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九晟挑了挑眉,笑着将书还给叶南恒,“算了吧,你都这么说了,那肯定是真的。”
叶南恒接过,低头继续翻阅。
“平阳什么时候到?”
“估摸还要四五天,路上倒是没发生什么事,就是有小尾巴跟着。”
叶南恒并没意外。
“是听到消息,想顺藤摸瓜跟着来找我?”
安九晟点头,换了个随意的坐姿。
“放心,找不到的。”
“平阳侯都将那些人处理干净,直接让人送回京城,你父亲那院子只怕又要乱了。”
这话多少有些幸灾乐祸看热闹。
叶南恒勾了勾唇角,“那就更乱一些,将那些消息也一并传出去,就说我这双腿是因为咱们这位内阁学士毁的。”
瞧着伸到眼前的大拇指。
他朝好友脸上撇了眼,手中书拍了过去。
安九晟默默收回,“得了得了,我也不打扰你休息,先走了。”
“不送。”叶南恒随意摆了摆手。
不一会,帘子再次被掀开。
“主子,时大夫送了汤药来,说让您喝了尽快睡,还有这个药膏也是要抹在伤口上。”
从阳一边说着,一边将东西放到叶南恒身侧。
看了眼那碗黑乎乎的汤药,叶南恒多少有些抗拒。
“主子,时大夫说您一定要喝。”
从阳知晓主子性子,素来不喜欢喝苦药,这不估计提及时殊色,看看管不管用。
叶南恒扫了他一眼,接过后一饮而尽。
“看来日后让主子喝药,只要提时大夫就行。”从阳贱兮兮地开口。
登时就被人拍了一下后脑勺。
“少贫嘴!”
叶南恒由着人扶着坐回床上。
随着药膏接触到伤口,疼痛的感觉让他浑身一颤,顿时出了一身冷汗!
“呼……”
从阳心疼地看了自家主子一眼,手上动作没有停止,继续将药膏涂抹在男子双腿的伤口上。
“主子,时大夫说这是能消炎还能消肿的,说用过后伤口能好的更快。”
叶南恒抹了一把额间的冷汗。
心里对这药膏倒是起了好奇。
“送去给庄老看看。”
从阳应下,待人躺下后才拿着剩下的药膏离开。
一出门,便撞上从隔壁房出来的时殊色。
“时大夫。”
从阳下意识将剩下的药膏藏在身后,大有一副做贼心虚的样子。
时殊色淡淡点了点头,像是没注意到从阳的心思,拿着手里药草问了丫鬟去药房的路。
望着女子离开的背影。
从阳暗自松了口气,随后又浑身一震,“我这么做贼心虚干什么?”
他摇了摇头,赶紧按照主子吩咐去找了庄老。
“这药膏你是从哪里得来的?”庄老只闻了闻,就神色严肃地看向从阳。
这神情,让从阳心下咯噔一瞬。
“庄老,这药膏是不是有什么问题?”
许是察觉到眼前人的紧张,庄老摆手笑了笑,“非也非也,这药膏可使伤口尽快愈合,或可避免感染?老朽还是第一次见。”
从阳这才松了口气,“这是时大夫今日送来给我们主子用的,既没什么那我就先去回禀主子。”
庄老瞬间明白叶南恒的意思,笑着拍了拍从阳肩膀。
“你家主子是让你拿来给我研究,可不是怀疑时丫头有没有在药膏里动什么手脚。”
……
次日。
时殊色带着两个弟弟,找了几个工人,将小院的东西搬到了紫藤小院的西侧院内。
西侧院跟东侧院距离较远,还有单独开的一扇门。
出出进进,也不会打扰安九晟休息。
倒是刘婶子,见他们忽的搬家不免多问了两句。
在听说是家里翻修暂住后,这才松了口气。
“时丫头,那你也要注意,尽量别跟安先生同出同进,免得镇上的人再说你们什么不好。”
她一个未婚女子,同安九晟住在一个院落。
若是让旁人知晓,必会说她不检点。
刘婶子这般说,也是为了她好。
“婶子放心,我有分寸。”
刘婶点头应了一声,“哎,你是个心中有数的,家里这边我跟你张妈妈多盯着点,尽快修缮好你们也好搬回来。”
时殊色点头,给刘婶塞了一两银子。
刘婶推拒半天,实在是拗不过只得收下。
看着坐上牛车带着东西远去的几人,刘婶子心中感慨万千,扭头回了家。
“当家的,这银子你拿着。”
刘老叔看着桌上放的一两银子,脸上覆上惊讶,“老婆子,这一两银子你从哪来的?”
“时丫头给的,说是咱们给盯着房子的报酬,我瞧着时丫头以后是好起来了,只怕日后会成天上的凤凰呢!”
刘老叔吸了口自己卷的烟卷,点头赞同刘婶的话。
“之前还给咱们十两银子,这丫头是个好人啊。”
刘婶子将收拾好的鸡蛋拿了出来,“可不是,那丫头就是不肯说,咱们就在这丫头刚来的时候帮了一把而已,这丫头就记在心里,跑腿的银子都比平常人给的多。”
刘老叔忽的想到什么,看向自家婆娘。
“哎,你说起时丫头我还真想到一件事,我昨天去别家跑腿,好像听到镇上开药铺的那个赵老板,好像找了媒婆想要给时丫头提亲?”
刘婶子一听,蹭的一下就从屋里冲了出来。
“啥!那赵老板不都四十好几了?”
“真是癞蛤蟆想吃天鹅肉,真当自己是什么老货了!”
刘婶子气的不轻,思来想去,还是将这件事告诉给张妈妈。
好让张妈妈同时殊色说说。
可不能被那赵老板给祸害了!
与此同时。
时殊色来到镇上,便瞧见往村里走的刘仵作。
对方在瞧见她后,双眼一亮立即走了过来。
“时丫头,我正要去找你呢。”
时殊色跳下牛车,“怎么了?”
在听到是许夫人要见自己,时殊色蹙了蹙眉还是应了下来。
扭头让时景风和时云轩先带着东西去紫藤小院,她才跟上刘仵作朝监牢走去。
监牢内潮湿,再加上太阳已经落山,里面光线更加昏暗压抑。
味道自然也不好闻。
“许夫人,人给你带来了,有什么话便快点说!”
刘仵作朝栅栏里喊了一声。
这才扭头去门外等着,给她们独自说话的空间。