巴巴地瞪着应天棋,不知道陛下又在搞什么幺蛾子。 片刻,排在武将最前的一名年轻人缓步而出,朝应天棋一礼: “臣在。” 距离太远,就算应天棋扒拉开眼前的珠旒也看不清他长什么样子。 但没关系,管他长什么样子。 应天棋想想自己接下来要说什么就觉得自己实在机智过人当世无人可敌。 他仰天长笑两声: “你是不是一直觉得我昏庸无能想取而代之?太好了,我也这么觉得!来来来,你不用造反了,龙椅给你,你来做皇帝!好好干啊!” 苦逼毕业生哪有闲工夫在这玩过家家? 烂摊子谁爱接谁接,不是说除非角色死亡否则玩家不能主动退出游戏吗? 正好! 底下大臣们大惊失色,你看我我看你,嘴里喊着“陛下不可”哗啦啦跪下去一大片。 应天棋只当没看见,他撸撸袖子,环顾一番,看准了旁边那根雕刻精美的九龙玉柱。 “这倒霉游戏谁爱玩谁玩!我去也!” 应天棋在大臣的哭喊和太监的惊声尖叫中起步来了一段华丽助跑,将自己的脑袋狠狠撞在了玉柱上。 第一次寻短见,应天棋还有些不习惯。 一切发生得太突然,他连痛都没怎么感受到。 只知道“砰”一声闷响之后,他眼前变成一片漆黑,随后,先前听过的机械女声再次响起—— 【叮——】 【检测到角色死亡】 【恭喜玩家达成结局——】 接下来是一段气势宏大的背景音乐,待到音乐行到高潮,原本冰冷的机械音突然换成了情感充沛的女声,掷地有声地朗读着应天棋的结局—— 【千古——第一癫帝!!——】 2. 二周目 应天棋猛地惊醒。 桌上的书本纸页“哗啦”撒了一地,应天棋顶着鸡窝似的头发缓缓从桌面上爬起身,抬手摸了摸自己的脑袋。 很完整,没窟窿。 再抬眼环视一番自己所处的环境…… 是他熟悉的亲切的温暖的宿舍没错! 所以,刚才的一切果然只是个梦吗? 大概是刚才的梦境实在太真实,现在醒来回到现实,应天棋居然有种松了口气的感觉。 他昨晚通宵写论文,连床都忘了上,写到后半夜不知几点钟趴在桌上就睡着了,现在醒来看看,桌上铺的全是资料,电脑显示屏也还亮着,文档里是他写了一半的论文,刚好写到宣幽帝应弈的部分。 “怎么了棋总?” 身后的室友周未听见动静,转头瞅了他一眼。 应天棋伸着懒腰靠在椅背上,叹着气,声调拉得很长: “做了个怪梦,给我吓醒了。” “什么怪梦啊,吓成这样?” 隔壁床的男生听着他们聊天,觉得有意思,便从床帘里探出头来,边打游戏边问。 “梦到我当上皇帝了,宣幽帝!” “你真是写论文写魔怔了。”周未笑了两声,换了个话题: “快点起来活动活动,咱哥仨得赶紧把宿舍打扫一下,导员说下午有个新室友要住进来,这屋子乱糟糟的,看着多不像样儿。” “行。”趴在桌上睡了一晚,应天棋脖子还在痛,他活动活动颈椎,边问: “这都研三快毕业了,谁还往宿舍里搬啊?” 应天棋的宿舍原本是四人寝,但研一的时候有个室友退了宿,一直在学校附近和女朋友租房住,所以宿舍一直只住了三个人,现在快毕业了突然说有人要搬进来,应天棋难免觉得奇怪。 周未听了他的疑问,解释道: “不是跟咱们一届的,是研一的学弟,他们那边宿舍满了,没办法,先塞我们这来凑合一段时间。” “哦。”应天棋点点头,没多想。 毕业季所有事情堆在一起实在太忙,宿舍也确实有段时间没打扫看着乱糟糟,尤其刚才自己还掉了一地的书和纸片。 应天棋弯腰把它们捡起来,但捡到一半的时候,他的目光顿在某处,不知看见了什么,瞳孔骤缩。 半秒后,他直挺挺地坐了起来,一动不动地死盯着手里纸张上的字样。 [宣幽帝应弈(1099年-1017年),宣朝最后一位皇帝,宣仁宗应崇华第九子……] [……1017年,应弈早朝时状似疯癫,放言欲将皇位让于镇军大将军方南巳,后当满朝文武之面自戕于太和殿九龙玉柱之上。年仅17岁,在位12年。应弈死后庙号幽帝,葬于……] ……不对。 短短几行字看下来,应天棋已是满身冷汗。 应弈明明是在引熙15年时死于乱军刀下,怎么会自戕在引熙12年?这明明是…… 这明明是他在梦里那怪游戏中打出来的剧情和结局。 开玩笑的。 一定是开玩笑的对吧。 应天棋空咽一口,立马握住鼠标翻看自己的论文。 “……谁改我论文了?” 文档里白底黑字记录的应弈死因,竟也和纸上一般无二,甚至还写着应天棋自己对此事的观点。 应天棋能确定自己没写过这些东西,但文字的口吻和用词习惯却能明显看出这的确是出自他手。 梦境与现实割裂,又逐渐融合。 丝丝缕缕的恐惧感漫上心头,令应天棋骨血都发凉。 “谁会改你论文?怎么了这是?” 周未滑着椅子凑过来,应天棋却没空和他解释。 他只无意识地提高声调问:“宣幽帝怎么死的?” 听见下边的动静,床上打游戏的男生也探头投来了疑惑的视线: “真着魔了棋总?连宣幽帝怎么死的都不记得了?” “我……我草……” 应天棋一颗心脏都快要从嗓子里跳出来,紧接着便是突如其来的虚脱乏力感,令他坐着都无法支撑身体。 他只觉一阵天旋地转,连带着眼前的画面和耳边的声音也越飘越远。 【叮——】 曾经在梦中出现过的系统提示音再次出现。 【检测到宿主未达成TRUE END,游戏重启中】 【二周目即将开启】 【系统载入中】 …… “!” 短暂的黑暗后,应天棋再次被强制开机。 他人惊得一个哆嗦,手边的茶盏再次摇晃着跌倒地上,发出一道碎裂脆响。 ……“奴才该死!陛下恕罪,请陛下恕罪!” ……“狗奴才,连个茶水都侍奉不好,去去去,来人,拖下去处理了!别在这儿脏了皇上的眼!” ……“陛下!陛下饶命啊陛下!!” 每一句话落在耳里都有种诡异的熟悉感,应天棋茫然地观察着四周,目光路过头顶随风摇晃的树梢、路过身边个个低着头一声不敢吭的宫女侍卫、路过首领太监宽阔的背影,最终停到了那清瘦小太监惨白的面容。 此刻,侍卫已一边架着他一条胳膊打算往外拖。 见状,应天棋空咽一口,清清嗓子,抬手道: “慢着!” 老太监回过头,短暂的诧异后,立马弓着腰摆起先前那副谄媚姿态: “怎么啦陛下,有什么吩咐?” “多大点事儿?是我……是朕自己没拿稳茶盏,怪他作甚?” 此话一出,老太监似乎微妙地怔了一瞬,连边上低着头摇扇的宫女也没忍住悄悄抬眸瞅了应天棋一眼。 应天棋没注意旁人的反应,他见老太监没动静,只催促道: “听见没啊?朕是皇帝,朕说话还不管用是不是?赶紧把人放了!不是还急着去金銮殿上朝吗?赶紧的!” “……是。” 老太监朝应天棋一礼,而后挽着拂尘背过身去,眼睛“滴溜”一转,表情稍有些耐人寻味,不过很快就挺直身板扬着下巴,换回了一副颐指气使的姿态: “怎么着,没听见皇上吩咐啊?还不快把这小兔崽子撒开?” 说着,他快步走过去,一把揪住那吓得抖如筛糠的小太监的耳朵,捏着声调教训道: “你记着,这次是皇上大发慈悲恕了你的罪,以后当差可小心着些,不然,别说皇上,咱家先第一个不放过你!” “……是,是,多谢皇上大恩!!” 小太监把头磕得“咚咚”响,应天棋听着都疼: “哎哎,行了行了,赶紧起来吧。”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nmxs8|n|cc|15429754|169190||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当了二十多年守法公民平头百姓,骤然成了皇上被周围人这样拥护着跪着求着,应天棋实在是不自在。 轿子被太监们抬起来,应天棋坐在轿辇上,终于有机会整理一下自己的心情。 无论是晒在身上的阳光,还是鼻子里清新苦涩的草木味道,周围的一切都太真实了。 应天棋到了这会儿才来得及品味心底漫上的、丝丝缕缕的恐惧感。 第一次的时候,他头晕目眩也没搞清楚状况,就算听了系统通告也只当这是普通的一场穿越游戏。 但等回到现世,亲眼见证被自己改变的历史,应天棋才意识到,这或许不仅仅是一场游戏,他所处的,恐怕真是那段真实的历史。 当时系统提示第三条是怎么说的来着…… 【请注意!游戏内容绑定真实世界线,请玩家在推进剧情时慎重进行选择!】 系统仿佛能听见他的心声,这便跳出个警示弹窗,回答了应天棋的疑问。 ……这太恐怖了。 不是他胆小,换谁一觉醒来获得动动手指就能改变真实历史的能力,都该觉得吓人吧。 应天棋咬着手指,出神片刻,他试着在心里唤道:“系统?” 【系统为您服务】 “不是说角色死亡就能退出游戏吗?为什么我撞死了还要重头再来?”应天棋委实冤枉。 【回复宿主:角色死亡后,宿主即退出游戏。但若宿主未达成TRUE END,系统将自动重启游戏。若宿主想彻底结束游戏回归自己的世界线,请完成游戏主线任务,并达成真实结局】 “谁问过玩家的意见???” 【请注意!玩家没有选择是否进入游戏的权利!】 “……”杀千刀的。 应天棋翻了个白眼。 在心里劝了自己一通,退了一万步后,沉默片刻,他又问: “我就没有金手指什么的吗?你不能让我两手空空来给应弈收拾烂摊子吧?那你们不如直接把游戏时间线倒退一亿年,让玩家从恐龙时代靠双手建设人类文明,这样我至少能死得甘心些。” 【相关功能尚未解锁,请宿主先完成新手引导章节“眼中钉”】 “那任务目标呢,至少告诉我我需要在这个章节干点什么吧?” 【相关信息尚未解锁,请宿主自行探索】 “……” 什么一问三不知的残废系统啊!!! 金手指不给,章底目标不给,这跟让瞎子单独去战区旅行有什么区别??? ……算了。 至少主线任务还算清晰。 应天棋暗自握拳,在心里宽慰自己。 虽说坑多了点难度高了点,但不就是从臭名昭著的窝囊亡国君干到一代明君吗?他…… “陛下!现如今朝苏边境动乱,朝苏可汗蠢蠢欲动,朝廷内忧外患,陛下万万不可再耽于享乐了啊陛下!” “陛下!今百姓困苦,赋税过重百姓叫苦不迭,请陛下体恤子民啊陛下!” “陛下!朝中贪官污吏横行,请陛下严明法度治贪治腐,还官场清明啊陛下!!” 坐在龙椅上远远看去,言官像一堆脆皮红肠“啪啪”跪了一地,每一句谏言都让应天棋本就一片黑暗的未来雪上加霜。 他…… 他不然还是一头撞死得了。 3. 二周目 脆皮红肠们在底下排排跪着,估计个个抱着死谏的心态,谏得那叫一个泪声俱下肝肠寸断。 应天棋实在头疼,左右这龙椅是坐不下去了,他便起身,双手抱臂在龙椅前的地面上溜达一个来回,最终在摆烂撞死和尽力一试之间艰难选择了后者。 “别哭了!” 应天棋撸起袖子一撩衣摆大喇喇往台阶上一坐,头上的十二珠旒也晃出来一串清脆响声。 说干就干,他大手一挥,正想要那群言官好好把话说清楚,谁想还没开口,群臣中又有一个文官走出来“啪叽”跪下: “陛下!!!” “……” 原来史料里记录的问题只是冰山一角,非得实地考察才能知道应弈这厮到底给宣朝造了多少烂摊子。 这还只是普普通通的一个早朝而已,进谏的言官就多得应天棋连句话都插不进。 他揉揉自己的鼻梁: “说吧说吧,你又有什么问题?” 那文官瞧着三四十岁的样子,气质沉稳,没像其他那些不着调的家伙一上来就哐哐磕头哇哇哭,而是长叹口气,只道: “陛下,近日河东地区旱情严峻,农田干裂,庄稼枯萎,百姓饮水吃食皆无指望,恐生大难。前人言民为邦本,本固邦宁,若百姓生计无着,社稷必受动摇。臣恳请陛下,以苍生为念,早作决断,纾解民困,以安天下之心啊!” ……河东旱灾? 应天棋记得,这确实是历史上有记载的、宣朝末期一场规模较大的天灾。 【叮——】 突然出现的系统提示音打断了应天棋的思绪。 【解锁支线任务(1)】 【河东旱灾】 【任务目标】 【请宿主助河东灾民渡过难关】 【达成条件】 【1/系统推算事件结局时受灾地区损失比原历史事件减轻55%及以上】 【2/宿主对事件的实际干预程度≥65%】 【任务奖励】 【500积分】 积分? 这是什么新鲜东西? 应天棋闻到了金手指的味道: “积分可以用来做什么?” 【相关功能尚未解锁,请宿主先完成新手引导章节“眼中钉”】 “……” 得,白问。 系统界面淡去,时间随之回到正常流速。 应天棋把“旱灾”相关信息在大脑中飞速过了一个来回。 他身为皇帝,手握大权,解决区区旱灾而已,倒也不难。 这500积分他是势在必得! “河东这地方三年一小旱五年一大旱,要想解决,倒也不难。灾年百姓负担重,近两年的赋税便免了吧。明日开国库,拨一批赈灾粮饷,找个靠谱的人送到河东去就是。” 说罢,应天棋摸摸下巴,想到系统那句“实际干预程度”,觉得还不够,便又道: “但年年这样也不是个事儿,河东的地理位置就注定了它易旱,叫工部派都水清吏司去苍河一带,看可否引流往河东去。旱灾嘛,兴建水利工程,问题不就迎刃而解了?” 这番话一出,底下大臣似乎都愣了,你看看我我看看你,最后还是进谏的那位老臣跪地一礼: “皇上圣明!” 百官见状,纷纷效仿。 应天棋还是第一次被这么多人吹着哄着,一时都有些不好意思了。 人一不好意思,就容易飘,他清清嗓子,继续道: “逢灾年,百姓日子不好过,朕也不能沉溺享乐。从今日起,皇宫内缩减用度,能省则省,宫中少用一两银子,银子便能落到实处去。还有,今日起严查贪官污吏,朝中那些搜刮民脂民膏的蛀虫一个都不能放过!都给朕好好查!” 于是老臣更感动了,趴在地上维持着大礼的姿势,一字一句铿锵有力发自肺腑: “皇上圣明啊!!!有主如此,实乃我大宣之幸!!!” 应天棋昂首挺胸,背起手转过身,藏住了唇角一抹压也压不住的满意笑容。 区区旱灾,对他来讲还是个事? 啧啧,千古明君,指日可待啊! “退朝!” - 乾清宫。 老太监端着茶水,穿过书房摇曳的烛火,迈着小碎步走到应天棋身边: “陛下,用些茶点吧,您都看了大半日了,仔细累着。” “放着吧。” 应天棋眼都没抬。 下午他左脚刚踏进书房暖阁,系统就自动解锁了一项日常任务——批阅奏章,完成每日份额将获得5积分。 5积分,打发叫花子呢? 但苍蝇再小也是肉,在不知道积分具体用途和系统物价前,应天棋还是决定能攒就攒点。 “哎……” 老太监眼瞅着这位小皇帝,眼里神色不明,慢悠悠把茶点放下,才再次堆起笑容,道: “陛下,奴才进来的时候,瞧着昭美人正侯在乾清宫门口,说是给您带了点心请您品尝。陛下您看……?” “昭美人?”应天棋动作一顿。 老太监见状,立马贴心解释道: “哎,就是长阳宫那位。” “哦哦。”应天棋胡乱点点头。 什么长阳宫,说了他也不知道。 就应天棋能查到的史料里,没人把笔墨浪费在幽帝的后宫,毕竟大家有点墨水只顾着骂他本人了。应天棋只知道他曾经立过一个皇后,可惜命不长,封后一年就病逝了。 皇后去世后,幽帝也没再立新后,但他毕竟是有名的沉迷美色酒池的一代昏君,想必后宫大大小小的什么美人贵人也不会少。 一想到自己在收拾应弈国家的同时还得应付应弈的后宫,应天棋更头痛了。 “谢谢她,但今儿朕没空见她,让她回去吧,以后没事儿也不用来了。” “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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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来,陛下不太安分了啊。” 老太监低头,未敢言语。 而轻纱之上的身影轻动,她理理衣袍,缓步走到塌边靠下: “皇上近日耗在书房批阅奏章,想必累着也睡不好。正好哀家近日得了些南域产出的上好安神香,月缺,去库房拿了给张公公,叫他回去替皇上点上。” 侯在纱帘外的侍女应了是,快步朝库房去了。 女子稍稍一顿,再开口时,声音微沉: “让你问哀家意思的那群人,你替哀家转达,叫他们放心,皇上能翻起什么风浪?有哀家在,再怎么着,也断不了他们的财路。” “是。”老太监低头应道,而后抬手接了侍女月缺递来的木盒,正欲告退,却又听女子开了口: “这安神香是上好的东西,万不可浪费了。记得,用时需替皇上紧闭门窗,效果啊,才能达到最佳。” 说罢,女子一声轻笑: “既然皇帝近日劳累了,那便让他,好好睡一觉吧。” 老太监手一抖,险些没拿稳木盒。 他颤颤巍巍捧着盒子,许久才恭恭敬敬回了一句: “……奴才遵命!” 4. 二周目 【叮——】 【检测到角色死亡】 【恭喜玩家达成结局——】 【新帝登基】 半梦半醒间听见系统提示音,应天棋还以为是自己睡糊涂了。 呵,谁说他死了?他正头悬梁锥刺股、兢兢业业为成为千古明君努力呢!! 但等他从一桌书本资料里揉着脖子坐直起身,他又懵了—— 宿舍?怎么回来了? 不是?到底谁在做梦哪边是梦?这什么玩意啊还给他搞个梦中梦中梦! 有了上次的教训,应天棋在怀疑自己之前,先随手抓了一把桌上的打印纸挨个翻阅,试图从中找见幽帝的结局来证实自己先前遇见的究竟是真实还是梦境。 只是还未等他看清打印纸上的字眼,宿舍的门被推开,一个人从门口跑了进来到他身边: “棋总!哇你终于醒了,再不醒我都要以为你死宿舍里了。看,我给你带了美味午餐,惊不惊喜意不意外?!” 面前被放下一只外卖包装纸袋,应天棋抓了抓头发,有点诧异:“啊?谢……” 一句“谢谢”卡在了半路,因为应天棋后知后觉,刚才落在自己耳里的声音竟十分陌生。 他意外抬头,果然对上了一张完全陌生的面孔。 男生眼睛很大很亮,此时正扬着笑容看着他,像一只等待夸奖的小狗。 应天棋大脑宕机,和男生对视数秒:“你是……” “晓骁回来啦,不是说打篮球去吗?” 此时周未恰巧推门进来,随口跟男生打了个招呼。 白晓骁伸了个懒腰:“嗐,还不是隔壁宿舍那帮人把我鸽了嘛。没办法,只好含泪回来写论文了,唉我也得抓紧了,导昨天还抽查我呢,看我进度不够还把我批了一顿。” 晓骁? 谁? 他们认识吗? 为什么这男生看起来和他们很熟的样子? 脑子里没这号人啊? 应天棋生锈的大脑缓缓重启,他看看白晓骁,又看看周未,脑中倏地闪过上次从游戏抽身后周未和他说的话,心里有了底,便状似随意道: “哦……不是才研一吗,你们导师抓得挺严。” 上次周未告诉他,下午他们会迎来一位研一的新室友。 可能在游戏期间,现实世界的时间也会随之流动,以至于应天棋再睁眼已经到了数日后,周未已经与新室友打好了关系,而自己没经历那几天时光,新室友对他来说也还是个陌生人。 这是应天棋能找见的最合理的解释,可没想到,下一秒,周未和身边那个叫“晓骁”的男生突然笑了起来。 白晓骁拍着他的肩膀: “不是,棋总,你在说什么啊??你做梦呢?写论文写傻了?” “……啊?” 应天棋愣住,不知道他这话是什么意思。 周未也笑得直不起腰: “你不会做梦穿越了吧?棋哥哥,白晓骁跟你一个导师你还记得吗?咱研三马上毕业了您还记得吗?” “什,什么?” 应天棋微微睁大眼睛,仔细看了白晓骁一眼,又瞅了眼宿舍里空了快三年的那张书桌—— 上面摆着电脑和各种生活学习用品,旁边的衣架上堆了不少衣物,这种生活痕迹不是一朝一夕就留得出来的,显然,这个位置的主人已经在这里住了有些年头了。 ……同个导师,多年室友? 白晓骁? 这又是游戏中哪个环节勾出来的蝴蝶效应? “……呃,我脑抽了,最近真是写论文写傻了,别介意。对了小白,这午餐多少钱我转你。” 应天棋从纸袋里摸出一杯冰镇酸梅汤,插上吸管喝了一大口。 饮料冰冰凉凉,流进胃里,多少让人冷静了些。 “不用啦,上次你还请我吃晚餐嘞,咱俩谁跟谁啊,不用算这些。”白晓骁摆摆手,把怀里篮球往网兜里一扔,回到自己的书桌前坐下。 说这话的意思……他们两个人的关系居然好到这种程度吗? 