依旧是同上一次一样难走的、布满了荆棘与迷雾的路。
只不过,这一次边歇语并没有之前那么悠闲,她直接召出了祈,让祈带着她到了山顶。
风声从耳边呼啸而过,就像是谁在催促着边歇语一样,她在心里祈祷着:希望这一次不会迟到。
边歇语的脚刚刚踩到地上,就感受到了异化的气息,不过这一股异化的气息和贺言远异化的气息并不一样,大概还是那头异化灵兽的气息。
她拨开面前遮挡着她向前的低矮灌木丛,向之前找到贺言远的地方跑去。
再快一点儿吧,边歇语在心里祈求着,她开始后悔自己在过去从来没有认真做过耐力训练,不然的话现在也不会变得这么狼狈。
“到了!”
她冲着那一团异化中心喊贺言远的名字:“贺言远!”
边歇语胸口仿佛拉风箱一样起伏,嗓子里仿佛吞下过一小把砂石一样干涩疼痛:“这一次……我应该赶上了吧?”
贺言远青色的剑在异化的气息中亮得很显眼,撞击在那只神兽锋利的鳞甲上爆开一阵一阵的火花,边歇语甚至看不清这一人一兽的打斗动作,只能听到打斗声音。
心脏跳得好快,也不知道是紧张还是担心,或者两者皆有,边歇语只能握着剑,紧紧地盯着。
最后,贺言远以干脆利落的一剑刺中了那只异化后的灵兽的要害,帅气地结束了这一场让人眼花缭乱的斗争。
当然,如果忽略了他微乱的鬓发、被那只异化过的灵兽划破的衣袖和嘴边涌出的一小缕鲜血的话,还是称得上是一表人才的。
“你怎么在这里?我记得我没有和你说过我要来这里的事儿啊。”
贺言远用抬起左手将嘴角的鲜血擦去,不知是什么原因,有点儿不自在地看着边歇语。
“因为……”
边歇语看着站在自己对面的贺言远,他皱着眉,看起来既疑惑,又带着一点担心,张开了嘴却说不出话一句话来。
因为你要变成异化了?你的剑心要碎了?还是因为……你要死了?
边歇语定定地看着贺言远的身影,大概这就是最后一面了吧。
贺言远指尖的一滴血落在地上,阵法启动,原先已经消失的异化突然蜂拥般聚拢,将贺言远围得严严实实,却略过了站在贺言远对面的边歇语,仿佛这里根本没有边歇语这个人一样。
边歇语就这样无能为力地看着贺言远被异化吞噬,周围静得就像是什么都没发生过一样,只有异化的气息越来越浓重。
就像是走进了千年的冰窟之中,阴冷与潮湿就像是盘旋在暗处的毒蛇,无时无刻都吐着信子,等待着一个新的猎物的到来。
边歇语眼睁睁看着那把青色的剑被异化包裹,然后剑身一点一点地裂开了一道缝隙。
随着剑身的彻底破碎,异化的气息也越来越弱了,边歇语等了一炷香时间后,异化已经完全消失了,只剩那一把剑孤零零地躺在那里。
就连贺言远都不清楚剑的那道缝隙的深度与长度,只有边歇语仔细地在蜡烛下看过。
如果那天再快一点,贺言远不会变成现在的样子……因为愧疚,边歇语召出不少灵力仔细修补过,没有用。
那道裂缝的位置很巧,硬生生从剑身中裂开,就像是,只要再施加一点点外力,这把剑就会变成一把无法修补的,就连作为装饰品供人欣赏的价值都没有的一把废剑,只能丢到剑冢里和一堆没人要的破烂古董去当破铜烂铁。
边歇语走近那把剑,想把它从地上捡起来,手指刚刚碰到冰冷的剑柄,就像碰到了贺言远已经冷却的鲜血一样。
抬头看时,那把剑已经消失不见,反而看到了贺言远沾满了血污的脸。
这是那只异化灵兽的鲜血,还是贺言远自己的血?
现在究竟是什么情况?你不是已经异化过一次,已经失忆了吗?
边歇语看着浑身上下都是伤口的、从来没有在任何人面前这么狼狈的贺言远,不知道自己究竟应该问出什么问题。
“谢谢”,贺言远突然冒出来这么一句莫名其妙的感谢,而边歇语只能看到他浑身上下的伤口都在一直向外涌血。
“你冷吗?”,边歇语满脑子都是医学书失血过多时的症状,“失血过多的人会觉得头晕,耳鸣、视物模糊的症状,我帮你用灵力治疗一下……”
“谢谢你在我生命的最后一段时间里陪着我,感觉到你的气息后,我觉得很安心,我……”
就像是有人突然摔碎了一面镜子一样,一切轰然破碎,碎得就像倒置后水晶球里飘飘洋洋的人造雪花一样落了满地,然后消失得无影无踪。
边歇语睁开眼,发现四周还是一片漆黑,枕头与被子大概也被她拽得皱皱巴巴的,贺言远的那一把剑在她的手边静静地躺着。
原来这一切都是在做梦吗?
