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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 第四章

作者:竹枳本书字数:K更新时间:
    04


    江缚那张好看到过分的脸,尤为真实地出现在方茧眼前。


    独属于他的扑面而来的鲜活气息,如同夏日里绚烂的骄阳,灼得她双颊一烫。


    明明他没有过多表情。


    方茧却还是从他那双漆邃的眼睛里,读出几分睚眦必报的调笑,像在报复那天在出租车上她的“眼屎攻击”。


    不自在地咽嗓,方茧往后倾了下身子,用充满防备的眼神看他,“你坐这儿干什么。”


    江缚非常少爷姿态地用手肘搭在扶手上,往后一靠,好笑,“你说我坐这儿干什么。”


    “……”


    方茧终于想起来,自己还欠着他的衬衫没还。


    她恍然道,“抱歉,这几天事情太多,忘记把衣服还你了。”


    不管是语气,还是表情,方茧都在很明显地尴尬。


    俨然一副从前乖乖女的模样。


    不过她不说。


    江缚还真忘了自己有件衬衫在她那儿,随口应道,“不急。”


    话音刚落,他就见方茧红着脸把桌上的小套套拿回来,面色不改地塞进身旁的塑料袋里。


    江缚的角度,看不清她那袋子里都装的什么宝贝。


    就觉得这姑娘还挺逗的。


    无论干什么都认真得一板一眼,稍微逗她两句,她耳朵立马红给你看。


    偏偏骨子里还是个不服软的犟种。


    江缚嘴角不自禁浮起讥诮的笑。


    还是方茧自个儿回头过来对上他的视线,正正经经地解释,“这东西不是给我用的,你不用用这种眼神看着我。”


    江缚饶有兴味地一抬眉,“我什么眼神。”


    他这人天生眼尾上挑,多情又薄情,做出戏谑的表情,更显得他浮浪不经,坏得要命。


    方茧耳尖发热,“当然是看女流氓的眼神。”


    说完就几分心虚地继续对着电脑操控起鼠标,咔哒咔哒点了两三下,她还是有点儿不服气地说,“我这是公益事业。”


    江缚本来在回消息,听到这话,指尖一顿,抬眸,很给面子地一扬声,“正能量啊。”


    ……你搁这阴阳怪气谁呢。


    方茧侧过身看向江缚,果然撞到对方似笑非笑的视线,方茧嘴角绷了绷,开启嘴毒模式,“你笑什么,拯救的就是你们这种人。”


    为了自证清白,她从袋子里抓出一把小套套,“啪”一声拍到江缚桌上,送上最诚挚的祝福,“希望你明年也别过父亲节。”


    ——没事儿多吃点避孕药吧你!


    当然这句她是不敢说出来的。


    她只是转身潇洒地回过头,继续做她的艾滋病公益宣传图,顺手推了把眼镜,留下江缚一个人在心里播放省略号。


    可能女生天生就比男生手小,方茧奋力一抓,也才抓了五个。


    蓝色塑料包装皮在午后阳光下,闪烁着糖纸一般的光泽,安静地摆在眼前。


    江缚莫名其妙地盯着这些个玩意儿,说不清为什么,嗤一声笑了。


    笑得方茧敲键盘的手都禁不住一抖。


    稍一偏头,就看到这大少爷正慢条斯理,用他那修长干净的手,一个一个把安全套收起来,再堂而皇之地塞进自己牛仔裤裤兜。


    自然得就像塞了五块钱准备坐公交。


    末了,江缚冲她扬唇一笑,眉清目朗的样子,像在不经意地朝她放电,“那就谢谢学委了。”


    “……”


    不是你还真拿啊。


    -


    四十五分钟后。


    上节课结束。


    方茧把匆忙赶出来易拉宝图片发给学生会的宣传部后,出去上了个厕所。


    洗好手从厕所出来,她碰到舍友杨桃。


    杨桃吃惊地挽住她的胳膊,“你啥情况,上课怎么没和我们在一起,反倒和江缚搅在一起了。”


    这姑娘嗓门天生就大。


    一提到江缚的名字,走廊路过的女生们都抬起头朝方茧身上看。


    可见这人平时有多拉风。


    方茧不自在地说,“谁和他搅在一起了,是他自己没地方坐,非要坐过来的。”


    方茧这人,平时都挺随和的。


    但不耽误她有小脾气,作为从大一就开始住在一起的舍友,杨桃还是蛮了解她的。


    杨桃以为她不想跟江缚坐在一起,就搂她胳膊,“嘴快嘛。”


    “不然你等会坐我们身边来,省得和他挤一块。”


    方茧还真考虑过。


    这节课是教授的课,她坐在前面方便听课。


    结果刚进教室,就发现隔壁班的某位美女,堂而皇之地坐在她座位上,像块正月十五里的刚蒸出来的年糕,黏糊糊凑过去和江缚说话。


    江缚倒是一副玩世不恭的做派,眼皮子都不抬一下,翘着逆天长腿低眸打游戏。


    那美女见江缚不理人,就把胳膊撑在方茧的笔记本电脑上,拖着下巴和坐在江缚桌上的楼嘉豪说话。


    也不知说了什么,楼嘉豪笑得肩膀直抖,她笑得花枝烂颤,一下就把方茧挂在靠背上的背包碰掉在地上。


    背包和包上挂着的棉花娃娃都是刚洗过的,掉在地上,沾了灰尘。


    方茧天生就有点洁癖。


    眉头瞬间就皱了起来。


    杨桃也看到了,耸了耸她的胳膊,“那不一班的赵舒晴吗,她这逃课大王今天居然也来上课,不会和江缚约好的吧。”


    “难道她就是江缚的新对象?”