应天棋默默转回视线,一边喝酸梅汤,一边垂眼继续翻看手里的纸质资料。 也不知道是不是他的错觉,这次退出游戏后,他在现世停留的缓冲时间似乎比上次长了一点。 说多错多,应天棋对现在的状况一脸懵,便也没再继续这个话题。 白晓骁回到桌前去做自己的事了,而应天棋咬着吸管,终于找见了自己要找的结局。 [宣幽帝应弈(1099年-1017年)……病逝。] 病逝? 怎么会是病逝? 应天棋不免皱了皱眉。 应天棋记得,自己当时还在寝殿里看折子,之后总跟在自己身边的那个老太监过来劝他早点休息,正好他完成了当日的日常任务,就听了老太监的劝换上寝衣躺到了床榻上。 而老太监只是如往日一般替他点好安神香就退出了寝殿,一切和平时并没有什么不同,睡前应天棋也并没有感到任何不适。 那幽帝为什么会莫名其妙病逝呢? 难不成是因为自己这两天勤勤恳恳工作,累着了那具娇生惯养的帝王身体,给过劳死了? 不至于吧。 那这次打出来的结局又为什么叫做“新帝登基”? 带着一肚子问题,应天棋又往后翻了几页。 他发现,这回,幽帝不再是宣朝末代皇帝了。 史料里,幽帝早早病逝,膝下又无子,太后陈氏便推举了已故七王的幼子应旭上位。 于是窝囊亡国君的剧本就递到了应旭手里,这孩子的结局和幽帝应弈也差不离,都是死在乱军手中,过世时才不过十二岁。 应天棋草草扫过应旭的一生,待再往后翻阅,落在纸上的黑色小字却逐渐在眼中叠了一层层的重影。 熟系的晕眩感袭来,应天棋再次听见了那道冰冷的系统音。 【叮——】 【检测到宿主未达成TRUE END,游戏重启中】 【三周目即将开启】 【系统载入中】 一回生二回生,第三回总该熟了。 晕眩,黑暗,强制开机,一套流程下来,应天棋冷静得可怕。 他甚至记得清醒之后一把握紧手边的茶杯,不至于让它再像前两次一样碎在地上,白白连累无辜的小太监受磋磨。 倒是旁边候着的老太监见着原本昏昏欲睡的皇帝突然坐直起身眼睛还瞪得像铜铃,自个儿惊得虎躯一震,吓了一大跳,之后才勾着腰迈着小碎步蹭到应天棋跟前,笑眯眯问: “怎么啦陛下?” “……没怎么。” 待脑中余下的晕眩感过去,应天棋把茶杯稳稳放到一边,朝老太监随意摆摆手: “不是急着去金銮殿上朝吗?赶紧的,走吧走吧。” 第三次了。 应天棋已经第三次经历这段剧情了。 这日子什么时候才是个头啊—— 在心里哀嚎片刻,应天棋瘫在轿辇上,突然想起自己和这破系统还有笔账没算,于是立马来了精神。 “系统?”他在心里沉声唤道。 【系统为您服务】 淡蓝色的系统显示屏出现,一切再次被按下暂停键。 应天棋撸撸袖子坐起身,第一眼先看向了页面右上角的积分余额。 不多不少15积分,正好是他做了三天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nmxs8|n|cc|15429756|169190||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日常任务赚来的数字。 看来游戏系统这点倒是挺人性化,虽然角色嘎了游戏重启,但上周目赚的货币还安安稳稳揣在自己兜里。 应天棋心里舒服了点,但并没有因此忘记自己把系统叫出来的目的。 他今天一定要跟这人工智能好好掰扯一通。 “来,你告诉我,你们的主线任务不是当明君吗?那我当个浪子回头幡然醒悟的小皇帝当得好好的,为什么突然把我强制下线?你们故意的?” 【回复宿主:游戏一旦开始,除非角色死亡,否则玩家无法自主退出游戏,系统也无法强制宿主退出。已帮宿主查询到二周目游戏结局,经检测,游戏结局并无异常数据】 “你意思是我真死了?不可能,幽帝健健康康的一个人,凭什么我上号就那么容易死?你们调数据了是不是!” 【回复宿主:系统没有此权限】 【检测到宿主对游戏结局有疑问,检测到宿主积分余额充足,请问宿主是否愿意花费15积分申请游戏结局复盘详解?】 “……” 好好好。 就盯着他兜里那可怜的几个积分是吧?! 那是爷辛辛苦苦看了三天折子赚回来的!!! 应天棋恨得牙痒痒,但没办法,他实在是想知道自己为什么莫名其妙睡死了。 反正积分赚来就是用来花的,短暂挣扎过后,应天棋含泪挥霍了自己的血汗钱。 【为宿主开启结局“新帝登基”详解——】 【二周目中,宿主在前朝后宫的一系列言行太露锋芒,引起太后警觉。太后隐隐察觉手中傀儡皇帝隐隐有失控苗头,因此决定将危险扼杀在摇篮之中(触发被动“露头就秒”)】 【请问,傀儡不听话了怎么办?答:换个新的】 【因此触发结局“新帝登基”】 【二周目角色死因:吸入过量安息香,毒素于睡梦中入体,因此死得神不知鬼不觉,太医察觉蹊跷却不敢言明,只好按太后意思,对外宣称皇帝病逝】 【详解结束,请问宿主还有什么问题吗】 “……” 头顶好似有乌鸦嘎嘎飞过,应天棋沉默得像一幅工笔画。 被…… 太后…… 毒死了…… 千算万算,应天棋没算到这种可能性。 毕竟他没那么多疑,也没那么大胆,真没想到有人敢这样暗杀皇帝。 那他还能有什么问题? 他连声都懒得应了,随手退出了系统页面,自己一个人瘫在轿辇上自闭。 靠。 摆烂打不到结局,好好干又得被人暗害。 这日子怎么过? 应天棋甚至都有点同情幽帝本人了。 毕竟他和这段历史隔着好几千年时光,他知道宣朝末期皇权旁落,也知道应弈不过是太后手中一个傀儡皇帝。 但他没想到这位太后娘娘是位如此干脆利索的狠人。 三天…… 他这好皇帝不过干了三天而已…… 就这么被搞死了…… 不儿,谁把皇帝当鸡宰啊?! 就算不是自个儿亲生的,但应弈怎么着也是个名正言顺的正统皇帝,这也敢随心所欲说换就换啊娘娘,您装都不愿意装了吗? 您好歹宰之前先把您不知天高地厚的孩儿过去敲打两句给响个警钟呢??? 别说扶不上墙的烂泥了,就算是个才智双绝的真龙天子,落到这份上除了当昏君暴君还能怎样? 有敌如此,应天棋只觉得本就不光明的未来更显黑…… 说笑了。 根本没有未来。 只有一个出不去的新手村。 5. 三周目 一周目摆烂退游不成。 二周目雄心壮志刚燃起点火星子就被浇灭在了襁褓里。 到了这三周目,应天棋一时还真不知道该怎么玩了。 大BOSS太后娘娘不仅是全服第一傀儡师还是超绝敏感肌,一言不合杀心就起,看来这出头鸟是当不得了。 想出新手村走向光明未来,应天棋还是得另想办法。 熟悉的大殿,熟悉的早朝。 应天棋照例听了脆皮红肠们的哭诉。 掰着手指算算,这已经是第三遍了,哪根红肠出来“啪叽”跪下,应天棋都知道他开口要说什么词儿。 但他也没法回应,只能横躺在龙椅上稳住自己的昏君人设,发呆眯觉掏耳朵一样不落,把底下言官声泪俱下的进谏当成BGM,最多摆摆手,凑合着说句“朕晓得了”。 可是系统任务栏里已解锁的支线任务和日常任务还亮着,奖励都是真金白银的积分,也不能放着不做。 虽然旱灾的支线任务暂时无从下手,但这个日常任务……倒还可以努力一下。 于是,傍晚时分,用过晚膳之后,应天棋又背着手,晃悠去了被充作书房的东暖阁。 当皇帝果然如电视剧里演的那样,走哪都乌泱泱一群人跟着,阵仗忒大,数不清被多少双眼睛盯着。 就算应天棋吩咐了让闲杂人等都退下,可总跟在他身边的那胖老太监还是笑眯眯在边上候着,一点没有身为“闲杂人等”的觉悟。 应天棋盯着他,以一个颇嚣张的姿势翘着腿靠在书桌后的金丝楠木椅里,做作地咳嗽两声: “咳咳——” 老太监立马弓着腰凑过来: “陛下有何吩咐?” “你——” 应天棋朝门口使了个眼色: “也出去候着。” 老太监的一双小眼睛微微睁大,似乎对应天棋这话很是惶恐: “陛下,您身边儿没人伺候着可不行啊!” 应天棋看他这样就直来气。 话说这么好听,瞧着有多稀罕自己似的,上周目给自己下毒的时候怎么就没见他苦着脸说句“陛下您没命活着可不行啊”? 应天棋又不是傻子,上周目自己批折子的时候就属这老太监往他身边凑得最殷勤,有事儿没事儿都要来瞅一眼问一句,最后那要了他命的安息香也是老太监亲手点的。 那天夜里谁是狼人,应天棋心里门儿清。 这家伙多半是太后安插在自己身边的眼线,自己有一点动静就倒豆子似的全给太后说了,不然自己上周目也不会结束得那样光速。 但现在就算知道他是谁的人,应天棋也没法料理他,毕竟,如果现在贸然把他赶走,他一转头必定又得去跟太后告小状。 于是应天棋磨磨牙,换了个更嚣张的姿势—— 他把腿搭到了桌子上: “你是皇帝朕是皇帝?现在都敢教朕做事了,要不那金銮殿的龙椅让给你,你来坐?” 老太监一个哆嗦,立马跪伏在地,念叨着“奴才不敢陛下恕罪”。 应天棋还是没法习惯他们这老的小的都要动不动跪一跪的习惯,总觉得自己得折寿。 他撇开视线,摆摆手,瞅着书架上撂着的话本子,随口扯了个荒唐理由: “昨儿找了两本春宫,画得还不错,你杵在这儿太坏兴致,出去守着吧,没事儿不必进来碍眼。” 老太监低着头,听着应天棋的话,眼珠“滴溜”一转,又堆起笑来,试探着问: “前两天尚宫局挑上来一批小宫女,花儿一样的年纪,个个儿漂亮水灵,奴才……” “朕要女人还用得着你提?!这么多话,朕看你是嫌舌头长不想要了是吧!还不滚?!” 应天棋随便抓了根毛笔摔到地上,把老太监吓得一哆嗦,再不敢多话,忙麻溜地滚了。 “吱呀”一声,殿门被轻手轻脚地关上,殿内这才安静下来。 应天棋觉得,自己这皇帝当得实在太憋屈,轰个太监都得演着戏轰个三四遍。 也不知道应弈那厮以前都是怎么过的。 但左不过是个遗臭万年的阴晴不定小昏君,他再怎么往夸张了演,应当也不会太崩人设。 上周目批折子的时候,应天棋可是逐字逐句认真看了,朱批的内容也是仔细斟酌过的,呕心沥血好好当了回明君收拾了三天烂摊子,结果喜提夜半暴毙。 这回是说什么都不敢造了,草草把任务完成就算赢。 毕竟是不久前才看过一遍的东西,内容应天棋都大概记得,再潦草地批一次也花不了太多时间。 最后一本奏折被合上、“叮咚”一声五积分到账,窗外的天已经抹了一层浓郁的黑。 应天棋伸了个懒腰,打算回寝殿休息。 闲闲踱出书房,一开门,却只见门口候着两个小太监,张望一圈也没瞅见那老太监的身影。 “你们师父人呢?”应天棋瞅着那两个小太监,问。 说来惭愧,虽说游戏已经过到了三周目,但应天棋至今还不知道老太监叫什么名字。 两个小太监低着头对视一瞬,忙解释道: “回禀陛下,师父见陛下您在书房待得久了,怕您饿着,便到御膳房传点心去了。” 传点心需要他一个首领太监亲自去? 怕不是扯了个借口,实际跑到他大主子那儿去告小状了吧。 应天棋心中冷笑。 两个小太监还低着头等着应天棋吩咐,应天棋瞅了他俩两眼,摆摆手: “朕随便逛逛,你们不必跟着,退下吧。” 大概是觉得此事不妥,两个小太监又对视一眼,可终归也没敢忤逆皇帝的意思,只齐齐应了句“是”。 在现代当牛马的时候总觉得当皇帝是天下第一好的差事,零人之下万人之上,钱权在手天下我有。 但现在亲身体验过后才发现,原来皇帝的位置也不是好坐的,尤其在权力完全被架空的情况下,需要顾虑的人和事太多,一个不小心就会引发BOSS警觉当场暴毙。 要想在这种情况下完成系统设置的主线任务,简直比登天还难。 对于应天棋来说,独自出门遛弯时思考效率是最高的,因此每当他遇见了难事,都会选择去操场溜达两圈。 这次也不例外,虽然大宣皇宫里没有塑胶跑道,但多得是清幽僻静的石板小径,倒也勉强可以。 应天棋避开了悬着灯火的明亮大道,沿着乾清宫附近的小路,背着手慢悠悠晃着。 这路冷了点,静了点,黑了点,蚊虫也有点多。 就像他一眼能看到头的未来。 如果这游戏完不成会这么样? 如果新手村出不去会怎样? 难道他未来就要永远过这种在现世休闲几分钟然后眼睛一闭回古代等死的生活了吗? 他是犯了天条才要受这种酷刑吗? 这跟十八层地狱又有什么区别呢? “呜……” 脑子里刚蹦出“十八层地狱”,耳边便捉住一声听不真切的幽幽呜咽。 倒也不必这么应景。 应天棋吓了一跳,原本以为是系统监听了他的心理活动所以人性化地为他提供了一道配乐音效,但仔细听过,才发觉那声音竟是从几步路开外的草丛后传来的。 应天棋微一挑眉,背起手,放轻脚步靠过去。 离得近点,那声音也听得更真切些。 “呜……怎么办……” “是我……” “……让你受苦……” 内容越听越鬼,但唯物主义带出来的好兵无所畏惧。 应天棋绕到草丛旁的小假山后,探头一瞧。 借着月光,他看见小假山后蹲着两坨黑黝黝的人影。 “嘿!干嘛呢你俩?” “……呜哇哇哇!!” 有人被吓了一跳,在地上像弹簧似的弹了一下,随即脱力般跌坐在地往后挪了两寸。 “这么不经吓还敢大半夜蹲在小角落说小话啊?” 应天棋看着好笑,双手抱臂斜倚在假山旁瞧着那二人。 这地方冷僻,周遭也没灯火,应天棋只能借着淡薄的月光,瞧出那是一男一女。 男的一身太监官服,女的则是一身普通宫女装扮。 方才呜呜哭的是小太监,现下被吓得嗷嗷叫的也是小太监。 他都快要缩到那小宫女怀里去,但下一秒,他抬眼看清来人的模样,脸色突然一变,再顾不得其他,立马跪伏在地: “陛……陛下,陛下恕罪,奴才只是,只是……陛下饶命啊!!”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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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远远就听到你在这哭得伤心,三更半夜也不怕吓着人。说吧,遇着什么事儿了?” 闻言,小太监似乎很是意外,抬眼悄悄打量了应天棋一眼,大约是没懂这位小皇帝今日怎的如此有兴致,竟坐在这里过问起了奴才的事。 他抽抽鼻子,嗫嚅道: “奴,奴才不敢……” “什么敢不敢的,遇见了问题大胆说出来,朕才能给你解决不是?” 有了这话,小太监咬着嘴唇犹豫片刻,忽地像是下定了某种决心,突然朝着应天棋磕起头来: “请陛下为奴才做主、为奴才的妹妹做主!” “哎行了!” 应天棋抬手挡了下小太监的脑门,没让他磕在地上: “有话直说,出什么事了?” 再抬起头,小太监又蓄了一汪眼泪,眼看着就又要哭出声来: “小妹刚入宫不久,目前还在内廷学堂学规矩。奴才没想她有什么大出息,就想她在宫里平平安安,未来到了年岁出宫就好,可是,可是这才入宫没多少时日,便有人借教导之名……欺……” 小太监唯唯诺诺半天也没把话说清楚,应天棋心里着急,干脆接道: “想欺负她是不是?” “……是,是!”小太监点头如捣蒜。 听了这事,应天棋心里并没有太意外。 毕竟皇宫这种上下阶层分明的地方最容易滋生欺凌与罪恶,多得是可怜人受了欺负甚至残杀也无法声张,只能默默忍受,或者草席一卷拖出去丢到乱葬岗。 “欺负她的人是谁?” 应天棋本想营造一种“朕来给你撑腰”的气势,可谁想小太监听了这话,却像是有所顾忌一般,又偷看应天棋好几眼,最后做足了心理准备,才小声报出一句: “张公公……” “张公公?”应天棋自己也念叨一遍。 他来这地方没多久,报了名字他也对不上号,正想问这位张公公姓甚名谁在哪做事,就听小太监声音更低,又道一句: “张福全,张公公。” 【叮咚——】 这次,还没等应天棋听清小太监的话,系统突然跳出来,淡蓝色的屏幕缓缓浮现字样。 【恭喜宿主解锁序章“眼中钉”关键人物】 【张福全】 6. 三周目 【恭喜宿主解锁序章“眼中钉”关键人物】 【张福全】 这突如其来的一声“恭喜”令应天棋一愣。 【叮——】 【解锁信息】 【太监总管张福全,原肃懿皇后陈实秋心腹,后幽帝应弈登基,陈实秋特指派其为应弈贴身太监照料在侧。名为照料,实则监视,应弈每日动向皆由其事无巨细禀报给陈实秋,再听从陈实秋吩咐进行后续安排】 【叮——】 【解锁序章“眼中钉”章底目标】 【请玩家拔除“眼中钉”,获得初步自由】 “……” 槽点太多,应天棋一时竟不知该从哪里吐起。 他甚至气笑了。 “统子姐,我叫你一声姐。多少天了,这都多少天了,那张福全每天都在我眼前晃悠,你现在才给我解锁?人电视剧都知道在新人物出场的时候在边上打串字告诉观众他姓甚名谁,你咋不等他死了刻碑的时候再告诉我他是关底BOSS?” 【回复宿主:解锁人物信息卡需满足两个条件。其一,亲眼看见对方。其二,听到、或知晓旁人对其称呼、或人物姓名】 “还有这破规则,你怎么不等我上穷碧落下黄泉两处茫茫皆不见的时候再烧纸告诉我?” 系统没有回答这个问题。 应天棋实在头痛,任浅蓝色的系统屏幕随他心意缓缓消散,世界也随之回到正常流速。 他咬牙接上了刚才的话题,引导着小太监说出更多: “……张福全。朕早知他不安分,没想到私底下竟还做出这种龌龊事?” “唔……”小太监紧张地捏了捏自己的袍角。 见状,应天棋稍微放轻了语气,继续问道: “张福全那厮具体做过什么事?祸害过多少人?祸害了多久?你们知道多少就说多少,不必有顾虑,朕为你们撑腰。” “……” 小太监抿抿嘴唇,看了眼身后的小妹。 由这肢体语言可得,他对此事了解也不多,具体信息都是从当事人口中听来的。 应天棋便坐在地上耐心等着,他注意到,原本一直低着头的小宫女闻言稍稍抬了下眼。 她并不似自己兄长那般慌乱不安哭哭啼啼,相反,她显得格外平静,甚至有种事不关己的漠然。 她接过了应天棋和兄长的话头,语气冷清: “已经很久了。听年长的嬷嬷提起过,每一批宫女入宫后都会经他和手下其他太监挑选,以‘教导’‘提拔’之名,行苟且之事。懂事的讨了他们欢心,便能在宫中分得好差事好主子,扶摇直上,不懂事的他们也有各种方法叫人闭嘴,毕竟低等的宫人就算死掉也无妨,随便找个由头拉出去埋了,也不会有人不长眼同他们较真。” 仗着有太后和皇帝撑腰就在宫中横行霸道欺男霸女? 这种狗仗人势把柄多得像海胆的蠢货,倒也容易解决。 应天棋摸摸下巴,点了点头: “朕知道了,这件事朕自会想法子处理。” 感觉时间也差不多了,应天棋站起身来,拍拍袍子上的灰尘,正转身想走,脚步却是一顿,回过头重新看向那兄妹俩: “对了,你俩叫什么名字?” 小太监立马伏地行礼:“奴才白小卓,陛下唤奴才小卓子就是。” 小宫女也学兄长的模样伏下身:“奴婢白小荷。入宫后教习嬷嬷给改了名字,叫清荷。” 听着二人报上姓名,电光石火间,应天棋突然想起三周目开始前,自己宿舍中多出来的那第三位室友。 白小卓、白小荷……白晓骁? 因为自己在二周目救下了白小卓,蝴蝶效应蔓延到现世,所以,他身边才多了一位姓白的室友? 是单纯的巧合,还是如他猜测,他真的在冥冥中改变了一族人的命运? 无论怎样,这种超出认知的情况都令应天棋感到毛骨悚然。 回到乾清宫时,张福全已经在寝殿外候着了。 皇帝不见了,他急得像热锅上的蚂蚁,应天棋三言两语打发了他,自己袍子一扒就往床榻上躺,临睡还不忘一盏茶浇了炉子里燃着的香。 “拔除眼中钉”? 应天棋横在床榻上,翻来覆去地想着这所谓的章底任务。 按字面意思理解,他需要切断太后一直以来通过张福全对乾清宫的监视和掌控。 要想让一个卧底彻底失去作用,只有两种方法——要么让他倒戈,要么直接杀了他。 如今太后手握前朝后宫,正统皇帝的生死也只在她心念一转间,只有脑子缺根筋的傻子才会背叛这样的主子,去投靠他这样一个任人宰割的傀儡皇帝。 那便只有第二种法子了,可是身为在法治社会长大的三好公民,杀人这种事对于应天棋来说还是有些难以接受。 或许他也可以换个折中的办法,比如寻个由头让此人犯些不得不滚蛋的错漏? 