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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9. 第 19 章

作者:捉襟酱肘本书字数:K更新时间:
    可在外人跟前,他们两人就是夫妻,是怎么都清白不了,划分不了界线的身份。


    苏意欢知道没必要费这番口舌,干脆一手掩唇,做作地挡了挡几乎快笑不下去的脸蛋,垂下眼,让别人看来她是羞怯不好提及的模样,糊弄过去便是。


    此番遮住了大半张脸做的戏,在旁人眼里倒是逼真。


    等苏意欢再一抬眼的时候,便见得尚衣使一副什么都了然的神情。


    她朝苏意欢行了个礼,“陛下发话叫咱们为夫人赶制几身衣裳,却没说定数。反正咱们分司平日也闲,见夫人与公爷甚是恩爱,情意感天动地,这才唤醒沉睡昏迷了许久的公爷,算是佳话。微臣便命人多为夫人制几身衣裳带回去,也算是微臣借了陛下的光,借花献佛,为夫人恭贺新婚之喜了。”


    尚衣使这话,让苏意欢听着是顺耳又不顺耳。


    不过这么一瞧,外头关于她和萧楚卿这桩婚事,当真是什么说法都有。


    苏意欢想了想,觉得他们身上发生的事,也确实值得一个众说纷纭的待遇。


    毕竟一个重伤昏迷了半年的人,成个婚便能苏醒痊愈,这是写在话本里,都会叫人不自觉咂摸回味几下的事情。


    但能因此多得几件宫中制的新衣,她自是欣喜,甜甜笑着点了点头。


    苏意欢又试了几件样式不同的衣裳,尚衣使便命人来为她仔细量身,又摆来花样册子,命人上了点心甜酒,叫苏意欢一边享用一边挑选。


    苏意欢凭着习惯,选的净是些温柔浅淡,带些俏皮的花样。


    虽说都很适合苏意欢,但尚衣使见了,实在没忍住,撺掇着想让苏意欢试几件艳色的衣裳。


    “夫人虽如江南女子,婉约灵动,可要我看,夫人唇红齿白,试过这些正红的,宝蓝的衣裳,未尝不出挑。”


    苏意欢向来是随纪云岚的风格穿衣的。


    叫她穿红衣,苏意欢一时也是不适应,但见得尚衣使那般热切的模样,她也不好拂了她的面子,将杯中最后一点百花酿饮尽,便换上了尚衣使挑来的那身正红的衣裳。


    尚衣使拍手,啧啧称赞,眼里不住地流露出欣赏来。


    但身上的红丁零当啷晃入苏意欢的眼中时,却无端叫她有些不安,她从不穿这样艳丽的衣裳,想她上一次穿红衣,还是孤身嫁入英国公府的那日。


    那种总以为自己要小命不保的感觉随着衣领攀扯着喉咙。


    苏意欢还没站到女使们捧来的铜镜前好生打量,便唤湘云来替她换下来。


    尚衣使在一旁投来十分期待的眼神,“我瞧着夫人实在是很适合这样的颜色,做夫人身上这件衣裳余下的布料,正巧够再制一身,不若夫人便添一件吧。”


    实在是耐不住尚衣使的热情,苏意欢僵笑着应下了,“嗯。”


    “不过这件倒是不急,你们慢慢做,先前我挑的其他几身,若是能尽快赶制出来,还劳烦尚衣使差人送去我府上。”


    尚衣使连连点头,直以为苏意欢这是十分满意她的眼光呢,要她将这一身红色的衣裳做得尽善尽美,“是,微臣定竭尽全力,叫夫人满意。”


    *


    后头念着时辰差不多,苏意欢起身预备到约定的地点去找萧楚卿。


    她站直踩到地上时,发现双腿无端有些发软,一股晕眩的劲直直往脑门冲,还是湘云扶了一把,苏意欢才没有趔趄。


    苏意欢也没有想到这百花酿的后劲会这么大,入口时,她只觉得顺滑爽利,百花的清香蜜甜,却又不叫人腻味,不自觉便实打实地喝了两壶去。


    若是吃食,苏意欢是贪香贪辣,贪重口味。


    但若是这样的点心茶饮,却又是再贪恋甜味不过,偶尔连茶里,都要洒几粒糖进去添味。


    苏意欢这时还算清醒。


    但保不齐过一会她会做出什么丢人的举动,于是她赶忙抓紧了湘云的手,同尚衣使点点头道别,想往外头去,吹吹风清醒一下。


    她们走到门口,也没细看那低着头的宫女,是否还是先前公孙权派来的那位,觉着衣裳发髻都是一样的,行的也是一样的礼,便直接跟着她走了。


    谁知外头的冷风也没把苏意欢吹醒,反而熏得她双颊红扑扑的。


    湘云见苏意欢这副醉意慢慢上涌,目光迷离的模样,有些不安,“等会要去见公爷,意欢你这副样子,不会惹得他不开心吧。”


    萧楚卿这名字比冷风还要管用些,苏意欢一个激灵清醒了不少,眼睛瞪大了来,


    “没事,那百花酿的后劲虽然大,但我发觉了,它的酒劲是温和的,是慢慢上来的那种,待我彻底不省人事,恐怕也早到府里了,到时候你只管拖着我回房,我说什么你直接捂嘴便是,想来是没有会冒犯到那尊大佛的机会了。”


    苏凌曾经跟苏意欢说过几次她醉酒后的德行。


    要么安静得过分,倒在哪就直接实诚地睡在哪了;


    要么就是乖戾得过分,一身牛劲要上房揭瓦,撒泼打滚。


    湘云怎么听怎么都放不下心,眼下却也没有别的办法叫苏意欢清醒过来,无奈之下,她只能念一声,“但愿吧。”