    方茧轻抿了下唇,没接话,松开杨桃的胳膊,说了声我去捡包。


    回到座位旁,她弯腰把包捡起来。


    赵舒晴见方茧回来手上还拎着个包,以为她要走,笑容未褪地欸了声,“正好,你去我那儿坐,我那儿靠窗户。”


    又闻到那股若有似无的茉莉尾调的香气。


    江缚操作技能的手微顿,掀起深浓的长眸。


    然后就看见,这个印象中对班上任何人都一副温和做派,善解人意的方茧,这会儿脸色有点儿臭。


    似乎刚涂过润唇膏。


    她淡粉色的唇瓣有种果冻般的质感,冷白皮肤未施粉黛,却如冻牛奶一般细腻光洁。


    分明是很干净柔和的长相,可不知为何,说出来的话生冷梆硬。


    她说,“我和你很熟吗。”


    “……”


    赵舒晴愣住,不可思议地看着方茧。


    方茧一点儿面子不给她留,“这是我的座位。”


    话音落下。


    空气有一刹那的安静。


    赵舒晴大概是被众星捧月惯了,在被方茧折面子后,第一反应不是把她尊贵的屁股抬起来,而是皱着眉反呛,“欸你什么态度——”


    后面还打算接一句“你牛什么牛”,江缚开腔了,“这是人家座位,你没听到么。”


    介于男生和男人之间的清冷声线在空气中徐徐荡开,完全没了之前吊儿郎当之感,既磁性又不失力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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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说完,还顺带眼神疏淡地瞥了眼赵舒晴。


    嫌弃显而易见。


    方茧和赵舒晴同时一怔。


    连楼嘉豪表情都尴尬了,他干笑着打圆场,“诶你快起来吧赵舒晴,马上就要上课了,别影响别的同学。”


    都这情形了。


    再赖着不走也确实丢人。


    赵舒晴不情不愿地起来,给方茧让位置。


    方茧回到座位的第一件事,就是从包里抽出湿巾,擦拭自己的书包。


    赵舒晴赖着没走,百折不挠地看着江缚,“晚上livehouse你就来呗,位置都给你留好了。”


    江缚没吭声,目光若有似乎地瞥了眼在那儿闷闷不乐擦着包的方茧,从他的角度看去,她腮帮子都不经意地鼓着。


    江缚突然又有点儿想笑。


    赵舒晴又说,“又不要你做什么,就听听音乐,我知道你看不上,但多少是个人脉,认识一下又没坏处。”


    方茧开始擦棉花娃娃的屁股,使劲儿,擦擦擦擦擦。


    江缚这才注意到,她这棉花娃娃连个内裤都没穿,屁股蛋上本来就有两个红晕,她还使劲儿搓。


    见江缚盯着方茧的动作不搭腔。


    赵舒晴撒娇似的推了一下江缚的肩膀,手上bulingbuling的长指甲刚好就划了他肩膀一下。


    江缚眉梢一皱,嘶了声,拧着锋冷的眉看向看她。


    赵舒晴想柔美地笑一下,但发现江缚的表情并不好看,就把笑硬憋了回去。


    江缚懒得被她继续纠缠,把话撂下,“不想去是因为不想见到你。”


    他挑眉斜眼看着赵舒晴,要笑不笑,“你不去,我还真可以考虑一下。”


    来了来了。


    狂拽酷炫吊炸天的画风又来了。


    方茧被尴尬得情不自禁捏紧棉花娃娃的屁股,没回头都能感觉到背后传来的嗖嗖冷风。


    果不其然,这姑娘经不住江缚这样直白的嘲讽,高跟鞋跺了下地板,转身气呼呼就走了。


    ……太尴尬了。


    方茧没敢看江缚。


    当然江缚也没有找她说话的意思,后来一整节课两人都没有任何互动,只能隐隐听到江缚在旁边打游戏的声响。


    直到临近下课。


    教授开始发布这次的小组作业。


    两人才重新有了交集。


    原因是这次的小组作业不再按学号分组,而是按照这次课堂上的座位,每五个人分为一组。


    听到这个消息,整个阶梯教室都哗然了。


    大家懵逼地互相对望着,其中就包括方茧那三位坐在前排可怜巴巴的室友。


    以杨桃为首的几个姑娘哭几赖尿地朝方茧望去,表情跟孟姜女似的,桌上的手机很快滴滴响起来,清一色都是“啊啊啊啊”,“没有方茧我们可怎么办啊啊啊啊啊”之类的消息。


    方茧也是同样懵逼。


    她听到这消息的第一反应就是左右扫视,然后就发现,以她为圆心五米为半径的四周,无一例外,全都是学渣。


    全,都,是。


    最重要的是,不管她怎么算,她好像,都跟江缚,分不开了。


    意识到这点,她屏息凝神地看向江缚,表情犹如晴天霹雳。


    反倒是江缚,还在那儿悠闲地打着游戏,眼皮都懒得掀起来,冷不丁笑着来了句,“看来咱俩缘分挺深啊。”


    “……”


    深你大爷啊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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