【叮——】 【解锁人物“张福全”信息】 【张福全仗着有太后撑腰,在宫中横行霸道欺男霸女,助长歪风邪气,已引得许多不满,众人却碍于其淫威不敢声张】 【叮咚——】 【人物“张福全”探索度已至20%,宿主可进入人物卡领取探索度奖励】 嗯? 听见“奖励”二字,应天棋竖起了耳朵。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nmxs8|n|cc|15429758|169190||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他久违地点开了系统界面。 大概是还没出新手章节的原因,系统中有许多页面都还是锁定状态,应天棋上次点开看见一溜灰锁就骂骂咧咧地关掉了,没有一点探索的欲望,现在故地重游,他才意外地发现如今系统中对他开放的除了任务栏、积分背包,又多了一个人物信息卡收集界面。 不过现在里面还是空荡荡的,只有一张打着问号的灰色卡片,和张福全。 先点开张福全那张,左上是张福全的高清正面照,旁侧是姓名性别职务等基础信息,下面则是已解锁的人物信息。 系统所说的奖励则是一根写着“人物探索度”的进度条,进度条上标着三个节点,分别是“20%”、“50%”和“100%”,奖励则分别是40积分、100积分和200积分。 如今应天棋对张福全的探索度已经达到20%,节点宝箱亮起,应天棋抬手点下,40积分美美到账。 没想到还有这种好事。 “人物探索度指的是什么?下面这些背景信息?” 面对这你不问它不说你一问它惊讶的挤牙膏系统,应天棋觉得自己有必要把具体的规则和机制提前问明白。 【回复宿主:人物探索度包括但不限于人物背景、经历、阵营、性格和前后成长线,请宿主深挖人物内核】 “奖励都是固定的吗?小喽啰和大BOSS都一个价?” 为了200积分勤勤恳恳挖内核,听起来似乎有些不太值当。 【回复宿主:探索度奖励按人物重要程度、复杂程度综合评判后得出,游戏中,人物权重越高,则奖励越丰厚】 听见这话,应天棋微一挑眉。 接着他将张福全的人物卡拖到一旁,另点开了旁边那张灰色卡片。 这张人物卡里的照片和姓名都被问号替代,一眼望去什么都没有。 信息栏中同样有一根进度条,应天棋点开一看,惊讶地发现这张人物卡探索度百分百的积分奖励居然有五千之多。 张福全这三档加起来才只有340块,完成一个支线任务也就只给500,而这问号人居然一档就值5000。 这得是多重要的人物? “这张卡是什么意思?没解锁?” 应天棋被积分迷了眼,提起点兴趣,抬手戳戳卡面上那几个问号。 【回复宿主:自动为宿主领取隐藏人物卡一张,隐藏人物身份请宿主自行探索】 刚冒出头的兴致瞬间被一杯冰水浇灭。 应天棋没有一丝犹豫,立马关闭系统一捞被子闭眼睡觉。 自行探索自行探索自行探索…… 他的人生都要被自行探索毁掉了!!! 7. 三周目 当皇帝就是起得比鸡早睡得比狗晚。 每天四点钟起床五点钟上朝八点钟吃早餐,早睡早起三餐齐全,生活倒是比在学校当牛马时规律多了。 早膳时,有道虾仁糯米鸡颇合应天棋口味,他就着燕窝粥找回些胃口,但就在他打算夹第四筷时,替他布菜的张福全跟旁人使了个眼色,侍女这便低头上前,撤回了那道散发着荷叶清香的美味虾仁糯米鸡。 眼睁睁看着糯米鸡远离自己,实在扫兴。 应天棋扔了筷子,摆摆手,示意小太监小侍女们都退下。 大概是看出他不高兴,张福全弓着腰上前,好声好气劝道: “陛下,老祖宗的规矩,一道菜不宜用太多。您尝尝这道水晶蒸饺,也是御膳房琢磨出的新菜式。” “不必了。” 应天棋靠在椅子上,上下打量张福全一通。 张福全被他看得心里发毛,堆起笑脸问: “陛下,有何吩咐?” “也没什么。”应天棋正正坐姿,斜睨着他,语气散漫道: “你昨儿说,尚宫局挑上来一批资质不错的宫女?” 张福全不愧是常伴君侧的老油条,只需要应天棋意有所指的一句话就知道皇上想干什么、自己又该干什么。 他立马转着那双绿豆小眼,试探道: “那……奴才去尚宫局把人传来,让陛下瞧瞧?” 别的不怎么听话,于这事儿倒是上道。 应天棋认可地朝张福全点点头,老太监得了旨意,立马颠颠儿地去了。 没一会儿便带着人回了乾清宫,彼时应天棋正把脚跷在桌上看话本,听见动静,他将书往下挪了挪,露出一双眼睛来打量着来人。 张福全带了六个女孩过来,身着同样的低级侍女装扮,瞧着都不过十四五岁的年纪。 能进宫的女孩,再怎样,模样也差不到哪儿去,这几个更是出挑,虽未施粉黛,人也没长开,但确是个顶个的美人坯子。 应天棋目光在那六个女孩脸上过了一遍。 立在最左边的就是那夜见过的宫女白小荷。昨夜借着月色,应天棋只能瞧她个大概的轮廓,依稀记得她和白小卓的确有几分相像,今日细细瞧来,更是确认了这点。 白小卓就生得白净清秀,他妹妹更是出挑,一双清冷的凤眼,鼻尖一点痣,气质也沉静淡漠,人如其名,像一朵出淤泥而不染的荷。 瞧着就很聪明利落,昨夜在那样的情况下还能帮自己哭哭啼啼的哥哥讲清事件始末,情绪十分稳定,从头到尾都很冷静。 更重要的是,她还与太后一党的张福全有过节。 他这个傀儡小皇帝,要想在皇宫里混下去然后稳稳当当地干点想干的事,培植自己的心腹和势力是必行、也是唯一能走的一条路。 虽说这小姑娘年龄小了点资历浅了点,但好好历练一番,将来未必不能成大器。 “就你了。” 心里有了打算,应天棋随手从桌上拿了颗果子,抛给白小荷: “瞧着顺眼,留在朕身边贴身侍候着吧。” “哎呦,陛下这是提拔你呢,你这不懂事的丫头,还不快快磕头谢恩?” 有张福全在旁提点,白小荷这便朝应天棋行了个大礼: “谢陛下隆恩。” 乾清宫一年四季都点着龙涎香,屋子早已被这香味浸透,人在里边转一圈出来,衣袖间都盈着同样的味道。 白小荷垂眼跟在张福全身后出了殿门。 张福全在皇帝跟前低眉顺眼,一出宫殿便是一副昂首挺胸的公鸡样。他挽着手里的拂尘,侧目似是瞥了眼身后跟着的小丫头片子,意味不明地嗤了一声,拿捏着声调道: “真是没想到,你这丫头倒是个有福气的。” 白小荷入宫待了这段时间,除了礼数,自然还学会了什么时候该说什么、在什么人面前又该说什么。 她垂着眼,温声细语:“此番机遇,都是托了公公的福。” 这话叫张福全听着舒坦,他展颜笑了:“知道就好。” 顿了顿,他又道: “原本瞧你伶俐,模样又可人儿,咱家还想好好疼疼你,谁知你福气大着呢。既如此,以后就安安分分在陛下身边伺候着,只要把陛下哄开心了,自然有你的好处,飞上枝头从奴婢变成主子,那也不是没可能的事儿。咱家也指望不了你什么,只要你记得咱家的好,以后得了甜头也别忘了今日雪中送炭之情,那便难得了。” “公公大恩,小荷必不敢忘。” 内监提拔侍女去讨主子欢心,侍女为内监美言讨主子的好,互惠互利,在这宫墙内并非什么新鲜事。 白小荷知道张福全什么意思,即便心里对他这副嘴脸恶心至极,面上也不显一丝,只做出一副温良无害的乖顺模样。 她随着张福全去见了乾清宫的主事嬷嬷,换了身衣裳,又听了一日行走御前需知的礼数和规矩。待到夜晚,张福全找上她,叫身后的小太监给她递了一盘精致点心。 “陛下亲命你贴身伺候,该学的规矩可都学会了?” “回禀公公,都学会了。” “嗯,那一会儿便由你入殿伺候,随我来吧。” 白小荷端着点心跟在张福全身后,往乾清宫的寝殿走去。 皇帝住的宫殿,和尚宫局果真有着云泥之别,连庭院中供人踩踏行走的石板都雕着精致花纹。虽已入夜,可殿中灯火通明,连角落里都存着光亮。 白小荷不动声色地打量着四周,偶然瞥见旁侧一个鬼鬼祟祟的人影。 目光投去,却见是白小卓藏在园中一株红玉珊瑚后,望向白小荷的眼神有藏不住的担忧。 白小荷向兄长递去一个安抚的眼神。 家中贫困,兄长身为次子,早早便被爹娘送入宫中为家人减轻负担,如今她这个幺女也逃不过这般命运。 临行前,娘亲万般叮嘱,要她聪明些懂事些,有了好前程,方能帮衬家里。毕竟家里大哥年纪也不小了,还指望着他们这在宫里当差的一双弟妹补贴银子,才好下聘礼娶媳妇。 像他们这样的人,命贱,容颜出挑也并非幸事,反倒会无端招惹灾祸,那张福全就是例子。 张福全满肚肥油恶心龌龊,能养出这样的奴才,足以看出他那主子也非善类。 世间的男人都一个样子,口中金玉锦绣,腹中败絮坏水,昨夜同他兄妹二人说得再好,所谓“做主”“撑腰”,也不过是把她从一个男人手中“提拔”到自己掌心。 除了身份尊贵些由头好听些,他做的事与那阉人又有何不同? 但入了深宫,命与心皆不由己。 若一定要选个靠山,皇帝自然要比那老太监靠得住些。 白小荷并非看不清形势的蠢人。 到了寝殿门口,张福全携白小荷走了进去。 彼时,那臭名昭著的昏庸小皇帝正倚在软榻上闭目养神,手里还转着两颗核桃。 “陛下?” 听见张福全的声音,应天棋睁开一边眸子瞥了他一眼,又望向他身后乖顺立着的白小荷。 “来了?”应天棋打了个哈欠,正正坐姿: “你下去吧,今夜由她在朕身边伺候着就是。记得滚远些,没事别进来坏朕的兴致。” “奴才遵旨。” 张福全依言退下,门一关,寝殿内一时就只剩了二人,和殿中晃动的烛火。 “白、小、荷。” 静默许久,应天棋一字一顿地念出侍女的姓名。 白小荷垂下眼:“奴婢在。” 应天棋转着手里的核桃,核桃粗糙的表皮相互摩擦,发出微不可察的声响: “昨儿答应了你兄妹二人,张福全霸凌宫人之事,朕会出手解决。” 白小荷心中无甚波澜:“陛下大恩大德,奴婢无以为报……” “哎,别。”应天棋打断了她这奉承话,将自己没说完的话补充完整: “朕答应了的事就一定会做到,只是如今诸多不便,只能用这种方式让你暂时逃离张福全掌控。你不必将无以为报来生做牛做马什么的挂在嘴边,你我都知道那是不切实际虚无缥缈的事。朕想在你这要的东西不多,只要你记得朕今日这份恩,还有,‘忠心’二字。” 古代没有电灯,到了傍晚视物全靠昏暗烛火,应天棋看了一天折子,眼睛有些累,说着便又合上了眼,语气也显得懒洋洋: “当然,空口要来的忠心不切实际,你大约也不会真心信朕。你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nmxs8|n|cc|15429759|169190||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现在可以开口,想要什么,需要什么,朕都可以许你。如此,换你为朕做事、为朕卖命,如何?” 听见这番话,白小荷心中微动,面上却未露异样,只道: “奴婢微贱之身,怎配侍候陛下。” “若朕觉得你不配,你眼下便不会站在这里。” 应天棋轻笑一声: “昨夜你兄妹二人私会,朕突然出现,你却未动声色,说明你有胆识。寻常人不敢说、或无从得知的尚宫局秘辛,却能被你知悉并且三言两语道明,说明你懂得收集信息,也足够细致聪明。明明痛恨张福全,不肯受他折辱,却和他关系尚可,以至于他能把你挑来朕眼前故意提拔,说明你熟知人情世故,有手段,还懂得隐忍蛰伏。” 核桃在手心摩擦滚动,顿了顿,应天棋又道: “除此之外,你还很懂察言观色,知道你想要的东西谁能给你。最重要的是,朕看得出来,你很在乎你的兄长,你有软肋。 “综上所述,再加上朕的经验,这样的人,往往也够狠。 “白小荷,你非池中物,朕,很欣赏你。” 这一段话下来,白小荷心中已是凛然。 早听闻今上昏庸无道沉迷酒池肉林,可方才那番话,又怎是庸碌之辈能说得出口的? 这皇帝口中所言是真是假,自己又能信几分? 可今时今日,无论如何,她都没有比眼下更好的选择。 短暂权衡过后,白小荷屈膝跪地,向应天棋一礼: “奴婢的兄长心肠软,性子温和,心思单纯,在宫中履受排挤磋磨。若陛下能保兄长平安,小荷愿倾尽全部,为陛下肝脑涂地。” 闻言,应天棋缓缓勾起唇角: “好说。” 说罢,他站起身,理了理衣袍: “起来,以后独你我二人在时便不必下跪了。对了,在朕身边做事,一要聪明,二要会演。你应当也看出来了,那张福全不是朕的人。那厮日日帮太后盯着朕的言行,弄得朕连拥有一丝自由也难,所以一为自己,二为被他欺辱的那些无辜宫人,朕都得料理他。” 应天棋把核桃放到一边,自己打了个哈欠,走向床榻: “所以你须得在他面前演一演,以后你的人设便是得朕青眼的贴身侍女,对他十分感激,懂吗?” 白小荷没听懂应天棋话中某些词汇,但懂他的意思。 他要她继续同张福全曲意逢迎,取得张福全的信任,以便日后行事。 白小荷应了一声,而后,她见应天棋在脱外袍,想起教导嬷嬷的话,便守着规矩,上前要为他更衣。 谁想她靠近后,应天棋却是下意识后退一步: “你作甚?” 白小荷立马垂下眼:“侍陛下更衣。” “哦……不必。” 应天棋原本就是个习惯亲力亲为的现代三好青年,受家庭环境影响洁身自好守男德,加上自己沉迷学习无心恋爱,这么多年连女生的手都没牵过。正是因为一身正气又单身太久,他亲妈甚至还悄悄试探过他的取向问题。 之前太监伺候他,毕竟是同性,虽然不习惯但也还能忍受,现在突然来个要帮他换衣服的女生,那真是万万不可了。 更别提对方还是未成年,人稍微靠近一点他都觉得实在罪恶,浑身都起鸡皮疙瘩。 “……但今夜还是得演一演。” 应天棋空咽一口,把话又说了回来: “说了让你贴身伺候,你今夜便别出去了,一会儿把门扣上,委屈你跟朕住一晚。不必担心,咱俩分开睡,你就睡那边的……” 应天棋本想说“那边的软榻”,但说了一半又觉得让人小姑娘睡沙发实在不厚道,所以他犹豫了一下,看向自己的床榻。 白小荷从这点犹豫里隐约猜到了应天棋的意图。 目前来看,这位皇帝主子当真古怪。白小荷暂且摸不清他的心性和意图,虽然觉得不太可能,但她还是在他亲口说出那种倒反天罡陷自己与大逆不道之地还会连累自己掉脑袋的可能性前朝他福身一礼: “多谢陛下,奴婢遵命。” 应天棋默默闭了嘴。 不知为何,他总觉得这八字的言外之意是—— 慎言! 8. 三周目 “听说了吗?陛下最近得了个新宠,日日叫跟在身边伺候着,难怪这几日不进后宫了。” “新宠?可我没听近来有哪个嫔妃新封呀。” “因为啊,那小狐媚子就是陛下心血来潮提拔上来的贴身宫女。虽说常能伴驾,但陛下连位分都未给她,想必也就是一时兴起,当不得真。” “姐姐说得是,奴婢身份低微,就算陛下多看两眼,也没那福气摇身一变成主子。若奴婢都能跟我们平起平坐了,那还得了?” “哈哈……” 有女声隐隐约约从假山那头传来,应天棋倚在躺椅上,眯着眼睛把箭往壶里掷。 可准头总是差那么一点,“啪嗒”一声,箭一歪,又直挺挺躺到了地上。 “啧。”应天棋皱了下眉: “张福全——” “奴才在,陛下有何吩咐?” 被赶到远处候着的张福全迈着小碎步过来。 应天棋朝声音传来的方向递了个眼神: “谁在说话?吵死了。叫她们走远些。” “奴才遵命。” 于是张福全领着几个小太监寻人去了,待他们走远,应天棋瞥了白小荷一眼: “朕知道这不合适,但这风言风语还得委屈你先受着。朕懒得应付后宫,为免旁人生疑,拉你当盾牌是唯一的下下策。嫔妃身份限制太多不方便行走,而且你年龄还小,也不可能永远困于深宫,为朕方便行事,也为你的未来着想,朕没法给你位分,还望你理解。” “奴婢明白。”白小荷低头淡声回答。 “你哥哥的事……待料理了张福全后,朕会给他个好差事。” 应天棋从白小荷手中托盘挑了颗葡萄丢进嘴里,边问: “对了,朕给你的金叶子,张福全他收了吗?” “收了,原本他以为是陛下对奴婢不满意才未赐位分,对奴婢颇有微词。但看见金叶子便改了看法,目前应当未有疑心,话里话外的意思都是让奴婢好好伺候陛下,以后好多孝敬他。” 白小荷如实答道。 应天棋听着,点了点头,若有所思道: “尚宫局那边的人,你可还联系着?你到了朕的身边,他没法儿再对你下手,这两日可觅得了新的目标?” “是……” “陛下,昭美人求见。” 突然上前的小太监打断了白小荷的话。 昭美人? 应天棋听着这个称呼,略有些耳熟,一时半会儿却又想不起来她究竟在何时何地出现过。 应天棋是真的不会、也懒得应付幽帝身边这些莺莺燕燕,刚准备扯个借口说身边已有佳人相伴,可偶一侧目,他瞥见了不远处一位静静候着的人影。 其实那人什么模样、什么打扮,应天棋都没看太真切,只看清她一身衣裙是浅粉颜色,倒与这花园春景颇为相配。 【叮咚——】 【恭喜宿主解锁新人物】 【出连昭】 按照应天棋这段时间积累的经验来看,一些对剧情无关紧要的小角色是无法触发人物卡的,比如白小卓和白小荷。 而“昭美人”既然有独立人物卡,那也一定会有探索度奖励,这就说明,此女不简单。 原本扯来的借口在应天棋舌尖打了个转又咽了回去,他朝小太监摆摆手: “叫她过来吧。” 出连昭很快到了应天棋身前。 “美人”不算多高的位分,出连昭的打扮也很低调素净,只挽着寻常发髻,头上插着几只简单的银簪,眉心一点梅花花钿。 中规中矩的打扮,却还是让应天棋微微一愣。 原因无他——出连昭的容色,实在出挑。 她不似寻常大家闺秀或小家碧玉,她眉眼艳丽,皮肤白皙,瞳色发色较常人要浅许多,浑身上下都携着浓墨重彩的异域风情。 她立在应天棋座前,对他一礼: “臣妾出连氏,参见陛下。陛下万安。” “免礼。” 应天棋叫她起身,目光微侧,瞥向了方才系统解锁的人物基础信息。 【昭美人出连昭,来自南域逻泊族】 文字很短,信息量却大。 南域,指大宣国土分界线云墨江以南的位置。那边算是一个少数民族聚居地,大族小族互有姻亲往来,逐渐统一为一个部落。逻泊族在南域的体量最大,慢慢便发展成了南域部落的主事民族。 应天棋很确定,因南域地理位置优越,可以自给自足,所以部落中人从不跨出云墨江半步,他们不需要汉人帮助,也从未与大宣有过联姻。 更重要的是,在引熙11年,也就是去年,南域就被大宣攻下,如今云墨江以南,已属大宣版图。 幽帝还有个嫔妃属南域逻泊族? 他怎么不知道? 历史一代代流传下来,有信息偏差与疏漏也是难免。 应天棋略一疑惑,并未细究。 “你要见朕,可是有什么事吗?” 应天棋没关心过幽帝的后宫,不知道这昭美人是得宠还是不得宠,一时便拿不稳对待她的态度,只好作一副只见新人笑不闻旧人哭的淡淡模样。 “臣妾久不见陛下,陛下可还安好?臣妾整日无事,近来新学了一道梅香酪,想着陛下会喜欢,想请陛下去臣妾那里尝一尝。” 出连昭对应天棋的冷待无甚反应,她声音很好听,语气也温温柔柔,身上还盈着一片淡雅的幽香,叫人不自觉就软下心来。 “哦……梅香酪?爱妃有心了。” 应天棋点点头,很快,他应道: “爱妃为朕做点心,朕哪有不去的道理?张福全,移驾,去昭美人宫里。” 出连昭住在长阳宫。 这是个颇为偏僻冷清的宫殿,应天棋坐在轿子上晃悠了好一会儿才到。 不仅地方偏僻,长阳宫内从装潢到陈设,说好听点叫简朴,难听点就是凑了堆垃圾布了间屋,但殿内的味道还算好闻,也不知燃的是什么香。 进了内殿后,应天棋把闲杂人等都打发去了殿外,只留白小荷近身伺候着。 出连昭安顿好他后便去小厨房准备点心了,没一会儿,她端了个白瓷盘过来放在应天棋面前,眸中满是期待神色: “陛下尝尝臣妾的手艺?” 梅香酪瞧着十分精致,散发出的梅香和奶香味也极为诱人。 应天棋今天坐在这里当然不是来吃点心的,但说正事儿之前,他闻着味儿,还是没忍住夹着这梅香酪吃了一块又一块,待盘子干净了,才拿绢帕擦擦嘴角: “没想到爱妃还有这手艺,朕来前明明用过午膳了,却还是没忍住进了这好些。” “陛下喜欢就好。