    两人一路说着小话,完全没注意到前头宫女将她们带去的地方越来越偏僻。


    也就是苏意欢此刻醉得有些失去自制力,再管不住手,挠了挠头顶那块伤口,一时没把握好力度,劲大了些,挠疼了,这才清醒几分,看着眼前的地界,嗅出些不对劲。


    “我们这是到哪来了?”苏意欢问。


    前头的宫女也在此刻停住脚步,朝前头屈膝行了个礼。


    苏意欢于是又抬眼,顺着往前看。


    只见一个穿着极其夸张艳丽的女子朝她走了过来,她的眉眼与公孙权有几分像,但此刻那女子脸上描着的神色,却是与公孙权的慈眉善目完全相反的凶狠。


    虽不知那女子是谁,苏意欢却也看出了她现下有些不悦,为着自身小命的全乎,还是老老实实同她行了个礼。


    在宫中,怕只怕礼不够,得罪了什么人。


    谁知苏意欢才低下头,一片铺天盖地的黑便笼罩住了她,鼻尖被粗麻袋磨蹭着生疼,随即下一秒,就被人抓住了双手往后拧。


    苏意欢自认为还能撑很久,谁知这麻袋一盖下来,竟是叫她的清醒不剩半点了。


    她嘟哝着念叨一声,“天黑了啊……睡觉”,便摇摇晃晃地任由别人抓她,身子还压到了人家宫女身上,倒是害得来抓她的宫女快站不稳了。


    见状,旁边赶忙又跑过来一个宫女,两人一并撑着苏意欢,才没叫任何一个人倒在地上。


    不同于苏意欢失去知觉后的无所畏惧,湘云急得快要跳起来,抓着麻袋一个劲地挣扎,大喊来人啊,救命啊,英国公夫人被绑架了。


    公孙月昭闻声,有些烦躁地拧了拧眉,


    “喊什么呢!真是吵死了!”


    “不过一个破落户家里出来的野鸡夫人,在这宫里能有几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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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几两,这是还指着人救她么?呵,我就直说了吧,在这宫里,就算本公主随随便便要了她的命,也绝没人敢说我半个字。”


    “绿葙,将人带走。”


    湘云一听,吓得魂都快没了,却还是一个劲地叫。


    她也没傻,安安静静地被人绑走,那才是没了活路了。


    搏上一条命,嚷得叫人注意,这才有半分生机。


    事实也确实如此。


    没多久,湘云便敏锐地察觉到宫女抓她的劲慢慢收敛了,而她附近,似乎有几道脚步声正在靠近。


    虽说不知道那靠过来的人是谁。


    湘云刹那间急中生智,什么也顾不得了,拼劲全力挣开宫女的手,往她直觉指点的方向扑过去。


    她不出所料地摔在了地上,双手却碰到了一双鞋。


    湘云赶忙像抓住救命稻草一般抓紧了那双鞋,另一只手摘下头上的套子,往一旁扔。


    看到被她抓住的鞋做工精细,一看就知道也是宫中有身份有地位的人才能穿的,与公主碰上,想来也是能有几分胜算。


    湘云心下大喜,两手抱紧了不肯松手,抬头往上看,对上那双眼睛时,心里的希望像是骤然消失,浑身止不住地,蓦然打了个冷颤。


    是公孙华。


    湘云差点没从地上跳起来。


    但念着自己与苏意欢的活路,她到底没这么做。


    湘云压下了心头的害怕,念着这好歹也算是一条出路,不妨莽撞地试试,万一这坏脾气的公孙华也与前头的公主有仇呢,就算是亲兄弟姐妹,母妃也不是同一个,且这深宫中的事情向来是说不准的,若是他们碰上头吵了起来,她和苏意欢的生机也多了几分。


    小喽喽嘛,只管夹缝求生即可。


    想着,湘云朝他磕了几个头,“二殿下,还请救救我家夫人吧!”


    自从湘云扑过来以后,公孙华的目光几乎没有离开过她,看到湘云这般卑微,他眼中闪过几丝阴戾,似是很不喜欢她这副模样。


    湘云心中哀嚎一声不妙,赶忙松开手,低下头。


    谁知下一刻,公孙华的阴戾,转而又化成懒散笑意,紧了紧抱着暖炉的手,抬起头,“月昭这是长大了,要让皇兄见识一下你草菅人命的本事了?”


    他说的轻巧极了,一时叫人分不清,将人命视作草芥的是他,还是他唤的那人。


    公孙月昭拘在身前的手抓紧了,“皇兄是有什么指点吗?”


    “指点,算不上。”公孙华轻哼一声,笑笑,“皇兄不过是想来同你说说后果,若月昭只是作一副纸老虎的样子,”他抬起右手,学着老虎挥舞爪牙的样子皱了皱脸,“想吓吓自己讨厌的人,怕是斩草不除根,留下无穷祸患。”


    “若是真厌烦一个人,最好的手段,该是叫她直接连话也不会说,气也不会喘,叫她再拿不起刀剑来刺向自己,那方才算得上尽善尽美。”


    公孙华这一句话说完,才是吓得公孙月昭连话也不敢说了,脊背微微僵直。


    公孙华却是全无所觉的样子,自顾自地,仍旧语重心长地教导公孙月昭,


    “月昭如今也大了,许多父皇不教的事情,我作为皇兄,也该尽几分教诲的职责。今日就拿这桩事为例,月昭见得这两位女子不爽,将她们掳来此处僻静的地界,自是再聪慧不过。”


    “不过接下来的,如何叫她们死的安安静静,不叫人注意,不让人捏住把柄,这才是月昭要修习的功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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