贺言远最后一句以“我”开头的话究竟是想告诉她什么呢?
索性已经睡不着了,边歇语在黑暗中看着自己小屋的天花板,思考着自己要不要换一个更大一点儿的房子。
“你做噩梦了吗?”
深夜时,人总是迟钝,大梦一场醒后更是心神恍惚、惘然若失。
“是啊”,边歇语以为是祈,自然而然地回,“梦到了一个自视甚高、不知所云的讨厌鬼。”
屋内的烛火由远及近地被一盏一盏地点亮,坐在桌旁的贺言远的脸被桌上并不明亮的烛光映照着,看起来居然有一点点温柔。
贺言远敏锐地感受到了边歇语看到自己后陡然转变的态度:“哦?你不会是在说我吧。”
一睁眼就看到梦里的人出现在眼前,饶是因为超市停电,收银机停止工作也能精准算出所有商品价格后两位的边歇语,也有一种打破了现实与梦境的恍惚感觉。
“我问你一个问题:如果你有一个朋友,在生命的最后一刻只能说出一句以‘我’开头的句子,你觉得他会说什么?”
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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言远想了想:“如果你口中的那个‘朋友’是我,那我大概会对你说的是我喜欢你,或者是我爱你那一类的话差不多吧。”
“算了,你就当我睡觉睡糊涂了吧,居然问你这种问题……”
边歇语并不怎么相信贺言远的话,她拿起枕边的发带随便地扎好头发,从床上坐起来:“你这么晚来找我有什么事儿?我记得我们不是这种大半夜可以夜袭对方寝室的关系吧?”
贺言远不回答她的问题,只是打了个响指,边歇语破烂屋子里突然出现了大大小小的咒术。
“你干什么呢?”
边歇语看着自己本来就破烂的小屋,本来就有些破旧的屋子现在看起来就像是是刚从战场上退伍回家的伤兵,屋子上下都布满了像补丁绷带一般的防御阵法,看起来比之前更狼狈了一倍。
“这些都是过去的、还没有失去记忆的‘我’做的”,他垂下眼看着别处,“我没有对你说慌,当时的‘我’真的喜欢你。”
听到这句话,边歇语一下子被吓清醒了。
她自以为,自己这一生除了家人欠下的债务以外不会再背负比这更沉重的事物了,从来没想过贺言远在变成异化之前,可能对她怀着这样一种沉重的感情。
“你是认真的吗?”
边歇语也不知道自己该说什么,翻来覆去地说一些没营养的车轱辘话,应该是自己还没睡醒的缘故。
不知道是什么原因,贺言远没有继续接着她的问话回答。
也对,不然的话,两个人关于这个话题就会像“是鸡先生了蛋,还是蛋先孵化出了鸡”一样无穷无尽。
然后贺言远像是害怕自己惊到刚刚起床的边歇语一样,放缓了语速,轻言细语地在在边歇语本就不平静的心里丢下了一颗深水炸弹。
“薛俊天那边出问题了。”
听完这句话,边歇语脑子里已经出现了八百和可能性。
难不成是薛舒天想对贺言远下手,被贺言远发现了?
不对,如果是这样的话,贺言远一定不会大半夜出现在她的屋子里。
难不成是因为薛舒天要露出他与贺家牵连的马脚了吗?
边歇语迅速地套好了外衣,从储存空间里找了一件薄披风批在身上御寒。
“你应该不会只是听到了一点风声就找到我屋子里来的吧?”,边歇语打开房门,“他们现在在哪儿?”
“在青囊门派的禁地,也就是你捡到祈的地方。”
边歇语熄灭了所有蜡烛,确定自己用锁锁好了门,才放心地走上了那条通往青囊门派禁地的小路。
不过,既然贺言远已经施了不少防御阵法与咒术,应该也比之前普普通通、破破烂烂的屋子好多了吧?
边歇语手里拿着剑,很小心地一步一步走着路,生怕自己一不小心踩到什么东西,发出声响打草惊蛇。
走了一段路后,边歇语终于看到了写着“禁地”的石碑。
“他们就在这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