陛下若是喜欢,便常常来臣妾这里,臣妾日日都给您做。” 出连昭得了应天棋的夸奖,似乎很是高兴,耳尖都染上了薄薄一点桃红。 “那是自然,爱妃都如此说了,朕自当常来陪你。” 出连昭的长相、说话做事的态度和给人的感觉都十分令人舒服,应天棋在心里叹了口气,随后弯起一双笑眼,看向出连昭,话锋一转,问: “朕记得,爱妃来自南域,母家是南域逻泊族?” 听见这话,出连昭似乎微微一愣,眸色怔了一怔,方点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nmxs8|n|cc|15429760|169190||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头道: “正是。” “啊……朕听说,逻泊族精通香料一道,朕对此好奇许久,不知可是讹传?”应天棋有意压低了声音。 这些天,他一直在思考,到底要怎么拔除张福全这颗“眼中钉”。 为了不引起太后猜疑,应天棋不能在明处插手太多,所以,他必须想一个从理由到方式都天衣无缝摘不出错漏的计划,暗中干预,让张福全自掘坟墓才是。 这难度有点高,但好在张福全本身就不是什么十全十美滴水不漏的好人,他身上能被应天棋利用的破绽足够多,也足够大。 原本应天棋还没想好自己这计划要如何实施,出连昭的出现,当真是在他正瞌睡时为他递了只软软的枕头。 “这……”听他这样说,出连昭的神色似有为难: “逻泊族的确善用香与药,但那都只是些小伎俩罢了,远没有传言那般诡谲神奇。” “难怪爱妃殿里的味道这般好闻。” 应天棋微微倾身,抬手支着脑袋,声音放得更轻: “朕倒是颇想见识见识这‘小伎俩’,一定很有趣。” 顿了顿,他意味不明地轻笑一声: “朕听说,香料一道颇为高深,若是调配得好,不止可以熏香气味,还可搭配药物作养生之用,更妙的,还可用于男女欢好,增添情趣乐趣,不仅能够助兴,还能壮男子雄风?不知爱妃……可听说过此物?” 这种私密话题惹得出连昭耳朵更红,她避开应天棋的视线,垂眼道: “陛下莫要为难臣妾了……这种东西,无论是香是药,都见不得人,皇宫内也禁止用这种下作手段争宠,就算臣妾有这本事,也是万万不敢在陛下面前卖弄的。” 有戏。 应天棋使出了百分之二百的演技,笑得不怀好意高深莫测: “无妨,这是朕自己找你讨要的,有朕护着你,谁敢怪在你身上?朕只是实在好奇此物功效,也好奇有外力助兴的滋味,想试上一试罢了。” “臣妾……不敢……” “若朕非要得到此物,爱妃还要抗旨不遵吗?” 应天棋稍稍加重了语气。 果然,连哄劝带逼迫,惹得出连昭脸色微微发白,虽然瞧着十分勉强,但她还是叹了口气,像是犹豫挣扎了许久,才应了应天棋这荒唐无理的要求: “若陛下坚持,那还请稍等臣妾片刻。” 出连昭起身,向应天棋一礼,又同身侧侍女示意,这便一道往内室去了。 过了半晌,出连昭带着一只巴掌大的锦盒出来。 应天棋打开一看,里面盛着些淡粉色的粉末。 “此物是以香粉药粉混合而成,可当香料点燃,也可直接内服。” 闻到盒子里散发出来的淡淡幽香,应天棋立马拍上盒盖,把它递给了身边候着的白小荷,边随口问: “内服是不是要比闻着更带劲儿?” “嗯?”出连昭显然没有理解这个“带劲”的含义。 “呃,朕的意思是,内服的药性是不是要比用香更烈?” “是。”出连昭点头,答。 想了想,她又补充道: “毕竟是用在陛下身上,臣妾调制的药性较为温和,用香只能起到一点点助兴之用,若是陛下需要一……一展呃……怕是……还得内服。” “行。” 目的达成,应天棋站起身来,打算走人。 “这事儿毕竟不光彩,爱妃记得替朕保守秘密。” 解决一件大事儿,他心情奇好,跨出门槛便道: “爱妃人美心善,张福全!赏!!” 9. 三周目 是夜。 张福全安排好今夜值夜的人手,便挽着拂尘,散步似的沿着小路去到乾清宫后的园子里。 还未走几步,他就看见前方隐蔽处的树下,立着个清清瘦瘦的小姑娘。 那小姑娘一身浅碧色宫装,听见脚步声后朝他望来,露出一张夏荷般清丽的面容。 “小荷见过张公公。” 这宫女名叫白小荷,是张福全前些天亲自送到皇爷身边的人,倒是个懂事的,在皇爷那儿得了好也不忘他的恩惠,时不时便带些皇爷赏的新鲜玩意孝敬给他。 内侍私相授受颇为不妥,他们又都是皇爷身边的人,被人知晓了怕是要惹得皇爷动怒,好在白小荷是个机灵的,有事找他并不会摆在明面上,只会在晚些时候等在他回屋必经的偏僻处,正如此时。 张福全早在白小荷初入宫时就注意到她了。 张福全伺候皇帝和太后,在这皇宫里便是二人之下万人之上。而宫女出身微贱,在宫内无依无靠,尤其是初入宫的小丫头片子,最是好拿捏。 这白小荷生得漂亮,张福全本想给她个脸,让她伺候自己一遭,亲自疼疼她,可没想到皇爷来了兴致,先一步将人挑了走。 皇爷看中的人,他是动不得了,但能看她这副乖巧恭顺日日想着法子孝敬他讨好他的模样,张福全心中也还算痛快。 “如何?咱家瞧着皇爷是真喜欢你,这是又赏你什么好东西了?鬼灵精,不晓得好好伺候皇爷,倒巴巴地来讨咱家的好。” 张福全抬手,想用指背蹭蹭白小荷的脸颊,对方却低下头,不着痕迹地避开了他的触碰。 张福全倒也没生气,只瞧着白小荷低头打开手中一只食盒。 盒盖掀开,露出一只白瓷酒壶,还有酒壶旁静静躺着的几枚金叶子。 “这是晚膳时,陛下叫人去库房拿来的南域美人醉。美人醉本就难得,如今南域已灭,美人醉更是几近失传,如今皇宫中就剩了这么一壶。陛下喝了一些,觉得不合口味,便把剩下这些赏给了奴婢。奴婢想着公公爱酒,自然不敢独占,赶忙给公公送来,还望公公不嫌弃。” 美人醉? 张福全眼睛亮了亮。 他打小进宫,如今也有几十年了。挨了一刀的人没儿没女,也没什么盼头念想,平日里唯二的爱好,一是玩玩那些嫩得跟花苞似的小男孩小女孩,再就是酒。 这南域美人醉,当真是举世无双的佳酿,张福全拢共也就在当年伺候还是皇后的太后时喝过那么一小口,自那以后日日想夜夜想,当真是做梦都想再尝一尝那令人魂牵梦萦的滋味。 此时白小荷说给他送来了美人醉,一朝梦想成真,一时连那酒壶旁搁着的金叶子都失了色彩。 他小心翼翼地捧起那白瓷酒壶,在掀起壶盖嗅闻酒香之前,他先闭上眼睛,砸吧了一下酒壶留有余香的壶口。 张福全抿着嘴唇,细细品味着口中那一点点酒香味。 但很快,他睁开眼,有些诧异地瞧瞧手里的瓷壶: “这哪里是美人醉?小丫头片子,你竟敢诓咱家?” “嗯?”白小荷像是有些意外: “怎么会?” 张福全没有理会白小荷,他又对上壶嘴,这次仰头喝了一大口,品过后更加确信。 期待落空和被戏耍的愤怒涌上心头,张福全抬手便将酒壶砸在了地上,白瓷四分五裂,酒香也瞬间于空气中绽开: “这分明就是最普通的梅花酒!好你个死丫头,你当咱家白长了这根舌头,尝不出来好赖是吗?!” “公公恕罪!” 白小荷吓得一抖,立马跪在了地上: “陛下确实是赏了奴婢小半壶美人醉,但……但大约是奴婢走得匆忙,搞混了两种酒壶……奴婢是万万不敢诓骗公公的呀!奴婢该死,奴婢这就将美人醉取来!” 张福全眯了眯眼睛。 他本该转头就走,再不给这狗奴才一点好脸色,但美人醉…… 白小荷一个低贱宫女,断不敢在讨好他这件事上使出这种愚蠢低级的手段,估计也真就是装盒时出了点小差错吧,她一会儿能拿来便罢了,若拿不来、证明她真是耍了自己,张福全未来也有无数种方法能让她为此事付出代价,求生不得求死不能。 “还不快滚去取?!” 张福全厉声怒骂,白小荷闻言,一声也不敢吭,立马起身,匆匆跑走了。 劣质梅花酒的味道飘散在空气里,无端惹得张福全心烦。 那小蹄子竟敢耍他,若不是看在美人醉的份上……若不是看在美人醉的份上……! 心里的念头越来越多越来越杂,如今春夏时分,天气渐暖,怎的这夜里也无端燥热起来? 张福全闻着空气中的酒香味,心里急躁发毛,在此地愈发待不下去。 此地离那丫头的寝室不过几步路的距离,她怎么去了那样久? 看样子,那美人醉压根就是她编造出来的由头,他就知道,皇上怎可能把那样的稀世佳酿随随便便赏给一个黄毛丫头? 她敢骗他……她竟敢骗他? 张福全在宫中待了这些年,向来只有他将别人当狗耍的份儿,哪有人敢用这样的招数来戏耍他? 看来,白小荷露馅心虚,今日是不会回来了,但她以为她还跑的了吗?她知不知道这乾清宫内是谁说了算?! 不知天高地厚的丫头,他张福全有本事把她送到皇上身边,就也有本事把她拖下来! 天气热起来,人难免也心浮气躁。 张福全难耐地抓了抓自己的衣领,抬步走向了宫女寝室的方向。 死丫头…… 别让他抓到她…… 弄死也太便宜她了,他要把她关起来,好好整治一番…… 要她像条狗一样趴在他脚边,哭着求饶…… 张福全一张脸泛着不正常的潮红,脚步也变得虚浮摇晃,脑子里填满乱七八糟的想法。 但他自己却好像并没有意识到自己的异样,他满脑子只有一个念头——他要找到那个死丫头,好好教训她一通。 视线开始变得模糊,张福全凭借本能往前走。 没出几步,他瞧见前面立着个单薄的人影。 哈……让他抓到了吧…… 张福全露出个扭曲的笑容,朝着那人影张开手臂扑了上去,着迷地蹭着丝绸衣料上沾染的香味。 下一秒,却听见一道熟悉的声音炸在耳边: “大胆!你个死奴才,深更半夜在这发什么疯?!” 这声音怎么有点像…… 皇爷? 没想到这梅花酒劲儿还挺大,竟让自己上了头。 可笑,皇爷这个点早该在寝殿歇下了,怎么会出现在这偏僻地方? 也不知怀里这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nmxs8|n|cc|15429761|169190||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是哪个宫的美人儿,身上这样香…… 张福全环住那人一把细腰,摸索着要去解那人的衣带: “你是哪个宫里的?走,美人儿,跟咱家回屋,咱家那儿有好多好东西,让咱家好好疼疼你……” “你滚啊!!!” 应天棋再也忍不了了,挣开张福全的手,一脚将他踹翻在地。 没想到搞一套简简单单的小诡计还要献这种程度的身,这男人发起情来还真是不管老少雌雄随机创翻任何人,应天棋恶心得头皮发麻。 “来人!来人!!” 张福全却像是听不见应天棋的声音、也感觉不到痛,在地上打了个滚便爬了起来,膝行到应天棋身边,伸手还想抓他的衣角。 ——白小荷带着侍卫赶来时,看见的就是这样一副画面。 应天棋崩溃地喊着“滚啊给我滚啊”,一边躲着张福全伸来的咸猪手,侍卫见了大惊失色懵在原地,在应天棋再次惊声尖叫时才反应过来,赶忙跑过去拿住张福全。 在草地上踉跄了一下才站稳时,应天棋无疑是狼狈的。 他拽着自己的衣袍,盯着张福全那张通红的、还流着涎水的脸,恶心之余暗自心惊——这迷情香的药性竟有如此之大? 应天棋原本只想张福全在神智不清的情况下干点小小的以下犯上的罪过,自己也好有理由生个气把他从身边赶走,却没想到如今事情闹成这样,张福全竟还没有清醒,还眼神迷离地望着他,口齿不清地唤着“美人”,一副药性上头失了神志的模样。 应天棋瞧他那副样子,正开口想说点什么,但在那之前,白小荷先上了前去,扬手狠抽了张福全一个大大的耳光,厉声道: “糊涂东西!睁大你的狗眼看看你冒犯的人是谁?命不想要了是不是?!” 白小荷这一耳光带着浓浓的个人感情,一巴掌扇得清脆响亮荡气回肠。 而张福全挨了这一下竟依然没什么反应,还歪着头“呵呵”傻笑着。 应天棋皱皱眉,吩咐道: “都愣着干什么?!还不快去传个太医过来瞧瞧这不中用的东西到底在发什么疯?!” 常跟在张福全身边的小太监得了旨意,汗流浃背地跑走了,很快带了个老太医回来。 侍卫们依着老太医的吩咐,把张福全拖到了假山后边,免得脏了应天棋的眼睛,而应天棋就靠在下人搬来的躺椅里等着,时不时还能听见张福全瘆人的叫声和笑声。 没一会儿,老太医擦着额上的汗,诚惶诚恐地前来禀报: “回禀陛下,张福全这不似单纯的醉酒之状,依微臣看,他像是还用了……迷情之药。” “哦?”应天棋微一挑眉,假模假样道: “皇宫内禁用迷情药,狗胆倒是挺大!查,给朕好好查!” 至此,一切都在按应天棋的计划走。 他按原本预设的那样,打算再好好刷一通威风,可是戏还没演完,突然有个侍卫慌里慌张地从假山后跑了出来,脸色发白地在应天棋面前“扑通”一声跪下: “……陛下!” 看侍卫这反应,应天棋突然漫上一丝不妙的预感。 他后知后觉,假山后从开始就一直大叫大笑着的张福全……似乎已经消停很久了。 “说。” “张福全他……”侍卫空咽一口: “咽气了!” 10. 三周目 乾清宫发生了这样的大事,今夜,皇宫中怕是有很多人都睡不了安稳觉了。 有应天棋发话,侍卫们很快将张福全今日去过的地儿、见过的人查了个底朝天,自然也发现了碎在园子里的那只白瓷酒壶。 但酒壶里的东西早已干在了石板路上,太医倒是拿酒壶残片辨认了一下,但也只能嗅出里面装过的东西是加了点料的梅花酒。 梅花酒不是什么稀罕物,本就是宫中最普通的酒,就连低等宫人也能领用。那白瓷酒壶也是宫里常见的摆件,这两样东西压根无从查起,至于酒里加的那点“料”,凭碎片上残留的气味也根本无法辨别那究竟是什么。 太监这种群体,多多少少都有点心理变态。他们不能人道,但欲望却不会因此削减分毫,因此宫中有权有势的太监,如张福全之流,便会以“疼爱”“提拔”之名享用一些漂亮清秀的小太监或宫女,用尽手段满足私欲。 但因身体的残缺,他们通常需要一些助兴之物,所以,虽说皇宫禁止使用迷情药,但私下里出现这种东西也并不算多新鲜。 这种事情,宫里的主子们不是不知道,但只要是人便有私心,只要事情没有闹大、或闹到明面上,睁一只眼闭一只眼放纵着便也罢了。 应天棋原本的计划是,借此事顺理成章扯出宫中不正之风,将这些糟恶事暴露在天光之下。 一来张福全这厮对着皇帝发.情,已是恕无可恕的大不敬之罪,就算太后能保他一条命,他未来也不可能继续留在应天棋身边伺候了,这“眼中钉”便顺理成章除了去。 二来,应天棋也可借此事好好做做文章,大查宫中霸凌之事,算是捞一把白小荷这样初入宫无依无靠遭人欺凌也无处伸冤的可怜人。 这套计划,应天棋自认是天衣无缝。俗话说不作就不会死,整件事情都是张福全咎由自取,只要计划顺利进行,应天棋就不可能落下一点把柄,太后疑心再大也疑不到他头上。 唯一的变数就是…… 张福全死了。 他死不死其实对计划并没有多大影响,甚至还帮应天棋省了跟太后扯皮的麻烦。 可是问题是,应天棋一开始就没想要他的命。 他只是想让张福全犯点无法饶恕的大错然后有多远滚多远。 他没想要张福全的命。 “死了?他怎么会死?” 应天棋“腾”地从椅子上站了起来。 听见侍卫的通报,老太医脸色一变,连告退都忘了,转身就往假山后去。 应天棋也想跟过去,但侍卫大约觉得此事不妥,忙阻拦道: “陛下!陛下看不得啊!” 应天棋却不顾侍卫阻拦,大步行至假山后。 便见张福全四仰八叉地躺在草地上,头发衣裳无一处不是乱的,整个人已经变成了酱紫色,一双眼睛瞪得老大,和鼻子一起淌出血来,嘴角和下巴也满是沾着血色的涎沫。 是放在电视里都得打马赛克的状态,应天棋哪里见过这种画面? 怔愣片刻,他忍不住扭过头干呕两下,闭着眼平复心情,强压住心里的恶心,方开口问: “到底怎么回事?” “回陛下,看张公公这死状,像是中毒所致,可微臣并未从他体内检测出任何毒素,所以微臣斗胆推断……” 老太医支支吾吾半天说不出话,应天棋也没了耐心: “什么?有话就说!” “张公公怕是用药时下的量太多、劲儿太大,身体无法负荷,这才……” 张福全死得突然又蹊跷,太医一时半刻也看不出什么。 但今日具体发生了何事,应天棋心里门儿清。 让白小荷常私下里给张福全送东西、降低对方防备。知晓他嗜酒如命且好美酒,所以以美人醉为引,实际用最寻常的梅花酒充数,增加事后追查的难度。 往酒里下药这件事,应天棋知道张福全只要尝进一口就能察觉异样,所以,为保药量足够,他把出连昭给他的那一小盒粉末全下了进去。 那玩意儿原本也不多,就算浓度过高,张福全也拢共只喝了一口而已,怎么就成了致死量? 除非…… 应天棋心里乱糟糟的,还未等他将事情理顺,春夜晚风忽地静止,熟悉的系统提示音响起—— 【叮——】 【检测到序章关键人物“张福全”死亡,经系统推算,此人无法再为宿主构成任何威胁】 【恭喜宿主摆脱游戏主线BOSS“陈实秋”监视,通过序章“眼中钉”】 【恭喜宿主完成新手教学关卡】 【已为宿主领取序章通关奖励,奖励将在2个工作日内发送到系统邮箱,请宿主及时查阅】 【已为宿主解锁系统完整查阅权限】 【叮——】 【触发彩蛋一则】 【游戏开发者致玩家应天棋的一封信】 【亲爱的应天棋先生:您好!】 根本没有征求应天棋的任何意见,系统自说自话地开始朗读它那该死的信件,就像当初一声不吭把他拉进游戏里那样。 【我们非常欣慰您顺利通关了新手序章,想必在这段时间里,您已经发现了我们和寻常游戏的不同之处,或许还受到了不小的惊吓,对此我们深感抱歉】 【没错,本游戏绑定真实世界线,想必这一点在开局时系统就为您强调过,但您应该没当回事。现在,我再次为您强调,您可以把这一切理解为一场游戏,但我们更希望您把这当成一场真实的“魂穿”,因为在这里,您就是应弈,您的每个举动,或许都会变成蝴蝶振翅时那一点点小小的气流浮动,为后世刮去一场飓风】 【所以,请您千万要认真对待游戏,认真对待每一个选择、每一个人物,甚至每一条生命】 【新手教学结束,系统权限也会对您完整开放,期待您的探索,也期待您在游戏中的精彩表现】 【前路迷雾重重,但,尽管放手去做吧,我们亲爱的小皇帝】 【游戏制作者“SS”,敬上】 最后这突如其来的煽情令应天棋忍不住翻了个白眼。 但这个白眼并没有成功,因为接下来的一则通知更是重磅。 【叮——】 【解锁存读档功能】 【注意:当玩家达成死亡结局,在新一周目开始时系统会根据数据推算为玩家选择读档重生时间点。玩家无法进行“手动存档”及“手动读档”】 【叮——】 【开始校对玩家信息……】 【校对完成】 【更新数据】 【玩家当前游戏进度:3周目】 【注意:游戏共有9次读档机会,若玩家在10周目结算时未完成主线任务,系统将对玩家进行失败惩罚(惩罚包括但不限于“滞留”、“抹杀”)】 【当前可读档次数:2/9】 【功能解锁、讲解完毕,主线正式开始】 【祝玩家游戏愉快!】 “……” 多少????? 应天棋人有点恍惚。 他大大的脑袋有大大的疑惑。 不知道。 不知道啊。 不知道不让玩家拒绝游戏退出游戏就算了,为什么连读档存档的权利也没有。 更不知道一个只给玩家十周目的游戏为什么要在序章结束才宣布这条糟糕的规则,应天棋现在只庆幸自己就算在游戏里也是个惜命的好青年,不至于把十条命浪费在新手村然后作为一只糊涂鬼堂堂死去。 赢了没奖励,输了要惩罚。 系统说的“滞留”是什么意思?就留在这鬼地方回不了现实?“抹杀”就很好理解了,两腿一蹬就是死。 应天棋在序章里死了两次,现在余下七次读档机会。 容错率相对来说还是比较高的,但“2/9”的倒数摆在那里,还是让他忍不住焦虑自己惨淡的未来。 应天棋叹了口气。 他想找个人好好理论,或者吵一架。 但人工智能统子姐显然不会搭理他。 五分钟前,应天棋还在为张福全之死百感交集。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nmxs8|n|cc|15429762|169190||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现在他自己得了个晴天霹雳惊天噩耗,一时也没心情再想张福全了。 时间也不早了,应天棋懒得再管这糟烂事,只吩咐侍卫处理张福全的尸体,自己摇摇晃晃回了乾清宫。 “陛下觉得……此事有蹊跷?” 进了寝殿后,白小荷替应天棋倒了杯茶,边试探着问。 虽然白小荷对此喜闻乐见,但看应天棋一路上魂不守舍的样子就知道,张福全的死,并不在他的计划内。 “嗯。” 应天棋喝了口茶,觉得嘴里发苦,便顺手从几上拿了块点心吃: “你也觉得奇怪吧,我们只是给他下了点迷情药而已,怎么突然就死成那样儿了?” 入口的点心香甜软糯,带着一股梅花的香味,很是可口。 白小荷点点头,意有所指道: “这药,原本是要用在陛下身上的。” “……” 应天棋动作一顿。 方才在园子里时,他的思绪被系统打断,后来也没心思再接着细想,只心里隐隐觉得这事细思极恐,却始终没得空去思考问题到底出在哪里。 现在被白小荷这么一点,他才惊醒—— 这药是他问出连昭要来的,而当时他求药时扯的理由,是要用给自己助兴。 现在细细想来,出连昭给他香药时,曾暗暗劝过他内服为佳。 可张福全仅仅只喝了一口掺了药的酒,人就已经凉透了。 出连昭难道不知道这药的药性如此蛮横吗? ……不,她知道。 正因如此,她才会冒着极大的风险,把皇宫禁药交予皇帝。 因为她巴不得今夜口鼻喷血死状凄惨的人是他。 想到这里,应天棋后背的衣料已被冷汗浸湿。 这皇宫内果真处处都是坑,每个坑里都躲着一个狼人。 他…… 应天棋思绪一顿。 寒意顺着脊骨爬向四肢百骸。 他后知后觉地看向自己手里这半块点心。 难怪这香味如此熟悉,这是…… 梅香酪。 应天棋扔了手中点心,脸色发白地问白小荷: “这点心哪儿来的?” 白小荷刚才和他一起从园子里回来,进门时这点心就摆在这里了,她哪里知道是从哪来的? 她出门去问当值的小太监,小太监像是才想起这茬,赶忙进来通报: “回陛下,前着昭美人来过,见陛下不在,就留了一盘点心。说是念着陛下爱吃,她便做了送来。” 听见这话,应天棋忍不住干呕,呕不出东西,就下意识伸手去扣自己的嗓子眼。 他晚上本就没吃多少东西,现在根本吐不出什么,而且,就算能吐,也已经晚了。 胃像是被人生生剜了一半,剧痛无比。 不过几息的功夫,痛感就蔓延去了四肢百骸。 小太监吓得尖叫着喊太医,白小荷跪在他身边查看他的情况。 这一切落在应天棋的感知里,都虚幻得像一场遥远的梦境。 恍惚间,他想起了几年前的某节大课,他坐在阶梯教室里,转着笔做笔记。 那堂课的讲师是个年轻的女老师,在知识点的间隙,她笑着和同学们说了点延展话题: “就算在今天啊,南域这一带也盛产香和药。虽然南域部落在几千年前就被应家人灭了,但是逻泊族留下的一些香料配方经过后人改良后,到现在也还在被使用。” “逻泊族呢,传说有两出,一出香,二出美人。” “但野史记载啊,比起香,南域逻泊族最擅长的其实是毒,传闻他们用毒已经到了出神入化的地步,谈笑间就能取人性命。” “想象一下,倾国美人和绝命毒师两个关键词出现在同一人身上,啧啧啧……” “所谓蛇蝎美人,就是如此了。” “……” 【叮——】 【检测到角色死亡】 【恭喜玩家达成结局——】 【你这个老6坏得很】 11. 三周目 “靠……” 应天棋这辈子第一次感受到那样恐怖的痛意。 倒也不是没死过,只是前两次一次以头抢柱一下就过去了,一次睡梦中迷迷糊糊栽了,都没有什么濒临死亡的真实感。 但这次这毒实在是狠绝,甚至放大了身体的感官,应天棋只觉得身体里好像进了辆铲车,大刀阔斧地把他的内脏全部连根拔起。 那种感受实在可怕,甚至回到现世之后,应天棋一时还沉浸在痛苦和恐惧的双重折磨中无法自拔。 他深吸一口气,抬手拿起桌上的资料。 果然,纸页上的文字从原先的“死于乱军刀下”,又经历了“自戕”和“病逝”,现在已经变成了“暴毙”。 出连昭……真是在跟他出连招啊!! 这一套技能放得行云流水,先是楚楚可怜取得他信任再下猛毒,生怕春.药毒不死他,还要再送盘点心当Plan B! 可怜应天棋一门心思都扑在张福全身上,忘了防备、也忘了查查这昭美人的底细。 皇宫禁内,果真处处是陷阱,满地爬狼人,谁都想要他死。 现在应天棋甚至觉得,应弈这厮能完完整整活到两年后,简直称得上一句“奇迹”。 但……不应该啊? 昭美人杀他的动机何在?为族人报仇? 可这也不合理,毕竟此女入宫应该也不是一日两日了,正因如此,应天棋才疏于防备中了她的暗毒。 毕竟她不是初入宫,要动手也早该找到机会了,怎么偏偏就要在自己上号的时候下手? 疑点太多,应天棋一个人闷着头也想不出个所以然。 他拉了拉椅子,打开电脑浏览器,打算好好查查南域逻泊族的背景,和这位未在史书中留下半分笔墨的逻泊族后妃。 可还没等他摸上键盘,安静的寝室里,有什么人突然扯出一声怪叫: “啊——我受不了啦——” 应天棋被这凄厉的哀嚎吓了一跳,还未等他循声望一眼,就察觉有什么人飘到了他身后,双手搭上他肩膀晃晃: “棋总,走,别写了,咱俩吃饭去!” 应天棋回头望去,对上一双含笑的眼睛。 上周目匆匆一面,让应天棋对自己这位“新室友”有了初步了解。 姓名白晓骁,性别男,自己的同门师兄弟,感情不错,是平时没事儿就互相请客带饭的关系。 说实话,应天棋不太爱社交,比起和人类交流,他其实更喜欢埋进知识的海洋里遨游。 所以,就算上了这么多年学,他也没几个真正交心的好朋友,关系最亲近的也就是同寝室的两位室友,至于其他同学和师兄弟,也只是知道名字、见面点头问好的关系。 突然凭空多出来一位“亲密好友”,应天棋一时还真拿捏不好和他相处的态度。 “你去吧……我还有些资料要查。” 按照前两次的经验,他在现世的“自由活动”时间似乎会随着周目数增加而越来越长。 为了把控规律,这次清醒后,应天棋立马查看了当前时间。 中午11:49 确实到吃饭点了,但应天棋觉得自己不能把滞留现世的这段“外挂时间”浪费在吃饭上,因此随口拒绝了白晓骁,谁想白晓骁却不依,捞着他的胳膊就要把他往外拖。 “你实话告诉我你在电脑前坐了几天了?都快长草了吧?!别卷了别卷了,走走出去吃个饭遛个弯,资料什么时候都能查,不会长腿跑了!ddl还早着呢,你现在这么拼让我们怎么活啊!” 应天棋从来没被人这么“热情”地邀请过,整个人几乎是从椅子上被拖了起来,以至于大脑空白一瞬,还未来得及挣扎,人就已经被“请”出了宿舍。 今天天气不错,阳光很好,应天棋却没什么心情欣赏。 刚到中午下课点,骑着自行车的学生从身边打着铃路过,带起一阵微不可查的风。 应天棋第三次按开手机锁屏。 中午12:05 食堂离宿舍楼不远,应天棋随便在一楼点了碗面,心不在焉地挑着面条。 尝过皇宫里的珍馐美馔,令食堂本就不尽人意的食物雪上加霜。 “怎么感觉你今天没什么精神啊?刚你说有资料要查,怎么了,论文大业又被哪个小妖精绊住了前行的脚步?” 白晓骁对食物的要求比较高,一楼卖的菜品入不了他的法眼,便自己上食堂三楼带了份麻辣香锅下来,见应天棋吃个饭也出着神、一副心事重重的模样,便好奇问道。 “哦……没,就是突然对南域逻泊族有点好奇。” 应天棋边答,边用手机浏览着“南域”词条。 但南域不过是几乎与世隔绝且存在时间很短的一个边疆部族,流传下来的也只有一些香料配方和医书,有关他们的记载都只是大宣史中的寥寥几笔,根本没什么有效信息。 他原本也没指望能查到点什么,但谁想随口答了这么一句后,对面的白晓骁突然不乐意了: “南域?那你干嘛不问我?看不起我??” “……?” 应天棋微一挑眉,大脑飞速运转,试图从白晓骁的话里提取出有效信息。 好在白晓骁此人的话篓子属性极其令人省心,在应天棋露出破绽之前,他自己就把情况抖了个干净: “虽然吧,我的学习态度是烂了一点,你这种学霸卷王不认可我的学术垃圾很正常,但你不能不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131xs|n|xyz|15429763|169190||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认可我花那么多时间精力和金钱搜罗来的文献!” 白晓骁摇摇手指,边从自己盘子里夹了块鸡翅给应天棋,说: “要哪方面的资料尽管跟我说!我一会儿回去整理好了打个压缩包砸死你。” 看着碗里的鸡翅,应天棋微微一愣,不过很快便把心思放到了正事上。 听白晓骁的意思,他的论文方向应该与南域有关,有详细文献自然是好,但应天棋不确定自己滞留现世的进度条够不够他撑到那时候。 “谢谢……我主要是看见有人猜测幽帝的‘暴毙’其实是死于剧毒,正好他死前一年灭掉的南域部族擅长用毒,就想两者会不会扯上关系,比如……复仇?” “嘶……”白晓骁认真思考了一下应天棋的话: “你要是这么说的话……家被推了,幸存者想复仇也是人之常情,但是刺客要怎么混进重重宫墙里呢?宣朝对宫人的选用可是出了名的严苛,要做详细背调的,要想混进去毒死皇帝……难度有点大吧?” 白晓骁说的这些,应天棋也知道: “那如果是后妃呢?传闻逻泊族出美人,如果应弈色心大发从南域逮了漂亮姑娘回去伺候自己,有没有可能?” “呃……你听过那个吗?” 白晓骁用筷子尾端顶顶脸颊,想了想,说: “你灭了人家一家子结果回头一看发现还有个小孩躲在废墟角落里,你会放任他成长为主角多年后找你复仇吗?反正我不会,灭了人家一族还要逮人回去当老婆,应弈脑子抽了吗?” 应天棋觉得白晓骁说得有道理。 应弈的脑子恐怕是真抽了筋,不然就是被名为“色”的猪油蒙了心。 沉默片刻,应天棋正想换个问题,却又听白晓骁开口道: “哎,不过,逻泊族好像确实没有死绝。当初幽帝攻下南域,把南域所有的书籍都烧毁了,但后世还有南域文化流传,就有人猜测是不是逻泊族还有幸存的后人把这些东西一代代传了下来。” 白晓骁回忆着: “你还记得甄葭吗?就大三给我们上历史地理的老师。她对南域这块比较了解,我开题的时候还特意找她聊过呢。她说有野史记载逻泊族确实留了一支,活着的是当时逻泊族的‘娜姬’,约等于汉人的公主,反正就是逻泊族老大的女儿。” 听到这里,应天棋心里已经有了底。 但为保万全,他还是多问了句: “逻泊族有姓氏的概念吗?” “有啊,别的不知道,但甄老师跟我说过,逻泊族老大那一支是姓……嘶姓什么来着?” 白晓骁用筷子尾部抵着下巴,想了好一会儿,最后眼睛亮了亮,笃定道: “出连!” 12.四周目 【叮——】 【检测到宿主未达成TRUE END,游戏重启中】 【四周目即将开启】 【系统载入中】 【当前读档情况:3/9】 …… “张福全他……咽气了!” 侍卫脸色发白,低头向应天棋禀报道。 应天棋尚未从强制开机的晕眩感中脱身,他闭着眼,抬手揉揉太阳穴: “……晓得了。” 每次进入游戏,应天棋都感觉像是有什么高维生物把自己的灵魂拎了出来,再跨越时间和空间,强制塞到另一具身体里。 这种眩晕感比起身体的不适,更像是灵魂的震荡。 应天棋把这称做“前摇”和“后摇”。 四周目开启前,在那段短暂的前摇中,应天棋还记得看一眼时间。 这次在现世的滞留时间的确比上一次更长,足足有20分钟。 这样一来,实际感受加上一点小小的推理,应天棋暂时可以猜测这三次滞留时间大约是“5分钟”、“10分钟”和“20分钟”的递进规律,至于下一次会不会延长到40分钟,还有待观察。 从后摇中缓过劲后,应天棋立马从椅子上站了起来。 系统为他选择的读档点在张福全刚刚咽气之时,至于假山后的尸身,应天棋不想看,也没必要再看。 他嘱咐三两句,打发了侍卫和太医,装模作样要他们好生追查,便带着白小荷匆匆回了乾清宫。 白小荷见应天棋走得匆忙,神色也略有异样,但碍于人多耳杂不好直言,所以一直等入了乾清宫,才找时机低声询问: “陛下?” 但应天棋暂时没空应她的话。 他匆匆进了寝宫,一眼瞧见房中紫檀桌上空空如也,没有上周目那盘要他命的点心,才算是松了口气。 他自顾自倒了杯茶想先顺顺气,谁知茶杯还没碰到嘴唇,殿外就有小太监通传: “陛下,长阳宫昭美人求见,说是送了您爱吃的点心来。” 应天棋动作一顿,意味不明地冷嗤一声。 而后才一口干了杯里茶水,重重将瓷杯置在桌上,摆手道: “朕今夜谁也不见,打发她走。” 小太监低眉应了声“是”,即将退出殿外时,应天棋却又开口道: “慢着。” 他垂眼略一思索,补充道: “打发她走,点心留下。” 候在一旁的白小荷闻言,欲言又止地瞥了眼应天棋,像是想说什么,最终却也没有出声。 直到小太监端着一盘梅香酪入殿,恭恭敬敬地放到了紫檀木桌案上。 白小荷见应天棋将手伸向那盘糕点,微一扬眉: “陛下……” 应天棋却抬手,示意她不必开口。 只自己低声念叨着: “同样的招数,我可不会栽第二次……” 白小荷没听清他这话:“什么?” “没什么。”应天棋轻咳一声,回眸打量白小荷一眼,朝她勾勾手指: “你的银簪借我使使。” 白小荷是个聪明人,转念便明白了他的意思,立刻将发上的银簪摘下来递给他。 应天棋接过,将银簪插进糕点中,停留片刻,取出之时,却见簪尖洁净如新,并无异样。 这倒也在意料之中。 毕竟,在宫中,即便身为嫔妃、皇帝的枕边人,为夫君进献吃食时也要经过验毒程序,确认无异常后,食物才会摆在皇帝面前。 银针试毒是古代最普遍的验毒方法,但这玩意远没有影视剧中表现的那样神奇。 毕竟银针发黑的原理是银与硫化物产生反应,古代技术有限,提纯砒霜时常产生硫化物杂质,但其他不含硫的剧毒物并不会导致银针发黑。 以南域人对毒的理解,用毒避开银针检测,应是易如反掌。 应天棋用帕子将银簪擦拭一遍,把它还给白小荷,边道: “去叫个太医来,低调点,莫要惊动旁人,若是有人问起,便说是朕为今夜之事受了点惊吓,叫太医过来瞧一眼。” 这几天的相处下来,更让应天棋确定了自己的选择没有错。白小荷年纪虽小,但很聪明,办事也极为稳重妥帖,很快便引着位老太医入了偏门。 也不知白小荷是如何同太医说的,接过那盘糕点、照例用银针试过发现无恙后,老太医打开自己的药箱,竟从底层的匣子中摸出一只小鼠。 小鼠摸索着被太医置在地上的糕点碎屑,两块指尖大小的梅香酪很快进了肚。那之后,它明显还想要更多,伏在地上坐嗅闻状,太医便又掰了一小块放在不远处。 只是,这次,还未等走到近前,小鼠突然倒地尖叫抽搐不止,不过几息时间,便已七窍流血而亡。 见状,老太医已然吓得满面苍白冷汗不止两股战战。 他忐忑地抬眸瞧一眼应天棋,还未等开口说点什么,便见应天棋捏捏自己的鼻梁,一副疲惫模样: “行了,下去吧。将这糕点也一并拿回去。今日之事,朕须你记在心里、留存证据,但无朕旨意,暂时勿让第四人知晓。” 在宫中安然无恙地干到今日,察言观色审时度势已是本能,太医自然清楚什么事该做什么事不该做。 今夜发生了太多事,乾清宫外乱哄哄闹作一团,门一关,寝宫里的二人在太医告退后,也是沉默良久。 白小荷借着烛火看了眼门外,上前半步,低声对应天棋道: “昭美人欲对陛下不利,陛下何苦为她遮掩?陛下应当也想通了,今日致张福全身亡的药粉本是冲着陛下来的,之后还在进献的糕点中下了剧毒。两次试图毒害天子,证据确凿,已是诛九族的死罪。” “不……”应天棋摇摇头,声音低了些: “既然她敢下手,那就肯定已经抱了必死的决心,而且她一个逻泊族遗孤,九族早就埋在地下了,左右杀她无用。而且……我总觉得这事有古怪。” 短暂思量后,应天棋在摇曳的烛火中稍稍坐正身子,问白小荷道: “问你个事儿。我……朕,朕平时与昭美人关系如何?可还算亲近?” 白小荷轻轻蹙眉:“奴婢入宫不久,且一直在尚宫局学规矩,对于陛下身边的事,奴婢并不知晓。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131xs|n|xyz|15431351|169190||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 应天棋觉得有理,想了想,又道:“其他人朕也信不过,你去将你兄长找来,朕问他些事。” 打这种角色扮演解密攻略游戏,最重要的当然是信息量。 但应天棋虽对各大历史事件和时间点了如指掌,却也无法隔着几千年时光了解到这样的细枝末节。 现在突然被丢进来化为局中人,他只觉自己身处迷雾之中,面对一张张不确定的面孔,参不透任何人的身份背景与动机。 他只能尽己所能,“自行探索”。 白小卓职位不高,就是张福全那两个小徒弟也能对他呼来喝去,他性子又软,不争不抢,就算在乾清宫也只是做些无关紧要的差事,只偶尔能为皇帝侍奉个茶水。 如今突然被叫到皇帝寝宫面圣,听见应天棋的问题,他虽然心下疑惑,但还是如实答道: “陛下往日偏宠翠微宫徐昭仪和清芳殿顺贵嫔多些,昭美人的长阳宫……陛下从未踏足过。” 应天棋倚在软榻上,指腹无意识地摩挲着手指骨节。 兀自思量片刻,他又问: “昭美人是南域人?何时进的宫?” 听见这话,白小卓忍不住抬眸偷偷瞧了眼应天棋,对上他的视线,又惶恐地垂下眸去,如实答道: “一年前。陛下随军去了南域,回来时便带了昭美人,安置在长阳宫。” 一年前? 南域一年前被收入大宣版图,原住民死的死逃的逃,几近被灭族。 白晓骁说,南域逻泊族的王姓为“出连”,那么野史中那位幸存的逻泊族“娜姬”,多半就是这位出连昭。 也就是说,应弈随军前往南域,将南域尽灭,班师回朝之时,身边有了这位“昭美人”。 应天棋姑且算是幽帝应弈骄奢淫逸贪图出连昭美色所以要将她纳入宫中,可是这件事依然存着许多逻辑不通之处。 比如南域人出了名的性烈,正因为他们不肯归顺大宣成为大宣附属,才会被应弈一气之下一锅端掉。那么身为南域娜姬,出连昭怎么可能肯委身灭族仇人? 除非…… 除非是要挟使然,比如……只要你肯成为朕的嫔妃,朕就高抬贵手,留你族人性命? 可是,既然应弈如此大费周章地把出连昭纳进宫,那为何从不宠幸,十分冷落? 难道应弈就那般多疑,认定了出连昭会暗害,所以不敢与之亲近,只敢养在宫里当朵花儿瞧着看着? 这又是何必? 事件脉络就像是一团理不清的毛线,应天棋能得到的信息太少,万事都得靠猜。 他实在想得头疼,正想摆摆手让白家兄妹二人退下,却听得系统提示突然响起—— 【叮——】 【解锁支线任务(2)】 【南域最后的娜姬】 【任务目标】 【让南域娜姬出连昭对您放下杀意】 【达成条件】 【1/系统监测角色“出连昭”对宿主信任达55%及以上】 【2/宿主对对角色探索度达到20%】 【任务奖励】 【500积分】 13.四周目 乾清宫昨夜的变故如同长了翅膀一般,仅一夜时间,消息便传遍了整个后宫。 张福全本是太后的人,太后又是个手眼通天的主,第一时间就得知了事情始末。 因此,次日一早,应天棋便得了太后传召,邀他去慈宁宫一叙。 从应天棋开始玩这游戏,到现在,已经是第四周目了。 可他至今还未见过这位害他二周目惨死、宣末真正的掌权人、以一己之力搅动朝堂翻覆、大名鼎鼎的一代“妖后”——肃懿皇后陈实秋。 陈实秋是宣仁宗应崇华的继后。 仁宗的原配是端仪皇后陈容秋、陈实秋的亲姐姐。 姐妹二人出身忠国公陈家,姐姐陈容秋是当年帝后为应崇华亲自选定的太子妃,后应崇华登基,陈容秋受封皇后,一年后陈实秋进宫,受封贵妃。 忠国公府出了一后一妃,一时风头无两,就算后来陈容秋病故,皇后之位也是由陈实秋接替,所以后位和荣宠始终被陈家握在手中。 可惜好景不长,忠国公在立储一事中站错了队伍,执意拥护陈容秋之子,太子应沨。后来应沨倒台,忠国公府连带着被清算,落了个满门抄斩之罪。 昔日荣耀一朝覆灭,陈家上下几百口人,最终只留了一个继后陈实秋,因皇上念及旧情,才免于被家族牵连。 这些都是史书中白底黑字记载着的故事,应天棋几乎倒背如流。 而陈太后在失去母家权势助力的情况下,多年后还能一手把控傀儡皇帝与整个朝堂,足以证明她的胆识与手段,也难怪能在史书工笔中留下那样浓墨重彩的一笔。 游戏BOSS,实至名归。 应天棋以往都是在纸页中拜读陈太后的精彩事迹,如今要面对本人,难免有点小紧张。 陈太后的慈宁宫建在皇宫较为偏僻清净的角落,宫殿外的花园种着大片大片的芍药花,姹紫嫣红开得正盛。 应天棋穿过花园小径,去到慈宁宫。 陈太后的贴身侍女月缺引他入了暖阁,而后朝他一礼: “太后尚在盥桎,请陛下在此稍候片刻。” 应天棋应了一声,抬眸打量着慈宁宫暖阁。 阁内的陈设奢靡至极,用料不是鎏金便是珊瑚、金丝楠木,无一处不华贵,就算是在幽帝起居的乾清宫,应天棋也没见过这么多华丽稀奇的摆设。 “弈儿来了?” 正在应天棋拿着桌案上一套极北寒玉茶盏出神之时,一道略显慵懒的女声自门口而来,隔着纱帘,隐隐约约勾勒出一个模糊的形状。 【叮咚——】 【恭喜宿主解锁游戏主线BOSS】 【陈实秋】 【叮——】 【解锁信息】 【陈贵妃,后为仁宗应崇华继后,手握实权,于前朝后宫一手遮天】 与系统消息框一道出现的,是轻轻缓缓掀开纱帘的一只手。 那只手被保养得极好,白皙细腻,五指涂着大红的丹蔻,其上用金墨勾勒着牡丹图案,配着腕上一只飞凤金镯,极是雍容华贵。 但与之相对的,却是她食指根部一只平平无奇的木质指环。 应天棋的目光在那只与其他配饰格格不入的指环上停留片刻,而后随着纱帘掀开,视线上移,瞧见了帘后白皙的下巴、与指尖一般鲜艳的嘴唇,还有唇角一颗不大明显的痣。 陈实秋搭着侍女的手腕,缓步进了暖阁。 她将近四十的年纪,岁月却没在她的眼角眉梢留下太多痕迹,打扮十分高调,满头的黄金与点翠,连衣袍上的花样都是以金线织就。 应天棋与她对视一瞬,立马垂下眼,起身朝她一礼。 除了祭拜天地神佛,皇帝本是不必对任何人行大礼的,因此应天棋一开始行的只是简单的揖礼。但在礼成之前,应天棋抬眸悄悄打量了一眼陈实秋。 也是那一瞬,他脑中过电般闪过某种可能性,猛然意识到陈实秋对待应弈的手段和态度,来不及思考,下一秒立马屈膝跪地,结结实实朝陈实秋行了一个跪拜大礼: “儿臣给母后请安。” “嗯。” 陈实秋瞥了他一眼,兀自到软榻旁坐下了,才懒懒道: “起来吧。坐。” “是……”应天棋在心里擦了把冷汗,给自己的聪明机智点了一万个赞。 他抚抚衣袍站起身来,坐到陈实秋旁侧。 陈实秋有一对贴身侍女,是双生姐妹,一个着紫衣名唤月缺,一个着蓝衣名唤星疏。 古人迷信祸福吉凶,宫中贵人更甚,一般给下人起名都爱取圆满美好积极阳光的寓意,图个吉利,但陈实秋的这两个侍女的名字怎么看也跟圆满不沾边,一个月缺一个星疏,一个比一个凄凉。 “哀家听说,张福全冲撞了皇帝,已于昨夜暴毙在乾清宫后园?” 正在应天棋出神时,陈实秋抬起茶盏啜饮一口,问。 狠人就是狠人,说起话来一点关子不卖,直切正题。 应天棋却犯了难。 破系统一点提示不给,他一时还拿捏不了和陈实秋交流时的人设。 陈实秋实在太过警惕,这点,应天棋是见识过的。他生怕自己又哪里让陈实秋不满意,再给自己来个必死局,毕竟身在皇宫,他逃不出陈实秋的手掌心。 短暂犹豫过后,应天棋挑了个自以为最稳妥也最贴人设的态度: “张福全那狗奴才,狗胆包天,大半夜吞了迷情药来朕跟前撒野,对朕污言秽语上下其手,自己冲了药劲暴毙当场,当真是便宜了他!若留一口气,朕必要这死奴才受足凌迟三千刀,将其碎尸万段方能解气!!” 应天棋做愤怒状,撒着泼,像个跟长辈抱怨撒娇的小孩。 陈实秋闻言,面上没什么情绪,只抬起绢帕掩了掩鼻尖: “照皇帝这么说,倒是张福全咎由自取了?” 顿了顿,她目光稍稍一抬,斜睨了应天棋一眼,又道: “宫中宦官私下服用禁药也不是什么新鲜事,哀家亦有所耳闻。欲字一事,倒也是人之常情,张福全死就死了,没什么大不了的,但他扯出的那些腌臜事,皇帝就不必追查到底了吧?” “朕要查!”见陈实秋的反应,应天棋就知道自己这是找准了定位,便愈发大胆,直接拍了把檀木桌案: “这皇宫中所有的女人都是朕的,太监算什么东西?就算是低等宫女,也轮不到这群没根儿的贱奴染指,否则岂不是骑到了朕的头上?!朕非要一查到底,把这群狗奴才统统打发去做苦役!” 陈实秋听了这话,大概是觉得有理,便没做什么表示。 她只轻笑一声: “罢了,随你吧。也难怪今日你身边就带了这么些人,那些仗着主子权势私底下作威作福的东西,的确也不配近身侍候。不过皇帝手边没有可用的奴才,也不像样,一会儿哀家给你挑几个调教好的,你用着也舒心。” “母后宫里的人自然错不了,不像朕昨儿新提上来的奴才,年纪轻,做什么都笨手笨脚。” 立在旁边的白小卓被点名,倒也还算机灵,立马“咚”一声跪在地上: “奴才粗笨,还请陛下恕罪!” “哦?” 陈实秋微微弯起眼睛,笑着看了眼白小卓: “这孩子,哀家倒是面生,似乎从未见过。” “母后自然没见过,这也不是什么好奴才,只是孩儿前几日多喝了两盏酒,许诺了近日新得的可人儿,要提拔她哥哥。虽是醉了酒随口答应,却也不好食言,便先调来身边伺候着吧。”应天棋接了星疏递来的茶盏,一饮而尽: “母后这里的茶,总是好的。” “弈儿喜欢,就叫星疏包点给你带回去。”说着,陈实秋扫了眼尚在地上跪着的白小卓: “听闻你近日没怎么进后宫?想必是将心思都花在那位可人儿身上了吧。人呢,怎么没带来,叫哀家也瞧一瞧?” “不过一个上不得台面的毛丫头,朕连位分都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131xs|n|xyz|15436315|169190||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懒得赐,哪值得母后特意过目?尝几天新鲜罢了。” 应天棋今日并未让白小荷随侍,免得陈实秋对她过多关注,节外生枝。 “你这孩子……”陈实秋摇摇头,往身侧的扶手稍稍靠了靠: “随你吧,成日满脑子美人美酒,国事是一点儿不关心。早朝也是三天打鱼两天晒网,惹得文臣武将整日吵吵,闹得哀家头痛……行了,今日哀家也乏了,你回去吧。” 国事?关心了手起刀落给孩儿一个痛快,不关心了又要假惺惺教训两句,人与人真诚些不好吗? 应天棋心里默默吐槽,身体却诚实地起身又行了个礼: “孩儿告退。” 当个皇帝,给皇太后请安还要规规矩矩行大礼,当真是憋屈。 应天棋昨夜加今日以雷霆之势清扫了张福全在乾清宫中安插的那些乱七八糟的干儿子和徒弟,为了不显得目的性太强,他还另裁了一批宫女侍卫,如今宫中确实没几个人可用了。 至于提拔白小卓,的确是因为先前答应过白小荷,但更重要的原因是,如今,应天棋身边能够令他交付信任的人只有这兄妹俩了。其他角色不是明狼就是明狼预备役,他实在不敢赌。 虽然白小卓没有白小荷那么伶俐,但比起让太后再安插一根钉子以顶替张福全的位置,显然还是提拔个自己人更令人安心点。 太后那边要塞人就塞吧,反正他拦不住,左右已经同陈实秋报备过白小卓的存在,找的理由也算是合情合理,今天看陈实秋的反应,应当没有起疑,反而默许了白小卓接替张福全跟着他贴身伺候。 这样一来,新来的人都得在白家兄妹俩手底下做事,怎么也比之前那个张福全好处理,对他来说也多少松快一些。 如今序章已过,虽然还有几个不知如何下手的支线任务、完全异想天开痴人说梦简直难于登天的主线任务、一个华山般巍峨令人望而生畏的主线BOSS、明里暗里不知还有几个想要他狗命的狼人…… 但没关系!黑暗的前路总算是被破开了一丝丝肉眼不可见的光明。 “……陛下!” 清早应付完陈太后,勉强算个全身而退,也给张福全这事画了个句号,应天棋提起来的心总算是放下去了点,只觉一身轻。 中午睡了个午觉,应天棋睁开眼来了兴致,便拿着剪刀修修盆栽的花叶,谁想还没来得及下手,白小卓先火急火燎冲了进来。 应天棋放下剪刀,抬手摆摆: “都是当首领太监的人了,小卓啊,淡定些。” 虽然不知道“淡定”是什么东西,但白小卓还是成功跳过这个词理解了应天棋的意思,于是立马站定,整整自己新领的官服和官帽,道: “陛下,何太医来为您请平安脉了。” “嗯?” 应天棋微一挑眉,有些意外: “何太医?哪位?我也没传他啊?” 白小卓今天新官上任,连自己需要做什么都还没搞清楚,哪里晓得这太医是如何不请自来的。 应天棋也不为难他,只用绢帕擦擦手: “罢了,叫他进来吧。” “是。” 于是白小卓前去殿门口通传,很快带着另一人走了进来。 应天棋倚在软榻上,瞧着走至自己身前的这位年轻人。 那太医瞧着也就二十左右,品级不高,着一身绿色官服,上绣着代表八品的黄鹂图案补子。 【叮咚——】 【恭喜宿主解锁新人物】 【何朗生】 【解锁信息】 【任职太医院,官职八品】 突然出现的系统提示令应天棋微微一愣。 新人物解锁? 一个小小的八品太医? 不会又是狼人吧??? 应天棋下意识往后靠了靠。 而他身前的何朗生丝毫未察,只如常朝应天棋行了个大礼: “微臣何朗生,参见陛下。” 14.四周目 何朗生也就二十左右的年纪,长得眉清目秀,颇有几分书卷气。 “起来吧。” 应天棋支着脑袋,垂眼打量着何朗生。 新的人物,完全未知的人物关系。 这游戏里的角色心眼都多,应天棋不好轻易开口试探。 因此,他未动声色,只在何朗生打开医箱准备好绢帕之时,将手腕送了过去。 太医为皇帝请脉算是一项日常工作,倒没什么稀奇,但宣朝皇宫内一向等级森严,一般只有左右院判与院使可为皇帝请脉,何朗生一个八品御医,也能摸到乾清宫的差事? 应天棋微微眯起眼睛。 “陛下龙体康泰,一切安好,唯肝气稍有郁结之兆。还望陛下平日少些操劳忧思,以龙体为重才是。” 指腹在应天棋腕上搭了片刻,何朗生抬眸,语气和缓地解着脉象。 “嗯,知道了。” 应天棋淡淡应道。 何朗生的动作有些慢,他收好绢帕,慢吞吞自地上起身,欲言又止片刻,再度开口: “微臣为陛下开些温补的汤药,陛下按时服用,平日……也莫要过于劳累。” “嗯。”应天棋伸出小指尖,挠了挠耳朵。 “调理身体比较重要……” “嗯。”应天棋捞起自己一缕头发,看了看自己有点分叉的发尾。 “陛下……”何朗生悄悄抬眼瞧向应天棋,再开口时,语气似有不确定之意: “陛下……可还有何处不解,需微臣解答?” “哦,没有,你退下吧。” 何朗生在这支支吾吾半天,明显是有话想说,应天棋不是看不出来。 但他已经在出连昭那里吃过一次亏,吃一堑自然要长一智,像这种只解锁个名字身份但具体情况一概不知的人物,他绝不会冒昧地进一步交流互动。 何朗生请完脉、开了点寻常补药便拎着自己的药箱离开了。 待他走后,应天棋从瓷盘里挑拣出一串葡萄,摘下来几颗,一半分给白小荷,另一半放进了白小卓手里。 白小卓调来乾清宫也有段时间了,以前他虽然虽然很少近身侍候皇帝,却总从其他宫人那里听闻皇帝荒唐的事迹与阴晴不定的性子,心里忐忑得很。 如今他沾了妹妹的光,一跃从小喽啰晋升为乾清宫首领太监、皇帝贴身内侍,颇有些“高处不胜寒”的意思,总觉得摇摇欲坠不大真实。 虽然前几日和皇帝交流过、相处过,事前也从妹妹那里听闻了这位小皇帝近来的作风并不似传闻那般难以相处,但白小卓明显还没习惯这主仆间突然拉近的距离,如今几颗紫玉一般的贡品玻璃脆握在手里,他实在受宠若惊,一副想吃又不敢吃的模样。 “吃吧,如今内室没有别人,你便放松些,别拘着礼,搞得我也不自在。” 应天棋随手往嘴里抛了颗葡萄,瞄着白小卓紧绷的肩膀放松了些,才道: “小卓啊?” “嗯?奴,奴才在!”白小卓刚放松就突然被点名,吓得一激灵,险些被葡萄汁水呛着。 “别紧张。我就是想问,这个何朗生何太医,以前也经常侍奉乾清宫吗?” 应天棋亏就亏在不知前情没有人脉,手边只有一个刚进宫的白小荷,跟一个刚提拔上来的白小卓。 白小卓这孩子性子单纯又老实,平常应该没有眼观六路耳听八方的习惯,现在能给应天棋吐一点点有效信息,他都得谢天谢地。 果然,白小卓努力回忆了很久,才道: “不算经常。平日都是张院判来得多些,何太医……偶尔也能见着。” 应天棋点点头。 既然以前也有过,那今日这何朗生的出现,便不算突兀了。 “平日他来乾清宫作甚,也是请脉?” “这……”白小卓的神色略显为难: “奴才以往都在乾清宫外围侍候,主子近身的事,奴才过问不得,也不得私自窥探。” 顿了顿,大概是怕应天棋失望,白小卓又补充道: “奴才在当值时偶尔见到过何太医几次,回想起来,那都是在平日太医院为陛下请平安脉的时间点,是请脉,应当错不了。” “哦……”应天棋回应着,也不知想到了什么,蓦地轻笑一声: “你俩难道不觉得我奇怪吗?这些事与我相关,我应当最清楚内情,为何还要多此一举问你们一遍?” 白小卓被这个问题问住了。 奇怪吗?当然奇怪!陛下近日行事作风大变,不仅如此,还如得了失魂症一般,自己曾经做过什么一概不知,连自己经常宠幸哪位娘娘、甚至太后娘娘身边的侍女姓甚名谁都忘记了! 可这话能直接说出口吗? 在白小卓纠结好这个问题之前,原本在一旁候着的白小荷已经快步上前,干脆利索地在应天棋面前跪下: “陛下庇护奴婢兄妹二人,陛下于奴婢与哥哥有恩。无论陛下如何,不该知道的,奴婢与哥哥绝不会多嘴多问。陛下做到了答应奴婢的事,今后,奴婢与哥哥自然也会像当初许诺的那般忠于陛下,肝脑涂地在所不辞。” 所以说白小卓的心智情商都远不如他妹妹,那位的觉悟已经上到这种高度了,这位还懵着,等白小荷话说了一半才赶紧跟着跪下附和。 “行了,别动不动搞这么大阵仗。” 应天棋在袍子上蹭干净手,一手扶起一个: “种种内情不便言明,但只要肯信我,我便不会亏待你们。” 白小荷悄悄看了眼应天棋,又瞥向身侧的白小卓。 她低下头,拉拉哥哥的袖角,与他一同应: “是。” - 除了天方夜谭般的主线任务,系统任务栏里还停着两个支线任务。 晚上躺在床榻上没事儿干,应天棋把那俩任务详情翻来覆去看了好几遍,也没理出个头绪来。 任务一,河东旱灾。 应天棋见识过陈太后的手段,只要自己在朝堂上表现得稍微积极向上一点便要手起刀落,所以明着做是万万不可。 那么暗中解决?如今他手里可信的人只有一个宫女一个太监,更没盼头,总不能让这兄妹俩乔装改扮势单力薄替他去河东主持大局。 再看任务二,南域娜姬。 现在出连昭两次暗杀他不成,肯定已经急得像热锅上的蚂蚁,应天棋躲她还来不及,哪里敢自己凑上去找事儿?还让她对他放下杀意?凭什么?应天棋自己都开不了这个口。 游戏难度实在太大,无论主线支线任务都无从下手。 无论从哪个角度,都只能看出一盘死局。 【叮咚——】 一道铃音打断了应天棋的思绪。 【您的序章通关奖励已发放至邮箱,请宿主及时查收】 “?”应天棋原本如一条死鱼一般瘫在榻上,听见这条消息,他立马一骨碌从榻上翻坐起身。 序章通关奖励? 是是是,是有这么一回事,系统在序章结束后提起过,说会在两个工作日内发放奖励,但这两日发生的事太多,应天棋早已把这事儿抛到了脑后去。 会是什么奖励?能对目前的僵局有哪怕一丁点的帮助吗? 应天棋期待地搓搓手,唤醒系统界面,果然见右上角的邮箱标识亮起了一个小红点。 【序章通关奖励】 点进信件,界面跳出来一个大大的礼物标识,再次点击,系统突然为他播放了一段“叮叮咚咚”的音乐音效,礼物标识也播放起开启动态。 【解锁技能】 【嘻嘻嘻我溜了但皇宫里没人发现】 “???” 这是什么鬼名字啊!!! 【技能详情】 【使用技能时,宿主可通过技能自带的游戏地图传送至某个地点,同时皇宫中会生成和“应弈”毫无差别的傀儡x1,按照系统数据代替宿主在宫中露面行事】 【需注意:傀儡的作用只有“留在皇宫且不令任何人起疑”,故只能进行日常基础活动保证宿主离开后皇宫内剧情的合理性,并无法彻底代替宿主推进游戏剧情,也无法被宿主操控或听从任何指令】 【技能使用后冷却时间:5日】 由于太过激动,应天棋把这两段技能详情反反复复看了三遍,才彻底相信这是自己得到的好东西。 他就说……他就说这游戏难度堪比登天,要是没有金手指,就算是天王老子来了也混不下去!! 有这种好东西怎么不早说!!! 应天棋感动得快要流下眼泪来。 他现在最大的难处便是人被困在皇宫中,一没消息二没人脉,四面八方被盯得像个铁桶,但如果能随意出入皇宫,一切就变得简单多了。 应天棋深吸一口气,迫不及待进入技能页面,点开技能自带的地图。 系统页面短暂加载后,徐徐展开。 一片深蓝的颜色中央逐渐蔓延出地图纹路,勾勒出皇宫四方的墙,而后缓缓向外蔓延。 皇宫中心乾清宫的位置亮起一枚青蓝色光点,紧接着是第二个,第三个…… 应天棋等了半天。 但直到地图加载完毕,上面也只有那么可怜的三个光点。 应天棋与那三个光点沉默对峙数秒,然后收回了自己期待的笑容,点开第一个光点。 【凌松居】 什么地方?没听过。 应天棋带着疑惑点开了第二个。 【妙音阁】 这又是哪里? “给我一个牛逼哄哄的全图传送技能,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131xs|n|xyz|15442620|169190||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但只给我开两个传送点,是不是稍微有点吝啬了,统子姐?” 应天棋实在没忍住问出了自己心中的不满。 【回复宿主:“凌松居”与“妙音阁”为玩家通关序章后系统为您友情赠送的传送点,如宿主希望解锁更多地点,可进入系统商城传送点专区进行兑换,售价500积分/个】 “……” 钱钱钱,动不动就钱。 谈钱多伤感情呢? 应天棋安静地翻了个白眼。 罢了,先不管这个。 这大喜的日子,不赶紧试试这新鲜出炉的热乎技能实在是说不过去。 于是应天棋展开地图,想了想,先选中了地图中离皇宫较近的“凌松居”。 但把光标从青蓝色点到金黄色,应天棋又耐心等了一会儿,依旧无事发生。 技能呢? 【温馨提示:使用技能时,宿主需字正腔圆大声朗读技能名称】 像是听到了应天棋沉默的疑惑,系统及时出现友情提醒。 “?” 应天棋盯着那一长串中二且愚蠢的技能名,忍了忍,忍了又忍。 最后,他深吸一口气,告诉自己任务为重,保命要紧。 然后从床榻上站起身,挺胸抬头,两手交叠于小腹前,用纯正的播音腔标准的普通话大声朗读: “我要使用‘嘻嘻嘻我溜了但皇宫里没人发现’!” 【叮咚——】 【宿主使用技能“嘻嘻嘻我溜了但皇宫里没人发现”】 【叮——】 【锁定地点——“凌松居”】 冰冷的机械女声落下尾音,眩晕感袭来,应天棋被短暂地剥离五感,灵魂轻得像风,像是随着摇曳的烛火飞到了天上,在云层中浮沉,到了某一点,又猛地坠下。 寝殿内的龙涎香味不见了,取而代之的是带着青涩草木味道的晚风。 突然恢复感知,应天棋一时竟没能站稳,脚底踉跄一下,扶了把身侧的青石砖墙才勉强稳住身形。 待脑中余下的那点晕眩感消散,应天棋抬眼打量一番四周景象。 自进入游戏以来,他只见过皇宫里四四方方的墙和天,这还是第一次到宫墙外面来。 看起来,他像是在谁家的后巷,两侧都是青石砖墙,抬头能瞧见从墙那边伸展而出的树木枝叶。 一阵夜风路过,吹得应天棋一哆嗦。 他后知后觉低头看看自己—— 系统说传送就真是纯传送,连身上这件单薄的寝衣都不带给孩子换换的,脚也光着,踩在后巷石板上那叫一个透心凉。 但毕竟是第一次使用技能,这些小事就先凑合凑合算了,下次注意就好,应天棋现在的当务之急还是赶紧转着瞧瞧,这凌松居究竟是个什么地方。 应天棋拢拢身上单薄的衣衫,顺着青石板墙朝前走去。 现在已是深夜了,四周安静得可怕,只隐隐能听见远处打更人的声音。 应天棋放轻脚步,想顺着前路拐角瞧瞧更深处的光景,可一片寂静间,他忽地自静夜中捕捉到一道微不可察的人声。 “大人,那位……今晚还过来吗?” 应天棋微一挑眉。 “大人”?哪位大人? 应天棋不希望错过任何信息,他不动声色地贴近石墙,试图听得再清晰一些。 “多半不来了。” 墙内传来一道年轻男子的声音,他嗓音低沉,好听是好听,却无端令人联想到阴暗洞窟内水滴砸在石面上的闷响。 阴冷冰凉。 稍做停顿,他像是意味不明地轻嗤一声: “熄灯吧。” “是。” 简简单单四句话,应天棋觉得自己应当是听到了什么事件的重要线索,可再等下去,墙内却是一丝动静也无了。 ……难道系统赠送的这两个传送点并非随机,而是如他猜测的那般,是任务触发、或者推进剧情的关键点? 带着疑惑,应天棋继续往前走去。 可下一秒,脚底传来一道尖锐痛感。 “嘶……” 应当是不小心踩到了路面的碎石子,应天棋低头查看,可才刚弯下腰,他忽地听见身后传来一道轻微响动,紧接着便是方才听到的那道森冷男声,突兀地打破寂静夜色: “深更半夜造访寒舍,阁下,有何贵干?” 应天棋身形一僵,下意识回头看去。 便见青石砖墙上不知何时坐了个身形清瘦高挑的男子,居高临下地盯着他。 “哟。” 而等看清他的模样后,男子似是有些意外地微一挑眉,唇角勾起一个不知算不算笑容的弧度,语气微微上挑,一字一顿,咬字轻缓,携着丝戏谑笑意轻唤: “陛、下?” 15.四周目 夜风清冷,伴着树木枝叶摇晃的轻微声响。 风迷了应天棋的眼睛,他稍稍眯起眸子,与墙头那人遥遥对视。 那人二十左右的年纪,一身深紫色道袍常服,衣袍放量很足,于墙头层层叠叠地垂落。长发在脑后束成高马尾,发丝自肩头滑落和衣摆垂在一起,于微风中轻轻飘摇着。 夜色朦胧,应天棋只能依稀看清那人的模样。 男人容貌生得极好,十分俊朗,眉眼间携着点异域风情,竟无端显出些不常出现在男子身上的妖媚感。 【叮咚——】 【恭喜宿主解锁新人物】 【方南巳】 【解锁信息】 【大宣名将,一品镇军大将军】 方…… 方南巳? 应天棋看看系统光屏中显示的名字,又看看墙上的方南巳,片刻才回过神来。 这位就是大名鼎鼎的宣朝一品镇军大将军方南巳? 失敬失敬。 说起方南巳,此人在宣朝这段短暂的历史中,几乎称得上是一个传奇。 他出身草莽,年少从军,没有荣耀的家族也没有前辈积攒的功勋,全靠自己一笔一笔的战功,从一介小卒拼杀到一代名将。 放眼整个大宣,他也是当之无愧的第一武将,但后人对他却是褒贬不一,原因无他,只为他在宣朝末年的掀起的那场动乱。 宣朝末年,内忧外患,朝中腐朽不堪,外邦朝苏虎视眈眈,皇权旁落于太后之手,小皇帝整日耽于享乐,家国皆沉于一片黑暗。 就在这个时候,方南巳以“清君侧”之名召各地驻军攻入皇城,便是那场有名的“掷烛之乱”。 方南巳当年究竟是想清扫奸佞、匡扶社稷,还是推翻皇室自立为王,这都不重要、后人也无从得知了。 因为掷烛之乱最终被八王应瑀平息。方南巳及其党羽被应瑀伏击,乱箭射死在皇城内,与之相关的大小将士轻则流放重则斩首,前前后后共发落了近千号人。而陈太后的权柄与应弈的皇位并未被撼动,直到后来朝苏进犯,陈太后潜逃不知所踪,应弈惨死于乱军刀下,才彻底结束了宣朝末年的黑暗。 方南巳是个绝对的军事奇才,打出的大小战役至今都被印在教科书里。所以,无论后人如何评判,但从无人质疑、也令应天棋始终坚信的是——如果当年方南巳没那么早死,如果当年掷烛之乱的赢家是方南巳,那么宣朝也不至于早早灭亡,至少还能再强盛三代人。 历史书上的画像和后世的各种二创加工,总爱把方南巳描绘成一个正气凛然侠肝义胆的英雄角色。 应天棋知道那都是后世包装出来的人设,也知晓真实总与后期流传的版本有所出入,但却没想到史书文字中杀伐果决一身正气威风凛凛如松柏如高山的一代名将,如今却姿态散漫地坐在夜色中的青石砖墙上,居高临下地瞧着他,意味不明地微一挑眉,一字一顿、语气散漫地唤一声: “陛、下?” 在各种文献资料中与他相伴数年的人、于文字里触摸过无数次的名字陡然与现实重合,如梦似幻,声音和画面都像是虚无缥缈的影子。 应天棋许久才找回自己的思绪。 也懵了半晌才意识到—— 这个技能的名字叫做嘻嘻嘻我溜了但“皇宫里”没人发现。 也就是说,宫外的人看见他,该咋咋滴。 “啊……方将军啊。” 应天棋回过神,心虚地冲他笑笑。 严格意义上,对于应天棋来说,这并不是他和方南巳的初次见面。 二人第一次打交道还是在一周目时,应天棋在早朝发疯说要把皇位传给方南巳,这事再提起来实在不堪回首,但好在方南巳只是游戏NPC一位,不会记得当时那些荒唐事。 夜风止歇。 方南巳自墙上跃下,漫不经心地冲应天棋行了个常礼,抬手一揖微一颔首就算礼毕: “参见陛下。” 应天棋原本就不是正儿八经的皇帝,不在乎什么规矩礼数,眼下又是个这么不正式的场合,便也没同方南巳计较这些细节。 他原本头脑风暴着,想随便找个理由糊弄着离开这里,但还没开口,就先听方南巳问: “深夜,陛下不在皇宫禁内,何故出现在此?” “……” 应天棋勉强抿抿唇角,干巴巴笑了两声,憋出二字: “……遛弯。” 方南巳若有所思地轻轻点点头: “从乾清宫一路遛到这里。” 说着,视线缓缓下移: “赤着脚。” 完事儿还要再抬手一礼,说一句及其不真诚的: “臣钦佩至极。” “……” 真不会聊天!! 应天棋冷笑一声: “朕好梦中出游,如何呢?” “倒是新奇。” 方南巳扫了眼墙头探出来的爬山虎枝叶,双手抱臂: “陛下避开宫人侍卫、翻越重重宫墙光临寒舍后巷,叫臣惶恐。不如入内喝杯热茶,臣也好同宫里传个信,叫人来接陛下回宫,否则陛下于宫墙内消失,怕是会掀一番不小的乱子。” “多谢将军美意,不过朕自有安排,就不劳方大将军费心。告辞,明天早朝见哈!” 听到“传信”二字,应天棋冲方南巳颇虚伪地笑笑,转身快步想走,但没出几步,就听见身后也跟着一道悠哉悠哉的脚步声。 应天棋警惕回头,就见方南巳双手抱臂,散步似的跟在他身后几步远的地方。 应天棋不信邪,再往前走几步,方南巳便也往前跟几步。 “你作甚?”应天棋停下,眯起眼睛问。 “护送陛下回宫。”方南巳答。 “不必。朕自己可以。” “那请陛下为臣考虑。” 方南巳语气无甚波澜: “陛下深夜独自出行,若遇不测,来日大理寺查起陛下最后见过的人是臣,臣担不起这罪责。这可是掉脑袋的死罪,臣……” 说着,方南巳还叹了口气: “实在惶恐。” “……” 你恐个屁。 见了皇帝连跪拜大礼都不行的人,一言不合带兵杀入皇宫的人,你恐鸡毛啊! 但应天棋有再多槽也只能在心里吐。 看这架势,方南巳今日是必得盯着他了,总不能真让他一直跟着自己。 无论是让他把自己送回宫然后大家惊喜地发现有两个皇帝,还是在他的严密监督下使用技能凭空消失回到皇宫从此留下幽帝应弈是超能力者的传说……都很糟糕。 于是应天棋背起手,话转了个圈又回来了: “哎,朕突然走得有点累了,那便到将军那喝盏茶再说吧!” “嗯。” 方南巳反应很淡,像是早猜到会有这么一出: “那请陛下随臣来。” 于是他转身朝凌松居侧门而去,但走出去几步,又像是想起了什么,回过头,垂眸扫了应天棋一眼。 很快,他抬手贴近唇边,吹出一道嘹亮哨音。 几息后,一道人影悄无声息出现在青石砖墙头、下落,听了方南巳两句低声嘱咐后消失在夜色里,没一会儿又折了回来,还带了一双……鞋。 方南巳拎着那双普通的黑色布靴走到应天棋身前,微微弯腰,把鞋子放到他脚尖前: “自便。” 虽然只走了短短一截路,但路面上的小石子确实硌着人挺疼。 方南巳说完“自便”二字后就转身走了,应天棋瞅他一眼,没多犹豫,低头拍拍脚底的石渣碎屑,匆匆踩上鞋,跟了上去。 方南巳走得挺快,应天棋追上去时,只瞧见凌松居后院半开的门。 他探头一瞧,跨过门槛,只见方南巳背对着他,旁边还有一人,正是方才给二人送鞋的少年。 “苏言。”听见身后声响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131xs|n|xyz|15448398|169190||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方南巳侧目瞥了应天棋一眼,话音微微一顿,再开口时声调稍微正了些: “牵匹快马去宫中传信,让他们即刻来府里接陛下回宫。” 一身暗色劲装的少年立马低头抱拳:“是……” “哎!别!别是!!” 应天棋嗷一嗓子成功吸引了在场所有人的注意。 他也知道自己反应有点过激,所以尴尬地挥舞着手臂: “朕没玩够呢,玩够了……自会叫人通传!别急,别急。” 这个理由真是糟透了。 他本想再赶紧打个合理一点的补丁,但让他意外的是,方南巳听了他的话,竟当真没再多言,只漫不经心地点了下头,也不再提通传的事了。 只朝苏言摆摆手: “先下去吧。” 苏言没多话,应了一声,消失在了夜色里。 应天棋只觉一眨眼的功夫人就在眼前没了,忍不住搭一句: “你手下身手不错。” “嗯,尚可。” 方南巳这声应得散漫,说完才像是意识到身边这位是自己的主子、大宣的皇帝,于是又点点头: “陛下过奖。” “……” 要造反的人气场就是不一样。 方南巳是从最底层一点点拼杀上来的人,能力极强,却侍奉了应弈这么个不怎么靠谱的帝王,心高气傲些也不是不能理解。 当然这个“可以理解”的前提是现在应弈的身体里装着应天棋的芯子。如果方南巳平时见着皇帝都是这个态度……应弈真的不会一怒之下把他拉出去砍脑袋吗? 应天棋真情实感地为他担忧着。 方南巳的凌松居很大,从偏门进去后要穿过一大片墨竹林,再就是一条纯木制的连廊,廊边烛火摇摇晃晃,映着竹叶摇曳的影子。 再往前走一段才到前厅。 凌松居的前厅跟乾清宫很不一样,后者多摆放华贵的金玉银器,以及一些华而不实的书画装饰,但方南巳这里摆的是刀枪剑戟。 不知是不是应天棋的错觉,他似乎从前厅清淡的竹木香味中闻到了一丝不太真切的血腥味。 应天棋背着手,参观着厅内那些兵器架。 他原本的计划是,先跟着方南巳回府,然后趁他不注意时使用技能传送回宫中,第二日早朝再给他一个大惊喜,若日后问起来,就说是觉得那天太晚了不好再打扰所以先告辞了,倒也勉强圆得过去。 但问题是,方南巳一进前厅就自顾自坐下开始喝茶了。 他!不!动!了! 应天棋脑子里疯狂演练着自己可以使用的脱身之法,奈何方南巳不动如山,坐那就将前厅一览无余。 应天棋心里着急,坐又坐不住,只好站起身,在兵器架边上晃晃。 架子上应当都是方南巳常用的兵器,因为每一把都能看出岁月沉淀出的使用痕迹。 再就是一把被单独置于木架上的弯刀。 大宣并不常见弯刀,所以应天棋格外留心些。 他发现那把刀的鞘和柄雕刻着某种图腾状花纹,还镶嵌了血一般鲜艳的红宝石,看起来应当是贵重之物。 应天棋盯着那把弯刀瞧了片刻,觉得那花纹有些眼熟,正想凑近了仔细看看,却听到身后传来一道不轻不重的置盏声。 回头看去,只见方南巳持着茶盏,放在方才应天棋坐过的桌案边。 “臣曾经用那把刀挑断了朝苏王子的手脚筋,后亲手割下了他的首级。临死前,他说要化身厉鬼诅咒臣一生一世。所以臣劝陛下一句,最好离那把刀远些,免得受了冲撞。” 夜里烛火不甚明朗,方南巳的一双眼睛掩在暗处,目光盯住应天棋,似隐隐带着威胁意味,让他无端联想到了阴暗洞窟中盘踞的蛇: “陛下,转了半天了,累了吧。来。” 稍做停顿,瓷盏底与木桌碰撞出声响,又被他往前短暂地推了一段距离: “坐下,喝茶。” 16.四周目 威胁。 这是赤裸裸的威胁! 应天棋觉得自己没必要怕方南巳。 可笑!他是皇帝!!封建时代最牛逼的存在!而方南巳只是他的臣子!他一句话就能让方南巳掉脑袋!他怕什么怕! 喝什么茶?他不想喝就不喝!他偏不喝!他就是这宁折不弯的暴脾气!! 与方南巳对视数秒,应天棋在脑中疯狂叫嚣。 当最后一个感叹号落下,应天棋快步走到桌边坐下,拿起方南巳递给他的茶盏一饮而尽,还特意拖长了音: “嗯——好茶!” 不行。 还是不行。 方南巳这人压迫感实在太强,又是位切切实实造过反的,指不定他早就对皇帝颇多不满怀恨在心。 而现在自己深更半夜孤立无援地出现在方南巳老巢,这跟一只香香软软的小绵羊进了狼窝有什么区别? 瞧瞧这满屋子刀和剑,方南巳对他的态度又随意散漫就差把一双眼睛安在头顶上拽得二五八万,应天棋合理怀疑他眼下就已经有不臣之心。 他身手又好,要想杀了自己也就是一抬手一落刀的事而已,说不定现在已经在想哪把兵器用着比较趁手了。 应天棋不能给他手起刀落的理由。 对于一共只有十周目、未来还有一排危机四伏的大山等他翻越的苦逼玩家来说,每一条命都是珍贵的,绝对不能折损在这种地方。 所以能顺还是顺着点吧,他可是方南巳,就算不能成为同甘共苦的战友,那也不能…… 等等。 思绪到了这里,应天棋脑中有某个念头突然如过电般闪了一下。 谁说的? 谁说方南巳不能是战友? 俗话说得好,没有永远的朋友,只有永远的利益。 只要利益足够,目标一致,就能成为同路人。 那方南巳想要什么,自己又能给他什么? 答案显而易见了。 虽说应天棋的主线任务是“千古一帝”,但实际需要达成的任务目标只是扫尽威胁皇权的不确定因素而已,等达成目标游戏结算结束后他回到现世,这世界线再出什么变故,系统也奈何不了他。 那不如就利用好这个漏洞,把方南巳牢牢捆在自己的阵营里,日后行事也会方便得多。 心里有了打算,应天棋便从容不少。 他抬起眼,瞧着桌对面的方南巳。 方南巳正一手捞着袍袖斟茶,注意到应天棋的目光,他抬眸与之对视片刻,而后询问似的微一挑眉: “陛下,有事吩咐?” “没有,朕只是突然想起,你我君臣多年,朕却还未好好瞧过你,对爱卿不甚了解。但今日你我坐在这里心平气和品上一盏茶,朕好像突然看懂了一些东西。” 应天棋再次接过方南巳递来的茶盏。 上一杯他囫囵吞了,这一杯淡定了细细品过,才尝出这当真是盏好茶。 方南巳点点头,不甚在意,只像是随便给个面子似的接一句: “陛下瞧出什么了?” “那可就多了。”应天棋作一副高深莫测状,停顿片刻后才道: “比如,朕知道,你内心深处想要的是什么。” “哦?”方南巳稍稍拖长了音调: “还请陛下赐教。” 方南巳这么坦荡,倒让应天棋不知从何说起了。 这种事总不好摆得太明,于是他稍作措辞: “朕自问不是个好皇帝,心也从来不在龙椅上。奈何皇权旁落,宫中难处太多,很多事并非朕能左右。”说着,应天棋稍稍抬眼,瞧着方南巳的神色,却没能从他的表情中捕捉到任何信息。 于是顿了顿,他又道: “爱卿有能力,也有野心,朕知你心中想法,也知你想要什么、想做什么。爱卿当是有自己的谋划,但成事在天,爱卿可信天命一说?” 方南巳也不知将应天棋这话听进去几句,左右面色一点无异,只顺着应天棋的话接一句: “陛下的意思是?” “朕曾经请过一位世外高人,要他替朕算过一卦,倒是给朕讲话本似的说了许多故事。朕原本不信,但后来细细想过,又觉得确实有几分道理。就拿爱卿来说吧,你意图什么,不必言说,你我应当心知肚明,但朕要告诫你的是,若按你原本的想法,此事必然落得满盘皆输。” 方南巳动作微微一顿: “哦?” “将军身在朝堂,自然清楚如今前朝后宫之局势。朕在宫中孤立无援,唯有装疯卖傻当个昏庸帝王方能保住性命,但这种受人监视摆布的生活,朕早已厌倦。要想摆脱如今困境,朕必得拉拢一个有能力有地位的人合作共谋。方大将军至今不屑与太后国师一党为伍,看来看去,你是朕最好的选择。” 应天棋这话说得恳切,方南巳听过却是轻笑一声: “陛下这是怀疑臣有二心,要谋夺陛下的皇位?既然如此,陛下竟还有意拉拢,希望臣为您做事?那么还请容臣问一句,如果臣的目标真是太和殿那张龙椅,陛下凭什么觉得,臣会愿意帮陛下脱困?鹬蚌相争渔翁得利的道理,无人不懂。” 方南巳又一次以说话的直接程度给了应天棋大大的震撼。 “谋夺皇位”这四个字也是能当着皇帝本人的面大大方方直接说出口的吗? 但无所谓了,直接点也好,正好不用多那些弯弯绕绕: “因为方大将军助朕成事后,朕会将你想要的东西亲手奉上。逆贼和名正言顺一代帝王的区别,爱卿不会不知。” 应天棋叹了口气,装模作样地揉揉自己的太阳穴: “受困紫禁城多年,朕身心俱疲,心思早已不在所谓天家富贵。既然你想要,朕能给,那我们何苦为难对方?不如联手一搏,将共同的敌人扳倒,事成之后,皆大欢喜,如何?” 应天棋觉得,自己这话对于方南巳来说,恐怕说得太直白,也太魔幻了,显得神神叨叨,就像他今天莫名其妙的出场一般。 但时间紧迫机会难得,遇见了就是缘分一场,再离谱他也不得不争取一番。 皇帝深更半夜出现在自己家后墙根,请进来一张嘴就说你是逆贼但朕很欣赏你要给你皇位,胆小的恐怕当即就得跪下来说惶恐至极,但如果是方南巳的话…… 虽然只跟方南巳说了这么几句话,但应天棋能看出来,这位定是个心思深沉多疑情绪不外露的九曲心肠,野且拽,眼睛一抬就是一行巨大的“老子天下第一谁也不服气”。 应天棋觉得他应当不会立刻相信自己这番话,就算相信了也多半对此不屑一顾,毕竟他想要的东西向来只靠自己争抢不需他人施舍,最好的情况就是他非一口回绝而是愿意与自己纠缠辩论一番,那便说明此事有戏。 但让应天棋意外的是,方南巳听过他这番有情有理的演讲,并没有如他预想的那般回绝、装傻,或者似是而非地与他周旋。 他只是放下茶盏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131xs|n|xyz|15452686|169190||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然后风轻云淡地点点头: “好啊。” “朕……啊?” 应天棋连接下来的话术都想好了,唯独没想到方南巳能这么轻松愉快地答应他。 这下,恍惚的人变成了他: “你……知道朕刚在说什么……吗?” “当然。”方南巳眉梢微挑,抬眸看向他,一派从容: “臣为陛下做事,为陛下解困,待扳倒了陈太后,陛下让位于臣,让臣名正言顺地当回皇帝。这对臣来说实在是一笔稳赚不赔的交易,臣颇为心动。” 谁心动? 反正应天棋没看出来他哪里心动。 如果方南巳不答应,应天棋还能尽力争取,但现在他答应得这么痛快,应天棋反倒迟疑不敢信了。 这是什么情况?新的圈套?故意将计就计?其实是想降低他的警戒心然后寻找合适的时机直接灭口? 也不是他多疑,只是他这段时间实在是被算计怕了,加上他一见方南巳就能察觉到此人身上的危险气息,本能地觉得不安。 像是一片深渊,摸不清,看不透。 或者……如此这般反常,也可以换个思路。 这款游戏绑定了真实世界线,以至于会影响到现世的真实历史发展,所以应天棋一直把这里和“真实”画着等号。 可是有没有一种可能,游戏就是游戏,一切都是被开发者设定好的程序? 比如技能“嘻嘻嘻”把创送点放在凌松居,就是为了让玩家遇见方南巳,就是为了让玩家拉拢大将军进阵营,所以方南巳这么痛快地答应不是因为有阴谋诡计,而是单纯地触发了关键词程序自动接取任务接受合作邀请的NPC行为? 情况具体是哪种,应天棋无从得知,系统也不会给他解答。 他万事只能靠一个字——“赌”。 于是短暂思考几秒后,应天棋重新朝方南巳扬起一个笑容: “那便再好不过了。” 小赌怡小情,大赌怡大情。 如今有事非方南巳去做不可,无论如何,应天棋都得试上一试。 于是他冲方南巳笑笑: “择日不如撞日,接下来,便是朕要将军为朕做的第一件事。” - “大人。” 凌松居后园,方南巳立在几只巨大的木制笼具前,隔笼逗弄着里面盘在枯木上的黑蟒。 苏言悄无声息出现在他身后,朝他一礼。 “说。” “……” 等了片刻没听见苏言回应,方南巳便侧身瞥了他一眼。 却见苏言面色难言,欲言又止片刻,方为难道: “方才大人与皇爷议事后借口离开,属下便依大人吩咐盯着前厅。皇爷没什么动作,只又喝了两盏茶,之后背着手绕到了兵器架后。不知是不是属下出了神,再一晃眼,皇爷便……便……” 这件事确实超出了苏言的认知,他磕巴半天也没能说出口,想必内心也是又慌又惧。 方南巳却不以为意,只淡淡接了一句: “凭空消失了?” “是……”苏言闷闷应了,而后又补充一句: “厅内后方出口通后园,前门通府门,前后看守的人都说没见到皇爷人影,属下也找过府中每处,大人,这……” “无碍。” 方南巳以指腹蹭着黑蟒光滑的鳞片,眼神幽暗,意味不明地轻笑一声: “随他吧。” 17.四周目 使用技能传送回宫倒不用像来时大声朗读那么羞耻,只需要召出系统技能界面找见“嘻嘻嘻”然后动动手指点击“结束技能”就好。 于是应天棋就那么丝滑地回到了皇宫里,他猜他应该是直接接替了皇宫中那具傀儡,因为一闭眼再睁眼,他已经端端正正地躺在了床榻上。 传送带来的冲击有些大,应天棋在恢复感知后下意识抽搐了一下。 听见动静,侯在床头当值的小太监也跟着惊醒,轻声问: “陛下?” 应天棋躺在床上,适应传送的异样感后,他长舒一口气,抬手有气无力地摆了摆: “无碍。” 又静默几秒,他打开系统界面,点进技能地图,在“凌松居”标签下面打了个备注——“方南巳”。 这趟出去,虽然过程抓马了些,但收获倒是不小。 不管方南巳是真人还是NPC,不管他答允与自己合作是真情还是假意,只要他能帮自己解了燃眉之急就好。 至于以后的事情,以后再说,反正他还有读档规避危险的外挂底牌,一个每周目都会刷新的游戏角色而已,一时半刻还没法带给他什么巨大威胁。 在心里复盘完今日的一切,应天棋抬手搓搓脸,瞧着床帐外摇晃的烛火: “烛火晃眼,熄了吧。” “……是。” 次日早朝。 前一天晚上熬了夜,第二天早起便格外没精神。 应天棋打着盹任下人给自己梳洗完毕,坐在轿子上摇摇晃晃往金銮殿去时,想想自己昨夜跟方南巳谋划的事,才重新变得精神抖擞。 早朝对于应天棋来说只是个被迫早起的苦差事罢了,他一没法在朝上干实事,二不知道谁是谁摸不清局势,只能瘫在龙椅上装死尸。 所以这些天的早朝,他都是三天打鱼两天晒网,起得来就象征性地上一上,起不来就索性算了,放满朝文武一顿鸽子也无伤大雅,反正应弈原本就是这么个随心所欲的荒唐小昏君。 但今日不太一样。 应天棋戴着十二旒冕,身着龙袍端坐在龙椅上,照例听完言官御史的哭诉,抬手挥挥,打算如常般敷衍了事。 但下一秒,武将之列有一人踱步而出,一撩衣摆,直挺挺跪了下去: “陛下!” 这声一出,除了提前知道剧情的应天棋,文臣武将们都吃了一惊,实在不知这位性格孤僻从不与人结交也从不在早朝多言的大将军何故突然发声。 接受着四面八方投来的注视,方南巳面不改色。 他朝御座上的应天棋一礼: “陛下!臣一介武将,本不便妄议政事,然今日冒死禁言,只为河东万千百姓!河东旱灾已持续数月之久,赤地千里,河枯井竭,老弱转乎沟壑,壮者散而之四方!如今灾民剜树皮拆骸骨甚至易子而食,已然一片人间炼狱。若陛下心中还有江山社稷,臣愿以一身军功,以死请求陛下削减用度开仓放粮,救河东百姓于水火!!” 方南巳这段话说得字句铿锵,话音落下后,满朝文武鸦雀无声,竟无一人敢言。 而应天棋在心里给方南巳点了个大大的赞。 原本他只是要方南巳在在早朝上提一提河东旱灾的事,最好把他架起来让他不给出个处理方法就下不来台。 看方南巳那散漫样子,应天棋原本以为他答应了这事也只会敷衍着办,并不怎么走心,却没想到他这一番话说得如此真情实感慷慨激昂字句泣血令人动容。 不愧是方南巳,就是给力! 支线任务一,河东旱灾,应天棋一直在想该如何推进。 他在宫里不便行事,稍微有点动作就会引起太后警觉,思来想去,唯一的办法只能是找个有分量的人物跟自己唱一出双簧。 但问题是应天棋被困在宫墙里,就算知道朝中有那么几个不愿与太后国师同流合污的老臣,也没法私下联系。 哪条路都行不通,正当他以为自己这支线任务的500积分就要眼睁睁溜走时,方南巳送上了门。 应天棋没有别的选择,所以就算方南巳未来说不定要反水算计他的狗命,他也得在当下把方南巳的利用价值榨干净。 这样,就算以后他俩分道扬镳,他也会永远记得方大将军这顺水推舟500积分的人情。 心里暗爽着,应天棋面上却做愤怒状。 他一蹦子从龙椅上跳起来: “方南巳!你大胆!你这是在以军功要挟于朕?!” “臣不敢。” 方南巳肩背挺得很直,显得一身嶙峋傲骨: “河东一事,一半天灾,一半人祸!如今灾情严峻,陛下可曾想过,有自己放任灾情泛滥、无所作为之过?!若陛下以为臣言行狂悖无状降罪于臣,臣甘愿以死谢罪,看这殿宇之下,还有几人记得‘民为邦本’四字?!” “你放肆!”应天棋远远指着方南巳的鼻子: “好!好啊!听你这意思,倒是来指责朕的,怎么,你还想逼朕下个罪己诏不成?!敢要挟朕,你的脑袋不想要了,是也不是?!” “陛下!!” 应天棋演得正爽,突然又一道声音插了进来。 他一愣,便见曾经为他触发过支线任务的那位白胡子老臣站了出来,像是下定了某种决心,坚定地与方南巳跪在了一起: “方大将军所言并非全无道理,河东灾情严峻,陛下不能不重视啊!今日,老臣也豁了这条老命去,若陛下要处置方将军,那便连老臣也一同料理了吧!百姓受苦,臣实在不安!!!” 这位老臣似乎颇有几分威望,原本方南巳一人死谏,其他人还犹犹豫豫不敢上前,但现在有了这位老人附议,一旁立着的文臣武将竟也纷纷站了出来: “恳请陛下,以国事为重,以百姓为重!” “恳请陛下!” “恳请陛下!!” “你!你们!……” 应天棋压下笑意,用自己毕生的演技一甩袍袖: “你们都放肆!!!” 下面一片哭天抢地,喊着“以民为本体恤民情”,哗啦啦跪倒一片。 应天棋只顾在上面一个劲地跳脚: “反了天了……反了天了!一个个脑袋都不想要了是吧?!砍了!全都拉出去砍了!!” “若能换陛下重视河东灾情……” 跪在最前的那位老臣闻言向前膝行几步,颤着手摘下了自己的梁冠,郑重地向应天棋俯身行了大礼: “臣张华殊……愿以死明志!!” 【叮——】 【恭喜宿主解锁新人物】 【张华殊】 【解锁信息】 【内阁首辅,一心为民】 张华殊? 绯色朝服仙鹤补子,应天棋知道他官大,却没想到他就是大名鼎鼎的内阁首辅张华殊。 一身清正,两袖清风。 张华殊为家国、为百姓付出了一辈子,只可惜生错了时代,终没能搏到一个好结果。 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131xs|n|xyz|15461803|169190||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宣朝灭亡后,新朝帝王恭请张华殊入内阁,张华殊却以身老年迈无法担此重任为由婉拒,脱下朝服,告老还乡。 知晓他的名讳与身份后,应天棋对这位须发花白的老爷爷肃然起敬。 但戏没演完,他暂时还不能表露出一丝崇拜之情。 下面跪倒一片,眼见着火候是差不多了,应天棋叉着腰,气呼呼地在龙椅前踱了几圈,最后清清嗓子,大火收汁,图穷匕见: “好,逼迫朕,你们一个个都逼迫朕!行……第一个开口的是谁?……方南巳!!” “臣在。” 应天棋气急败坏地从自己腰间玉带上拽下一块令牌,抛着砸到了方南巳面前: “既然你这么关心河东灾情,行,这事儿交由你去办!喊得这么慷慨激昂,朕就看你能做成什么样子!三个月,朕就给你三个月时间,若这灾情最后未得到妥善处理,若你不能令朕满意……别说军功,朕看你肩上这颗脑袋也不必要了!” 方南巳捧起令牌,再行一礼,为今日这场戏画上一个圆满的句号: “臣,遵旨!” 应天棋夸张地深吸口气,叉腰转身: “退朝!!” 支线任务一交代出去了,接下来就看方南巳的表现。 反正不论事情和结果是好是坏,应天棋都再插不上手了,索性不去想,既然能做的都做了,接下来随他去吧。 至于最后他对事件的实际干预程度能不能达到任务要求的55%,看命。 比起外包出去的支线任务一和暂时无法推进的支线任务二以及主线任务,应天棋觉得,自己现在更应该关心的是技能“嘻嘻嘻”地图赠送的第二个传送点。 第一个“凌松居”让他遇见了方南巳,说明这个传送点说不定真是能够帮助玩家推进剧情遇见重要NPC的关键地点。 那么第二个叫做“妙音阁”的地方呢?会不会也能遇见什么惊喜? 多年游戏的经验告诉应天棋,角色扮演自由世界游戏最需要的就是尽快把能探索的地方都探索个遍。 于是几日后,当技能“嘻嘻嘻”的五日冷却期过去,应天棋卡着点再次唤出系统。 一回生二回熟,这次传送之前,应天棋特意让白小卓给自己换了一套常服。 【叮咚——】 【宿主使用技能“嘻嘻嘻我溜了但皇宫里没人发现”】 【叮——】 【锁定地点——“妙音阁”】 又是一阵清爽的夜风。 但不同于上次的寂静,这次的环境倒是颇为热闹,视线尚在模糊状态,耳中先灌进一片人群的说笑喧闹。 应天棋抬手揉揉眼睛。 目里是一片片模糊的光点,人影穿梭在光影间。 他似乎正处于京城某条街道之上,而等目之所及逐渐清晰,应天棋看见一处灯火通明的楼阁。 明明是夜里,楼阁中却亮如白昼,楼外挂满花团与灯笼,三楼的平台之上有乐女在弹琵琶,乐声伴着咿咿呀呀的哼唱,隐隐约约混在风里,不甚清晰。 “好生俊俏的小公子。” 正在应天棋愣神之时,二楼传来一道带笑的年轻女子声音。 抬头望去,女子弯唇朝他抛了下手帕: “小公子,可想听奴家唱个曲儿吗?” 骑马倚斜桥,满楼红袖招。 应天棋看向楼阁挂起的牌匾。 “妙音阁” 这妙音阁居然是…… 青楼? 18.四周目 但看这名字的格式,应天棋还以为“妙音阁”和“凌松居”一样,是哪个游戏角色的府邸,当然他还期待过,如果到了这地方发现是张华殊的府邸那他会是个多么开朗又幸福的小男孩。 左想右想,唯独没想到妙音阁是处烟花之地。 但应天棋相信,既然传送点被设置在这里,那就一定有他的道理。 “小公子,进来听奴家唱一曲呗?” 二楼木栏后的姑娘托着下巴,瞧了楼下的应天棋好一会儿,像是打定主意今日偏要将他请进门。 应天棋抬头瞧了她一眼。 来都来了,进去探探再说。 于是应天棋冲那姑娘笑笑,抬步正欲朝妙音阁正门去,下一瞬,却察觉身边跑过一人,带起一阵微不可察的风。 “郑兄!” 声音路过耳畔,应天棋下意识回头,目光跟随身侧跑过的那个年轻公子,一路去到妙音阁前。 有人闻声回过头。 那是被三五个同龄人簇拥在中间的少年,十七八的年纪,一身墨绿色锦袍,上以金线绣祥云纹样,打扮得极其张扬。容貌倒是还算端正清秀,只是眉目间隐隐含着些刻薄的傲气。 【叮——】 【恭喜宿主解锁新人物】 【郑秉星】 ……郑秉星? 应天棋听着这个名字,总觉得十分耳熟。 还未等他想起这份熟悉从何而来,他亲爱的统子姐就为他揭晓了答案。 【解锁信息】 【国师郑秉烛幼弟,京城第一大纨绔】 【他的身上似乎有些不为人知的秘密*】 真新鲜,挤牙膏系统竟会主动打提示补丁。 应天棋盯着那句引子,片刻才抬手,关闭了莹蓝色的系统界面。 太后陈实秋和国师郑秉烛,算是宣末的两位大魔王。 “国师”这个职位在宣朝十分重要,尤其是在宣末时期,地位甚至能压过内阁首辅一头。 比如郑秉烛就受过特别恩准,不必日日上朝,也正因如此,直到今天,应天棋都还没见过郑秉烛真人。 应天棋曾经玩笑着评价陈实秋为“大宣第一傀儡师”,这不仅是因为她扶持了一个傀儡皇帝。 她不似历史上其他把控朝政的太后,亲自垂帘听政,而是远坐后宫指点江山,不让人抓到任何把柄。 郑秉烛便是她用来布棋的手。 这二人狼狈为奸沆瀣一气,陈实秋提拔郑秉烛,给他地位权势,郑秉烛替陈实秋做事,行走官员之间收买人心,向她禀报朝中大小事宜,一内一外彻底蛀空前朝后宫,最终导致了整个王朝的腐朽与覆灭。 如今应天棋还没见到郑秉烛,先见到了他的幼弟,郑秉星。 这是一件好事,郑秉星说不定能成为一个引子,替应天棋打开更多关窍。 那边,郑秉星被友人叫住,在妙音阁外稍一驻足,等那人到了,才说说笑笑一起入了内。 应天棋盯着他的身影没入楼内暖色灯光,略一停顿,快步跟了上去。 步入妙音阁,应天棋先闻到一股十分浓郁的香味。 不是花香,不是酒香,倒像是某种特殊的香料,清甜幽香,混在空气里,令人心情都舒畅几分。 阁内空间很大,挂满各种各样的灯笼花烛,映得室内明亮如白昼。 堂中央摆着个不小的戏台,台上佳人玉指纤柔抚动琴弦,琴音婉转,台下看客推杯换盏醉倒花丛,一派奢靡香艳之意。 “公子——” 正当应天棋四下打量之时,一个打扮清凉的美妇人摆着腰胯上前来,笑眯眯地凑到应天棋身前: “公子瞧着面生呢,是第一次来咱们妙音阁吗?” “呃……” “芳妈妈!那是奴家邀来的小公子,可别便宜了那些蹄子。快快,将人请入奴家房中去,待奴家换件衣裳,给小公子唱今儿新学的曲儿。” 未等应天棋回答,方才在外招呼应天棋的姑娘倚着二楼的木栏,朝应天棋挥了挥薄纱袖摆。 “就你个鬼灵精,人公子冲着你来的,哪儿就会被其他姑娘招了去?瞧你那没出息的模样!” 芳妈妈笑着骂了那姑娘一句,而后摇着团扇,将应天棋往楼上引: “公子请随奴家来。方才那丫头名叫滟澜,弹得一手好筝,就是性子跳脱了些,还望公子莫要见怪。” “无碍。” 应天棋应着芳妈妈的话,眼睛却黏在正与友人行在二楼的郑秉星身上。 郑秉星与同行人说笑着进了二楼的天字号雅阁,而芳妈妈带着应天棋,推开了郑秉星隔壁那扇雕花木门。 “公子请,正是这间了。您先入内吃盏酒,滟澜稍后就到。” 芳妈妈笑着同应天棋一礼。 应天棋漫不经心地点点头,正迈步跨过门槛,心里却忽然升起一丝异样感。 那种感觉很难形容,像是被暗处什么东西盯入眸子,令人无端漫上一股悚然寒意。 他下意识回过头,寻找那丝异样的来源。 下一瞬,竟对上了三楼角落、雅间半掀纱帘后某人的视线。 ……是他? 应天棋有些意外,内心打着鼓,却没有多做停顿。 很快,他收回视线,步入了滟澜的房间。 芳妈妈带他到了地方,安顿几句便为他合上了门。 应天棋人在这里自然不是真来听小曲的,他在房间内绕了一圈,而后背着手,贴近了隔着郑秉星的那面墙。 这年代的建筑没有隔音可言,稍一靠近,放轻呼吸,应天棋便听见了隔壁传来的琴声与说笑声。 几道男声与乐音混在一起,不甚清晰。 新人物自带提示补丁,看起来就很重要,应天棋实在不想错过哪怕一个字。 他正想离得更近一点,干脆以一种十分不道德的方式贴在墙上偷听,可还没等他将想法付诸实践,门外突然传来一阵脚步声,由远及近。 应天棋吓了一跳,以为是滟澜到了,一激灵赶紧快步走到桌边坐下,心里还盘算着一会儿应付这姑娘的说辞。 可紧接着,脚步声在门外停下,推门进来的却不是滟澜。 那是个着侍女装扮的少女,端着两盘点心低头缓步走了进来。 彼时应天棋正装模作样地给自己倒酒,待人到了近前,他抬眸打量一眼,谁想下一瞬,目光却落于那少女的面容,一时半刻竟没能挪开。 那少女身量单薄,小脸,大眼浓眉,很是端正漂亮。 可吸引应天棋的并不是少女的美貌,而是这张脸带给应天棋的熟悉感。 他好像在哪见过这张脸? 可他进入游戏不久,见过的女人拢共就皇宫中那么几位,一只手都数得出来,他实在想不起来面前少女带给他的熟悉究竟从何而来。 莫名的异样自心中蔓延生长,与之一同纠缠的是一股强烈的不安。 应天棋紧盯住那少女的眼睛,正当脑海中某个模模糊糊的答案呼之欲出时,他眼底突然闪过一道寒光! 少女从木制托盘下抽出一把匕首,身手极其利落,扬手猛地冲应天棋脖颈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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眼看着就要离开这香料酒臭混杂的闷热空气呼吸到新鲜的晚风,旁侧却突然插进来一个人。 “公子,这是怎么回事啊?您若是对滟澜的曲儿不满意尽管直说,何故要砸了奴家的生意啊?” 芳妈妈被挤得发髻凌乱,拦着应天棋的路气急败坏地质问着: “救命?救什么命?哪里有人要害你性命?该叫救命的是奴家!你今夜闹这么一出,奴家损失的银两,你赔是不赔?” 应天棋没空和她纠缠,口里念叨着“抱歉抱歉”,绕开她快步往前。 但还没等他走两步,他忽觉有什么人拽住了他的袍袖。 应天棋下意识回过头,可还未等他看清拉拽他的是何人,腰间先传来一道凉意。 两息后,便是骤然自体内炸开的剧痛。 耳边有人在尖叫,喊着“杀人了”,纷纷往外跑。 应天棋后知后觉地低下头。 短刀穿过他的侧腹,露出一段染血的刃尖。 而后刀被撤走,又猛地刺回。 应天棋觉得,自己应当是想痛呼出声的。 可是张开了口,却什么声音都发不出,哪怕只是一声微弱的闷哼。 他不记得那人到底捅了自己多少刀,只知道身体的温度在迅速流失,他感受到一阵阵刺骨的寒意。 之后,他眼中一阵天旋地转。 楼阁内的客人已经跑了个干净,他身边是歪倒的桌椅、打碎的酒菜,眼里是楼阁四处悬着的灯笼烛火,还有…… 还有手握短刀、一身血渍如同自地狱而来的芳妈妈。 芳妈妈面上没有笑意,没有谄媚,没有慌惧……什么都没有。 她居高临下地看着应天棋,眼里一片森然寒意。 应天棋大口地呼吸着,身体却像是漏了气,无论怎样努力也捕捉不到一点空气。 眼里的光点一瞬模糊,又一瞬清晰。 在失去意识前的最后一秒,他无意义地睁大眼睛,直勾勾望向楼阁之上。 也是那一眼,他看见了另一个人。 那人并没有像其他酒客一般慌乱逃命,反倒是静静地立在三楼角落那片光照不到的阴影里,远远地瞧着楼下的他。 应天棋最后张了张口。 喉头涌上一股温热的血腥。 【叮——】 【检测到角色死亡】 【恭喜玩家达成结局——】 【牡丹花下死,做鬼可风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